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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楚驭还在思索万一被发现当如何说,就觉元景往后用力挤了他一下,不耐烦道:“坐好。”
  元景打着哈欠问:“阿善真的不会再挨打么?”
  楚驭道:“你要不跟他跑出来,他先前那顿都省了。”
  元景小声嘀咕:“谁让你陪别人都不陪我。”
  楚驭没听清:“什么?”
  元景赶忙岔开话题:“没什么,大王子真厉害,阿善身手这么好了都躲不开他,一点也看不出他不会武。”
  楚驭与乌什图相交数年,知道此人确实惯于藏拙,只是没想到元景能发现。仔细看了看他,估摸着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未细想,于是糊弄道:“他是大人,乌善王子还是个小孩子。”
  元景恍然大悟:“也对,那等到阿善长大了,就不用怕他哥哥了。”他仰起下巴,拿小眼神扫了楚驭一眼,把腿伸得长长的,语带威胁道:“哼,我也快长大了。”
  楚驭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把人往怀里一箍,吓唬他:“长大了想怎么样,翻天不成?”话一出口,才发觉此言颇有不妥,这阵子他跟元景朝夕相对,戒心被他磨的七七八八,几乎恢复到了在将军府时的脾气了。此念一起,他心中微怔,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元景被他勒的喘不过气,嬉笑着在他怀里求饶,楚驭不言不语地放开了手。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元景靠在他胸口,用额头顶着他的下巴:“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楚驭敷衍道:“在想待会儿把你藏到哪。”
  元景说:“你后头不是有个暗格么?我上次就是躲在那里跑出宫的。”
  楚驭心下一紧,语气不自觉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元景道:“以前我哥哥还在宫里的时候,总跟我说起宫外的故事,我听得有趣,就求他带我去看看,他说等他造一座能藏人的车就带我去。”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了下来。楚驭想起他先前跟自己闹别扭时说的话,冷漠的想:哦,他哥哥现在不在这了。
  “那天我看见了你马背上的银鞍,还有车檐上的金虎纹,以为他回来了,我溜上来找了好久,真的让我找到了能藏人的地方,我当时开心极了,想藏起来给他一个惊喜,后来才知道上错了车。”
  本朝礼律,唯公侯方可用银鞍金纹,燕帝赐了神武将军一个北州侯的爵位,楚驭为嫡长子,又得燕帝礼待,方有此殊荣。除他之外,天下间还有一人,与太子既有兄弟之名,又有爵位在身。
  楚驭看着他:“你说的哥哥,是顺安侯元惜?”
  元景用力地点点头。
  早前宫中久无子嗣,燕帝又年纪渐长,受不住群臣日日进谏,便从宗室里选了一人养在宫中,虽未正式册立,但尚书台已为他拟好了诏书,只是逢皇后遇喜,这才耽搁了下来。这人便是元惜了。
  元惜在宫中呆了四年,温厚恭敬,颇有贤名。就连太子出生后,燕帝也没立刻将他送走。元惜与太子相伴九年,前年燕帝借口他已及冠,赐他侯爵位,命他迁出皇宫。圣旨派下不到三天,人便起行前往千里之外的封地了。
  楚驭幼年随父入京时好像见过他一面,不过那时年纪小,也记不住什么。挑眉看了元景一眼,不知怎么的,冒出一句:“他走了就来缠我?”
  元景立刻搂着他,嘴甜道:“我也喜欢你嘛。”
  楚驭估摸着元惜出宫的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但被元景黏的心里烦乱,也懒得去问。扫了一眼帘外,见快到了,在他腿上拍了一下:“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半蹲在车中,打开了座后暗格,话也懒的跟他说,指了一下,示意他进去。
  不一刻便至宫门,御林卫见是世子府的马车,态度已十分恭敬,检查了腰牌,连帘门也未掀开便放行了。
  是时宝津楼欢宴未散,笙歌尤在耳边,宫中大半妃嫔宫女们都去侍宴了,因而周遭十分安静。方青把车驾到一个树荫环抱的偏僻之处。马嘶一停,楚驭就反手打开暗格机枢,起身下车。方青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太子,掀帘一看,原来元景没听见楚驭开口,还乖乖窝在里头,忙上车把太子带了下来。元景束手束脚的在里面呆了许久,一下车就跑到旁边伸腰蹬腿去了。楚驭对方青道:“你回去吧。”
  方青看了看他的脸色,感觉他像是哪里不痛快,犹豫道:“明日还要来接您么?”
  楚驭语气平平道:“不用,回去之后把暗格封上。”
  方青“啊”了一声:“为什么?”
  楚驭瞟了一眼旁边:“省得他得了这个便利,以后总缠着我带他出去。”唤了元景一声,那边噔噔噔地就跑过来了。
  太子守岁的道观不通车马,非得步行。为免被人发现,楚驭让元景躲在自己大氅下,拉着他疾步而行。远远看见水环中的道观,元景松了口气,他晃着手:“走慢点,我都要跟不上了。”
  楚驭看他累得满头是汗,头发都黏住了,放缓了步伐:“又叫小柳替的你?”
  元景抿嘴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呀,我还没去放天灯。”转身就要去追方青的车,楚驭一把拉住他:“哪儿去?”
  元景死活掰不开他的手,仰头急促道:“我想去放天灯。”
  楚驭道:“车都走远了,让你去追你也追不上,回头叫人发现,小柳跟乌善王子都逃脱不了干系。再说天灯在哪不能放?非要跑到外面?”
  元景这才想到此节,长长地叹了口气:“得放魁灯才管用呢。”
  天光渐明之时,州桥河边有一场天灯会,其中最大、最亮的那盏为魁灯,需得是先前灯擂之上拔得头筹之人才可放飞,魁灯升入空中之后,千万盏天灯齐放,如萤火簇拥皓月,但见天幕熠熠,连之后升起的红日也不能与之媲美了。
  楚驭见元景不住地遥望着东边的天空,嘲道:“又是你那个哥哥告诉你的好玩意儿?”
  元景道:“嗯,他说亲手在魁灯下的缎带上写的事情,都能实现。”
  楚驭不愿背后议论别人的是非,心里想着,糊弄你小孩子的罢了,口中道:“你是太子,想要什么对你父皇直言便是。”
  元景摇摇头:“这个父皇是不会给的。”他仰头对楚驭一笑:“算啦,我们先去把小柳替下来吧,我都怕他在那哭。”
  楚驭无奈道:“你也知道?”
  此时听得东方一声巨响,继而红光大起,照亮了半片天空。皇城之中歌舞升平的盛世之象,都似被这一声震碎了。
  元景笑容还未褪下,茫然道:“怎……怎么了?”
  楚驭面色沉沉,眼看水环将近,伸手将他抱起来:“我先带殿下过去。”足尖一点,踏着栓住道观四角的铁索,足不点地的凌空越去。
  天佑十一年正月,州桥河边天灯意外爆-炸,岸边千万盏灯顷刻燃尽,死伤不可计数。燕帝震怒,勒令有司彻查此事,皇城之中,宫闱上下,戒备愈发森严。随后一月,举国上下仍在议论此事,应天府忙的焦头烂额,但除却魁灯为官制,其余天灯皆来自民间,涉及者众,实在无法理出头绪,只好抓了司礼间制灯的工匠抵罪。至于那晚有贵公子在青楼行凶一事,因这件事比在上头,也变得不足为提了。
  隔天夜里,燕帝来探望元景,见他已经睡了,还有些奇怪。小柳忙道:“太子昨天守夜守累了,用了晚膳便嚷嚷着要睡。”燕帝颔首,心下倒是稍安,他不许别人来扰,坐在床边看了元景许久。再出来时,精神气都好了些。他把小柳叫到一旁,问:“太子昨夜当真没有出去?”
  小柳根本不敢看他,强令自己目光不动,镇定道:“没有,殿下一直在守夜。”
  燕帝来之前已经问过那十一名少年,皆说太子除却中途出恭——也只得半刻便回来了,整夜都跟他们在一起。现在看小柳言之凿凿,这颗心才彻底放下来。他转而跟楚驭说:“这阵子你就陪在景儿身边吧,赫齐的大王子那边,朕另找人陪侍。”
  楚驭猜度,燕帝是觉得此事是冲着元景来的。不过这一次莫说他了,自己都有些后怕,若不是元景忽然想来找自己,现在说不定是个什么境况。再者天灯会举办数年都太太平平,元景难得出去一回,便有了祸事,未免也太巧了些。而元景所说的相约出逃的南宫门他也去看过。那里宫墙高五丈有余,守卫虽比不上东华正门,但远有哨楼,近有巡逻,实在想不出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逃走的。
  最坏的可能,就是宫中藏着些包藏祸心的歹人,私下里替他们打了掩护,只是不知这拨人到底是谁的手下。今时今日,太子若是有事,只怕大燕局势就会一朝生变,能因此受益的人不知有多少,许是元景那个远在天边的哥哥,或是垂涎大燕疆土的夷人,又或者……是自己那个手握重兵的父亲。
  楚驭眸色渐深,送走燕帝,负手走进太子寝殿。因出了这种事,燕帝又调了些有身手的宫人过来,言明太子身边需日夜有人守卫。楚驭对守在门前的两个宫人道:“下去吧,今夜我守着。”
  那两人对视一眼,不敢违了他的意,只得走了。
  元景本是为了打发燕帝装睡一场,可昨晚确实辛苦,躺着躺着就真睡着了。楚驭坐到床边,借着帷帐之中明珠的亮光打量他。他这阵子随乌善东跑西跑的,确实长高了些,但面容还是一团稚嫩,这样一个小孩子,恐怕一道狂风、一场急雨都经受不住,也难怪燕帝对他小心备至。
  乌什图的话还历历在耳,楚驭虽不愿攀附旁人,但如今自己立足不稳,少不得还要陪他一阵子。此时也不由担心起元景的安危来。想着以后需要小心的地方忽然就多了许多,楚驭不免有点头疼,抱臂坐在一旁,低讽道:“麻烦的小东西。”
  元景睡的浅,听见声音就醒了,看了看旁边,揉着眼睛道:“父皇走了?”
  楚驭嗯了一声,帮他把被子盖好。元景凑过来,枕到他腿上,楚驭见现在还早,以为他躺不住了,偏头看了他一眼:“想起来?”
  元景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放在胸前,眼睛还闭着,不知先前梦见了什么,呓语似的叫了句:“大哥。”
  楚驭搂着他的肩膀,顺口道:“嗯,大哥在这。”
 
 
第18章 儿戏
  天灯会上伤亡众多,以至于节庆的喜悦感都被冲淡了。燕帝下令,正月余下的庆典一切从简,以慰民伤。二月时分,元景又大病了一场。当时春寒未过,他带着崔应芳从文华堂回来,今日太傅拿了一篇策论请他习读,还让他以此为题,另写一篇。元景清清闲闲的过了一个月,现下全无勤谨治学之心。崔应芳那边是不能指望的,元景咬着笔杆思量了半天,把主意打到楚驭身上了。谁知才一开口,楚驭即道:“这种事怎能让人替?难道殿下以后当了皇帝,还叫我帮你治国不成?”训了一通不算,还把崔应芳给叫了进来,倒是没把元景心里的勾当给捅给人知道,只让崔应芳看着太子用功,不可懈怠。说完便走,一点都没给元景反应的时间。
  他在外面当了一会儿值,崔应芳就跑出来了,说太子好像在生病,脸色苍白的很。楚驭只当是小东西又在使性子,道:“不用管他,过一会自己就好了。”
  崔应芳半信半疑地回去了,又过了一刻,着急忙慌地跑出来,这次连他的脸都吓白了:“不是装的!殿下真病了!他在地上直打摆子。”
  楚驭疾步走到书房,果然见到元景躺在地上,已疼的蜷缩成一团,好容易将人掰过来,但见面色惨白如雪。楚驭抱住他,伸手在他脉门上一探,只觉得脉息微弱,几不可闻,当下半点怀疑也没有了,忙让崔应芳去请医官过来。自己把元景抱到床上,被子一盖,元景便痛苦的叫了一声,楚驭握住他的手,这才发觉他的身体也冷冰冰的。细看之下,掌心中还生出了一道黑线,蛇行而上,深深的没进他手臂上。楚驭皱眉看了半响,全无头绪,小柳今日轮休,也无从问起。只听一声抽泣,是元景吃不住疼,哭了起来,忙把他的手焐到自己掌心里:“殿下哪里难受?”
  元景说不出话,睫毛鬓发全被眼泪打湿了。楚驭替他擦了擦眼泪,缓声道:“别怕,医官马上就到了。”
  太医署十二名当值的医官全来了,领头的正是先前那位薛典御。他像是对此间情景早已心知肚明,太子人还没见到,便吩咐“引泉、煎药、取针”,又命人为太子除尽衣衫,取了十余根牛毫枕,逐一向“曲泽、鱼际、八邪、八风”等穴位施针。少倾,但见元景额上汗涌如注,身上的皮肤也由苍白转为红润,然而牙根却咬的紧紧的,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楚。药童端着一碗药跪在他身边,勺子举了半天也喂不动一口,只得面露难色的看着薛乙。老医官神色肃然道:“这是引药,一定得灌几口下去。”
  楚驭道:“我来吧。”坐到元景身边,扶起他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殿下,张嘴。”
  元景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身体颤抖,模样甚是可怜。楚驭心下一紧,俯身在他耳边道:“殿下乖乖喝药,明年元宵我带你出宫。”元景湿漉漉的睫毛轻轻地扑闪了几下,往他身上靠了靠。楚驭忙将银勺递到他嘴边。元景嘴唇颤了几颤,将药都碰洒不少,好容易才启开唇舌,黑乎乎的药汁入了口,苦的小眉毛都皱了起来,楚驭又喂了几次,一碗药汁总算只剩半碗,薛乙道:“行了,带殿下去上清苑。”
  上清苑距太子寝殿不远,里头有个自宫外引水入内的天然温泉池。楚驭刚来这里时曾看过一回,见房中只得一池,再无旁物,像是许久无人来过一般。当时小柳随口道:“要到明年春天才会用呢。”眼见医官们将元景置入温泉池中,方才明白了用途。
  燕帝满脸焦虑地匆匆赶来,见了薛乙劈头便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惊蛰过后才会发作么?”
  薛乙道:“许是先前落水受寒所致,臣已为太子施针,待会儿从温泉池里出来,按时服药便无大碍了。”
  燕帝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还是没法子?”
  薛乙摇了摇头:“臣已派了大徒弟去寻九黎遗民,或许等他回来便有法子了。”
  燕帝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在椅上,揉着额边不发一语,连刘林问他“陛下可是龙体不适”也不理睬。楚驭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待薛乙回禀完燕帝,再去为太子施针时,将他堵在殿外,询问他元景到底生的什么的病。薛乙见太子病中还肯听他的话,暗忖告诉他日后也有些用处,便道:“太子不是生病,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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