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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燕帝这病来势汹汹,医官们彻夜不眠地煎药、换方,足足照看了一日,才让高热退了下来,元景陪在左右,也是一日一夜未眠。第二天晚上回来时,累的用膳时就趴在桌上要睡。楚驭看他熬的眼下一团乌黑,很是不解。他是完全不知父慈子孝为何物的人,心忖燕帝身边就他这一个儿子,元景又不需要争宠固位,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忍不住道:“陛下身边又不是没伺候的人,哪用的着你这么辛苦?”
  元景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疲倦之至地看了他一眼,咬字不清地说:“不辛苦……”话说到一半,就把脸歪在他手里睡着了。楚驭看他人也坐不稳了,忙将他抱了过来:“吃点东西再睡?”
  那边睡息沉沉,全无回应。楚驭抱了他一会儿,直到小柳在一旁提醒,这才将人送到寝殿中。
  燕帝年岁大了,这一点头疼脑热足养了几个月。他生病,累的元景也跟着辛苦。从前早上起床总要哄上半天,现在天不亮即起,先要去长宁殿走一趟才肯放心去文华堂读书。除了课业不可省,余下时间都侍奉在燕帝左右。燕帝心疼他奔波,常常让他留宿在长宁殿。
  楚驭与他一日里几乎说不到五句话,同床共枕更是少有,就算睡在一起,往往躺下就睡着。那些睡觉前问东问西,撒娇黏人的做派也不见了。楚驭心里有点不舒服,忍不住逗他几下,不让他安生,他才气呼呼地拿小眼神横人家几下:“别闹!”楚驭看的心情舒畅,这才放他休息。
  眼看霜华渐浓,化作皑皑白雪,渐渐的,习习和风吹绿了京中杨柳,燕帝才算彻底康复。这一日他精神正好,便带着元景去御花园踏春。逛到一半,听闻神武将军千里迢迢命人送来两只木箱,兴致更高,当即起驾回宫。结果打开一看,里头尽是血灵芝老参之类的进补之物。也不知怎么的,燕帝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过了一会儿,还将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连元景也不例外。
  元景莫名其妙吃了个闭门羹,表情十分无辜,回去后就托着脸闷声不响。他这几日是特别的沉默,楚驭看了他片刻,简直都想不起来他上次说话是什么时候了,坐到他身边:“在想什么?”
  元景欲言又止地摇摇头,楚驭见他眼神有点奇怪,追问道:“不舒服?”将人拉向自己,摸了摸额头,感觉掌下温度如常,又道:“怎么了?”
  元景改为双手托脸,迟疑了很久,才下了决心:“我的声音……变得有点奇怪。”
  他这一开口,楚驭当真吓了一跳。从前稚嫩清朗的童音不复存在,变得低沉许多,还带了股沙沙的味道。笑着去捏元景的脸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发现?”元景听出他不是个好语气,堪称怨念地扫了他一眼。楚驭忍着笑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差别,一样的。”想了想又问:“陛下知道么?”
  元景摸着喉间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声音又小又软地问:“真的差不多?”
  楚驭看到他那个期待的小眼神,喝了一口茶,藏住笑容:“嗯。”
  元景这才松了口气,趴在桌上道:“可憋死我了。”他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贵妃娘娘怎么还不来。”
  元景的生母皇后过世的早,燕帝与她感情甚佳,至今未再立后,宫中诸事多交由董贵妃打理,平时不过初一、十五,节庆之日,元景去她宫中问安,其他时候少有往来。楚驭奇道:“她来做什么?”
  元景摇摇头,又打了个哈欠,说话间,小柳跑来传话,称贵妃已经到了。
  董贵妃今日并非独自前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姿窈窕,容貌秀美的宫娥。一名惜荷,一名顾雪。正值二八年华,皆头戴花枝冠,耳坠明月珰,一袭金钑花孔雀纹的绛罗衣,见了太子,行礼问安落落大方,自与普通宫女大不相同。楚驭一见之下,便明白了她们此行的来意。果不其然,董贵妃落座以后,柔声道:“臣妾奉皇上的旨意,来为殿下授教周公之礼。”
  元景一瞬间脸变得通红,求助般看向楚驭。楚驭估摸着燕帝这一病是病急了,他膝下只得一子,又身中奇毒,不知何时毒发,一旦太子香火不继,便会动摇国本。如今元景已长成,便急急忙忙送了侍寝之人过来,低头看了元景一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元景指望不上他,有些恼羞成怒:“这还用教么,这谁不知道?”
  楚驭惊讶之下,当着旁人的面都忘了敬语:“你知道?”
  元景看了贵妃一眼,用手背捂着脸,难为情道:“就是一对男女睡在一起,就会有送子观音把小娃娃从天上丢下来了!”
  在场年纪大些的几个都笑出了声,连董贵妃也以袖掩面,忍俊不禁。元景看大家都笑了,拉着楚驭的一只手,不安地来回看他。楚驭为了保全他的面子,很镇定地摸摸他的头,心里却想:“是要教一教。”见董贵妃屏退诸人,又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在这里碍人家事了,即道:“属下在这里多有不便,先行告退。”元景一把没拉住他,气的直跺脚。
  楚驭在自己住的宫院中练了一下午的剑法,眼看临近用膳之时,元景也没派人来催促,心知今晚太子身边用不着自己了,独自吃了一顿饭,便躺在床上看起棋谱。看也看的不甚专心,眼睛还在书本上,心思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索性放下书,听门外细微的风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被蹬蹬的脚步声取代了,楚驭心念一动,眼睛还闭着,人却往里躺了躺。
  门旋即被人大力撞开,元景身上只穿着中衣,脸上写满惶恐,爬上床时将鞋子都蹬飞老远,楚驭见他神色不对,皱眉道:“怎么了?”
  元景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不得了,下午那两个姐姐钻我被子!”
  楚驭看他一头拱到自己身上,有些好笑道:“像你这样?”
  元景被他抱着,委屈巴巴地直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楚驭: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看我被你钻了这么多次,我怕过么!
  元景:好像怕过的…
  谢谢投雷和评论的小天使,这篇转眼都写满十万字啦,下一个十万达成时争取让楚哥吃到~
  感谢你们陪伴~爱你们
 
 
第26章 夺灯
  他待人从来都是温柔宽和, 像这样对什么避之不及,楚驭还是头一回看到, 见他脸色发白,便下床点了一盏安神香。元景倒是不见外, 轻车熟路地自己躺好了, 摸到枕边放着的那本棋谱, 打开看了几眼, 耳边听见楚驭的脚步声,立刻把书盖在脸上装睡。楚驭回来后把书丢到一边,看他还双眼紧闭,心知他是怕自己问, 有点好笑道:“这么不喜欢她们?”见元景一动不动的,就过来挠他痒痒, 元景忍笑不住,扭糖似的求饶起来,不敢再装睡了:“也不是不喜欢……”他偏过头, 勾着楚驭的手指玩:“但我不想跟她们睡觉。”
  楚驭一时没弄明白他这个“睡觉”到底是什么意思,沉吟道:“要是……不喜欢她们, 就告诉你父皇,换你喜欢的来?”
  元景很轻地摇了摇头,有点困惑道:“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 我不想让别人来陪。”
  楚驭由着他在自己手上颠来倒去,还很有兴致地陪他玩贴手:“那你要谁陪?要我?”
  元景不好意思似的把脸转过去,楚驭不依不饶, 又问了一遍,他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楚驭这才满意了,将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繁衍子息是大事,陛下只有你一个儿子,难免会着急,你要体谅他。这两个侍妾你大可以不要,可过两年册封太子妃,总不能也躲到我这儿来。”
  元景闷闷道:“我就是不喜欢……”将下巴抵在他肩头,看了他一眼:“大哥,你想娶亲么?”
  楚驭年少英伟,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想与他结亲的多不胜数,只是他全不理睬罢了。经元景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元景看他发愣,更有兴致了,翻了个身,几乎趴到他身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叫父皇给你找。”
  楚驭飞快道:“没想过,也没有喜欢的。”忽然觉得不对,捏了捏他的脸:“说你的事,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元景有点得意了:“你看你也头疼嘛。”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又粘了上来:“那咱们俩都不娶了,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楚驭听了他这个孩子气的话,有点想笑,抚着他的后背,要推不推的:“你是太子,怎么能跟我一样?”
  元景小声道:“我不想做太子。”
  楚驭怀疑自己没听清:“什么?”
  元景把脸埋在他胸口,半响才道:“要是让我元惜哥哥来做就好了,他什么都会,性情也好,宫里人人都喜欢他,太傅也夸他聪明,他来做皇帝的话,肯定比我做得好……”一语既出,又叹了口气。
  房内安静了一瞬,楚驭抽回手,枕到了脑后:“你要想让他少活几年,这种话就继续到处说。”
  元景听他声音忽然变得冷硬,一下子惊醒过来,暗忖这话要让父皇知道可不得了,立刻含糊不清地遮掩道:“总之他就是很好,如果你见了他,肯定也会喜欢他的。”
  他每次一提元惜,语调都会欢快些,今天更是连让位的话都说出来了,楚驭搞不懂他是脑子不清楚,还是元惜在他心里的分量太重,但不管哪个可能,都叫他抑制不住地烦躁,大手一挥,把元景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翻身冷道:“喜欢你一个就够我烦的了。”
  他力气大,元景又没提防,差点滚到床下面去,顿时不高兴了,用力撞了他一下:“推我干嘛!我又哪里烦啦!”
  楚驭不耐烦道:“再不老实就把你送回你宫里。”
  元景知道他真干得出来,瑟缩了一下脖子,咕哝道:“就会吓唬我!”怒气冲冲地翻了个身,也拿屁股对着他,闷声睡了会儿,后面又有异动,却是楚驭转过来,把他搂在怀里。元景还记着这个仇,气呼呼地挣了两下:“不是嫌我烦嘛!”
  前有元惜,后有曹如意,这深宫之中处处都是威胁,楚驭再怎么窝火也不想跟他有隔夜仇,何况元景这点力气,发脾气都像是在撒娇,窝在他怀里,顶多像个会挠人的小猫崽子。楚驭脸还冷着,手却是不放,讽道:“不是你先说要跟我在一起的?骗我的?”
  元景哼哼了两声,半真半假的拿乔片刻,不跟他计较了,再开口时语气软了些:“那明天父皇问起来……你能不能……那个……帮我……”
  楚驭心道,你拂了他的美意,跑我这来,就算我不开口,只怕他也要来问。嗯了一声,让他不必担心,隔了一会儿又道:“你也很好,刚才的话不许再说了。”
  他很少会用这种温柔的语调对自己说话,两人离得又近,热气一扑,元景耳尖子都红了,用指尖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楚驭已经做好了将一切都扛下来的准备,不想燕帝的质问来的晚了好几天。听刘林说,他这几日身体欠佳,一直在静养,可楚驭见到他时,却觉得他的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整个人神采奕奕,像是有什么喜事一般,态度也比往日温和的多。听闻他为太子的事来请罪,漫不经心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子还小,他既然不愿意,就过几年再说吧。”斥责的话是一句也没有,就将他打发走了。楚驭跨出殿门之时,听燕帝让刘林来给自己捶腰,猜度着他大概是累了,所以懒得说话。
  那两名宫娥到底还是留了下来,不然太子宫里来了又走,只怕会遭人耻笑,便在宫内单辟了两处给她们住着,日常用度比照太子良娣来。元景心中大石落地,围着楚驭说了很多好听的,他高兴起来是坐不住的,楚驭看着他满宫乱跑,心想燕帝说的不错,还是个小孩子。
  在他眼里的小孩子这一年却长得飞快,楚驭跟他朝夕相对,原本看不出来什么,只有一次,元景跟他耳语什么时,楚驭像往常一样低头聆听,不想耳垂却撞到他鼻子上,这才发现他长高了不少,连带身上的稚气也退了许多,小时候还是纤细秀美的长相,如今五官轮廓变得鲜明深刻,平添了几分少年英气来。燕帝见他似可当大任,也有意让他担起些事。
  十一月初七,燕帝寿诞兴宁节,元景携百官前去相国寺为他上香祈福,楚驭随皇家仪仗前行开路,至山门下,他越过重重人山回头一望,见元景玉冠锦服,神色庄重地从礼舆中起身,金辉清风落在他少年的面孔上,他眼眸半垂,已有些清朗华美之气。许是离得远了,楚驭忽然觉得有点认不出他来。
  回宫之后,燕帝在集英殿大宴群臣,还破例让元景也喝了点酒。御酒滋味醇香,后劲却极大,元景第一次喝酒,不知道厉害,喝了三盏,就觉得脸颊发烫,整个人飘飘然的,起身时站不住,一头撞到楚驭身上。楚驭扶着他:“醉了?”
  元景像是没听见,双手揉着发红的脸,推开他往前走。回到自己宫中手还挡着,楚驭拉开他的手,发现他一直在忍笑,心下一松,坐到他旁边:“在高兴什么?”
  元景双眸亮如朗星,华室之中的明灯都被比了下去:“父皇的生辰过完了,马上就轮到我了。”他神色狡黠地看着楚驭,甜腻腻的叫了一声:“大哥。”
  楚驭搞不懂他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以先前所见,他出宫也不像真的为了玩的,但看见他这么高兴,用手在他脸上冰了一下:“嗯,我记得。”
  这一年的元宵比以往更为繁华,据说京中大半百姓都出来看热闹了。街上人流如织,商贩们便把生意做到了水上,汴河边满是五彩描画的泊船,头尾堆满了红梅木香之类的花卉。夕阳落后街上也无暗色,每隔一个时辰,宣德楼前便会大放烟火。但见流光逐天,银星若河,天幕璀璨若白日,次次各有不同,连內宫中也能看得到。
  元景在小榭空屋之中,已换好了常服,他今日穿了一身雪白的罗衣,腕口以金丝锁出一朵射香花,殿内温暖,遂将貂绒披风搭在臂弯上,他转身道:“不是该打扮的不起眼点么?”
  楚驭以手撑脸,半倚在罗汉榻上看他,捏起身边玉佩,示意他过来为他系上:“跟我在一起还怕被发现?”理了理他领口的毛边,笑道:“你平常怎样就怎样,不用怕别的。”
  元景喜笑颜开地抱了他一下:“你今天真好。”
  楚驭顺势把他圈到怀里,逗他道:“以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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