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手里还攥着那件甲衣,闻言从他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往他身上一按,有些任性道:“我在宫里用不着……我、我就是要你穿。”
楚驭与他对视片刻,到底是拗不过他,给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那你给我穿。”他身上甲胄齐整,若想再加一件,需得先将这一身行头脱下来。
元景咬了咬唇,看了看一旁那盏小灯。楚驭心领神会,掌风一动,熄灭了这一线暖光。帐门外,士兵巡逻踏步分外清晰,楚驭展臂将他抱起,带到了寝帐里。元景站在一团阴影中,摸索半晌,他小声道:“不会脱……”
楚驭笑出了声,拉着他的手道:“教你。”
元景脸颊完全红透了,被他牵引着,抚遍全身,掌心贴上他赤-裸灼热的胸膛时,有些不自在的抽回了手。及至衣衫脱尽之时,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楚驭将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他的手背,开口时声音都哑了:“不是要给我穿么?”
元景只觉一股酥麻之感,从他亲过的地方传来,一时竟动弹不得。楚驭手指在他颈下一动,高高竖起的衣领敞了开,一点凉意涌入,身上的热气愈盛。他忽然来了勇气,轻轻拂开楚驭的手,退了两步,看着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
帐顶开了一孔,月光如水滴透了下来,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上,衬得他周身如雪色。楚驭喉头一滚,小腹之下已然灼热起来:“陛下。”
(此处省略若干字)
楚驭掰过他的脸,看到他眼角带着一点泪水,正经了几分:“真不舒服?”
元景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样……你不舒服……”
楚驭明白过来,疼惜地亲了他一下:“好了,下次不让你这么做了,乖,屁股翘起来一点。”
元景只有短暂的痛感,楚驭一经觉察,便抚摸他的头发,安抚他的不快。元景呜咽道:“我要抱。”
楚驭对他无限怜爱,闻言停下了动作,他将他抱到自己身上,笑道:“原来你愿意的时候,是会出水的。”元景脸颊红得要命,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攀在他肩头。楚驭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亲我一下。”
元景心里充满爱意,乖乖地顺着他的话,与他热吻起来。两人相贴之处热的要命,然而谁也不舍得分开。楚驭在他耳边道:“我走了以后,不许跟别人乱来,不然等我回来,一定打你屁股,听到没有?”
元景不喜听他威胁,咬着唇分辩道:“你答应我的……”
楚驭掐着他的细腰,声音严厉了几分:“答应什么?我只答应你想一想。”
元景被连绵不绝地快感弄得哭出了声,半真半假地挣扎了一下:“你又骗我……”
楚驭将他紧紧搂住,温声哄道:“听话,别让大哥上了战场,也时时挂心你是不是跟别人跑了。”
元景闭着眼睛,不肯应声,可听他在耳边一声声道:“大哥回来之后,带你去看烟火,带你去江南,再不跟你分开了。”心还是彻底软了下来,他抵着楚驭胸口,发狠道:“你要是再骗我,惹我伤心,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楚驭愣怔了一下,看着他抹着眼泪的样子,这才明白他话中之意,霎时间心中浓情涌出,无法克制地将他压到身下,动情地亲吻着他泪涌不止的眼角:“又吓唬人。”
元景抽噎了一下,在心中无声道:“我不跟别人好,我等你回来。”
事毕,两人靠在一起,尤是不舍得分开。元景摸了摸自己额头,小声抱怨道:“都是汗,黏糊糊的。”
楚驭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上,摸到一块干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叫人提水进来,给你洗一洗?”
此时已近三更天,帐外隐约传来士兵早起、预备操演的声音。元景摇摇头,把脸贴在他胸口,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你一会儿就要走了。”
楚驭听他语气缠绵,也有些不舍:“我很快就回来,带着冉驰那个狗东西的人头一起回来。”
元景声音很小的“嗯”了一声。
楚驭摸了摸他的耳朵,感觉他身体热的厉害,想起刚才情难自已,一时没控制住,弄到他身体里了,叮嘱道:“回去之后自己…弄出来,不然要生病的。”
元景点点头,又相依了片刻,直到催行的鼓声响起,再无法拖延下去,只得起了身。楚驭帮他把衣服穿好,出去找了一圈,把方青叫了回来,吩咐他先把元景送回宫中,再来追赶大军。临行之际,楚驭站在窗边,又细细地叮嘱了他几句,这才将马车送出营门。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电脑坏了,存的稿子大纲和随手记的灵感都消失,心情很丧……今天翻出了最不喜欢的一台本本,先更一发,明天去买新的之后,就恢复更新啦
谢谢等待的大家,鞠躬
省略部分见……(你们懂的)
第97章 移花
马车行的缓慢, 元景坐在里头,闭目聆听身后传来的擂鼓之声, 临别前被亲过的地方还在发烫,他脑海一片恍惚,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及至周围归于寂静, 他才倏然转醒, 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外头夜色深沉如许,适才种种,恍如一梦, 不禁有些怅然。
今日官员休沐,不必上朝, 曹如意于城门前等了许久,接替方青,护送皇上回宫。元景此刻不大想独处, 路过从前与楚驭去过的一家茶楼时,叫停马车, 进去坐了坐。正逢有人从城郊归来,与众人谈及此番朝廷动兵之事。
元景托着脸看着窗外,心不在焉地听了几句, 不过都是些坊间戏谈,也没怎么往耳朵里进,直到听他们提起此番领兵之人, 乃是神武将军长子,才稍稍回神。
其中一人道:“我曾见过这位小将军一回,观他的容貌气度,不输乃父,必是一员猛将。只是朝廷忌惮楚家许久,如今好不容易把神武将军扣下来,又派他儿子去御敌,不是放虎归山么?”
一老者捋须道:“我看未必,神武将军有异心之言传了几十年,可前番先帝归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反而孤身入京,留守皇陵。”他压低了声音:“依我看,这些年将军拥兵自重,都是做给外头的人看的,私下里也不知来了京城多少回,远的不提,大前年先帝生病之时,有人还在京城见过他,说是穿了一身黑衣,趁夜进来的。”
另一人奇道:“这就怪了,述职的时候他都不肯回来,平常来做什么?”
那老者摇摇头,见身边之人均露出失望的神色,不愿跌了面子,迟疑道:“我从前听人说过,说……将军和先帝关系不一般,先帝登基前那几年,两人关系亲厚无比,整日里同进同出的,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后来为着先帝登基后,流放其他亲王,又广纳秀女入宫之事,将军上书劝谏,触怒龙颜,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将军这才远赴边疆。这么多年过去,两人许是已重归于好了吧,不过个中原委为何,咱们也无从知晓,小老儿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周围诸人均露出沉思之色,忽听一人道:“要说关系亲厚,当今天子与这位小将军也不遑多让,我有个在宫里当差的兄弟,他可偷偷告诉我,御林卫夜晚看守天子内殿的活儿,大半都是这位小将军独去,有一回他轮替来早了,见到小将军是从皇上寝殿里出来的。”大燕民风开放,龙阳断袖之事也非少见,他讳莫如深地看了众人一眼:“咱们天子妃嫔不少,可至今无所出,也没听他专宠过谁……”见应天府巡逻衙役从外头路过,掩饰般轻咳了一声,他也知自己这话说的大胆,比了个手势:“不说了不说了,快到中秋了,今年有什么好去处没有?”
众人听了一桩又一桩秘闻,此刻也有些惊悸之感,心照不宣地越过这个话题,闲聊起了家常俗事。茶馆中宾客极多,一时笑闹不断。元景默默收回目光,起身道:“回宫吧。”曹如意心情极为复杂,因摸不透他的心思,想要安慰几句,也不知从何说起。送他上车之时,低声道:“陛下,要不要属下去应天府知会一声,把刚才那些人抓起来审问?”
元景神色不变,语气也极为淡漠:“审问什么?不过是些闲话罢了,大张旗鼓去处置他们,倒显得朕心虚了。”可坐在车中,心里却忍不住想,如今虽还能用为先帝守孝的由头挡上一挡,过了这几年,却不知该怎么应对。现在自己既然同楚驭重归于好,再想要立后生子,恐怕也没这么容易,百官们那里更是不好对付,想到那时的局面,元景只觉得头疼不已。
慢慢悠悠地回了宫,便被告知,丞相一早就来了,在延和殿等到现在。元景对这位性情火爆的相国本就有些发怵,再加之他才跟楚驭鬼混了一夜,更觉心虚,如今与他独处一室,深感不自在。命人上茶赐座,自己缩在桌后,也没好意思与他对视,低声道:“丞相怎么来了?”
周骥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听闻陛下不在宫里,不知是去哪了?”
元景故作随意地扯谎道:“朕能去哪里,不过是随便逛了逛,奴才们找不到,以为朕不在宫里。” 周骥浓眉一挑,似乎有些不信,元景赶忙岔开话题:“丞相今日不在府中休息,入宫做什么?”
周骥疑色稍敛,缓声道:“臣来与陛下商量立后之事。”
元景一惊之下,连话都说不利落了:“立……立后?”反应过来,有些不悦道:“国丧未过,朕为天下之表率,岂能在这种时候大办喜事!”
周骥忙道:“陛下误会了,自然不是现在就办,只是陛下登基前没有正妻,后宫的娘娘们更是既无子嗣,也无家世显赫之人,臣举荐了几位淑媛,陛下慢慢斟酌,定了人选,六礼操办起来,至少也得半年的功夫,到时再行立后之事。”
元景推脱道:“朕想替先帝守孝三年,这立后一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周骥道:“臣知道陛下一片孝心,只是君礼大于亲礼,自古天子守孝,皆为以日代月,三十六日期满。陛下守孝一年,已是少有,非要以三年之期论,反要惹人非议。况且陛下初登皇位,内治需人,立后之事不可再拖延了。”
元景硬着头皮死撑道:“后宫一直是顾昭仪在打理,她性情温婉贤淑,朕把后宫交给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周骥声调微提:“昭仪娘娘虽可代皇后行事,但国不能无国母,否则就是坏了纲常。陛下一再推脱,难道另有隐情?”
元景与他对视了一眼,见他神色过分严肃,心虚之感更甚,加之道理在他那边,再说下去也不过是口舌之争罢了。窥见他手上拿着本册子,多半就是他拟定的人选了,稍一迟疑,有些丧气道:“罢了,朕看看再说。”
小柳不等他吩咐,忙上去将那本册子接了过来。眼见册子送到御案前,周骥又开了口:“还有一事,天策将军如今回了北疆,陛下是不是该给他赐一桩婚事?”
元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天策将军是谁,楚驭的面孔在脑海中晃过之后,惊讶道:“为何要给他赐婚?”一句出口,连自己也没发觉里头包含了多少抗拒的意味。
周骥皱了皱眉,循循善诱道:“陛下,将军正是血气方刚之年,家中少不得要有一位妻子,您来指婚,更昭显恩宠。再者,他虽然跟您有一同长大的情分,可这一走,日后相距千里,若是他学神武将军旧日的样子,总归不好办。万一有什么异动,更是难以察觉,不如送一个……懂事之人过去,也好多一双眼睛看着他。”
元景本还以为他是看出来自己跟楚驭的私情,这才一门心思要拉自己走回正道。听到最后,反而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好笑:“朕要听了你的,给他指婚,才会出乱子呢。”周骥看他抿着嘴,神情也舒展开了,提醒道:“陛下。”
元景暗忖就算要给楚驭指婚,也是要等他回来才能操办了,虽说这婚必定指不下去,但自己为了立后之事焦头烂额,他身为罪魁祸首,总不该站在一边看热闹。玩心一起,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丞相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朕与他相交多年,最知道他的性子,他眼光极高,寻常人只怕还瞧不上眼。这样吧,朕将此事交由丞相来办,待他此战归来,你亲自去他府上一趟,若能劝得他松口,朕就为他赐婚便是。”
周骥领了口谕,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臣会命人多打听打听他的喜好,必为他寻得一位佳人。”
元景心道:“那你只好照着朕的样子找了。”想起楚驭被逼婚的场面,便觉心情愉悦,忍着笑道:“好,有劳丞相了。”
待丞相走后,命人准备热水,前去清洗不提。小柳为他更衣之时,见他颈上空空,自幼佩戴的那枚玉锁不见踪迹,吓得魂飞魄散,忙令人去找。元景还沉浸在愉悦之中,止道:“慌什么,这是朕自己拿下的。”他抿嘴笑了笑:“拿去犒军了。”
这份愉悦之情没能持续多久,当夜御林卫巡逻之时,于凝和殿附近抓到一名鬼鬼祟祟的侍卫,从他身上搜出昭容夫人贴身之物。更有人称,听见殿内传来女子哭痛之声,问询之下,宫人却告知无事,只是脸上张皇之色未消,望之甚是可疑。是时夜色已深,御林卫们不敢私入内宫搜查,便将此事报到御前。元景亲自带人过去查看,踏入寝殿之际,见昭容夫人的近身宫女跪在地上,骇得瑟瑟发抖,知道不对劲,特意留了个心眼,只带曹如意进去。
殿门一开,便见一只大鼎立在当中,一股浓浓的艾草味从里面传来。守在床边的宫女见皇上亲临,吓得扑通跪地,张着嘴,话也说不出来。至于昭容夫人,早已昏死在床上。元景掀开她的被子,只见她身下血流如注,几乎浸透了被褥。他自登基以来,就没入过后宫,哪里懂得这里头的名堂,大惊之下,忙命人去传太医。
宫女将头磕得如捣蒜:“陛下,不能宣太医,不能宣!夫人不是受伤,是、是吃了打胎药,小产了……”
元景闻言一怔,看向曹如意。曹如意到底长他几岁,心知这种宫闱丑闻不可传扬出去,忙道:“陛下,咱们先离开,对外只说一切安好,待昭容夫人缓过来,您再行处置。”
元景看着床上之人惨白的脸色,与身下不断流出的血,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缓缓开口道:“去传太医。”
曹如意拦不住他,只得悄悄吩咐下去,传一人前来即可。当值的医官转眼便至,进门一看,便见皇帝神色不自然地站在床边,指着昭容夫人道:“夫人误食了落胎之物,你给她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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