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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楚驭一脚将他踢开,手撑在座椅扶手上,朝那个年纪大的内官一颔首:“不是说有话要告诉我?”
  那人见事情败露,哪里还有话说?脸上谄媚之色一改,右手往袖中探去,刀光一出,步伐如飞,如白练惊空,掀起一阵寒气,帐中孤灯为剑锋所灭,一片黑暗中,只听他鬼魅般的声音响起:“陛下请将军一路走好!”
  楚驭冷笑一声,一掌拍在案上,厚愉两寸的檀木桌上碎成两半,他飞起一脚,以桌身相击,然而攻势方出,便觉丹田处气血翻涌,一股剧痛自周身涌出,喉头更是一阵腥甜。他心知着了人家的道,盛怒之下,起身相击。可才一站起来,便觉得脑海阵阵晕眩,手足更是麻痹无力,脚尖一动,便向一旁歪倒。他见机极快,摸到一方石砚,便运力砸去。
  石砚落地之时,帐门砰的一响,门口两人同时冲了进来。方青一嗅到血气,腰中长剑便已出鞘,借着一线月色,阻此人攻势。楚绍见他二人扭打在一处,无须他们相助,忙绕到后面查看楚驭伤势:“兄长,你怎样了?”他心神已乱,未曾提防周遭情形,只听到楚驭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手腕上便是一阵剧痛,他低头望去,见一条二尺有余的尖头长蛇,死咬在自己脉门上。
  楚驭双目已视之不清,听楚绍闷哼了一声,抬手便扯。意识消散之际,手上劲力方休。朦胧间,只听方青在身边大声叫他,他喉头动了动,艰声道:“别……惊动旁人……”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感袭来,就此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身上阵阵热意袭来,眼前忽明忽暗,耳边更有低语闲谈之音。他竭力睁开眼,晕眩感如风浪般倾覆而下,胸口沉闷如堵,以至有眼若盲,什么也看不见。他双拳紧攥,望着帐顶,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看到一丝光亮。
  方青守了他好几日,如今见他转醒,大喜过望,忙唤了赤珠过来,给他诊脉。赤珠才睡了半个时辰,便被叫醒,口中咕哝道:“早说了,吃了我的药还能有事么?”被方青照屁股踹了一脚,遂不敢抱怨了。凝神诊了一刻,道:“毒已经化的差不多了,高热也退了,再养个十几日便可无碍。”拿来煨在炉上的汤药,小心伺候他喝下。
  微甜的药汁入了喉咙,楚驭渐渐缓了过来,开口时声音还有些沙哑:“我睡多久了?”
  方青忙道:“将军,您睡了三四天了。”
  楚驭疲倦地闭了闭眼,坐了片刻,到底撑不住,又躺了下来,脑海中闪现出先前的场面,又道:“我二弟怎么样了?”
  方青不自在地给他掖了掖被角,没敢看他:“蛇毒已经拔干净了。”
  楚驭听他语气古怪,看了他一眼:“还有呢?”
  方青与赤珠对视了一眼,后者脖子一缩,小声嘀咕道:“这可不能怪我,我只会解毒,不会治伤。”
  楚驭重伤初愈,倦意极深,眼睛眨了几下,几乎是用尽全山興部毅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眼下听这两人语焉不详地打起了哑谜,有些不悦道:“说。”
  方青低声道:“毒虽然拔干净了,但二公子手筋受创,恐怕难以完全好清,日后弓马骑射,只怕不如从前自在了。”
  楚驭眉心颤了一下,丹田处热意更甚,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军医来看过了么?”
  方青道:“看过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楚驭闭目躺了一会儿,撑臂坐了起来,方青忙道:“您怎么起来了?”
  楚驭脸上黑气尚未散尽,闻言只是摇了下头,表示自己无碍:“那两人的身份查清楚了么”
  方青迟疑道:“已派人查了,确是宫中来的。”一语说罢,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楚驭不知方青的心思,思索了片刻,道:“把圣旨拿来,我再看看。”
  赤珠忙将圣旨送上,方青在一旁问道:“毒可除尽了?”赤珠满不在乎道:“这等小伎俩,还难不倒我。”饶是如此,还是用了一块厚厚的毡布,裹住两轴,送到楚驭面前。楚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毒不是下在酒中,而是在圣旨上,于触碰之间,悄然渗入肌理。展开圣旨一看,左下赫然盖着天子玺印与尚书省宝印,确非做伪之物。他既与元景重归于好,便对元景半分怀疑也没有。
  如今遭了暗算,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难道宫中也混入了心思叵测之人?”一想到元景或许也会遇到与自己相同的危险,只觉一阵焦虑,不及多想,脱口道:“准备一下,我要回京一趟。”
  方青见他似有起身之意,忙道:“您伤还没好清,不可乱动,况且此事咱们还没查清楚,万一真是皇上的意思……”他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此时颇为后悔,紧紧闭口不言了。楚驭虽意识昏沉,人却不糊涂,一听便知他话里有话,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寝帐内光线昏暗,方青被他一喝,脸色不由自主地发白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要编出一套说辞,可迎着他的目光望去,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便是在此时,只听叩门之声响起:“方青队长,你养的信鹰来了。”方青脑子一炸,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信鹰低鸣不止,似在催促一般。窥见楚驭脸上已生出寒意,不敢耽搁,忙步履沉重地将它拿了进来。
  楚驭看着他拆开密信,迟迟不敢打开的样子,眼神变得幽暗不明:“信上写的什么?”
  方青不自觉攥得更紧,手臂沉沉,半响才展开,一眼望去,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就此褪尽,他看着楚驭,竟失去了回答的勇气。
  楚驭缓缓道:“我问你信上写了什么?”赤珠离他最近,此刻只觉一股威慑感铺天盖地涌来,悄悄退了两步。
  方青看着密信,忐忑道:“信上说,昭容夫人遇喜,如今已有两个多月了。”
  楚驭坐在一团阴影里,眼神望之不清,过了一刻,只听他轻笑了一声:“两个多月?我才一走他就迫不及待了?”看向方青,见他欲言又止,声音更冷了几分:“你早就知道了?”
  方青心知瞒他不住,跪在他面前,请罪道:“是,将军夺取榆林关前一晚,宫里传了信来,说陛下召幸昭容夫人,一连……七日,恩宠不断,还命丞相为您择选名门淑媛,以为……婚配之意。属下怕您知道后,心绪难安,才隐而不告,请将军治罪。”
  楚驭冷笑道:“是么,那我可真要谢谢他了。”一句说罢,离京当日,元景躺在自己怀里厮磨缠绵的场面,倏然闪现。他双目微暝,忽然劈手砸断了安放圣旨的木托。
  赤珠见他嘴角边流下一线黑血,惊声道:“主人,您身上毒气未尽,还不能运力。”
  楚驭一把将他推开,心中剧烈的痛楚让他再无法维持先前的平静,他神色变得极为可怖:“备车!”
  方青忙道:“将军,您重伤未愈,还是等伤好了再走。”见楚驭不管不顾地起身,心里一急,高声道:“您现在不能回去,神武将军已经陪葬皇陵了!”
  寝帐内一片死寂,唯闻信鹰展翅欲飞之声,方青见他身姿不动,忙劝道:“此事大约另有缘故,属下已派人去查了,您先好好养伤,等查明缘由再回去不迟。”
  楚驭坐了许久,眼神平静了下来,他望向那卷圣旨,自语般道:“怪不得要送这二人过来,原来你心里还是防着我。”他嘴角一动,这一笑比刚才的暴怒之色还要可怕十倍,阴沉沉地声音随之响起:“我中毒受伤之事,不许对人吐露半个字。传我军令,点精兵两万,三日之后,随我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蛇皮怪和二水的营养液,还有林水的霸王票。
  100章达成,么么哒~
  终于可以开启造反章节啦
 
 
第101章 惊变
  这大半年来, 元景与楚驭到底是僵持的时候多,浓情蜜意的时候少, 是故他一走两月,元景便整日忙于政务, 刻意让自己不去想他。可那道圣旨一下, 知他的归期将至, 先前那点矜持骄傲, 便全都给抛到脑后了。这夜秋雨潺潺,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都是两人重归于好之时, 他温柔说话的样子。
  早上起来,神思还有些恍惚, 见楚驭送给自己的那朵月桑花挂在帐边,嘴角不自觉噙着一个小小的笑容。今日似天公有意作美,朝堂上也无什么大事。唯有下朝后丞相来了一趟, 谈及楚驭此番归来的封赏之事。如今京畿之内,北疆之地, 兵马皆归他调派,加之又有爵位在身,论位高权重, 不输乃父,已是封无可封。丞相之意,当收回他统帅禁军的兵符。
  元景摇头道:“天策将军才为朝廷立下大功, 朕这般明升实降,将忌惮摆在明处,岂不伤了功臣的心,况且……”他犹豫了一下,在心中默默道:他这次回来,自然会留下来陪我,禁军统领之权给了他,跟给了我自己也没什么分别。
  只是这话是不能往外说的,元景斟酌了一下,复开口道:“朕与他年少相识,这么多年,他从未……从未有过忤逆朕的时候,朕信他如信自己,绝无半分疑心之处。况且神武将军的事尚未了结,若是这种时候削他的兵权,难保不会出乱子,此事容后再议吧。”见丞相还要继续说下去,将手中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搁。他对这些老臣,向来是礼遇有加,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似这般将不悦摆在脸上,实属头一次。
  丞相眉头微蹙,本还存了争执之意。可元景目光坚定,望着他时,半点也不肯退让,两方对峙片刻,丞相轻叹一声,拱手退下了。元景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地松了口气。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转凉。晚膳时元景听闻昭容夫人这几日不太舒服,便命人准备了她平常爱吃的,带过去探望她。凝和殿的宫人从上到下换了一批,唯留了昭容夫人的近身的宫女伺候。昭容夫人因先前那服落胎药的缘故,身体一直不太好,一日中有大半天都在床上静养。元景来的晚,为免打扰她,也没叫人通传,见她有下床行礼之意,忙道:“不必了,你躺着吧。”
  昭容夫人面上只施了一层薄粉,愈显苍白娇弱,她肚腹微微隆起,俨然不止对外宣称的两个多月了,她将被子往上盖了盖,低声道:“陛下怎么来了?”
  元景道:“听说你吃不下东西,过来看看你。”命人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出来,挑了碗温热助眠的汤羹,亲手送到她面前。昭容夫人勉强喝了几口,胃里一阵翻滚,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元景惊讶道:“怎么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近身宫女给她拍着背,恭敬回道:“回陛下,娘娘一直是这样,奴婢劝了好几次,她也不听。”
  昭容夫人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以眼神示意她不许多话。元景估摸着她还是心思太重,斟酌了一下字眼,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朕说过不会追究,君无戏言。”隔着被子,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肚子:“朕已经传了话下去,不许别人来打扰你,你只管好好将孩子生下来便是,朕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他语气极为温和,宫灯照耀之下,眼睛里都是温柔的光。近身宫女悄然退下,留他们独处一室。元景回身之际,见周遭空无一人,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呆坐了一会儿,没话找话道:“你想吃东西么?”
  昭容夫人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意,她摇了摇头,温声道:“陛下今日像是心情很好。”
  元景本是藏不住心事的人,想起再过几日便能见到楚驭,心中蜜意盈满,他自己无从觉察,摸了摸脸,不自在道:“嗯?是么?”
  昭容夫人看了看元景,声音轻如滴露:“是因为楚将军要回来了么?”元景未料她会提起楚驭,一时愣怔了。昭容夫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微微抿唇,道:“从前在府中,臣妾时常见到陛下与这位将军同进同出,您看他的眼神,跟看别人是不一样的。将军亦是如此,外人皆说他冷漠寡情,那是没有见过他对着您的时候。那时臣妾便猜到,您与他……陛下年纪尚轻,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可这么多年,您不曾为一人驻足过,如今又要留下这个孩子,应该都是为了他吧?”
  元景与她对视了一眼,低下头,替她掖了掖被角。昭容夫人苦笑了一声:“臣妾德行有亏,本已没资格说这话,可是陛下,自古君王皆薄情,概因身系家国重任。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您将心交到一人手上,万一他日……”她看了看元景,没敢继续说下去。
  先前不愿回想的事倏然闪过,元景怅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片刻后才道:“江山与一人,孰轻孰重,朕心里明白,但这颗心交都交出去了,朕也没有办法。”他站起来,温声道:“朕还有些折子要批,今晚便不陪你了,你好好休息,若是不舒服,只管传太医来看,那边朕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闲话传出去。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若你不想留在宫里,朕也会成全你。”
  昭容夫人摇摇头,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陛下陪臣妾过了最难熬的日子,那几个夜晚,足以畅慰此生。臣妾从未替您做过什么,既然陛下想要这个孩子,臣妾无论如何也会生下来。”她放下了床帐,任由自己的身影隐入黑暗之中。
  元景离开凝和殿时,一只寒鸦立在梢头,嘶声啼叫。宫中向来视此鸟为凶鸟,遇之不祥,曹如意看到一眼,弯腰捏起一片碎石,道:“属下这就去把它打下来。”元景向来不肯信这些,闻言只道:“罢了,赶走便是。”
  他心中这缕怅然之感,久久未能散去,回到宫中,蜷躺在床上,对着他从前送给自己那扇落日熔金的屏风出了一会儿神,暗道:“他说过不会骗我了。”一念转过,这才安然地闭上眼睛。梦中江南雨晴,夜楼落星。
  未料几日之后,边关急报,称天策将军已携两万人马,急行回京。丞相早就对他心存防备,一听这消息,便连夜入宫,延和殿殿门紧闭,连小柳都给赶出去了:“……边将入京,只许带仪仗三百,护卫两千,他带了十倍之数的骑兵,且不论他要做什么,不遵礼法的罪名他是逃不掉的!”
  一语罢了,延和殿内阵阵回音。元景自闻讯以来,脸色也不大好,闻言勉强笑了一下:“他先前跟朕提过,禁军疏于训练,不堪大用,此番带人回来,多半也是为了重整禁军吧。”
  丞相厉声道:“陛下,军报入京之时,楚家军距离京城已不到九百里了,此非战时,他日夜急行所为何事,难道陛下还看不出么?多半是神武将军的事传了过去,他才率兵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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