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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古代架空)——尺水

时间:2022-01-20 14:27:01  作者:尺水
  奏折上笔迹匆匆,俨然是事出紧急,仓促写就。元景只扫了一眼,就又合上了,声音木然道:“他不会的。”
  丞相忍无可忍,声如炸雷一般:“司天监早就上了折子,将星犯帝座,大急!神武将军入京,楚家军群龙无首,正是重新整顿的好时候,您一声不吭,就将楚驭派出去了,这种时候还要包庇他么?”
  元景身体一颤,茫然道:“什么折子?朕从没见过这道折子。”见丞相怒目圆睁,脸色铁青,俨然不是信口开河之谈,即命人去传司天监当值官员。小柳领了口谕,即前往司天监。
  元景闭目坐了半个时辰,丞相几番挑起话头,他也未曾理会。直到殿门外响起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目光看向小柳身后之人。
  云从跪在阶下,恭敬道:“参见陛下。”
  元景一看到他,眼皮子就开始乱跳,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不禁皱眉道:“你怎么来了?”丞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前来回话的,竟是一名纤细年幼的少年,不禁狐疑道:“你是何人?”
  云从穿着一身官袍,转而向他拜道:“回丞相,我是司天监的人,三个月前,天象有变的奏折便是臣上书的,听闻陛下问起此事,便随小柳公公前来复旨。”
  丞相见他年级尚小,说话行事都带着一股稚气,尤是不太相信:“你上书的?”云从点了点头,即将奏折默诵出来。元景端坐不动,看着他那张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了一串陌生的话。这些话也并非全然陌生,早在太一楼上,他便听过一回。从那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可他仍旧记得自己跪在森严的太庙之中,祖先神位前,那种忐忑愧疚的心情。
  云从说到最后,冲着元景叩了一叩:“渠犁使团走的那晚,臣送奏折去尚书台,遇到天策将军,他与臣闲聊了几句,还要了臣的奏本来看,臣不敢拒绝……他看了之后并未多说什么,便让臣走了。臣心有不安,隔日再去尚书台询问,那本奏折便不见了。”
  丞相听到最后,脸色已难看之际,指着他道:“你为何早前不说?”
  云从甚为惶恐,忙道:“是将军说,那本折子是他拿走的,而且他已亲自送给陛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欣宝的霸王票
  下一章粗长~么么哒
 
 
第102章 造反
  元景听到这一句, 脑海中一阵茫然,一时间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只在心里暗想:“他从没有给我过什么奏折,难道这次又是他的伎俩, 故意打着为了我的旗号, 谋夺兵权, 然后……”在愤怒与伤心到来之前, 他胸口涌出一阵剧烈的疼痛,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临别那日的画面倏然浮现,他细细回忆了一遍,心中确信, 那日楚驭所言所行,并非作伪。心神稍定之际, 忍不住又想,如今他将兵归来,也未必就是如丞相所言, 多半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柳站在一旁,见他脸色苍白如纸, 小声道:“陛下?”
  元景被这一声唤醒,木然转过头,见小柳担忧地看着自己, 忽然想到一件事:这宫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昭容夫人有孕在身的事,他定然也知道了。外人哪里清楚这里头的名堂, 通风报信到他那里,也只会说孩子是我的。不错,他的性子向来霸道,最不能见我和别人要好,若是知道我宠幸旁人,当然要来跟我兴师问罪。一念转过,心中拨云见日般明晰起来。
  当日他做决定之时,也想过要不要告诉楚驭一声,只是一道密信下去,要过许多人的手,万一走露出去,那就大为不妙了。这才隐而不告,只待他回来之后,再说与他听,如今事出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元景正了正色,打断了丞相的话:“丞相不必多说了,朕这就写一道手谕下去,令他驻兵城外,独自入京。若他照办了,便可证明他并无反心,至于奏折的事,也不算大事,只待他进宫后再问不迟。”
  丞相怒目道:“陛下!他此行昭然若揭,如今当召禁军入京护驾才是,这道圣旨下去,无异于通风报信,只会叫他对咱们更加防备!”
  元景平静道:“丞相,依你之见,京中禁军战力如何?若正面与楚家军精锐相抗,可有胜算?”
  丞相一怔,语气随之缓和了些:“若是正面较量,禁军自然是不如的。不过驻守京中的禁军,人数远倍于他们,若能谋划布置,也未必不能与之抗衡。”
  元景一点头:“可你别忘了,先帝临终前,将统领京中十二万禁军的兵符交给了他,万一禁军临阵倒戈,我们又当如何?”丞相一时沉默不言,元景缓缓站了起来:“丞相,朕自幼便得他陪伴,虽是尊卑有别,但论情谊,说一句情同兄弟也不为过。当日他离京之时,朕与他定下誓约,君臣不相负,今日之事,或许有别的缘故。朕愿意信他一回,你不必多说了。”
  丞相未料他在此事上态度如此决绝,思量了一刻,道:“陛下既然已经决定,臣遵命便是,不过臣要问上一句,若是他领旨不遵旨,仍率兵入京,又当如何?”
  元景目光不见波动,目视着阶下,一字字道:“那朕就调动禁军,若是禁军不敌,朕便下擒王令,召各地将领入京。”提笔匆匆写下一道手谕,印玺朱泥未干,即唤曹如意前来。曹如意对此间情景也耳闻了一二,心中自然明白事情的轻重。他陪元景一路走来,对他和楚驭的事心知肚明,只是他对此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深心之中,早就盼着元景能狠下心肠,与此人一刀两断。如今正是大好的时机,他虽无上阵杀敌的经验,但心中少年豪情满溢,只待元景一声令下,便要请缨为他拼杀。
  岂料元景当着众人的面,对他道:“你带着这道手谕,去见天策将军,命他驻兵城外,独自入宫。再告诉他,朕这阵子忙于宫中的事,没能给他写信,但一直在等他回来。”
  曹如意听出他话中之意,尤有些惊讶,以眼神询问了他一番,元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才这领命而去。
  丞相当着元景的面虽答应了下来,但对此事实在无法放心,曹如意还未出宫门,他便派一心腹出城,前往京郊军营,令他们整顿人马,随时待命。
  然而他的人才出城门,便有几个人影悄然冒了出来。其中一人弯刀出鞘,黑暗之中,如一道红云一般,直直朝那人的脖颈飞去,只听一声“咚”响,那颗头颅毫无预兆地落了地。无头尸身的手还紧紧地攥着缰绳,血雾喷涌,马奔之势未绝,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河。暗杀之人一击得手,便催马上前,弯腰将这颗头颅提了起来,丢到身后同伴展开的布袋里,朝着远方奔去。
  更深霜浓,秋风骤起。行帐帐门半掩,方青入内之时,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里头噤若寒蝉,几位千羽军将士半跪于阶下,木案之上,并排摆着一颗头颅,一封血迹斑驳的手书。楚驭已有两日未眠,在染了血色的灯光之下,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方青一眼望去,也为之悚然。只听楚驭缓声道:“何事?”
  方青迟疑道:“将军,宫里派人来了,陛下有手谕给你。”双手捧过头顶,送到他面前。楚驭眼眸微寒,正眼都没给一个,沉声道:“念。”方青只得展开手谕,一字字诵念起来。
  楚驭听完之后,神色愈发难明,他望着桌上血淋淋的人头,几不可查地笑了笑:“叫我孤身入京,却又命人暗中调派禁军,他倒是想的周全。”
  方青不知如何接这个话,只好据实以报:“将军,曹如意还在外面,他说陛下交代了一件要紧事,要与您私下密谈。”
  楚驭接过那道手谕,展开后只看了一眼,便丢到足边火盆里,火焰腾起之时,他才冷冷道:“上一回他派人与我密谈,便废了我二弟一只手,这次还是算了吧。”他手臂一伸,近旁之人便将挂在墙上的大漆弓送到他掌心里。营门之外,曹如意已经站了许久,他来的不巧,入营时便被告知楚驭在与人议事。他日夜兼程了三日,寻到楚家军时,他们距离京城已不到四百里,这般急行,又与人深夜密探,所为何事,他不愿去想。只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待会儿见面了该怎么说。
  忽然之间,耳边传来破空之音,一支朱漆长箭自行帐内呼啸而来。他反应极快,后退之际不忘提刀去挡,一声金戈铮鸣过后,手中宝刀落地,小臂以下被震得毫无知觉。几名黑衣侍卫从里面疾步而出。曹如意认出他们的打扮,正是楚驭送到宫中的千羽军诸人,惊诧之下,脱口道:“你们怎么在这?”
  众人俱不回答,其中一人拔足而上,朝他后颈击去,曹如意手上全无气力,被他一记手刀劈中,踉跄了几下,就此昏迷过去。
  他被人丢到一个囚笼里,昏沉之间,隐约听见士兵拔营、战马疾驰的声音,好容易醒来,只觉后颈疼得好似要断开,只恨手足被捆的严严实实,连揉一下也不能够。他挣脱无果,心急如焚,好容易在众人休息之时,等到一人来给他喂水,塞口布才从嘴里取出。他一得自由,顾不得喉咙干渴如火,忙道:“我要见你们主帅!我有要事相告!”
  那人冷道:“我们主帅说了,他谁也不见。”手持羊皮袋,给他胡乱倒了几口水,便将塞口布往他嘴里按。曹如意大叫:“那你告诉我,现在到哪了总行吧!”那人回身忘了一眼:“到孟阳了。”曹如意心中重重一沉:“孟阳一过,便要到京城了。”他极目远眺,见一道军旗在寒风之中猎猎鼓动,落日映照,如蒙血色。
  这一晚,楚家军得了令,丢弃辎重物资,负两日之用,连夜奔赴京城。数百里外,元景于睡梦中惊醒,环顾四周,脱口道:“曹如意回来了么?”
  自曹如意走后,他已有好几日没能合眼,如今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小柳将浸在热水中的方帕拧干,殷切道:“回陛下,曹大人还没回来,奴才给您敷一下吧?”元景疲惫地点了点头,任由他将叠好的方帕敷在自己眼皮上。小柳见他久久不动,以为他又睡着了,生怕将他吵醒,动作愈发小心。不想皇上忽然轻声道:“小柳,他会来么?”
  小柳捧着他冰凉的手,不禁有些心酸,他柔声道:“会来的,陛下,将军最是心疼您了,哪会舍得看您难过。您别担心了,再睡一会儿吧。”元景“嗯”了一声,又过了许久,才蜷着身体,环抱自己睡去。
  夜色已深,十里河畔桂香浓郁,两岸皆已熄灯入梦,唯有河心中几座画舫还有些亮光。铁骑疾驰之声来的突然,如惊雷动地,打破了满城的寂静。有人从窗缝间偷偷朝外望去,见无数黑甲兵士列阵有序,如比黑夜更深的影子般,朝官道上掠去。
  曹如意被丢到宫门前时,整个人狼狈不堪,他抬眼望去,只见宫墙已被楚家军围如铁桶。楚驭神色漠然地站在他面前,身后甲士如潮,只待天时一到,便要吞噬这座皇城。他呜呜了两声,口中破布便被挑开,不及喘息,他仰头奋力道:“陛下有话要我告诉你!”望向他身后诸人,到底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个明白,他嘶声道:“你给我一点时间,一点点便好!这件事非常重要,事关你和陛下的……你们的……”
  楚驭一刀砍断了捆着他的牛筋索,语气无半点退让之意:“你不配跟我说话,我给你时间,现在,进去告诉他,我在这里等着,他若想解释什么,便孤身出宫,到我这里谈!”
  曹如意一听这话,出离愤怒起来:“陛下是天子!你要让他以君拜臣么?”
  楚驭冷冷道:“我若不帮他,他便什么也不是。”拎起他的衣襟,将他丢了出去。曹如意无奈,只得进去通风报信,他转身之际,楚驭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只等他一个时辰。”
  先前元惜作乱之事阴影尤在,宫内人心惶惶,无数宫人在楚家军铁骑围宫前,便收拾了细软,预备趁夜逃路。大庆殿内明灯大盛,元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听曹如意转述这几日之事,听到最末一句,他抑制不住般冷笑起来。
  曹如意急道:“陛下,属下愿带昭容夫人过去,再去见他一回,这回属下拼死也会将真相与他说个明白。”
  元景双目泛血,闻言只道:“兵临城下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问问他身后的士兵,肯不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陪他撤兵?他要我去,不过是想多折辱我一回罢了。”他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苦笑了一下:“没有真相了,我对他已经失望透顶。”
  曹如意听他语气决绝,也不再劝,拱手道:“陛下,那臣这就去调派宫中能用之人,护送您逃出去!”
  元景摇摇头,他做了个手势,站在他身边的两个死士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过不多时,便将昭容夫人带了过来。与她同来的还有刘林,自先帝驾崩之后,他便请命守陵。此番听到消息,这才回了皇城。几月不见,他苍老消瘦了不少,跪地叩首,山呼万岁的动作也迟缓许多。
  元景命曹如意将他扶起:“公公,劳您带路了。”又令死士们搀扶着昭容夫人,跟着他去,曹如意作为自己最信赖的人,也一并同行。曹如意不解道:“陛下,这是何意?”昭容夫人已知宫门外惊变,泪光盈盈道:“陛下,此事皆因臣妾而起,臣妾愿出宫去见那位楚将军,自裁谢罪。”
  元景道:“此事与你无关,他早有狼子野心,如今不过是寻个由头发作罢了。刘林会送你出宫,你出去后,好生将养,把孩子生下来,朕若侥幸不死,日后自会接你们母子回来。”
  曹如意激动道:“陛下,叛军马上就会杀进来,您绝不能留在这里。”上前一步:“恕属下僭越,属下要带你走。”
  元景看了他一眼:“怎么?连你也要背叛朕么?”曹如意心中一颤,忙跪在他脚下:“您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如此!”元景道:“嗯,朕知道,若是连你也不听朕的话,朕真要活不下去了。”他做了个手势,止住曹如意的话:“朕若随你们走了,他一定会掘地三尺,把我们都找出来。只有朕留下,你们才有逃命的机会。你放心,朕不会有事。”他嘴角边浮出一丝惨笑:“他舍不得杀我,你们活下去,朕才有转胜之机。现在,只当是为了朕,带着昭容夫人逃吧。”
  曹如意拳头攥紧,身体止不住发颤,在昭容夫人低低的饮泣声中,朝元景重重一叩:“陛下放心,属下定会将娘娘安全送出,到时再想法子救您出去!”转身扶起昭容夫人,肃然而去。众人走后,殿内恢复了寂静,偌大一片殿宇,只闻烛火筚拨作响之声。
  元景长舒了一口气,对跪在一旁的小柳道:“去给朕拿纸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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