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舌怼左相
常新沈膑都觉得石峰追查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但对方锯嘴葫芦似的不肯说,也只得作罢。
至于石峰自荐领兵一事,沈膑没有立时答应,而是紧急召集众臣商议对策。反贼毕竟藏身京城境内,一旦开战,必然会殃及无辜百姓,便是不能做到兵不血刃,也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确保将影响降到最低才行。
一干大臣齐聚御书房,对策没商议出个子丑寅卯,倒是吵得堪比菜市场,兵部武将主张拳头刀剑说话,户部礼部一干文官却主张劝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之间,意见难分高下。
一直到深夜也没争论出个结果,才有人想起常新来,转头正想问他拿个主意,却发现人不知何时支肘撑额的靠着椅背睡着了。
沈膑正被吵得心烦,突然见大家静下来还纳闷儿,顺着众人视线看到熟睡的常新,纠结的眉心便舒展开来。
“时辰不早,反贼一事明日早朝再议,众卿都退下吧。”沈膑一挥手。
“臣等告退!”
众人虽不满,却也不敢非议,行了个礼,便纷纷退了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沈膑才起身走到常新面前,弯腰看着熟睡正香的人,却没舍得叫醒,取来披风一裹,便把人抱了起来,转身出了御书房。
一路把人抱回寝宫,放到床上,洗脸擦手一应事情沈膑都未假他人之手,就怕宫人手脚重把人给惊醒。
动作轻柔的把人打理完毕,塞进被窝,沈膑这才去浴房沐浴。
出来时,小白公公垂首躬身的候在门侧,沈膑什么也没说,只淡淡的瞥过去一眼。
小白公公会意,立即便道:“皇上,炉里的香料奴才已经加好了,保管皇后一觉到天亮,雷打都不醒。”
沈膑随手抛了颗金豆子过去:“退下吧。”
小白公公一把接住,喜笑颜开“是,奴才告退。”
旋即便退了出去。
打发走小白公公,沈膑扯了块帕子蒙住口鼻,这才回了内殿寝室。看了看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的常新,又转头看了看桌上烟雾缭缭的香炉,试探性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常新的脸。
没反应。
又撩开被子探手进去戳戳那敏感的腰。
还是没反应。
沈膑一笑,彻底放下心来,当即去拿了之前纪裴给的匣子,把熟睡的常新裤子脱了,拿出匣子里面的玉势忙活起来。
睡梦中,常新兴许是被扰得不舒服,皱眉哼了两声,吓得沈膑一下停住不敢乱动,见人并没有醒,这才屏住呼吸继续。所幸也不是什么技术活,只管把东西埋进去就好,倒也没折腾多久。
事情搞定,为了方便早上取出,沈膑没有给常新把裤子穿回去,擦了擦手,便脱掉衣裳钻进被窝,搂着人闭眼睡了。
一夜好眠。
五更敲响,沈膑就醒了来,趁着常新还睡着,偷摸把东西取出来,擦拭干净收进匣子藏好,帮人穿好裤子,整套下来,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常新早上醒来虽然觉得有些异样,但摸了下确定并没有不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着大亮的天色皱眉。
平安常年伺候常新,自是一个皱眉就知其意,一边伺候更衣一边道:“早上见主子睡得酣实,皇上不舍的,早朝便没叫主子起来,不过今儿个皇上与大臣们有要事相商,就让白总管传了话,让主子醒来自行用膳,不必等皇上过来。”
“竟是一个早朝也没商定个结果出来?”常新眉心微蹙:“早膳不必准备了,我一会儿去御书房。”
“这可使不得。”平安当即就反驳道:“天大的事儿也没有主子早膳重要,若是让皇上知道,便是有主子护着,奴才也免不得落个侍候不周的责罚,主子要过去,也不差那一时半会儿,用过早膳再去也一样。”
常新一番沉吟:“皇上可用过早膳了?”
“皇上下早朝就去御书房了,应该是没顾上用早膳。”平安想了想,如是道。
常新点点头:“那让御膳房把膳食送御书房,我去那边跟皇上一起用。”
“是。”平安帮常新带上玉扣,又披上月白外衫:“奴才这就让人传话去。”
平安抻平常新衣裳,又捋顺长发,打理妥当,这才将伺候的伙计转手一旁的小太监,转身走了出去。出去没一会儿,平安就折返回来,又接过伺候的活儿,麻利又不失细致的伺候起常新漱洗来。
待一切打理好,常新便没有耽搁,带上平安就去了御书房。到了也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等御膳房那边的人过来,才接过食盒,推门走了进去。
“你不用在这候着,自行去吧。”交代了平安一声,常新关上门,就在众大臣皱眉瞪眼分外嫌弃的目光下,径自提着食盒走到御案前:“听闻你尚未来得及用早膳,我就让御膳房给送这边来了,事情再急,也不能不用早膳不是?不过是那起子反贼,跳出塘那也上不了天去,也值得朝堂吵到这御书房,诸位大臣都是国之栋梁,区区小贼都奈何不得,还谈何安邦定国?”
“听皇后这话,莫不是已经有了决断?”接话的,是年越古稀却眉目矍铄锋利的左相宋卓。
同为首辅大臣,宋卓原本就跟常新不对付,先皇在世时,两人各自为政,就没少针尖对麦芒,后来同一阵线,关系也未缓和,后来更是因为常新入宫为后却依然跻身朝堂再添龃龉,只是奈何身份才不得不压下气焰,是以常新这番话别人心中有恼但没敢吭声,宋卓则是直接给常新呛了回去。
“不过是个人拙见,当不得决断。”常新一边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摆上,一边道:“松沂山峡山與口地势险要,呈外窄内宽凹槽式山涧,地广不足百亩,刨除房屋耕地,可容纳人数有限,兵力定是不能与京畿相比,纵然易守难攻亦可勘地智取,这世上就没有炸不倒的城墙攻不破的防守,单看人愿不愿意动脑子罢了。”
“皇后主战?”宋卓捋着胡子:“可是松沂山就在京城郊野,如若开战,必然会祸及无辜百姓……”
“所以,我说用脑子智取。”常新盛好饭塞沈膑手里,转身挑眉以对:“沈甄蛰伏数年,就是因为不甘只做一个南越王,此等狼子野心之辈,妄想劝降岂不可笑?在场诸位平时政见杀伐果决,怎的竟是这事上,犯了糊涂,妇人之仁了?”
“皇后此言甚是,对于反贼,就当如此!”常新话音方落,石峰就第一个出列附和,被他祖父和父亲瞪了好几眼,也假装没看见。
不过两位长辈瞪是瞪,但作为将门世家,对于常新这话却也是赞同的。
一众武将亦是。
而文臣那边却面上无光,脸色很是难看。
然而消停了没一会儿,文武两边又开始掰扯起来。
常新正欲说话,就被沈膑拉住了胳膊,便转头看向沈膑。
“不用管他们。”沈膑笑了笑,丝毫不受那些人的影响,只盯着常新:“你吃过了吗?”
“尚未。”常新摇头:“不提不觉得,被你一问提醒,倒觉出饿来了。”
“那便坐下用膳。”沈膑拉着常新坐下,也盛好一碗饭给他:“怎么不吃了过来?”说着话,沈膑给常新夹了筷子他爱吃的菜。
“一个人吃嚼不出味儿来。”常新依言端碗拿筷的吃起来。
两人旁若无人,一边闲话家常一边用膳,看的一众大臣突然停了下来,竟是连争吵都忘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继续等着还是该悄然退下的好。
石峰将众人的纠结看在眼里,嗤笑一声,掉头就走。然而刚跨出门槛,身后祖父和父亲就双双追了出来。
“逆子你跟我站住!”石父一声厉喝:“大事当前,你竟又准备溜出去鬼混,见那腌臜之人不成?!”
石父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老父亲一巴掌:“家丑不可外扬,回去再教训,再瞎嚷嚷,看为父怎么收拾你!”
石父:“……”
然而等父子俩回过神来,石峰已经溜之大吉不见其踪,顿时气的两人吹胡子瞪眼。
所幸石父还没有被气的忘了正事,当下压了压脾气,转头看向老父亲:“父亲……”
“回去吧,皇上自有沟壑决断,咱们回去等消息便是。”石老爷子道。
石家三代出了御书房就没回去,相继朝宫外走去,对于反贼,他们重视,却并没有多少担心,就像常新说的,敌我悬殊太大,根本不足为惧。
而继石家三代人离开之后,剩下的大臣也陆陆续续反应过来,均不声不响悄然退了出来,不过片刻,御书房就恢复了安静。
沈膑抬眼看着最后一人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旋即给常新夹菜:“多吃点。”
常新吃掉沈膑帮夹的菜,转头望了一眼门口方向:“可算是安静了。”咬着筷头,半晌问道:“你心里想来已有打算?”
沈膑点头:“我想法与你一致。”
第127章 -离奇失踪
用过早膳,常新也没有离开,两人一个处理政务一个看卷宗,倒也安然自在。
“攻打松沂山峡口一事,依你看派谁去合适?”突然,沈膑翻阅着奏折,头也不抬的问道。
“石小侯爷有勇有谋,自当首选。”常新依旧看着手里的卷宗:“再者石家原就是将门之家,虽先帝在世时为避其锋芒,已经大不如前,但骨子里终究留着同样的血性,必是不会差的。”
沈膑放下批阅好的奏折点头,不过眉心却皱着。
“你说的对,表哥这些年跟着我虽然经手过不少事,但算不得什么大场面,的确应当多历练历练。”沈膑拿起奏折又放下:“表哥是个有将帅之才的人,原本早该有一番建树才是,奈何形势所迫,才不得不废着,空顶侯爵虚衔,至今连个一官半职也没有。”
常新顺口接道:“他之前不是想去参军么,你允了他便是,难得他舍得家族庇荫,想要自闯一番天地。”
“你平日里跟他不是挺不对付的么,怎这会儿倒是夸起他好话来了?”沈膑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但却悬腕执笔,迟迟未落于奏折上。
“一码归一码。”常新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便也自然而然随口一答,说完却是打了个哈欠。
沈膑看在眼里,便道:“困了便去软榻睡一会儿,把毯子盖上,别着了凉。”
“没事,我不困,等把这份卷宗看完,我还得去属衙转转。”常新道。
说着不困的人,结果晃神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沈膑转头看见先是一愣,随即就笑着摇了摇头。放下奏折起身,也没有挪动常新,只取来毯子给他盖上便作罢。
这时小白公公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瞅一眼睡着的常新,小声道:“皇上,可要奴才把香炉换换?”
沈膑闻言一愣,但随即就摇头:“不用,待晚上再弄。”
“是。”小白公公便不再多言,恭敬的行了个礼:“奴才退下了。”说罢,躬身退了出去。
常新这一睡,便直到中午才醒来。恍惚着还以为自己只是闭眼打了个盹儿,还是看到身上的毯子,才反应过来应该睡了挺久。
“什么时辰了?”见沈膑还在忙着,常新起来伸了个懒腰问。
“中午了,饿吗?我让御书房传午膳过来?”沈膑放下笔,只觉坐了半天脖颈酸痛,便抬手捏了捏。
“还是我去吧。”
只是交代一声而已,常新没有劳烦沈膑,自己去开门朝小白公公交代下去,不消多时,御膳房那边,便将午膳送了过来。
原本常新是打算用过午膳就去属衙,不想刚用到一半,就被突然进宫求见的石峰给打断了。原来是先前沈膑下了领兵平反的圣旨,石峰正是进宫复命的。
“这么快就攻打下了?”左右下旨也不过半日,若反贼这么好打,之前也不至于商议那么久难下决断,然而石峰却半日即回,不怪沈膑会觉得意外:“可是出了变故?”
石峰面色难看,如此一来,便是常新都不由放下碗筷,转过头去。
“当真出了变故?”常新蹙眉疑问。
石峰点头:“那松沂山峡口的确易守难攻,且行道有瘴气,内有机关,竟是箭阵火烧均被机关阻挡,所幸……”说到这,石峰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所幸南风馆的楚清漓赶到,此人通晓奇门遁甲之术,臣等才在他的带领下破除机关攻进峡口,但是,攻进去却发现,里面已经人去屋空,除却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兵器粮食,不见一人。”
听到楚清漓,沈膑下意识看向常新。
常新纵肩,这事儿他可不知情,想必定是清漓还在跟进这事,正好赶上便帮了把手,至于对方会奇门遁甲之术,常新也是惊讶的,他只知此人本事了得,却不曾知竟还有这般本事。
枉他常新精于算计,竟是连手下人都未彻底看清,这清漓倒是隐藏的深。
常新不由想起当初救下楚清漓时的情景,荒郊野外一身血污,大夫都说挺不过去的,却活了过来,只是对于身世却三咸其口。
常新向来小心,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就收个来历不明的人,只是一番打听下来,也仅知楚清漓被江湖门派追杀,亡命天涯的同时背负着灭门的血海深仇。
原本不想惹麻烦,但见少年孤苦就动了恻隐之心,将人收留庇护了下来。
但楚清漓伤愈后却不辞而别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回来时,依然带了一身伤九死一生,据说是报了仇。自那之后就再也没离开后,后来更是自愿投身倌馆为常新做暗桩,至今能力靠谱从未失误过。
不过,常新当年让人调查得知,楚清漓出身江湖有名的唐门后人,如此,会这奇门遁甲之术倒也不足为奇了。
常新想的投入,回过神来,就发现沈膑石峰均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不禁一愣。
“你们作何这般看我?”常新茫然问道。
“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你几声都听不见?”沈膑眉心微蹙,微眯的眼眸闪过一丝戒备:“你该不是又在想那清倌吧?”随即又挑眉:“不过你这般意外,莫非不知他有这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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