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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室无窗(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01-21 10:24:32  作者:谷草转氨酸
  她撕心裂肺哭喊起来,两手向前伸着,像要抓住什么东西,“爸爸——爸爸你等等我啊——爸爸——”
  她跪着去追那脚印,眼泪不断涌出。佟漱一下子想起自己的父母,鼻子发酸,眼泪随着于秋丽的哭喊一起掉了下来。
  小铃铛一跳一跳,脚印走到铁门下,铃铛忽然停住。须臾,铃铛飞快地跳了两下,香头自己灭了。
  张宗终闭上眼最后又念了句什么,走过去跟于秋丽讲几句话,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于秋丽几乎晕倒过去,瘫坐在台阶上抱头痛哭。
  佟漱听见了开门声,他扭头看向楼梯。张宗终缓缓上来,楼梯间的灯泡没开,只有佟漱头上那顶灯管开着,发出二层唯一的光亮。张宗终只是站在黑暗的梯转角处、安静地看向佟漱。
  佟漱蹭了下眼泪,脑袋中又变成一片空白。
  半晌,张宗终轻声道:“走吧。”
  佟漱在原地站了半分钟,张宗终并没有催促,也一动不动地立在黑暗中。稍许,佟漱转身进屋,他拿起包,把子弹一把丢进去。瞥了眼另一张床,张宗终的东西根本没在屋里,大抵早就拿回车上过了。
  拎着包,佟漱与张宗终错身下楼,于秋丽慢慢停下了哭泣,眼神空洞地望着门框上垂下的铃铛。张宗终也下到门口,他看了于秋丽一眼,没有道别,自己走向停在院外的车。
  佟漱跟着他走了几步,脚下顿住。他猛地回身跑回来,俯身视线同于秋丽持平,磕磕绊绊道:“我、我父母也去世了。”
  于秋丽缓慢地挪动眼珠看向他。佟漱咬了下牙,“你要振作起来,你爸妈不会想看到你追上他们的。”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对于秋丽毫无帮助,但在此刻就是不吐不行,一股脑倒了出来,“洗把脸,努力活。”
  他说罢,头也不回扭身逃回车上。不知何时,佟漱刚擦干净的眼泪又流到了下颌上。他一面系安全带一面胡乱蹭干净,张宗终默不作声发动车子。
  漫无边际的黑夜中,车越过两侧田埂渐渐提速,驶向前路。前路却好似没有方向,只是向着天际尽头延伸。
  佟漱两眼放空,忽然闷声道:“我一定会遭报应的。”
 
 
第028章 书房
  自于秋丽家回来后几天,张宗终又变得忙碌起来,白天一整天都不会出现在家里。佟漱问了句李海鹏何果果的情况,得知他俩在老丈人那边平安无事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那些子弹全被佟漱锁进了抽屉最里面的小铁匣中。这是小时候母亲买给他的糖果糖盒,佟漱一直很喜欢。但即便保存得很好也旧了,漆面裂开,露出暗红色的锈迹。他完全没找到和张宗终说话的机会,白天无人时,佟漱会打开那个铁匣数一数,十一枚子弹,几乎装满了匣子,沉甸甸的。
  当佟漱审视这些子弹时,就好像也在审视自己、亦或张宗终。他想到那双恹恹的眼睛,就会克制不住地心里慌乱。佟漱分不清这到底是恐惧盛极之下的自我保护机制,吊桥效应引发出的莫名其妙的心悸,还是同病相照的可怜?自己身为一个处在生命威胁中的人,竟然会觉得威胁着自己的人很可怜。
  “我一定也被逼疯了……”佟漱喃喃自语,把铁匣收回抽屉。他起身出到屋外,张宗终住着的书房房门关上,但往下一压就知道没有落锁。佟漱基本没有挣扎就走进了屋内,大致一扫、里面几乎没有张宗终自己的东西。行李箱摆在墙角不碍事的地方,书桌上放着素描册,旁边还有本父亲收藏的《中国方术正考》,是从书架上抽下来的。
  张宗终似乎在看,把铅笔夹在了书页里。佟漱在椅上坐下,翻开那本素描册,纸页大多都是空白的。第一页上画着启示梦中的老洋房,往后翻几页,上面粗略画着只大金毛,还没完成,但笔法很好,活灵活现的。佟漱啧了声,再往后翻过十几页,发现了第三面画。
  准确来说,那不过是寥寥几笔。画的是一双紧闭的眼睛。佟漱盯着看了半晌,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他摸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把画册和屏幕摆在一起观察了足足半分钟,终于敢确定——这是自己的眼睛。
  他舔了舔嘴唇,感觉莫名其妙的。张宗终这个人就像手里的画册一样,是一张张、一层层的。第一层看上去冷漠,难以相处,充满谜团。第二层又好似能发现其实也没那么不好说话。第三层则又充满了隐忍不发的暴躁。
  最后一层,大概就是那双倦怠的眼睛。疲惫,昏暗无光,佟漱环顾四周……就像这间无窗的书房一样。
  他把素描册合上放了回去,并没有刻意摆成之前的样子,只是轻手轻脚地带上房门。
  或许,接连不断发生了太多事,佟漱真的太累了,需要犒劳一下自己。思来想去,他从冰箱里取出了排骨化冻,打算炖个玉米排骨汤喝完睡个好觉。佟漱想了想,另外起锅煮了白菜虾仁汤留给张宗终。
  两个灶都关火后,工作邮件却来了,佟漱干脆抱着笔记本在沙发上办公,不知不觉已近深夜。门锁转动,张宗终进屋,两人隔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佟漱暗自有些做贼心虚,赶忙收回视线。那边张宗终弯腰换鞋,趁着两人视线对不上的空里,佟漱偷瞄着他慢吞吞道:“灶上有汤,你喝不喝?”
  张宗终顿了下,没有说话,走进厨房内。佟漱眼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上,刚要打字,噼里啪啦声响个满地。他吓了一跳,坐起身一下反应过来,赶忙小跑进厨房,嘴里说道:“抱歉抱歉,我忘了把那个锅收起来了——”
  厨房里,排骨汤的锅开着,锅盖在洗碗池旁反扣,大抵正是因为把手圆润而转动带掉了垒在旁边的碗。张宗终两手撑在水槽上,头深深地低下去、面色惨白。佟漱手足无措,一把抓过锅盖扣回去,端起锅道:“我收起来!”
  他偷偷回头看了眼,张宗终一手捂着嘴,一副反胃的样子。
  满室都是肉汤的醇香,并没有散去。
 
 
第029章 吃饭
  佟漱拿了瓶冰镇的汽水给他。张宗终没喝,只是接过了随手放在灶台上,把窗子打开抽烟,上半身几乎探出窗外、人趴在窗框上。佟漱心情复杂,低声干巴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张宗终摆摆手,眼睛望着窗外,“没事,是我拿错了。”他脸色蓦地又难看起来,“我就是……格外闻不了这个味道。”
  相处这些天,佟漱大致发现了张宗终岂止是不吃红肉。应该说能不吃肉的时候他就不吃,即使要吃也会优先选择鱼肉。他实在不像是因为健康问题或者减脂需要这样做,更像是有心理阴影。
  今天这一出,佟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坦白讲也没什么意义,总不能炖一大锅肉恶心死他。佟漱舔舔嘴唇,小心翼翼道:“那个……你还喝吗,白菜虾仁汤?”
  张宗终眼里明显有种挣扎——不是挣扎要不要喝,而是挣扎怎么婉拒。佟漱赶忙道:“那算了,我拿密封盒装起来,你想喝的时候再喝吧。”
  他瞄了一眼,发现张宗终表情更加复杂了。佟漱心道不会要以后禁止自己在冰箱里放红肉吧?他刚想遁走,张宗终蓦地说:“佟漱,你是不是有人质情结?”
  佟漱一下子梗住,他顿时有点恼,又不敢和张宗终吵嘴。走出去几步,内心戏已经翻涌了一百出。佟漱站住,回头道:“那我说实话,你别动手。”
  张宗终笑了笑,转身背对他,继续面冲窗外抽烟。
  佟漱脱口而出道:“我觉得你很可怜。”
  张宗终没什么反应,半晌才不咸不淡地接了句,“是嘛……至少没人胁迫我。”
  佟漱心里一跳,走回厨房,语气不知不觉间咄咄逼人起来,“真的?为什么我觉得你和白思思心不齐呢,你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上?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你拒绝她借你那什么铃铛,是因为她其实是想用这个引你出来吧,对不对?”
  风顺着窗台刮进屋里,带着夜晚独有的寒气。顺着那风,张宗终转身把烟灭了,竟又笑起来。他说出的话如果是在电影里,想必接下来就是暴力戏码,但佟漱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威胁,反而只是有点让自己更加脑袋发热的笑意,“你知道的太多了。”
  “是嘛,”夜风并没有把佟漱吹清醒,他腾地从刀架上把刀拿了下来、刀刃冲着自己递到张宗终身前。“你杀了我灭口——”
  佟漱举起右手,五指展平,“你把我的手指头砍下来啊。”
  张宗终面无表情,垂眼看着那把折射出灯影的厨刀。佟漱知道他在看什么,刀架在左侧,他抽的时候只能也用不是惯用手的左手抽,现在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一点优势都没有。
  片刻,张宗终直接错过佟漱走人,嘴上轻飘飘道:“少发疯,你该去做你的启示梦了。”
  一句话就把佟漱又噎了回去。张宗终去拿换洗衣服洗澡,佟漱站在原地,手里拎着那把厨刀。有一阵晚风吹进窗,终于把他吹清醒了些。佟漱暗自懊悔自己真是狗急跳墙了,把刀插回刀架,关窗进屋。
 
 
第030章 预兆
  刚才大闹一场,眼下和张宗终睡在同一张床上,佟漱尴尬得头皮发麻。他强迫自己闭眼睡觉,尽早做完启示梦尽早结束。张宗终抓着他手腕的五指不是很用力,佟漱很快便习惯了这种感觉,试图屏蔽周遭一切。
  他听到张宗终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或许,如他所言,他真的太累了,合上眼就能睡着。佟漱暗自羡慕,却始终无法忽略平稳的呼吸。循着那些呼吸,佟漱鬼使神差从床上坐起来,他慢慢下床,回头,“自己”分明还躺在床上,并没有张宗终的身影。
  佟漱并不感到害怕,他踩着拖鞋走到屋外,一切都和平时同样,只是有些模糊,就像隔着层滤镜在看。他渐渐明白过来,这是个清明梦。
  “不是该做启示梦了吗?”佟漱自言自语着,走到客厅试着拉开大门。意外的是,门没有被反锁上。终于亲自开了一回家门,佟漱有点雀跃,走进楼道。他隐约觉得楼道和梦外有些微弱的异样,可这个清明梦似乎也没那么“清明”,无论如何都对不上究竟哪里不同。
  顺着楼梯下楼,佟漱扭头,看见中户的门牌上写着302户。他有些懵,自己家是在五楼,怎么只下去一层就到了三楼?这样想着,佟漱继续迈下台阶,望着堆满旧纸壳和杂物的转角,佟漱忽然明白过来,这不是他家的那栋楼,自己还在自家老小区内,这栋单元他应该也来过。
  下到二层,202的房门半开着,佟漱站在门口朝内看。这栋单元的户型相当奇怪,入户门直冲卧室,站在大门口就能直接看见卧室内。一眼望过去,只见卧室的床尾坐着位老人,满手满脸的老年斑,一动不动地盯着佟漱看。
  被突然出现的老人吓了一跳,佟漱瞬间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刚动,张宗终也醒了,坐起身子。两人对望一眼,佟漱大喘了几口气,说道:“好像是我家旁边那个单元,五号楼一单元202户。”
  张宗终啧了声,穿鞋走出屋外,“过去看看。”
  梦外,还是轮不到佟漱开门。两人顶着夜里凉风下楼,楼下有个花坛小广场,斜着穿过小花坛就是五号楼。张宗终跟在他后面。穿过广场,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佟漱转身,看到张宗终站在布告栏前,正在看上面贴着的通知。
  “怎么了?”佟漱走回来问说。
  张宗终指指白字黑字,“五号楼一单元202户。”
  佟漱眼睛扫过去,纸上印着“讣告”两个字。下行写着“郭平江同志已于10月13日晚十一时左右因病抢救无效离世,享年73岁。请生前亲朋好友于17日早八点五号楼花坛前集合,乘大巴车前往悼念。”
  佟漱一愣,不由道:“是郭爷爷啊……他去世了。”
  张宗终啧了声,忽然道:“因病抢救无效离世。”
  有句话叫“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身体情况不好的老人冬天会过得格外难。他说完,佟漱又愣住了,呆呆道:“那郭爷爷不是横死的人啊?”
  “先去看看吧。”张宗终只道。
  两人转过楼尾。楼道两侧赫然现出花圈,挽联随风飘着,在夜色中画出半弧。
 
 
第031章 单元
  按照时间算,这是停灵的第三天。明早八点举行追悼会,也就是说明天遗体便会火化。如今城市内会摆长棚设灵堂的人不算多,单元门前只有几个花圈。张宗终站在楼下看了眼窗户,见202没有开灯。他蹙起眉道:“上去看看。”
  两人顺着楼梯上去,声控灯很敏锐,随着轻轻的脚步声亮起。
  202户大门紧闭,佟漱不欲敲门,刚想说下去,张宗终蓦地轻轻敲了几下门。
  “这样不太好吧……一般也不会有人半夜来凭悼啊。”佟漱小声阻拦道。
  然而两人等了片刻,并没有人来应门。张宗终转身下楼,佟漱赶忙跟上。直到走到楼下,他才说:“子女不守灵,不开门不点灯。这个灵堂设的没什么意义。”
  “我爸过世前,也是只停灵了三天。”佟漱说着,抿了下嘴。
  张宗终没有往下接,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佟漱犹豫须臾,又道:“大抵是因为家里不讲究这个。”他脱口而出道,“我妈只停了一天,她说……她想快点去找我爸。”
  张宗终仍是没有开口,他放慢脚步和佟漱并排,隔过好久才道:“我得先商量一下这件事。老人家不像横死的。”
  “哦。”佟漱应了声,呆呆问说,“跟我商量?”
  张宗终加快脚步,“和白思礼。”
  “那我现在算接触过鬼魂了吗?”佟漱追问说。
  “不算,”张宗终摇头,不知不觉间拧紧眉心,“这样根本迎不回灵。”
  白天,张宗终果然又出门了。闲来无事,佟漱站在窗户前发呆,他家这栋楼在小区最外围,楼前是院墙和河堤,河对岸则是又老又破的家属院。佟漱扫了几眼,意外从河对岸看见了灵棚!
  白色长棚外排满纸人纸车马,细细听,吊丧的哀乐声隐约传进耳朵。佟漱走回客厅,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张宗终接得很快,只问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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