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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室无窗(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01-21 10:24:32  作者:谷草转氨酸
  佟漱强忍着疼跟上他,顺着问道:“所以,煞害死了于秋丽她爸爸,结果她家里人倒霉,也跟着全没了?”
  张宗终拉开车门上车,点头说:“嗯。她家里没有灵位,煞跟进去占了地方,主人家反而进不去了。狗叫是因为听到了煞模仿的口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那个人影才是于秋丽她爸。”
  佟漱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刚才所谓走来走去的人影、拍窗户,都是父亲爱女心切却阴阳两隔,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不想造化弄人,差点把女儿吓破了胆。佟漱唏嘘不已,不禁问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吧。”张宗终只道。
  回到院子,大黄狗喘着气,在角落中警觉地走来走去。两人找了圈儿于秋丽,最终在二楼供桌前发现的人。她抱着全家福失声痛哭,佟漱本想告诉她煞蹲在桌下的事,眼见此幕立刻咽了回去。
  张宗终总算是有点人情味,递几张卫生纸给她,问说:“于小姐,附近有城隍庙吗?”
  于秋丽不理他,哭了半天声音才低下来,缓慢地摇头。
  张宗终啧了声,不再理两个人,走到窗前打电话。对面的人接得很快,但信号实在太差,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张宗终犹豫片刻,打开免提进屋。他刚要关门,佟漱心里一跳,抬脚跟了进去。他瞥他一眼没有制止,只是冲电话那头道:“出了点事,还得耽误一晚上。”
  佟漱竖起耳朵听,对面的说话声滋滋啦啦,是白思思!她“咦”了声,被杂音拉长,就像口哨一样。白思思问说:“怎么了?”
  “我明天晚上得到县城去买点纸钱,先把她爸送走。”张宗终蹙着眉答说。白思思又“咦”了声,带着笑意说:“怎么这么麻烦,你别告诉事主、有的没的一起打散不就好了。”
  张宗终不言,电话里外同时沉默几秒钟,白思思问说:“你会引路?”
  “算是会吧。”张宗终答道,“挂了。”
  佟漱听得一头雾水,只记住了那句“去县城”。张宗终看也不看他又开始打电话,这次嘟嘟很久才停下接通,一个甜丝丝的女声开口道:“您好,哪位?”
  张宗终紧紧拧着眉心,低声道:“是我。”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滋啦啦电流声诡异地为呼吸伴奏。接电话的女人似乎深吸了口气,问说:“有事找我?”
  张宗终也不废话,只道:“引路除了纸钱和独头香外还需要什么?”
  “引路铃。音壁要薄,口径要小,得是合金的。最好上面刻了祭幽经文。”女人同样不废话,飞快交代完了,又说,“我有一个,可以借你用用。”
  “不用了,我自己想想办法。”张宗终说罢,电话里安静下来。他抿了下嘴,低声道:“……再见。”
 
 
第024章 树林
  佟漱自小性格内向又怕尴尬,因而非常擅长察言观色。他敏感地发现张宗终对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有着和白思思截然不同的态度,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张宗终收起手机,仍是没理佟漱,出去跟于秋丽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于秋丽的哭声一停,尖声道:“真的吗?”
  然后是噔噔噔跑下楼的声音,于秋丽在院子里哭喊起来,“爸!爸爸!”
  她放声大哭,狗感受到主人悲戚,跟着一起“呜呜”叫。佟漱听了片刻悲从心起,脑子一热,呛张宗终道:“你们做这样的事情,不怕报应吗?”
  张宗终瞥了眼佟漱。这一眼,令他蓦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张宗终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那双恹恹的眼睛。他一顿,张宗终只道:“睡觉吧。”
  佟漱抿抿嘴,脱掉鞋子躺下,面冲里。
  他睡得并不安生,迷迷糊糊间听见张宗终开门出去,不知去哪儿。一整夜都有脚蹭着水泥地走来走去的声音、围绕着房间,却始终没有响在屋里。佟漱脚疼得呲牙咧嘴,又被声音吓到,他忍不住伸手想揉揉脚腕,系在手上的黑绳莫名其妙有些发热,好似从四肢热到胸口。佟漱慢慢安心下来,彻底睡晕过去。
  再睁眼,窗外日近黄昏。佟漱看了三次表才确信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他开门下楼,路上根本不敢往供桌方向看。找了好几圈确定张宗终和于秋丽都不在,车也不在,应该是去县城买东西。门全部落锁,佟漱莫名其妙地发了几分钟呆,拿上包下到一楼厕所。这种窗户只能从里面绊上,他把包丢出去,踩着水槽勉强爬到屋外。狗听到动静叫了几声,佟漱最后看了眼二楼玻璃窗,把手腕上黑绳取了下来,放在窗台上翻墙跑路。
  走入树林好像也没过几分钟,天便彻底黑了。满地都是枯黄的落叶,踩上去响成一片。佟漱脚疼得厉害,为了逃命还是硬撑着小跑,他连跑带走半个小时,等到院子彻底看不见了才停下。蹲下身检查脚腕,肿高一大片、又紫又红。奇怪的是体力消耗巨大却并不热,只出了层薄汗,被夜风一吹反倒在皮肤上激起阵阵头皮发麻的凉意。
  他太紧张了,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忍不住回过头。视线余光中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佟漱下了一大跳,仔细看看分明什么都没有。这种体验还挺常见,大抵是树桩的残像。佟漱一面安慰自己,一面还是不敢停留,背着包继续往前。
  脚腕一跳一跳生疼,直往骨缝里钻。他再没法走快,只能拖着脚放慢速度,枯叶的碎响随之也慢下来,风刮过去哗啦哗啦连成一片。很快,他发现身后不远处在响起和自己步频几乎一致的响动声,血仿佛全回流到脚底,他克制不住地回头,身后分明什么都没有,他不走,分明也就没有响动。
  佟漱再走——哗啦哗啦,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几十米外,地上蓬松的落叶蓦地随着他的脚步凹陷下去两个坑,一左一右错开。
  有东西跟着他。
 
 
第025章 枪
  佟漱拔腿就跑,脚腕顿时疼得像要炸开似的。落叶被踩下去的声音如影随形,他嘴里碎碎念叨着试图盖过那个声音,“爸爸妈妈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度过难关,我知道白思思可能会撒了你们骨灰,你们现在还不想我下去陪你们吧……”
  佟漱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停顿的一刹那,跟着他的东西近了许多!他再受不了了,累日来无限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佟漱迈开大步狂奔,崩溃大喊道:“啊啊啊救命啊!爸!爸——妈——”
  树林间的脆响变得更加急躁,甚至比他的脚步声还要快,倏地一下就离近了,佟漱脚腕已经没了知觉,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几乎是在他扑倒同时,一个声音喊道:“佟漱!”
  佟漱看到、那煞不知何时跟到身前,手抓向他的肩膀!那声异常恼怒的呼喊即出,煞本就半透明的身体好似闪烁了下,手腾地一缩。有个令牌似的东西丢了过来,竟然没有穿透煞,而是直接砸在了它头上!煞顿时吹出尖锐的口哨连连倒退,一个身影掠过佟漱,两手攥着细细的黑绳在它肩上一绕,眨眼便缚住了煞的脑袋,那黑绳把煞的头绷紧,本来维持着人形的煞爆成一团黑气,地上的令牌疯狂跳动,张宗终喊道:“捡起来!”
  佟漱手比脑子还快抓过令牌,他好似下意识便知道该怎么做,令牌指引着手腕,狠狠打在煞形成的黑气上,狂风大作,一下子将黑气撕个粉碎!
  奇怪的水腥味呛得人想吐,佟漱跪坐在地上干呕,还没喘过气,张宗终拽着他衣领把人提溜起来,冷声道:“走。”
  他手全然没有要松开佟漱的意思,佟漱心里出奇平静,脚一动不动开口道:“我走不动了。”
  张宗终不理,拽着他往前走,脚腕剧痛,佟漱只好拖着脚跟上。张宗终看上去就像是个火药桶,此时只要佟漱再吐出一个字就能彻底引燃。他不知不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路被拖到树林边缘,佟漱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跑出去多远,大抵是被煞影响了方向感,跑了半个多小时,走回去却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于秋丽在院门口翘首以盼,手里牵着大黄狗的链子,见两人回来刚要开口,瞥见张宗终那张阴沉到极点的脸蓦地又咽了回去,转而小心翼翼道:“没事吧?”
  张宗终松开佟漱衣领,腾地攥紧了他胳膊,转过脸冲于秋丽道:“没事,被煞迷住了。”
  佟漱考虑了一秒钟如果他现在对于秋丽大喊自己是被胁迫的会发生什么事,随即想到于秋丽现在有求于人,谁帮谁还不一定呢。眨眼的功夫,佟漱就被拽到了二层客房。张宗终一把甩上房门,他把佟漱推到弹簧床的床头,背后和墙面夹脚组成三角,佟漱被卡住动弹不得,想往下扯他攥着自己衣领的手,却见张宗终另一手掀开衣摆,握着黑漆漆的手枪就顶在了他眉心上。
  佟漱呼吸一下子滞住,比被煞跟在后面还冷,身体不受控制完全僵住。他压根不知道张宗终还带着枪,没有一丝温度的金属抵着头,像是要把眉骨按碎。张宗终盯着他咬牙道:“佟漱——”
  “我想你也不会真的安生下来。”他说着,用枪管慢慢从佟漱鼻梁脸颊上划过,倏地把枪头捅进了佟漱口中。枪管坚硬的金属外壳擦着牙床一阵刺痛,张宗终不管不顾把枪管往他喉咙里顶,黑洞洞的枪头卡在喉咙口,立刻泛起强烈的干呕。
  “再跑一次试试看,我把你十个指头全切下来,一半寄给李海鹏夫妻俩,一半当着你的面烧给你爸妈。”张宗终缓缓说着,手上把枪往外抽了半寸,然后猛地使劲儿,枪管猝不及防被顶进喉咙深处,佟漱听到了自己牙齿磕磕绊绊撞在枪管上的声音,哒哒哒比心跳还快。喉咙口克制不住地收缩,分泌的唾液含不住、顺着嘴角往下滑,恐惧盛极,直往天灵盖上冲,他突然抬手拼命推了张宗终一把,两手就要去夺过手枪!
  张宗终抬肘把他直接掀回床上,佟漱大脑一片空白,后脑勺撞在床板上晕头目眩,他爬不起来,但什么也不想再想了,破口大骂道:“ 你们都他妈的有病吧!凭什么就是我,怎么就是我遇到你们这群神经病!我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遇见你!”
  他倒在床上,所有委屈跟着眼泪全涌了出来,“随便吧,你打死我吧!”
 
 
第026章 沉默
  佟漱一口气全喊了出来,眼泪把头上的白织灯泡糊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光团。他有瞬间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只想躲起来就此消失。于是他蜷起腿缩在墙角,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间。
  随便吧。佟漱终于彻底意识到,神机的一切都只是个倒计时不明的定时炸弹,迟早会把自己拖进粉身碎骨。那把枪炸响只是迟早的事,不如现在就结束吧。
  佟漱闷声哽咽道:“你杀了我吧,我要去见我爸爸妈妈。”
  他抬起头对上张宗终的眼睛,诡异的沉默填满空气,张宗终一言不发,仿佛连呼吸也听不见了。蓦地,佟漱发现他不知在何时把握着手枪的那只手垂了下来。张宗终盘腿坐在床上,手枪轻轻搭在膝盖前。
  诡谲的沉默,佟漱无法思考,渐渐忘了哭,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张宗终慢慢蹙起眉,像是怎么展也展不开。
  “这把枪只指过你的脑袋。”张宗终突然开口道。他说罢出了口气,像是全身的力气和狠戾也随之呼了出去。他垂下眼,忽然眼角眉梢都显得无比疲惫,倦怠。“估计也只能指着你的脑袋了。”
  说着,张宗终抬手。佟漱连躲一下的心都没有,呆愣地看着他拆下弹夹,把里面的子弹一颗一颗退下来,退到只剩一颗才停下。张宗终把只有一颗子弹的弹夹装回去,空着的手从床单上抓起那把子弹,伸手到佟漱眼前松开——
  子弹碰撞着掉在佟漱膝盖上,张宗终收回胳膊,掀起眼帘道:“你再跑,我只开一枪,打中了,你死。
  他说着,慢慢抬手,用枪管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打不中,我死。”
  佟漱怔住,忘了眨眼。半晌,张宗终放下手枪收回腰带上。佟漱的脑袋重新转起来,思绪顷刻间涌回大脑,他脱口而出道:“你什么意思,白思思威胁你?”
  又是诡异的沉默,许久,张宗终长长出了口气,低声道:“我太累了。”他张开双手,五指拢在脸上,头也深深低了下去,“你说的对。神经病,我快被这群神经病逼疯了,我也快疯了。”
  这一刻,佟漱感觉到两人身后像是有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平静而不可抗拒地搅动着,即将将自己和张宗终一起吞噬。他觉得张宗终看起来是能掌控一切的:及时出现,行动力强又准时。佟漱的一切都仿佛被他看穿了,大到今天的逃走,小到他如果一天都没发信息,张宗终就不会查手机;但只要发了,如同有预感似的、当天晚上他也一定会看。
  明明他并没有时刻盯着自己。佟漱在心底念了一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使对话有所收获地进行下去,只是蓦地感觉他很可怜。明明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佟漱不觉得他在演戏,因为毫无必要。那种把人压垮的疲惫同样也沾染了自己,假如有人能演戏到这种程度,他也不必再耍什么心眼了。佟漱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是又活过来了。
  两人谁也不动,不说话。不知过去多久,张宗终抬起头,他慢腾腾地下床,带上门出去,再没开过口。佟漱愣神半晌,走出房门。他磨蹭到窗前,楼下,于秋丽正在用钥匙拧上底下的大门。张宗终在她旁边,把黄表纸从门口往铁门铺。
  铁门旁的地上放着个白瓷碗,瓷碗里装满了生米,上面插着一只香。门框顶上吊着一只很小的铃铛,佟漱盯着看了半天——好像是个狗铃铛。
 
 
第027章 引路
  这大概便是张宗终在电话里提到的“引路”。佟漱心里想着,干脆立在窗前继续看。黄表纸铺成一条通向门外的路,上面抹了层可能是灰的东西、两侧也压着生米堆,但仍然被风卷得有些歪七扭八,灰也被吹得只剩薄薄一层。于秋丽站在院子里不停地搓手,张宗终不理她,把头发解开,将黑绳和玉瑗用黑布包了起来收进内兜,然后才去点香。
  香烟在空中飘摇不定,张宗终背冲铁门,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他开始倒退着往铁门口、他走一步,门框底下垂着的小铃铛忽然跳了下,尖锐的响声飘上二楼,飘进佟漱的耳朵。
  “是我爸!”于秋丽颤声喊道。
  下一刻,黄表纸上的灰凭空印出了串脚印,跟着张宗终的步调,缓缓向门外走去。于秋丽再压抑不住,扑通一声跪在院子里,冲着灰上的脚印喊道:“是我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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