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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拒绝加班(穿越重生)——岫青晓白

时间:2022-01-25 10:24:57  作者:岫青晓白
  “不和我们住一块儿?”萧峋一惊,心思瞬转,“师父的意思是,没收风掠师弟到门下?”
  你脑洞歪到哪里去了,一定要是我徒弟才能进鹤峰?谢龄忍不住要伸手弹萧峋的脑门儿。他将动作化为轻拂衣袖,慢条斯理瞥了眼萧峋,道:“我说过,只收你一人。”
  萧峋无声一“哦”,心中那点儿微妙的不爽消失,同时又升起疑惑:那谢风掠为什么搬来鹤峰?吃不了剑峰的苦了吗?
  他没把这个问题问出口,抿唇一笑,带着点儿羞涩味道,对谢龄道:“能入师父门下,弟子三生有幸。”
  谢龄被这话整得有些麻,倏地想起分明昨日在弟子大会上他就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的萧峋根本没给太多反应。
  是因为谢风掠来鹤峰了么。果然有竞争有压力,才会表现得更好么。
  “客套话就免了。”谢龄瘫着脸说道,指尖微微一动,开了芥子空间,把装着灵石的箱子放到石桌上,“将这些灵石一并交给谢风掠。”
  人家来鹤峰不仅是为了修行,更是为了振兴本峰养殖业,作为鹤峰主人,他不能不给予起始资金。
  放下灵石,谢龄起身,仰起下颌指了指方才被他随手一丢的初级符道入门,道:“这本符道的书,有空看看。”
  言罢走下石阶,走出石亭。
  “多谢师父,徒儿恭送师父。”萧峋在原处向谢龄执了个弟子礼,恭恭敬敬说道。
  执完礼,萧峋的目光落到桌上。那个箱子和之前谢龄给他的外观一样,连大小都相当。
  萧峋抬了下眉梢,袖子一挥,收起来。
  半个时辰后,萧峋骑着云鹤来到山脚。草木茂盛依旧,藏着虫的啼鸣。萧峋在距离界碑半丈远、将出未出禁制之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翘脚等那个从剑峰搬过来的人。
  如果他算得不错,谢风掠该来了。
  果不其然,约二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后,着月白色纱袍的少年出现在山道上,极有西境特色的衣装使得一小段腰露出来,很有几分显眼。他腰后依然别弯刀,手里提一巨大竹笼,那竹条编得细密,上头扣着个盖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谢风掠还没拿到进入鹤峰的信物,由远及近,于界碑前站定。
  “谢风掠。”萧峋坐在禁制后,施施然一抖衣袖,轻笑喊道。
  禁制外的人抬眼将他看定,浅琥珀色的眼眸眨也不眨:“萧峋。”
  两双眼眸对视,片刻的沉寂之后,萧峋拖着语调说道:“等你很久了。”边说边低头,往衣袖里翻了翻,先丢了块玉玦到禁制外面,紧跟着掷出一个木箱:“我师父给你的入峰凭证和灵石。”
  他没选刁钻的角度为难人,但动作极快。谢风掠将手中竹笼一放,手一高一低抬起,稳准狠接住飞来的两样东西。
  萧峋见了,眉梢不由一抬,道:“不愧是试炼第一名,反应速度真快。”他语气温温和和,听起来似是发自内心,甚为亲切。
  谢风掠语调平板,不起波澜:“过奖。”
  “还未要恭喜你,心愿实现了一半。”
  “不必。”
  谢风掠把玉珏别再腰间,装灵石的木箱收进鸿蒙戒里,再一提竹笼,大步跨过禁制。
  竹笼内有响动传出,更泛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萧峋在谢风掠从他面前经过时好奇地瞟了一眼,没分辨出里面是什么。
  谢风掠又走了几步。萧峋慢吞吞起身,拖着脚步落在这人身后,等和他隔了有两丈距离,说:“我没问师父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对原因还是很好奇。你来鹤峰做什么?”
  “我来鹤峰要做之事,自是和你一样。”谢风掠头也不回答道。
  “和我一样?”萧峋眼珠子幽幽一转,将谢风掠提在手里的竹笼再度看了看,几经思索,脑中闪现灵光。他记起了从前在哪里闻过这样的味道,语气很是惊奇:“你打算在峰上养鸡?”
  谢风掠驻足,偏首看向萧峋,反问他:“你不也在峰上种地?”
  各峰上弟子自建小厨房的事情并不新鲜。谢风掠接到的消息很明确,说是未辟谷的弟子体质脆弱,在剑峰生存不易,宗门让他去到鹤峰修行,并饲养禽畜,在峰上自给自足解决伙食。
  人间道向来注意弟子身体情况,供给新弟子的餐食不会有肉无菜。既然让他负责肉类,那一日三餐中的五谷和素菜,自当有他人负责。他不去鹤峰,鹤峰便唯有谢龄和萧峋,谢龄早已辟谷,无进食之需,故而负责种植谷物蔬菜的人,定是萧峋。
  萧峋听见谢风掠这般说,用鼻子哼笑了声。
  谢风掠不与他多言,转回身去,继续前行。
  他们走的是上山的大道,有很长一段距离都不会出现岔路,萧峋乐得不在前指引,掏出把扇子在身前摇,姿态惬意。
  日光掠过树梢,暮春的风已有几分热,萧峋看看天、看看四周,看向前面的谢风掠,笑着说,“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我师父喜欢清静,每日午间及日落后,不得去打扰他。”
  他语气漫不经心,“我师父”这三字更是随意,却是听得谢风掠心中不快。
  谢风掠很快想到,上一世时,鹤峰上可没这样的规矩。看来这个萧峋并未如他想象中讨得雪声君喜欢。他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下一刻,萧峋的声音又响起了:“我师父让你在山腰或山脚随意择一处地方定居,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谢风掠板着脸,声音也板着。
  “那需要我带你认一认路吗?”
  “不需要。”
  萧峋一勾唇,含笑道:“既然风掠师弟不需要,我便种地去了,希望师弟养鸡时也不要懈怠。”
  话音落罢,手里折扇一收、向上一丢,又稳稳接住,踏着悠然的步伐走到道外,向着一片林子而去。
  谢风掠脚下步伐顿也不顿,抬头注视着前方山道,目光平静,对萧峋的话不甚在意。
  *
  离开竹林小亭,谢龄四处走了走,才回到山顶。他把正殿东窗前的长桌整理一番,摆上丹青颜料,铺开一张宣纸,慢腾腾画起画。
  他被这个世界修行者们创造出的鬼画符伤到了眼睛,需要做点讲究审美的事情,来拯救一下。
  画的是昨夜在契玄峰闲逛时遇见的——两只麻雀打架。
  麻雀在枝头,打得枝摇叶乱,两者用尖喙互啄,都被对方啄得头破血流。这还是谢龄自生下来第一次看见鸟和鸟起了争斗,想来想去,觉得很有必要做个记录。
  先打底稿,再描轮廓,他下笔不快,优哉游哉,开始上色时,殿外响起少年人清润温和的嗓音:“师父。”
  是萧峋。
  谢龄手一顿。他在收起纸笔、到榻上端坐着和就这样吧之间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继续落笔,并对外道了声:“进。”
  话音刚落,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萧峋边走进来边道:“师父,我已将谢风掠安置妥当。”
  “好。”谢龄的注意力在颜色的调配上,又是只应一字。
  萧峋往长桌方向瞧了几眼。他手里端着东西。是个托盘,盘中有一荷叶形状的大碗,旁边搁一小碗,碗中茶汤澄澈透亮。
  “我为师父泡了壶茶。”萧峋道,“是金骏眉,属红茶类,比昨日的顾渚紫笋更宜入口,师父要尝尝吗?”
  谢龄闻言,抬起眼眸。小崽子两手不得空,端的又是汤水,走路有几分小心。他红衣银发,胸前挂个银色鹿角,说话时清黑的眼眸弯起来,漂亮乖巧。
  和先前所见时没什么不同,又有些许的不同。嗯,似乎开心了些。谢龄试图分析萧峋的内心情绪,以及产生情绪的原因。
  他想,是不是因为峰上多了个人,所以这般开心?好像的确如此,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儿最容易叛逆,除了需要长辈关爱外,还需同龄人陪伴。
  看来答应谢风掠搬来鹤峰,不算没有好处——日后开始修习武艺时,两人还能对招,省去他许多麻烦。
  “放桌上吧。”谢龄心情亦好了些,对萧峋道。
  萧峋适才走向长桌,把茶放到距谢龄不远、但又不会抬手碰倒的位置,顺便将谢龄的画看了看。
  “师父这画甚是有趣。”萧峋道。
  “哪里有趣?”谢龄把笔放下,端起那个小小的茶碗,尝了一口茶汤,随意问道。
  萧峋笑着说:“师父画得灵动,让人不由猜测这两只鸟是为了什么……”
  他的话没能说完。
  叩叩叩——
  前殿的门被敲响,传来另一个少年的声音。他的嗓音依然是清澈的,比起萧峋的温冷,更添几分沉稳:
  “弟子谢风掠,前来拜见雪声君。”
  作者有话要说:
  谢龄(扶眼镜:开始认真研究青少年教育心理学
  评论掉落小红包w
  夏天了燥起来呀大家
 
 
第12章 
  “师父,现在要见风掠师弟吗?”萧峋比谢龄先一步做出反应,询问道。
  “让他进来吧。”谢龄心道见一个是见,见两个也是见,现在正好,将两个小崽子同时见了。
  萧峋过去开门,谢龄重新提起画笔,在瓷罐里调配想要的颜色。
  殿门被打开一刻,风涌进来,阳光倾洒入内。身穿月白纱袍的少年踏着光芒步入殿上,和萧峋对视半刹,目光投向长桌后的谢龄。
  萧峋快步回到谢龄身旁,眼眸慢条斯理一抬,看向谢风掠。
  “雪声君。”谢风掠抬手向谢龄执礼,继而视线一转,落到萧峋身上,冲他道:“萧师兄。”
  “风掠师弟。”萧峋向谢风掠回礼。
  谢龄抬起头,打量谢风掠片刻,又瞥了眼萧峋。
  这两人之间氛围虽谈不上热落,但也还算和谐。谢龄心道交朋友需要时间,不如建一栋专门的宿舍,把这两个少年丢到一块儿去,加速彼此熟悉的过程——也省得萧峋出门后走上一截,就到他门口了。
  可转念一想,让萧峋住这里是给他的“身份特权”,谢风掠没来时便明明白白说清了,这会儿若是反悔,忒不好看。
  哎,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感慨叹息唯有吞入腹中,谢龄收起遗憾,问道:“萧峋可有将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萧师兄皆已安排妥当。”谢风掠回道。
  “在鹤峰需要做些什么,也清楚了?”
  “清楚。”
  谢风掠站姿端正,俊朗的脸上严肃又正经,答话干脆果断,和某个站着站着骨头就懒了下去,悄悄摸摸靠在谢龄背后椅子上的人形成对比。
  你老人家直接睡到对面榻上去得了。谢龄余光瞥见萧峋那崽子的姿势,相当无语。
  说萧峋是咸鱼,可他昨天勤快得让人吃惊,说他不咸,这会儿又快躺平煎糊了。薛定谔的咸鱼。谢龄决定这样给他下定义。
  他没出声斥责萧峋,给这家伙在新来的师弟面前留了点面子,将重点放回谢风掠身上。让这样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在课余时间搞养殖业,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谢龄都觉得是在欺负人。
  “宗门设有食堂,我答应你来鹤峰的条件,却是让你在峰上自给自足,你若不愿,尽管提出。”谢龄再度给了谢风掠选择机会。
  “不,雪声君,弟子是愿意的!”谢风掠音量抬高几分,坚定语气里暗藏慌张,目光小心翼翼又瞬也不瞬看定谢龄。
  萧峋本垂着眼睛在玩自己的手指,闻得谢龄之言,亦是唰一下抬头。
  两道目光落在谢龄身上——纵使其中一道触之即收——谢龄又怎会不明白这两个人分别在想什么?他不理会身后那条薛定谔的咸鱼,对谢风掠点头:“行。”
  他想尽快结束谈话、继续画画,转而又道:“若有不习惯之处,就告诉萧峋,让他帮你处理。”
  “是,雪声君。”谢风掠恢复沉着冷静的神态,朝谢龄拱手道谢。
  萧峋听出谢龄言下之意,将歪歪倒倒的身子站直。果不其然,谢龄下一句道:“去做自己的事吧。”
  但萧峋不愿同谢风掠一道,更不乐意顶着快到正午的太阳去种地。他目光黏在桌上,想留在这看谢龄画画。
  谢风掠不甚明显地瞥了萧峋一眼,对谢龄又是一执礼,继而转向萧峋,问:“萧师兄,我还不太熟悉这里的路,可否请你与我一道?”
  萧峋眼睛微微一眯,紧跟着弯成一个笑,眸底幽光流转:“风掠师弟客气了,带师弟熟悉本峰环境,是师兄应尽的责任。”
  回应完谢风掠,他冲谢龄道:“师父,徒儿便告辞了。”
  “雪声君,弟子告辞。”谢风掠亦对谢龄道。
  谢龄冲两人点头。
  萧峋从长桌后转出去,走到谢风掠面前,含笑道了声:“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殿门。风带着热度拂面而来,吹得两人袖摆招展如旗。萧峋披散在身后、未曾束起的银发飘散在半空,他也懒得管,弯眼弧度不减,走下石阶,走向被树荫遮蔽的一条小径。
  距离谢龄所在的正殿有一段距离后,萧峋偏首瞟了眼后面的谢风掠,慢慢吞吞开口问:“你打算在哪儿养鸡?”
  谢风掠幽幽撩了下眼皮,反问:“你又要在哪里种地?”
  “那你住哪?”萧峋又问。
  谢风掠:“无论哪里,总之不与你在一处。”
  两人都不肯好好回答对方的问题,待得这条小径出现分岔口,不约而同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分道扬镳。
  *
  谢龄根本没注意萧峋和谢风掠在走出正殿后,之间的气氛出现了什么毛病。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在自己的画上。
  他在瓷罐里调了好一阵颜料,终于调出自己想要的颜色。
  “两只麻雀打架……”谢龄边上色,边低声嘀咕,“麻雀不会法术,打的纯粹是肉搏战……啊,肉搏战……拳击、空手道、散打、自由搏击,还有点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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