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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杀美人(近代现代)——四月一日

时间:2022-01-28 09:53:10  作者:四月一日
  电梯像是坏死了一样紧闭着,一定不止这一个门,但我只知道这一个,但现在没有多的时间了,我一拳锤烂了它,用能力将它分解掉,露出一个大洞,然后跳了下去。
  下面的景象简直犹如地狱——我不清楚这里之前是如何明亮,但地下建筑群的设计就代表他在逃生这块不如地表建筑灵活,尤其是对于这么一个以隐蔽性为关键的研究所而言。
  我从电梯口爬到地下二层,越过或生或死的一个个白大褂或警卫,寻找小哑巴的影子。
  警报声震耳欲聋,地面闪烁着不详的红光,然而在一声更加剧烈的爆炸声后,这一切也没了。只有人们的痛苦惨嚎。
  在供电系统和备用电力都被暴力破坏后,里面的人就像是被关在烧红铁罐里的蚂蚁,只能哀嚎着扭曲着四处乱窜,更可怕的是,氧气正被火焰迅速地消耗。
  “小哑巴!小哑巴!你在哪里!”
  惶恐让我手脚冰凉,我知道我自己很强,但力量——它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我几乎一无所有,最在意的人生死不明,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拽住了我的脚腕。
  我低下头去,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孩童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身体正因为过度的痛苦而持续痉挛。
  可他的表情很平静,和那些在临终前哭喊着嚎叫着几乎连骨头都扭曲的大人不同,他脸上带着我曾在小哑巴脸上看到的淡然,像是——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而他接受。
  我以为他要向我求救,但他只是伸出一根细瘦幼嫩的手指,指了指对面一扇紧闭的门。
  “里面在烧……他把我扔出来了。”
  他乌黑的眼睛看着,那是种——平静?漠然?我不知道,我被他的眼神击中了,有那么一两秒甚至动弹不得。那种只有面对小哑巴时才会出现的感受又一次袭来;我心痛难忍。
  而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已无力说更多的话了,其中的意味我却读懂了,‘你会救他吧’。
  我当然会。
  我抽回被他拉住的脚腕,而他毫不留恋地松开了。
  -
  很久很久——比我与小白同行更久——之后,久到巫商已经想起这段被他遗忘的记忆,然后提到过当时我们的对视。
  他问我:「这算不算我们这辈子的第一眼?」
  我被难住了,因为对他来说是“这辈子”,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好几辈子了。
  他自顾自道:「不觉得一切都很可笑么?」
  「……我以为你会觉得浪漫。」
  巫商大笑起来,眼中毫无笑意。
  「不,我觉得可笑,甚至恶心。」
  我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切都可笑到恶心的地步。
  那个被我打伤的Alpha就是罗晓捷。
  如果傅白雪一开始就答应和我走,就不会被罗晓捷告发,就不会垂死,更不会遇到过来巡查的巫家父子,巫商和傅白雪不会被强迫与精神海共鸣,不会发生爆炸,我和昭瑶不会诞生。
  如果巫琦和罗晓捷没有拖延我的时间,我就能提前找到傅白雪带他走,或者正好撞上力量爆发的场景,过去的我和刚刚诞生的我相遇会发生什么?我不清楚,也许我会死,也许时空会产生缝隙——总之,应该是很严重的后果。
  如果我杀死罗晓捷,未来他就不会为恶数年,甚至惊动我和傅白雪去铲除,最后发生那样的纠葛,促使我和巫商最终在一起。可同样的,如果我杀死了罗晓捷,耽误的那点时间可能会导致傅白雪和巫商的死亡。
  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那么巧,那么巧,那么巧,巧得让人好笑,好笑到恶心。
  我擦干净巫商笑出来的眼泪,他神经质地紧紧掐住自己的喉结,又嘶声重复了一遍。
  「恶心。」
  -
  我故技重施毁坏了那扇门,然后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小哑巴——他从来没有这么凄惨过。
  倒在外面的孩童瞬间被我抛到脑后,我扑到小哑巴身边,手忙脚乱给他做急救,谢天谢地我身上带了肾上腺素针剂。我趴在地上捏住他的下巴,一遍遍做人工呼吸,又按压他的胸口,可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
  他浑身都是血,我捧着他的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落在了他的脸上:“看看我。求你睁眼看看我。”
  就在我都快绝望的时候,小哑巴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他睁开了眼睛。
  那大概是我体会的,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对视。
  发现人已经救回来后,我果断发动了能力,草草修复了他破损的内脏,确保他不会在半途死掉,然后抱着他就往外冲。经过门口时,他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我回头,看到那个小男孩还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倒在那,只用一双枯井般的乌黑双眸望着我。
  我问小哑巴:“你要我救他?”
  小哑巴无力地点点头。
  于是我弯下腰,把少年从抱换做背,小孩则被我抱在怀里。
  刚刚到达地面,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那里彻底支撑不住了。
  我把小孩放下和傅白雪放下,再次检查他们的伤势,小孩却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走。”
  “我怎么可能把你扔在这里!”我看到他就很想发火,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他这种轻贱自己的态度,不知为何挑动了我的神经,是那种很想让他哭着认错,许诺再没下次的怒火,“你才这么点大!”
  小孩脸上露出一丝讽笑:“我父亲一开始就跑了。我很有用。他会来找我的。”
  “可是——”我还想再说什么,他又往树林里指了指,不耐道,“走。”
  ——这小破孩!!!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是从那里过来的?
  我压下心中疑虑,再次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有没有反悔。
  这次他率先移开了目光。
  -
  很久后我问小白,他为什么都快死了还惦记着那个小孩,小白的回答出人意料。
  「因为他救了我。」
  「至少两次。」
  更久之后,巫商终于告诉我为什么对巫参时期的我这么痴迷。
  「当时我倒在那,动弹不得,快要死了,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冲进火海里。门正对着我,我看到你伏在他身上,在哭。从来没人那么对过我。」
  他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我当时在想,那就是‘妈妈’么?但明明我也有妈妈。」
  「后来,你把我们带出去,你明明背着他,抱着我,我明明就在你垂下眼睛就能看到的地方,可你的注意力全部给了他——我一直在看着你。」
  「但你一直没发现,你只是看着他。」
  我抱着巫商,与他耳语。
  「所以小肚鸡肠的巫商哭鼻子了?」
  他终于笑了下。
  「小肚鸡肠的巫商不但哭鼻子了,还很嫉妒——我嫉妒到想死;是真的想死。最后你走了,我就想,如果我有这么一个人,绝对绝对不要像那个哑巴一样傻,轻易把人分出去。」
  巫商又一次重复:「他太傻了。」
  -
  下一话:小灰和小白①
  我苦思冥想一阵,然后猛地拍手,欢乐道:“你就叫小白吧。”
  四月一日
  这章我写得好爽。
  整个三卷都写得好爽,终于不用设计伏笔考虑剧透程度铺垫剧情了。
  灵感如尿崩。
 
 
第126章 五、小灰和小白①
  五、小灰和小白①
  小哑巴身上有烫伤、烧伤、腐蚀伤、还有其他各种虐待留下的内伤,以及,最不值一提的营养不良。我把他送去了医院做了紧急处理,因为医生说要好好调养,我就回家打算给他做点好吃的。
  结果一锅汤还没熬完,我就接到了医院的消息,说小哑巴跑了。我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我发动了一切我认识的人,终于在一辆要出城的货车车厢里找到了他。找到人的时候,他正被一个男人拽着肩膀,对方呵斥他老实点。
  那男人我也认识,是徐和平的战友,属于我做点东西,徐和平吃肉,他能捞点汤喝的情分。我对他道了声谢,领着浑身僵硬的少年回了家。
  他见了我以后没再反抗了,只是看起来仍旧怕得很。我不以为意,在回家的路上,我问他:“你吃覆盆子味的太妃糖么?”
  他没回答,我猜他是不知道覆盆子是什么。
  我安慰他:“没关系,和平以前也没吃过。你会喜欢的。”
  他看起来放松了点,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的笑容——我第一次见他笑,看得目不转睛。
  他又窘迫起来,目的地到了,我拉着他手进门,结果他似乎被吓着了。
  小哑巴很沉默,也很害怕,站在客厅的地板上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说“站”也不太合适,因为他伤得太重,只是歪在墙上。
  我走前没有关火,厨房里还在用小火煨着鸡汤,香气弥漫得整间屋子都是。他鼻尖耸动几下,我注意到他咽了咽口水,于是问:“你要先吃糖,还是先喝汤?”
  他看起来更困惑了,半晌后才比了个手势,我认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是问我为什么。
  我歪了歪头:“因为看到你过得不好,我的心会痛。”
  小哑巴攥紧了手指,四下望了望,在客厅里看到纸笔后眼睛一亮,在上面写:“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报酬?”
  “啊。”我打量了一会,轻飘飘道,“你的字很好看。”
  他闭了下眼睛,看起来很无语的样子。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无奈,我在夸他啊。
  他又开始写什么,因为受伤的缘故,字写得很慢,姿势也不甚舒服,像是要晕倒了。我等得不耐烦,思维又开始顺着目光游离,一会儿想他的睫毛好密,想摸一摸,会不会是毛茸茸的触感;一会儿想他的脸青黄青黄的,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个肤色,还是饿的呢,养一养会不会好点。
  直到他把纸条展开到我眼前,我才明白自己又神游了。
  他这次写了一段话,我概括了一下意思,就是他弄不清我到底想要干什么,跟我也不熟,希望我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然后说谢谢我的搭救,说他愿意力所能及地报答我云云。
  但是我不用他的报答啊。
  “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我说,“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需要你好好活下去。”
  他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是真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的精神不太正常,里面一直有个声音吵得很。但是看到你时,它会安静下来。”虽然心会痛,“所以我只是要看着你就好了。”
  “……”小哑巴又一次安静了。
  小砂锅发出呜呜一声,我转身回到厨房把它端到餐桌上,然后掀开了盖子。霎时,一股比刚才更加澎湃的响起席卷了整间屋子,我捧着碗冲他笑:“吃饭啦。”
  他无言地跟我坐在餐桌前,僵硬地看眼前的场景,然后接过我递过去的汤碗,埋头舀起一勺鸡汤,送入口中。
  小灰飞了过来,神气活现地站在餐桌上,大翅膀朝我拍了拍,要肉吃。
  我哎呀一声,用筷子敲小灰的头:“里面放盐你不能吃的。刚才不是喂你肉了么——不可以叼!”
  我们两个闹成一团,小哑巴在对面安安静静地看着,然后又安静地舀了一勺。
  只听“啪嗒”一声,是水滴坠入汤碗的声音。
  我和小灰同时扭头,小哑巴依旧安安静静地喝着汤,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砸在汤碗里。
  他连哭都很沉默。
  我把停止扑腾的小灰抱在怀里,抚摸着他柔软的羽毛,我轻轻地问:“……为什么我也想哭了。”
  我的心从来没有停止为他疼痛过。要不是确定我们过去真的毫无交集,我都几乎要以为他是我的哪个失散的亲人了。
  后来我了解到,他是燕北人,父母都在空难中丧生,他沦落成孤儿,后来又被骗去了那间研究所。这是他在父母去世后,他第一次在餐桌上喝到热汤。
  他跟我说起这些时,已经在我这住了一段时间了,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他会给我做家务,而我则跟他学手语。
  有次我起来,就看到小哑巴蹲在地上,正很认真地跟小灰比划着什么。
  小灰是只欺软怕硬的鸟,之前还有点怕小白高高的个头,在发现他就是个纸老虎后,它就迅速威风起来了,现在几乎把小哑巴当他的仆人,每天站在他的肩膀上作威作福,别提多得意了。
  我躲在门后面暗中观察一会,发现大概是小灰偷吃了昨晚准备的食材——两大块牛肉——小哑巴正试图和他讲道理,奈何硬件所致,他每想比划什么,小灰就神气地“啊”一声,像是嘲讽。
  眼看着小哑巴要被它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了,我直接走过去,拎着鸟翅膀把它丢出了窗户。小灰狼狈地在空中一个翻滚,怒气冲冲地冲我们叫了一声,然后灰溜溜飞走了。
  大概是发现我偏心小哑巴,小灰生了好几天气,直接离家出走了。发现我没哄它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回来了。
  当时我们正在厨房里,小哑巴摘菜,我负责炒。小灰叫了一声,抖着翅膀扑棱棱地飞了回来,尖利的爪子上抓着一只个头很大的田鼠,兜头扔到小白的脸上。
  小白捧着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不知所措地看向我。
  “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我摸了摸小灰的翅膀,“他很喜欢你。”
  小哑巴生疏地学我的样子摸了摸小灰,然后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我猜,他是想要说一声谢谢。
  吃饭的时候,我忽然问:“你要不要跟我学说话。”
  他又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瑟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在他第一次逃跑后,我按着他又去了趟医院,医生说他的哑是心因性的,他不是发声器官有问题,而是他因为某些创伤失语了。
  我当时没听明白,什么叫心因,什么叫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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