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他不想和已经是前男友的我,同框出席,传任何绯闻。
想明白其中的关卡后,我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乔羽鸿之前指责因为我才让柏潜错失了一座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杯的画面在我脑海中不停翻滚,掀起一层巨浪撞击我随时要淹没在海里的肉身。
我颤着嘴角,翻到乔羽鸿的通话页面,手指戳了四下才把电话拨出去。
乔羽鸿接到我的电话明显就很不耐烦,任铃声响了两轮,才趾高气扬地接起:“什么事?”
我没精力去计较她的态度问题,急昏了头和她说了两遍才把和柏潜那通电话讲清。
乔羽鸿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听柏潜的口气,只会以为他和乔羽鸿之间已经为他放弃提名的事有过争吵,没想到乔羽鸿竟然是从我嘴里才得知这个事。
她气得口不择言,把无法当着柏潜骂出来的话都讲给我听了,最后才冷笑了一声:“现在你满意了吗?有个为你两次放弃奥斯卡的前男友,很得意吧!”
“你有本事就继续晾着他,别给他打电话啊!”乔羽鸿说完这些话,我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什么东西被扫落到地上了,怒气值毫不夸张地让我隔着电话线都感同身受了。
第145章 -软化。
就我对乔羽鸿的了解,柏潜这次是真触到了她的逆鳞。
但我也知道,乔羽鸿对柏潜无可奈何。
她但凡能对柏潜使上一点儿劲,都不会从我这边下手。
可我能想通是一回事,能否忍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再次见到柏潜,恍若隔世。
珠海的冬天不是冬天,他还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衬衫,经典蓝的牛仔裤,头发略长,人瘦到见骨。
身边的柏庭见到他整张脸都灿烂了,扑过去抱住他已经瘦到能让一个孩子一手掐住的腰,笑盈盈地喊了声:“爹地,我好想你啊!”
真的太瘦了,十三岁的小女孩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根本没注意到父亲身体的病态。
我在见到柏潜的这一瞬间,什么心思都没了,他真的瘦到我害怕。
抱着柏庭哄了会儿,柏潜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进来吧。”
我提着柏庭的行李跟在后面,第一次参观起了柏潜在珠海的老家。
我和乔羽鸿通过电话的第二天早上,柏庭敲响了我书房的门。
见进来的人是她,我马上把桌面上抽了一夜的烟头倒到垃圾桶里。
她还穿着公主裙的睡衣,手上提着一只米白色的兔子玩偶,走过来扶着我的桌沿又软又甜的叫了一声“竟容叔叔”。
我向来耳根软,一直没办法拒绝的人除了柏潜,就是他的女儿。
我没办法做到不偏爱柏庭,说是爱屋及乌也好,实在是柏庭很讨人喜欢。
我接触的孩子不多,云拂的女儿云嫣八岁时我也陪养过一段时间,同样的单亲家庭长大,云嫣比柏庭敏感很多,却不及后者懂事早。
云嫣在圣彼得堡并没有留很长时间,九岁就被云拂安排到英国留学,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我只是偶尔会在云拂手机上听到爆发在她们母女间的争吵。
亲情的表现模式各人大不相同,总归是吵不散血缘的,我一直认为这算是正常的。所以我第一次见到柏庭同柏潜和郑鸢之间的相处,感到非常震惊。
我几乎能用“不理解”去说他们和谐融洽的氛围。
云嫣现在已经快二十岁了,云拂还是时常为这个女儿感到头疼。
柏庭自小经受的颠沛流离明显多过云嫣,她过了新年也才堪堪十三岁,父母婚姻没破裂之前,家里大人都在各自的领域忙碌,抚养权落定后,她跟过父亲,也跟过母亲,又陪同柏恒在纽约住了些年。小小年纪,能理解母亲再婚,能接受父亲的同性恋情,并住在人生地不熟的圣彼得堡得到身边所有人的疼爱。
我觉得这个孩子是非常了不起的,所以经常不自觉就会对她多些关注和心疼。
我伸手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带着轻哄问她:“怎么了,庭庭。”
她漂亮的睫毛轻颤,过后撑着下巴抬眼认真看我,害羞又勇敢道:“竟容叔叔,您能帮我一个忙嘛?”似乎担心我为难,小家伙怯生生补了一句:“如果您没空,也行的。”
说完她又怕我不答应,赶忙又加了一句:“但是只要竟容叔叔愿意,这件事完成起来就很简单的。”
一夜没睡的疲惫被眼前可爱的人冲淡了些,我挤出一点笑容,说:“可以,庭庭要我帮什么忙直说。”
听到我的许肯,她捏着兔耳朵对我眨了眨眼:“我希望,竟容叔叔能陪我一起去珠海找爹地。”
我听到她的回答人僵了半晌,才苦笑道,“怎么突然要去找爹地,是在家里住不习惯吗?”
柏庭睁着无辜的眼睛摇头,“不是的,家里的人都特别好,段奶奶很好,树爷爷也很好,所有人都很喜欢很疼庭庭,但是庭庭昨天晚上听到爹地说了,可以让乔姨来接我去陪爹地过春节。可是我不想是乔姨来接我,我想和竟容叔叔一起去陪爹地过春节。”
我的眼睛蓦地有些酸涩,在听到柏庭的话后。因为我比这个家里任何人都知道,她有多爱柏潜。自我回来后,她总是悄摸对着大门口望眼欲穿,自以为谁也没看穿她的思念。她连对自己母亲表达委屈,都只敢轻声哽咽两句,她不对任何人说,她其实特别想见父亲。
在北京没有,在纽约没有,在圣彼得堡没有。她魂牵梦萦,好不容易盼到了相见的机会,却只是和我说,柏潜同意让乔羽鸿接她到珠海过春节。
我的心口沾了湿意,头一次对一个小孩掏了心窝,我忍着舌尖的苦涩告诉她:“可是,我和你爹地吵架了。他现在应该不会想见我。如果你不想你乔姨来接,我可以让管家安排家里的私人飞机送你过去,你看可以么?”
“可是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乔姨才不想她接我啊。”柏潜说着话,绕过桌沿,来到我腿边,“我是,”她鼓足勇气拉了拉我的衣袖,憋红了脸,“我是想让竟容叔叔可以和爹地一起过春节。”
我为这个孩子的话感到汗颜,耐心和她解释:“我回来之前,因为一些分歧,和你爹地分开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和好,你能理解么?”我盯着小姑娘眼底的难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而且我不是你母亲。你不想和你爹地妈咪一起过春节么?”
“不想。”柏庭的回答是我意料之外,她像是没有犹豫,偏生又说得很轻,几乎贴到了我耳边,小脑袋蹭着我的肩膀撒娇,“妈妈已经有段叔了,我只想和竟容叔叔一起,陪着爹地守岁。不可以么?”
我真是拿她没办法,这般软萌萌又可怜兮兮的撒娇,谁顶得住呢?
所以我来了珠海,见到了柏潜的现状。
他老家住得很偏僻,在一处小渔村的近郊,屋子是两层的矮楼,有一些新装修的痕迹。
一楼是厨房和储物间,楼上有两间卧室,一个书房。完全没有女人居住的痕迹。
事实如我所料,乔羽鸿是从附近的酒店过来的,在村外的集市买了些食材送来。
在今天之前,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奥斯卡影帝该住的地方。这套房子,竟然比我当年刚和柏潜重逢那会儿,还住得窘迫。
我以为乔羽鸿看见我出现在这里会有所动作,没想到她竟然比柏潜还平静。
我想可能是顾及柏庭在,所以柏潜去准备午饭时,她才没用蒜头赶我走。
午饭很清淡,水煮的蒜台鸡胸肉,浇了香油的带鱼,淋了肉末的茄子煲,以及调了蛋花的白菜豆腐汤。
柏庭自从见到柏潜后就黏上了他,柏潜在厨房忙时,她就在一旁打下手,现在柏潜刚把汤端到饭桌坐下,小心肝就拿碗盛了满满一碗的浓汤给亲爹。
柏潜的情绪自我出现后一直很淡,也就是现在被柏庭暖了心窝子,嘴角才稍稍勾起些弧度。
吃完饭我自觉捡了碗筷进洗碗池,柏潜脱了围裙在我后头跟进厨房,关上门就对我来了一通不走心的感谢云云。
我打着泡沫没有说话,等他终于停嘴了,我才插上一句:“我不走。”
柏潜因为我这句话沉默了,但我看都不看他继续厚着脸皮说:“柏庭想我在这边和你一起过春节。”
下一秒,柏潜冰冷的语气彻底打破了饭桌上温馨和气的假象,“但我不想。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和前男友演家庭和睦的戏码。”
我被他的话伤到了脸面,气急道:“为什么不可以演!你不是刚演完一部要冲奖的片子吗?”
我特意咬重了“冲奖”两个字,等了半天柏潜回应,他却哑火了。
直到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一个法子来收场时,才听到柏潜用特别感伤的口气说了一句:“没意思。”
他恍若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接下来这一整天,他和乔羽鸿都把我当透明人,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但也没再赶我走。
直到晚上睡觉,柏庭一个人先占了一间卧室,屋里就剩一张床了。
乔羽鸿轻咳了一声,使眼色表示可以顺路稍我去酒店,但是我没领情。
我是不可能出外面那扇门的,我心里清楚,出去了就再也进不来了。
乔羽鸿走后,客厅里就剩我和柏潜。我想和他谈谈,可还没开口,柏潜就撇下我上了楼上另一间卧室。
局势严峻到我不敢冒险去和柏潜挤一张床,整理了一下客厅沙发的抱枕,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
睡前我抱着手臂蜷缩在沙发里想着,等磨到柏潜消了气,前男友变成现男友了,他就没有理由拒绝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了。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都还在心里盘算申报材料还少了什么。
没过三个小时,我就被珠海的夜寒冻醒了。
我已经很多年没在中国居住了,都忘了广东冬天的气候变化。珠海的冬天再不像冬天,晚上也还是冬天的,是我对冬天没有最基本的尊重,连抱枕都是垫在屁股下面睡的。
我抬起身看了眼二楼禁闭的卧室门,翻了个身拿起抱枕抱在胸前睡了,后半夜果然没再冻醒了。
注:不冻醒是不可能,还不是有柏潜心疼!(亲妈碎碎念
关于柏潜结局的回复
【无】
最近收到一些私信和评论,大多都是在担心结局。我现在和之前的想法一样,没有人会死,这是中国人不骗中国人的。但是我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大家认为的HE。大传统意义上的圆满和我以为的是否存在偏差,这是我没办法按头的。大纲在开文前完成了80%,只是有关于柏潜的结局在写作过程中一直有修正和细化。目前就柏潜自杀的时间点我仍然有些拿捏不准,在我最早的大纲线里,他是可以再撑几年的,但实际上故事完成情况下,他的身体在拍完《罪臣》就已经熬干了。在目前的时间线下,他再热烈绽放两次,就可能会死于现实的枯瘠。理智上的框架告诉我他已经到极限了,他已经满足了和全世界好好道别的条件。但是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没完成,我昨晚因为这个矛盾点一直睡不沉,琢磨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体太虚弱而产生了某些不该有的错觉。出于这些不确定因素的影响,我还是打算再调整一下后续的时间节点。
对追连载的朋友可能看到我这些话又是噩耗了,但是真的很抱歉,原本去年9月该完结的文,我一延又延,还没写完。
但我就算是现在勉力维持更新,有在努力给柏树还原大纲的结局,我绝对没有不端正态度更新的意图。能不能看在我最近受药效影响,时常伴随心悸和眩晕感还坚持每两三个晚上完成一章的苦劳上,别在明知道我看了会难受还匿名阴阳怪气我本人了。我现在还在更新,看到了真的偶尔也会玻璃心一下的。我一直说看不了就不要看,但是你们又不走,我也很无奈啊,我也很委屈。算我拜托各位了,网上看到不合胃口的文了,就跑快点好么,谢谢。
我们都可以把自己的门槛抬高一些。
第146章 -落幕。
醒来发现身上盖了一层薄被,轻羽绒,保暖又透气,我躲在黑暗里笑弯了眼。
做了一分钟心里建设,我便等不及起身,叠好被子抱上了楼。
家里还没人起床,我轻声踏上楼,旋开柏潜卧房紧闭的门锁,他果然还没醒。
我抱着被子看了一会儿柏潜安静的睡颜,心里泛上一股酸意,真的瘦了好多。
一个巴掌就能捧住的小脸,瘦到几乎要脱相了,却神奇地与镜头里重合,少年感十足。
我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裤脚蹭到了柏潜床上掉下来的被角,心头一动。
犹豫片刻,我果然把抱上来的被子放到柏潜床尾的沙发,自己坐到他床沿,缓缓俯下身,呼吸一重,吻住思念已久的唇。
双唇一路向下,蹭过他脆弱的脖颈,咬开细小而无防备的睡衣纽扣,看到一抹触目惊心的白。
柏潜许是又很久没出门,肌肤的颜色勾得人眼神欲火难耐。
特别是,我突然发现,他脖子上还乖乖戴着我们的定情信物。
碧玺项链藏在衣服里面,在金色与碧色的辉映下,他身上那抹白显得更为细腻了。
我几乎移不开眼睛,最后顺应心意,虔诚地在碧玺中央落下一个吻,又假装不知道似的轻浮地用嘴角蹭了蹭链条下面的皮肤。
柏潜接近心脏的位置有瞬间明显的起伏,接着耳后就传来他刚醒时懒散而勾人的嗓音:“够了没?”
我恍然惊醒,愣愣地盯着他微动的嘴角,最后索性妥协,耍赖似的抱住他的腰,在他颈间嗅了嗅,“没够。我好想你。”
“我看是没想。”柏潜凉凉地回道,“害我等了那么久。”
闻言我表情一怔,翻身起来瞪着眼睛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柏潜马上变脸,推搡着我,不耐烦道:“我叫你起开,压到我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漏洞,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我又重新压了下去,把柏潜严严实实抱在怀里,实际上为了不真的压得他难受,还撑了一条手臂在他枕头边,只是脑袋蹭着柏潜裸露的胸口黏糊。
“我不。”我不由分说就发作起来,把柏潜的衣襟又蹭开一些。
结果无意间,眉骨不小心就碰到了他胸前脆弱的两枚红食。
几乎在瞬间,我就听到了柏潜情动的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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