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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画唐(GL百合)——王归田

时间:2022-02-03 13:45:25  作者:王归田
  李祺憋着眼泪,看着刘筠浑无血色的苍白脸庞。
  近来的打击实在太多,一夜之间,胞弟胞妹被斩尽杀绝。
  如今只剩她和长兄李祐。
  那种痛苦,难以言述。
  眼前,心上人又重伤累累。
  仿若一记闷棍,狠敲在她心上。
  亲人陆续突兀逝去,让她患得患失,她很想能紧紧抓住什么。
  却又不知有什么,能给她抓住。
  被请出去时,恰好刘宛筠坐起身,背对着帐帘。
  她看到了那道,七节鞭落上其背的鞭痕,一道血痕四周,一片淤紫。
 
 
第4章 十月为期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李祺花了三天时间,四处寻医买药,买不到的,便按照药方,找人或亲自上山找寻。
  再回梧州军营时,她的马车,满载了一车的药。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刘筠对聘亲书的回复,李祺百般解读,希冀从中找出其他意味。
  但最终,一语双关的回拒信,已是所有回应之中,对父皇最斯文敬重的回应。
  当然,最尊重父皇谕旨的回应,是接受皇亲。
  可当时当面对质,他并未生硬直白回绝。
  还说「怕她当寡妇」,这难道不算一种回应吗?
  一丝欣喜涌入李祺心头,她加快脚步,策着满载的马车,赶回梧州。
  ……
  而刘宛筠适应了这具半残身躯后,便试探着掌控原身的「遗产」——
  丹田里的气力。
  稍一运动,腹部便隐隐涨热,就当加热、消毒伤口了。
  随后又叫副将寻来绣花针。
  忍着疼,缝合伤口。
  三日下来,伤口有快速痊愈之相。
  不用再死了,刘宛筠这才松了口气,安心静卧养伤。
  她总是下意识的想掏手机,拍个自拍,看看自己的模样。
  数百次摸了个空后,这才终于接受没有手机的现实,改掉掏手机的下意识习惯。
  不出三百日,昭宗就要被杀。
  此后,大唐就要亡了。
  实际上,昭宗一死,大唐便再无转圜余地。
  这亡国的沉重,是近百年来的弊端积累。
  不是她这个穿越者一朝就能改写的。
  史称,昭宗的何皇后,足智多谋。
  但子嗣遭戮,她也已变得六神无主,陷入惊恐。
  手里没有任何好牌,自然打不下去。
  “啊,李祺好惨。”
  不知是原身的身躯惯性,还是自己的怜悯之心。
  又或是墓志铭上的「筠」字,过于刺眼。
  刘宛筠想起了李祺。
  寻常人遭此等劫难,必非疯即癫。
  “我回来了!”
  帐外突然传来声音,惊的刘宛筠腹部一紧,伤口骤然裂开一个小口。
  疼的刘宛筠脚趾紧抠,后槽牙几近咬碎。
  “哇,你竟还有这一手功夫。”
  李祺兴冲冲跑进营帐,但看到她腹部的一排针脚,且伤口已呈愈合迹象,她不禁惊奇出声。
  抬眼,那绣花针还摆在案上。
  自己辛辛苦苦跑了三天,四处求医问药,竟不抵一根绣花针的能耐。
  短暂的失落,被莫大的庆幸替代。
  他无虞就好。
  “你平日喜爱看书作画,我读书给你听吧。”
  “我扶你。”
  李祺伸手想扶她起身,刘宛筠下意识仓促避开。
  “公主殿下……”
  “叫我景延。”
  李祺的神情,莫名坚定,叫刘宛筠看的一阵恍惚。
  “叫我名讳,显得亲切些。”
  说这话时,李祺的嘴角浅浅抽了一下,似有些哽咽。
  刘宛筠不知所措,但不动声色。
  若是太平年代,或者现代。
  若她是寻常人家女子。
  若原身是个男人。
  或无旧思想的禁锢。
  这等秀而不媚、浑身游侠气息的洒脱女子,对自己这般主动示好。
  原身定会对她一见钟情。
  可能已经钟情了吧。
  回顾记忆,原身本就打算半年后长兄痊愈、领回兵权,就去长安与她相会的。
  可惜原身已经死了。
  出于怜悯之心,刘宛筠问道:“景延。”
  “若我跟你赴还长安,你以为时局,当如何转圜?”
  李祺的双眸,霎时大放光彩:“阿父说了,若能设法充实神策军,兵力达到三十万,他便能联手河东李克用、陇右宋文通,先灭朱晁,后再慢慢收复河东、陇右。”
  “如此一来,中原便能彻底光复。”
  刘宛筠尴尬一笑:“圣上凭宦官上位后,反手便对拥立自己的宦官集团,过河拆桥。”
  “为了瓦解宦官集团兵力,甚至不惜放言,诸地节度使可拥兵自重。”
  “结果,杨复恭是死了没错,但顾此失彼,纵容了朱晁坐大。”
  “而今又欲以过河拆桥之法,灭除朱晁?”
  “李克用、宋文通而今短暂联手,非为圣上,而是为了制衡朱晁,待自身实力提升,这联手,便大可不必了。”
  “李克用和宋文通都知道,朱晁的势力若遭覆灭,下一个被覆灭的,就是他们。”
  “圣上的想法,从开始,便错了。”
  李祺承认自己心里,侥幸成分很高,但除了协助阿父,她别无他法。
  听了刘筠的话,她有些六神恍惚。
  “果然是书呆子,看的当真通透。”
  “噗嗤。”刘宛筠一笑,没想到她还一身沉重包袱,心底也装满沉重,却仍能说出洒脱的玩笑话。
  “公主殿下,小臣斗胆,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您以为宦官集团的威胁,当真是瓦解了吗?”刘宛筠道。
  闻声,李祺再也说不出话。
  朝内的宦官威胁,虽确实没了。
  但宦官集团背后的兵力,凭父皇放言的「可拥兵自重」,变成了盘踞长安四周的割据势力。
  这么看来,父皇从头到尾,都,只赢了表面而已。
  甚至还带来了更多的危机。
  长安四周,盘踞着拥兵百万的豺狼。
  刘筠手里,只有其父批允的五万兵力,悬殊巨大,又如何力挽狂澜。
  “说来说去,你仍在推辞。”李祺深深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便,不勉尔为难了。”
  她不怪刘筠审时度势,选择自保。
  只是免不得对他的一腔热情,如被浇了盆冷水,比任何时候都冷。
  这是被抛弃的绝望。
  “叨扰了。”李祺略颓着背,转身准备离开。
  正自顾想着何去何从,李祺的手腕,骤然紧了些。
  垂眸,再抬眼,她看到是刘筠拉住了自己。
  “臣,还没说完呢。”
  “嗯?”
  刘宛筠想了又想,一时也忘记撒开手来。
  几乎想了半刻钟,时光犹如凝固,李祺也贪恋着时光凝固之际,她的手腕才空落下来。
  随后,刘宛筠单膝跪地,以臣之恳礼,道:“殿下,臣愿奉陪十个月时间。”
  “若光复不成,还请殿下与圣上一道,离开长安。”
  “殿下若能说动圣上,应臣此提议,臣便率五万府兵,前往长安。”
  刘宛筠抬头之时,恰好目光对上李祺,她眼神里是不解和茫然。
  而在李祺看来,刘宛筠的眼神过于深邃,且十分认真,有一种读不懂的感觉。
  十个月……难道他是在预言,大唐的死期?
 
 
第5章 历史学者
  傍晚来临前,刘宛筠搬案坐在浔江边,飞速记下两份名单。
  一份是贤臣名单,无分眼下正效忠于谁。
  一份是刺杀名单,上了名单的,均是恶徒奸臣。
  周庠——史称唐末诸葛亮,如今正效忠西川王建。
  李琼——骁悍猛将,是个好将军,但性情残暴无道,此人而今就在浔江对岸,与自己对峙僵持。
  李愚——首倡雕版印刷者,是个贤良的思想家,痴迷于经籍,以致家中穷徒四壁,仍浑然不知。
  想了想,刘宛筠又在名单末尾,加上了一个名字——
  黄崇嘏……
  ……
  一通书写下来,刘宛筠发现,若按照「历史知识」,那么该杀的,百倍于该用的。
  历史是对的吗?
  历史还说她两广刘家,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骄奢淫逸。
  但记忆却不是这样,记忆中的两位阿兄,作风淳朴,行事自律,待她也极好。
  短暂沉吟,刘宛筠便将刺杀名单,撕了个粉碎,抛进浔江之中。
  她这才意识到,天早就黑了,而案面泛的是橘光。
  抬眼,李祺站在她旁边,举着火把,已不知多久。
  “公主殿下。”方要行礼,这才察觉腿早就坐麻。
  李祺心头又是一声笑嗔「书呆子」,便笑着抬手示意免礼:“书呆子,已是酉时,该歇息了。”
  “帮我个忙……”刘宛筠将那份名单,递给李祺:“你独自在外,身旁必随行着便衣,身份隐秘,帮我将名单中人,秘密带去长安,我有用。”
  “只要确保他们活着,且不走漏风声即可,至于如何带去长安,公主可自便。”
  又想了想,昭宗生命倒计时,始于迁都洛阳。
  迁都的目的,是为清洗中原周边的割据势力。
  史载此决议,遭三省六部激烈反对,但昭宗仍执意妄为,继而引发了割据势力忌惮。
  此举,虽确保了他自身性命安危,但他能行之事,因此也越发捉襟见肘,犹如狭笼困鸟,动弹不得。
  最后,奉旨保卫行宫的神策军,还叛唐挑起宫廷哗变,囚禁昭宗。
  怎么说,才能让昭宗搁置迁都?
  “听闻圣上正在打造洛阳行宫,意图迁都洛阳。”
  “景延,你怎么看?”
  刘宛筠一边问询,一边收起文房四宝,朝营帐走去。
  同时抬眼望向浔江对岸。
  对岸火光通明,目测河床宽度,在三十至五十米之间。
  李祺并行一侧,心里寻思,如今仍忠于大唐的两广,几乎已是唐廷实控疆土的飞地。
  其他地方早就各自为政,不理朝中,只空顶大唐之名。
  消息闭塞的境况下,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今日是何年何月几日?”刘宛筠又问。
  “光化三年,九月初五。”李祺答道。
  “嗯。”
  光化三年十一月,神策军将发动宫廷政变,将昭宗和何后囚禁在洛阳的少阳院。
  随后日夜屠戮宫廷,直至来年春。
  距离宫廷政变,还有五十余日。
  首先要阻止这件事发生。
  但对岸的李琼仍在虎视眈眈,她没法撤走。
  再者,率大军越境前往洛阳,路途约两千里,且沿路至少十余支割据势力。
  广路军总兵力不过二十万,她只能带五万走,其余兵力要留守两广。
  这一路下来的开路之战,每一战,都比原身战死的梧州之战,更加惨烈。
  ……
  李祺不知刘筠在想什么,只知他走着走着,就站定不动了。
  一动不动,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但竟也不觉枯燥,时光被凝固了的静谧,反颇感自在其中。
  她就这么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的侧脸,静听他规律的呼吸声。
  那股书生气息,虽言行总是慢悠悠,可就是越看越喜欢,那份沉稳,令身旁人都能感受到安全感。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他还是一动不动。
  李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沙场上,被打傻了?
  即便不是,他还有伤在身,山野江风颇具冷意,她担忧他受风寒。
  “书呆子?”
  “刘筠?”
  “为免路上意外频频,二十日内,就得动身前往长安了。”
  “不,是前往洛阳,来不及了。”
  刘宛筠没听到李祺的声音,只自顾嘟哝了几句。
  李祺隐约听清了话音,点点头后,决定去拿件披衣来。
  免得照他这出神思考的架势,就这么站一夜,似乎都大有可能。
  五万兵力,两千里路。
  十余股地方势力,十场开路恶战。
  凭此想到达洛阳,可谓妄想。
  经过这几天的极端处境刺激,刘宛筠已经面瘫。
  不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抓狂情绪。
  下肋隐隐一下触疼,刘宛筠这才回神看到,李祺不知何时,给自己披上了披衣。
  她正小心翼翼的捏起垂于腹间的披衣带,束绑。
  “景延,你回营歇息吧,这都酉时了。”
  四下静谧又漆黑,只有火把在燃着。
  若无风吹过,空气静的甚至能听清对方的呼吸。
  刘宛筠感觉气氛有点尴尬,脚趾不停抠地。
  “你让我去哪个营帐睡?”李祺微微昂头,看着她的脸问道。
  脸上还带有一丝倔强。
  苦笑中,刘宛筠又开始脑内思考。
  若不是考虑到千年思想代沟。
  现在,她就能爽快告知,自己的性别,以及咱俩不合适。
  可这一思考,她又开始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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