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顾承也不过两个月没见面,却像分别了十年。顾承离开了实验室,也开始收拾自己了,不再和之前那样邋遢了。
两人坐在吧台前聊天,明灭的灯光随着酒液晃动。
“你结婚的时候我正跟着导师做了一个封闭实验,也算是保密实验,手机都不能用,也就没赶上你的婚礼。”顾承解释道。
江晚余摆摆手:“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你人不来礼来了就行。”
“我去,江晚余你怎么是这种人,就想着压榨我。”说完他从身旁的椅子上拿出了送给江晚余的新婚礼物。
江晚余接过:“谢啦。”
“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不也不要嫌弃。”
“怎么会,又不是真要你破费。”
——
闻越雉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后,拿了椅背上的外套往就地下车库走去。
办公室里除了几个还在加班的员工区域的灯还亮着,其他地方都是暗着的,闻越雉今天比以往早一个小时下班,心情非常不错,便让还在加班的几个员工也下班。
那几个员工受宠若惊地看着闻越雉,木木地点点头,跟着闻越之一同上了电梯。
电梯里静得出奇,员工们大气不敢出,全都低头看着手机,生怕下一秒就被生吃了。
其实闻越雉也并非很可怕,但好像员工对老板有着与生俱来得恐惧,害怕和老板呆在同一个空间内,哪怕明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
闻越雉不以为然,到了楼层就自顾自的走了。
直到电梯门关上,员工们才得以解放,长吁一口气。
“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就是很怕。”
“我也是我也是,闻总其实挺好的,但他的气场太强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回家路途很顺畅,闻越雉点开了江晚余常在车上挺的那首歌。
还没听几秒,就被宋亭曈打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闻越雉直接连接了蓝牙在车里接听。
“哥,我的哥诶,你猜我在酒吧看到谁了?”
“谁?”
“我看到嫂子了,和一个男的。”
“你确定是他?”
“千真万确,他撞了我一下,但好像没注意我,我本来想叫他,但他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
闻越雉猛地刹车将车停在了路旁。
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江晚余没有给他发微信。以往江晚余去哪都会知会他一声,这次江晚余却没有说。
虽说他从来不会去管江晚余的社交,但是突然和陌生男人出去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酒吧地址在哪?”
“我发给你啊,你问清楚啊,别和嫂子吵架,万一是误会呢。”
“嗯。”
闻越雉将车停到了酒吧门口后,走进了酒吧。
酒吧不大,很快他就找到了江晚余的身影,江晚余靠在吧台上和身旁的男人谈笑,时不时喝一口面前的酒,灯光下的脸颊已有些泛红,眼眸也渐渐迷蒙起来。
江晚余没有意识到闻越雉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还在和顾承回忆起过去在伦敦的那些回忆,互相吐槽对方,而第一次见面时场景被他反复的拿出来嘲笑顾承。
顾承气不过,咬咬牙喝下一口酒,把气都咽进肚子里。
笑着笑着,江晚余突然想到,自己出来还没告诉闻越雉。
于是放下酒杯,伸手去拿手机给闻越雉打电话。
电话拨通,铃声却在他的身后响起。
江晚余回头看去,便看见一身西装的闻越雉面无表情地拿着还在响着铃声的手机站在他身后。
这一幕,怎么这么诡异呢,怎么像是自己出轨被当场抓包?
江晚余挂断电话,诧异地说:“阿越,你怎么来了。”
闻越雉收回手机还未开口,江晚余就继续说道:“阿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伦敦的好朋友顾承。”
被cue到的顾承看看闻越雉,又看看江晚余,说:“这不是你……”江晚余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他张张嘴,话音戛然而止,后半句话断在了喉口。
“这是我……”江晚余正想找个什么合适的词介绍闻越雉,说老公吧,太过羞耻,但他确实是老公。
闻越雉却伸出手,主动开口:“你好,我是晚晚的先生,闻越雉。”
顾承同闻越雉相握,:“闻先生,你好你好,早就听他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这人的气场太强了,顾承感觉压迫感十足。
闻越雉听完微微点头。
江晚余又抱着他的手臂,笑眯眯地问道:“阿越,你怎么来了呀。”
“来接你回家。”
既然闻越雉都开口了,顾承也识趣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顾承不是榆城人,这次过来除了来办点事,还有就是和江晚余聚一次啊,只是没想到,结束的场景这么尴尬。
“我们送你吧。”江晚余说。
“不用不用,我的酒店就在附近,自己回去就行了。”顾承赶忙摆手。
就是再借自己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当电灯泡啊。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
“对了,忘记说了,祝你们永远幸福,白头偕老。”
——
江晚余老老实实跟闻越雉上了车,回去的路上闻越雉没有开口说话,气压也没有江晚余想的那么低。
他点开音乐随机播放了一首歌,曲子平淡温和。
“顾承是我在伦敦的好朋友,他前几天回国了,今天恰好来榆城有点事,我也是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结果太高兴了,就忘记告诉你啦。”江晚余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嗯。”
就一声「嗯」?
江晚余低笑一声,:“闻先生,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闻越雉沉默了良久。
江晚余见他不回答,也不急,跟着车厢内地音乐哼起来。
歌曲哼到了高潮。
身旁的闻越雉才开口:“是,我吃醋了。”
作者有话说:
——哈尔施塔特部分内容来源于百度——
第22章 、“是新婚快乐”
二十二;
从榆城到哈尔施塔特中途需要在法兰克福转机,转机停留时间有足足7个小时……
——二十二——
从榆城到哈尔施塔特中途需要在法兰克福转机,转机停留时间有足足7个小时,但这7个小时说长也不长,说不长也长。
若是想去逛逛,实际上也逛不了什么;
若是什么也不做,那不仅浪费时间,还更显得时间流动速度慢如龟速。
这尴尬的时间让江晚余和闻越雉最后决定在贵宾休息室里休息。
江晚余抱着平板,窝在闻越雉身侧乐呵呵地在看付邺推荐他看的最近一部很火的一部喜剧。而闻越雉则是稍微处理了一下手头的结余工作。
出发前,江晚余才得知此次行程时间很长,有20天。
他知道平时闻越雉很忙,突然能空出十多天的假期肯定是出发前的那段时间连夜加班挤出来的。
感动之余他问:“那你公司那边没问题吧?”
闻越雉哭笑不得:“没问题的,公司不止我一个负责人,如果所有的事都让我来做决策,那我早就累死了。”
江晚余想了了,觉得不无道理,便心安理得的继续感动。
吃过午饭后,他们前往候机厅。
最后的这段飞行航程是从法兰克福机场到莫扎特机场,飞行时间很短,只有一个小时。
候机厅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趁着十一假期出行游玩的旅客,他们推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形色匆匆地赶往不知名的目的地。
江晚余很喜欢观察这类人。或者说,因为职业关系,他很喜欢观察人。
无论是街边清早就开始工作的清洁工,还是早餐摊的摊主,或者青春活力勾肩搭背的中学生。
他也确实见识过很多人很多样子,喜悦的、失落的、狼狈的、痛苦的,这些情绪是每个人身上独特的烟火气。
看着看着,他不自觉地握紧了闻越雉的手。
闻越雉感触到了手上越来越大的力度,有些疑惑,想问问江晚余怎么了。却发现江晚余直勾勾盯着远处玻璃边蹲着的两个小女孩。
是两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扎着动一下就会晃荡的双马尾,穿着公主裙,笑着盯着地面上的光线看,好似地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事物。
此时是正午时刻,秋日的暖阳落在小孩的身上,安静又美好。
“晚晚。”
江晚余回过头:“嗯?”
“喜欢小孩吗?”
江晚余点点头,喜欢是喜欢的,小孩身上的那种纯粹,只有在这个年龄段才有,再大一点,这些就会被时间或者生活给磨灭,也许还会有,但那一定不会很多了。
“喜欢的话,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江晚余摇摇头:“喜欢小孩子,但是我没有信心能教养好一个小孩。”
“嗯?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非得追溯源头的话,那大概就得从一只金鱼说起。
那天是江庭凯接他放学。
学校旁常常有挑着篮子卖各种小动物的摊贩,那天江晚余破天荒地在摊贩前停下了脚步,顶着圆圆的大眼睛,仰头奶声奶气地朝江庭凯说:“爷爷,我想要一只小金鱼。”
江庭凯哪受的住这样,当即买下一只。
以往李蔓接他时,他只敢用眼神偷偷瞄一瞄那些可爱的动物幼崽。
他其实很想要一只,但李蔓从不允许他养在家里,起初他还会对李蔓说想要,被训斥几次后,他便再也不开口了。
而现在有了江庭凯的撑腰,江晚余便开开心心地抱着小金鱼回到家里,把鱼缸放在了自己房间的书桌上。
买鱼送了两小袋饲料,小颗小颗,青色的。
江晚余怕小金鱼饿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金鱼喂一次食,只要水面漂浮着的鱼饲料没有了他就会往里头加一点,一点……两点……两袋饲料终于在那天晚上给耗尽了。
最后他想着,今天已经吃了这么多了,应该不会饿着。明天再让爷爷帮忙买点,顺便还要邀请付邺来家里观看他的小金鱼。
第二天,付邺过来时,看到的不是活蹦乱跳的小金鱼,而是鼓着肚子,翻着肚皮,飘在鱼缸水面上的小金鱼。
付邺愣了,江晚余也愣了。
几秒后,江晚余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直到很多年后,江晚余听说了「鱼只有7秒钟的记忆」,才知道当年那只鱼是被自己给活活撑死的。
而付邺也在往后的日子里时不时将这件事提出来处刑。
而他身旁的闻越雉听完后,也同样没有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江晚余认命:“笑吧笑吧,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笑了。”
闻越雉没笑多久,很快恢复了神色:“但是晚晚,孩子和宠物是不一样的,况且那时候你还小,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顾一个小生命。”
是这样没错,但江晚余还是没有信心,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想,等到自己真的做好了心理建设后,再去领养也不迟。
反正,来日方长嘛。
——
上飞机前的几分钟,闻越雉接到了宋亭曈的电话。
宋亭曈在电话那头咆哮:“哥!你去哈尔施塔特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带我?”
闻越雉表示很不理解:“我的蜜月旅行为什么要带上你?”
宋亭曈停顿了一下,心想,也是,蜜月旅行为什么要带上我。
“但我去了不跟你们一道,就……”话还没说完,被闻越雉无情地挂了电话。
罢了罢了,不去当个电灯泡。
飞机于下午两点降落在了莫扎特机场。
拿完行李出机场时,来接他们的司机早早候在了机场外面。
司机是江晚余提前约的,房间也是江晚余提前订的,定的还是江晚余之前来时住的那家。
房东是华人,姓钟。
多年前跟着丈夫移民到了奥地利,后来又搬到了哈尔施塔特,丈夫前几年去世了,而这个地方承载了两人太多的回忆,她舍不得离开,便守着这个房子一直到现在。
房子不大,只有两层,二楼的一间卧室用来出租,租给外来的游客,她自己则是住在一楼。
出租的那间面朝哈尔施塔特湖,带有一个小阳台,阳台的围栏是木制的,上面种了许多花。站在阳台上望去,入眼的是翠绿的湖泊和连绵的山川。
晚饭是钟夫人做的,做了一桌子中餐招待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于其他人而言,钟夫人同他们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
而于江晚余而言,他们更像是朋友,又或者说,骨子里流淌着同样的血。
——
钟夫人在9月末接到江晚余订房信息时很是惊喜,她很喜欢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像她远在祖国很久未见的侄子。
于是乎因为个人滤镜关系,她对待江晚余比其他房客要好很多。
只是她没想到,江晚余这次来,竟不再是孤身一人。
当江晚余以先生的身份介绍闻越雉时,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闻越雉很久,眼前的男人比起江晚余应当是大了几岁,但很沉稳,举手投足间有风度又优雅,看身上穿着的衣物价值不菲,出身也应当很不错。
她满意地点点头,带他们上了楼,并在他们在楼上休息时为他们准备了接风宴。
“你们是什么时候结的婚?”钟夫人问。
“8月初。”江晚余老老实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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