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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瘾(近代现代)——花卷

时间:2022-02-03 13:56:35  作者:花卷
  洪志呆了呆,张经理已经将他拉了出去。
  他们一走,谢洛生轻轻吐出口气,抬腿绕向屏风后,容述和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正坐在一起。
  谢洛生说:“严队长,容先生。”
  严队长是巡捕房的队长,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谢少爷好手段。”
  谢洛生笑了笑,道:“让严队长见笑了。”
  严队长站起身,对容述说:“容老板,我就先回去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有劳了,”容述说,“沪东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厨子是正儿八经的北平厨子,早年在宫里当过差,改日一道去尝尝?”
  严队长是北平人,此人不好金银,偏是个饕餮,只好吃,闻言展颜道:“容老板盛情,岂有拒绝的理儿?”
  三人相视一笑,不过片刻严队长便离去了,屋内只剩下容述和谢洛生。
  谢洛生说:“洪志是谢氏纺织公司的人,即便他指认李耀泽,只怕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容述慢悠悠道:“我们也不要拿他怎么办,只要让他自顾不暇就行了。”
  “李家这些年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少做,”容述屈指敲了敲桌,道,“我已经让秦忠联系了报社,你让张经理咬着李家不放,尽管把事情往大了闹。”
  谢洛生眨了眨眼睛,心下了然,玩笑道:“容叔叔太坏了。”
  容述瞥了谢洛生一眼,不知怎的,想起谢洛生审问洪志时步步紧逼的模样,很有几分凌人的气势。他心中微动,握住谢洛生的手一用力,谢洛生就坐在了他的腿上,谢洛生有点儿不好意思,低声说:“容先生。”
  容述拍了拍他的屁股,道:“坐着。”
  谢洛生也不扭捏,直接坐在他腿上,二人面对面,他看着容述,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嘴唇。容述掐着谢洛生的腮帮子,一捏一放,谢洛生不明所以,却没有挣开。容述很喜欢一般勾了勾他的下颌,说:“我们洛生真招人喜欢。”
  谢洛生抿了抿嘴唇,低头蹭容述的额头,笑道:“别人的喜欢我不稀罕,就不知道能不能得容老板青眼了。”
  容述似笑非笑地瞧了谢洛生一眼,拈着戏腔,道:“谢公子好一似采花的蜂,想当初花开多茂盛——”
  “飞过来飞过去采了奴的小花心。”
  他改的是《玉堂春》里的一句戏词,在谢洛生耳边道来,谢洛生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容述愉悦地笑出了声。
  翌日,李耀泽就被请去了巡捕房,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李耀泽纵火的消息,夹杂着一些打压同行的旧事,甚至还有几桩早年的桃色旧案,生生将李耀泽气得在书房里摔了东西。
  商会里李耀泽和丁默山本就分庭抗礼,一时间,丁默山的声势几乎压过了李耀泽。
  一切都在容述意料之中。
  没成想,这一日容述去医院接了谢洛生回容公馆时,路上却遇上了枪击。
 
 
第58章 
  六月中旬的初夏夜静谧宁静,秦忠开着车驶出了闹市,嘈杂的人声渐渐远去。
  “容先生,难受吗?”容述定了席,请了巡捕房的严队长一起吃饭,席间饮了几杯酒,酒是陈年好酒,酒劲绵长,席一散,容述上了车就靠在谢洛生身上闭着眼睛小憩。
  谢洛生伸手让容述靠得舒服些,理了理容述的长发,低声道:“要不要躺我身上?”
  那么几杯酒自然灌不醉容述,不过是隐隐有几分醉意,他听着谢洛生温声细语地哄他,一动也不想动,说:“不用,一会儿就到家了。”
  谢洛生笑了笑,道:“到家了让青姨给你煮醒酒汤。”
  容述嗯了声,没有说话。
  谢洛生偏过头亲了亲容述的额头,笑道:“说起来这个严队长倒是很有意思,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谢洛生曾经听容述提起过,这个严队长平生只好吃,中国的各大菜系,英法等各国独有的菜式都尝过,生生将自己也修成了半个厨子。沪东这家餐厅的厨子曾是前清宫里的御厨,做菜很有一手,严队长吃起那些菜来说得头头是道,颇为陶醉,倒是个很奇妙的人。
  容述不置可否,想起一桩逸闻,说:“听说他原想去当厨子的,后来被严太太拿着擀面杖追着揍,不得已才去了巡捕房上任。”
  谢洛生睁大眼睛,惊叹道:“真看不出来……”
  “容叔叔怎么晓得的?”
  容述道:“舒婉和严太太关系不错。”
  谢洛生恍然,沪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宋舒婉的父亲是驻扎在沪城的陆军高级将领,她是沪城名媛,同这些人有来往也是常事。
  这些时日,李耀泽疲于应对巡捕房和外界的舆论,丁默山趁势将风头压过了李耀泽,若不出意外,只消再有一剂狠药,李耀泽必将无缘商会会长一职。谢洛生思索着,突然,汽车猛地一个急刹车,谢洛生整个人都往前倾险些跌下去,容述也腾地一下坐直了身。
  秦忠道:“先生,有埋伏。”
  秦忠声音沉,说罢,直接脚下用力踩了油门,汽车蹭地冲了出去,生生撞开了不知谁设在路上的路障,几声尖锐的枪响随之而起,在静谧夏夜里显得尖锐刺耳。
  容述脸色冷了下来,不见半点醉意,他握住谢洛生的手臂,说:“别怕。”
  谢洛生看着容述,紧悬的心堪堪放缓,点了点头,容述熟稔地从车里摸出了两把漆黑的手枪,问谢洛生:“会开枪吗?”
  谢洛生迟疑了一下,容述已经将枪塞在了他手心,道:“如果下了车,跟紧我。”
  他话音将落,反应极快扣住谢洛生将怀里一按二人都矮了身子,不知从何处来的子弹击穿了玻璃生生嵌入了车厢内壁。谢洛生只觉肩膀一紧,整个人就撞入容述怀里,子弹险险擦过,犹有几分刀锋似的冷意。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容述,容述面容冷漠,下颌紧绷,似乎是察觉了谢洛生的不安,容述垂下眼睛看着谢洛生,拿着枪的右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秦忠攥着方向盘,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是蓄谋已久,来催命的。敌在暗,秦忠不假思索就想冲出去,可不过须臾,整个车身震了震,后车胎已经被爆了,汽车开得快,当即滑出一段几乎要直直撞上一旁的房屋。
  秦忠脸色骤便,猛地将方向盘打死,车堪堪避开了屋子,“先生,我们得下车。”
  容述没有说话,秦忠手里已经握了一支枪,他抢身下了车,朝着方才子弹来处就是几发子弹掩护容述和谢洛生下车。枪声撕裂了长夜的寂静,秦忠跟了容述十几年,二人默契不消言说,容述当机立断,直接抓着谢洛生的手飞快地下车避在了车身后。
  谢洛生掌心都出了汗,一手攥紧掌心冰冷的手枪,容述和秦忠已经开了枪,对方显然不止一个人,就藏在暗处。
  秦忠背靠在车身上,说:“先生,你和谢少爷先走吧。”
  容述看了他一眼,道“当心。”
  秦忠笑了下,扬了扬手里的枪,容述目光转了圈,抬手两枪直接将路边暗淡的路灯灭了,周遭顿时暗了下来。正当月中,皎月惨白挂在树梢,影影绰绰的,隐约传出几分血腥气。
  谢洛生跟着容述弃了车就跑,对方似有所觉,没过多久,身后就撵了十来个人。二人且开枪且停,没留神,跑入了一条狭长的民居巷道。不知谁家的狗听见了子弹声,不住地吠着,主人大骇之下骂了几声,陡然又是一声枪响,声音又消失了,不敢再吭声。
  容述一言不发地将子弹上膛,看了眼谢洛生,青年跑得急,额头滚下汗水,身体紧绷着,想来是头一回面对这样的事情。
  “怕么?”容述问他。
  谢洛生看着容述,点了点头,又摇头,容述笑了声,没等再开口,脚步声又匆匆逼近了。借着月光,谢洛生看清了那些人,都是一些穿着黑衣长裤的男人,一看就常是常年刀口舔血混迹江湖。
  谢洛生摸索着手中的手枪,他的手拿过手术刀,却从来不曾碰过这样杀人的凶器。他看着容述开枪,远处渐有人倒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学着容述的样子拉开枪栓,扳机扣下去时,虎口都震颤,心却莫名一松,陡然生出几分狠性。
  二人身上的子弹有限,地上虽躺了几具尸体,却仍有几个人穷追不舍,仿佛不杀他们不罢休。对方逼近时,容述索性丢了枪,直接和他们动起手来。他拳脚功夫过硬,都是实打实的,谢洛生看得呆了呆,眼见着一人手中寒光闪烁,竟是一把匕首,“容述——”
  容述反手攥住对方手腕夺了他手中的短匕,眼也不眨就捅入了对方的心口,鲜血瞬间喷薄而出。他这一刀极狠,震慑得余下几人对视一眼,有几分退意,可想起此番折进去的人,又朝容述冲了过去,还有两人直取谢洛生。容述面色一冷,这种刺杀对于他而言并不新鲜。他母亲刚去世那两年,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想要他的命,这么多年来,已经鲜有人敢对他动手了。
  容述手指沾染了黏腻的鲜血,杀红了眼,匕首利落地抹了一个人的脖子,余光陡然瞥见谢洛生被人摁在地上,一把刀攥在男人手中,几乎就要刺下去,心口陡然发凉,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
  谢洛生正吃力地抓着对方的手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听见几步外有人倒下的声音,鲜血溅出的声音,交织着,逼得他要喘不过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谢洛生一个用力将男人掀下去,抓住了匕首将将捅下去,背上却冷不丁地挨了一记,谢洛生脚下踉跄了两步,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撞在了墙上。
  刀尖逼近,谢洛生头晕目眩却提不起力气闪躲,他眼睁睁地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那男人身体一僵,生生倒了下去。
  谢洛生就看见了容述。
  容述赤着脚,旗袍也坏了,狼狈不堪,却透着股子说不出的狠戾,他没什么表情地踢开了背心插着匕首的尸体,慢慢朝谢洛生走了过来。刹那间,谢洛生狠狠地松了口气,冰冷的身体一点一点回温,直到容述朝他伸出手,整个人才似活了。
  容述的手是猩红的,白的手,红的血,分外刺目。谢洛生重重地喘了一声,用力攥紧了容述微凉的手掌。
  满地血腥狼藉。
 
 
第59章 
  “砰”的一声尖锐枪响撕裂了夜的静谧,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谢洛生攥紧掌心的手,一路奔逃。身后枪林弹雨不容人喘息,步步紧逼,突然,谢洛生脚下踉跄了一步,手中攥紧的指头颤了下,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容述,容述脸色苍白,胸口绽开了血花,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谢洛生瞳孔颤了颤,遍体生寒,他怔怔地看着,想叫出声,可嗓子却像被人掐住了,任他如何用力都发不出声音。
  “容述……”谢洛生不住地发抖,冷极了似的,伸手想碰容述却又不敢碰,他腿一软,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谢洛生醒了。
  他腾地坐起身,脸色苍白,急促地喘息着,失焦的瞳孔过了半晌才映出容述的身影。容述正看着他,皱紧眉毛,有几分担忧,一只手还握着谢洛生的手臂。谢洛生茫然地看了眼四周,这是在容公馆,容述的卧室,容述——谢洛生迟缓地将目光移向他,哑着嗓子叫了声,“容叔叔。”
  容述搓了搓他被汗水浸湿的微凉手掌,“嗯?”
  “做噩梦了?”
  谢洛生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容述还要说话,谢洛生已经用力地抱住了他。谢洛生双臂抱得紧,心有余悸一般,身体都在隐隐发颤,容述顿了顿,一颗心也教他抱住了似的,抬手轻轻拍着谢洛生的后背,说:“别怕。”
  梦中容述中枪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无异于一场缓慢的凌迟,谢洛生狠狠闭了闭眼,箍得更紧,恨不能将他嵌入自己身体里。他将脸挨着容述的脖颈,脸颊,所触碰的皮肤是温热的,谢洛生飞快跳动的心脏才慢了下来,“容叔叔。”
  青年声音低,容述听着,几乎以为谢洛生要哭出来了。他捏着谢洛生的后颈,偏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又亲他的鼻尖,慢慢地贴上了嘴唇,哄小孩儿似的说:“做了什么梦,把我们洛生都吓得掉金豆豆了?”
  谢洛生看着容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想再提那个梦,咕哝道:“我才没有哭,就是一时魇住了。”
  容述笑了笑,见他状态好些了,放开谢洛生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梦而已,当不得真。”
  谢洛生不说,容述一想就知道他梦见了什么。离遇上枪击那日已经过去了三天,秦忠挨了一枪,所幸不致命,抢救了一天保住了命,谢洛生和容述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他们走出巷道没多久就来了巡捕,想必是枪声惊动了他们,巡捕房的人自然认得容述,知道他遇袭吓了一大跳,不敢把容述带去巡捕房问话,甚至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送去了医院。
  第二天严队长知道的时候当即冲去了医院,容述是同他吃的宴席,才一分开就被人下了黑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严队长面色不好看,对容述说一定会抓住如此胆大包天的凶徒给他个交代。容述随口应了几句,二人就当晚的事情又谈了片刻,严队长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谢洛生额头蹭破了皮肉,往上贴了块白色的绷带,他坐在病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严队长离去的背影,说:“容先生,昨晚是谁下的手?”
  容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洛生思忖道:“李耀泽?”
  那些人都是冲着要他们命来的,不,应当是想杀容述,在这个时候,最想要容述出事的,只有李耀泽了。容述不置可否,摸摸他的脸颊,说:“还头晕吗?”
  谢洛生眉心紧皱,仰起头,看着容述道:“为什么不将事情告诉严队长?”
  容述脸上没什么表情,道:“那些人不一般,严桁查不到李耀泽身上,就算他查到李耀泽身上,他也不会淌这趟浑水。”
  谢洛生一怔,容述坐在床边,道:“严桁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因为我开罪李耀泽。”
  “而且昨天晚上的杀手,”容述蹙了蹙眉,他抬手比划了两下,是个用刀的姿势,开口道:“沪城帮派众多,不乏使刀的,可没有哪家是这样用刀的。”
  谢洛生看着,脑中灵光一闪,刚想开口,又扫了眼四周,低声道:“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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