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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瘾(近代现代)——花卷

时间:2022-02-03 13:56:35  作者:花卷
  上海滩里有个张姓的少爷,迷容述迷得发了疯,真将他当成了女人,竟跑去堵他的车,还在茶楼里大声嚷嚷,说要容述嫁给他。戏班子里的人忍无可忍,叫来了巡捕,把人抓进巡捕房关了两天。
  结果,出了巡捕房也不安分,后来还闯进了后台,拿出了枪,癫狂地说容述不嫁给他,自己就要容述和他一起死。
  整个戏班子里的人都吓坏了,场面越发混乱,冷不丁的,几声枪响,响彻了偌大喜悦楼。
 
 
第8章 
  “伤口不要碰水,小心着些,痊愈之前忌口,不要吃辛辣刺激性强的食物。”
  谢洛生侧身坐着,亲自给容述换药,一边轻声叮嘱。容述敞着半边胸膛,他肩膀缠了新换的纱布,脸上透着股子病态的白,唇色浅,越发显得神态淡漠。
  管家容林一一记着,忍不住埋怨道:“先生,我早先就同您说,身边备着几个保镖,您偏不要。”
  “这回得亏那小子的子弹失了准头,要是——”
  容述打断他:“林叔。”
  容林顿了顿,叹了口气,看向谢洛生,说:“谢少爷,麻烦您了。”
  谢洛生道:“您客气了。”
  容述是昨晚上受的伤,晚间场的戏,直接就送了医院。
  谢洛生跟着韩宿去了别的医院观摩一场手术,临到今天才知道,容述刚好就在他们医院就医。
  第二天容述受伤的消息就登上了各大报纸,铺天盖地的,占据了各大版块。赶巧那天有个上海时报的记者在场,兵荒马乱里拍了几张照片,当中一张容述整条右臂都淌着血,将贵妃的戏服染红了,看着十足骇人。
  所幸那枚子弹失了准头,打中的是容述的肩膀。
  不多时,容林就离开了,病房里就剩了容述和谢洛生。
  谢洛生扶了扶点滴瓶,公事公办一般,对容述说:“容先生,有事您可以摁铃,门外有护士,有其他不方便的,也可以叫我。”
  容述看了他一眼,青年人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如竹,多了几分芝兰玉树的清俊,还有些不可言说的禁欲干净。
  容述突然问他:“会有后遗症么?”
  谢洛生道:“只要容先生好好将养,不会有后遗症。”
  容述点了点头,客气地说了句多谢。他动了动手指,只觉整条手臂都泛着一阵无力又尖锐的痛。
  容述住院了。
  谢洛生心里藏了别的心思,如同雾里看花一般,自个儿还未捉摸透彻,可人大抵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嗅出了危险,再靠近,就要斟酌一二。
  韩宿他们不知谢洛生心中迟疑,只当他是容述的戏迷,拿他开玩笑,说近水楼台,大可好好欣赏角儿的风采。
  谢洛生顶年轻,性子却沉稳,由得他们玩笑,可闲暇时随意走几步,一抬头,人已经站在了容述的病房外。
  谢洛生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许久,进退维谷,将将转身想走,门吱呀一声开了,容述站在里头,看着谢洛生,脸上露出一点诧异。
  谢洛生话快过脑子,说,“容先生,我来看看你的伤。”
  欲盖弥彰。
  容述目光落在他脸上,略略侧过身,道:“进吧。”
  谢洛生看着容述的背影,懊恼地抿紧嘴唇,可心里又莫名地松了口气,抬腿跟了上去。病房是单独的病房,容述坐在病床边,拿左手挽起自己的长发,侧着受伤的右边转向谢洛生,说:“劳烦谢医生,帮我拿一下发绳。”
  谢洛生循着他的目光看向病床边,是根款式简单的深色发绳,手工编织的。他拿着发绳,站在容述身边,踌躇了片刻,还是伸手挽住了容述的发丝。谢洛生小声说:“容先生,我来吧。”
  容述看了他一眼,放了手,那捧头发就落在了谢洛生的掌心。长发柔软,贴着掌心微微凉凉的,隐约间还能闻着极淡的香味。谢洛生家中只有一个哥哥,从来没有给人绑过头发,乍一握着,竟有点儿无措忐忑。他一紧张,手里就不自觉地用上几分力,容述抽了口气,谢洛生一慌,当即松了声,“对不起,容先生。”
  容述没恼,只哼笑了声,说:“紧张什么,没给女朋友绑过头发?”
  “……容先生,”谢洛生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看着他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伸手小心翼翼地拢起发丝,抓着发绳绕了几下才将头发松松垮垮地绑着。谢洛生看着那绺头发,即便是握手术刀,他的手也从未乱过,导师都曾赞许他胆大心细,手稳,如今不过绑个头发,却手忙脚乱的。
  所幸容述那张脸生得漂亮。
  谢洛生想,无怪这么多人喜欢他。
  撇开他的戏不谈,这人光顶着这张脸,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喜欢——谢洛生惊得心都跳了跳,对上容述的目光,耳朵都泛起了红。他定了定神,才俯身查看容述肩膀的枪伤,好在治疗及时,又养得仔细,并没有伤及筋骨。谢洛生利落地帮他换了药,又绑了绷带,说:“容先生不用担心,伤口恢复良好,按时换药就好了。”
  容述说:“谢谢。”
  谢洛生是弯着腰的,容述想将衣服拉上,一偏头,才发现二人挨得近,入目就是谢洛生那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谢洛生皮肤白,下颌线条流畅分明,喉结凸起,,透着股子年轻男人的干净性感。二人都顿了顿,谢洛生紧张地咽了一下,喉结随之上下滑动,彷佛勾着人上去捉着抚摸把玩。
  容述收回目光,端详着肩膀的绷带,说:“谢医生这头发绑得差强人意,伤口包扎得却很漂亮。”
  谢洛生:“……”’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叫了声,“少爷。”
  容述:“进。”
  谢洛生下意识地退开一步,看着进入病房的妇人,叫道:“青姨。”
  青姨已经五十来岁了,慈眉善目,眉梢眼角可见岁月的痕迹,头发盘成发髻挽在脑后,温柔里又有几分干练,见了二人,笑道:“少爷,谢少爷。”
  她是容家的佣人,年少时就跟着容述的母亲了,是南方逃来上海的自梳女,从小看着容述长大,容述待她颇为亲近。
  容述说:“您怎么来了?”
  青姨臂弯里挽着一个食盒,她将食盒放在桌上,道:“要不是我今天看见了报纸,少爷还要瞒着我呢?”
  容述不愿她担心,只让容林说他近来忙,不回容公馆了,没想到还是让她晓得了。容述说:“小伤而已,不要紧。”
  青姨眉毛皱着,说:“哪个讲得不要紧,那可是子弹,”她絮絮叨叨道,“容林也是,怎么都不给少爷安排一个保镖,这次是肩膀,下次呢?坏人那么多……”
  “还有,戏班里那么多人,怎么就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容述揉了揉眉心,忍不住打断她,说:“青姨,我饿了。”
  谢洛生看着容述,无声地笑了笑。他一笑,容述察觉了,瞥他一眼,谢洛生当即偏过了头。
  青姨顿时反应过来,将食盒里早就准备好的饭菜都拿了出来,道:“谢少爷也留下,一起吃吧。”
  谢洛生道:“不了青姨,等一下师兄有个手术要做,我要同他打下手,就不一起吃了。”
  青姨看向容述,容述神色平淡,她只好作罢。
  谢洛生看着容述,说:“容先生,我先走了。”
  容述抬起眼睛,四目相对,他点了点头,“嗯。”
 
 
第9章 
  容述住的是医院里最好的病房,谢洛生来探过一回,后来再来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走得近了,谢洛生发现容述骨子里果真有几分娇生惯养的少爷习性,挑剔,住在医院也不吃医院的饭菜,一日三餐都要青姨亲手做好,再由容林从公馆里亲自送过来。
  那一天,容林却没有来。
  已过了晌午,谢洛生去看容述,一边给他换药。
  他带了几支正新鲜的花,插在病房的花瓶里,花是白的,黄的,粉的,凝露带水,娇艳欲滴,病房里都似泛着几分生气。
  谢洛生说:“林叔还没有来?”
  容述:“没有。”
  谢洛生皱了皱眉毛,想起什么,说:“我听师哥说这几天都有学生游街,估摸着把路堵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容述道:“游街?”
  谢洛生点了点头,脸上有几分沉郁,道:“战况不容乐观。”
  山河沉重,二人都静了须臾,容述将敞开的衣服扣上,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
  谢洛生微怔,容述鲜少过问他的私事,一时间心都跳了跳,思索了片刻,坦诚道:“其实是今年秋时,父亲说母亲生病了,写信给我,让我回来探望她。”
  “二来,”谢洛生说,“国外对国内局势多有报道,我虽学业未成,却也想回来看看,尽一份心力。”
  容述看着谢洛生青涩年轻的面容,嘴角扯了扯,没有说什么。
  突然,门敲响了,是容家的佣人,手里正提着食盒。
  谢洛生将食盒接了过来,对容述解释道:“容先生,林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我让他去买了些吃的。”
  他挽着衣袖,亲自打开食盒,将打包好的饭食在小几上摆开,说:“医院附近有一家店,虽然名气不大,饭菜味道还不错。”
  他看着容述,说:“你尝尝。”
  谢洛生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指节修长,做这样的琐事,依旧做的赏心悦目。
  他分明不用如此。
  容述挑了挑眉,靠着软枕,目光落在谢洛生脸上。二人目光对上,谢洛生垂下眼睛,避开了容述的视线。
  容述似笑非笑,说:“多谢了。”
  谢洛生那点心思藏着,可藏得不够高明,容述见多了这样奉上来的心意,纵然矜贵地堪堪露出那么一星半点,却也足以容述看出几分。
  容述不以为意,这沪城喜欢他的人多了,捧着心上来的多如江之鲫。
  见的多了,便也不觉得稀罕。
  容述说:“谢少爷用过了么,一起吧。”
  谢洛生没有推辞,坐在病床边,和容述一道儿用了那顿饭。
  他们坐在一起,窗外是晚秋的萧瑟,天高明净,穹宇高阔,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闲谈,聊起京戏,聊起谢洛生在外留学的数年时光。
  谢洛生年少出国,操着那么一口半生不熟的英文,就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那时学法语的少,多是英语,他的法语还是后来去了国外才学的,日夜练着,有意雕琢。
  谢家是典型的中国大家族,他爹娘都不同意他去学医,谢洛生一再坚持,才退了步,让他跟着林老爷子学中医。
  哪晓得他志不在此,非要飞出国外去瞧一瞧。
  谢洛生说他爹娘气坏了,关了谢洛生的禁闭,是他哥哥将他放出来的,替他斡旋打点。
  容述想了想,说:“谢沅生?”
  谢洛生脸上露出一点笑,点了点头,说:“容先生也知道家兄?”
  容述道:“江南时报的笔杆子,
  谢沅生还曾给容述写过一篇文章,词藻华美,多有赞誉之意。那时容述成名不久,远不到今天如日中天的地位。
  容述穿女装很是为人诟病,有人拿他嘲整个梨园行,台上乱了雌雄,到了台下也妖里妖气的,颠倒乾坤,污人耳目,引起了梨园行几个老泰斗的不满。
  谢沅生却赞扬容述,说他不但戏唱的好,思想前卫,敢于打破封建禁锢,很是了不起。
  他那篇报道一出,当天时报报纸大卖,容述桌上都堆了好几份。
  容述扫了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所谓的“思想解放”几个字眼,随手就将报纸都丢进了垃圾篓。于他而言,不过是喜欢罢了,哪管什么堂而皇之的大道理。
  唱戏是他喜欢,穿女装更是他喜欢。
  谢洛生笑了声,说:“我哥有些文人的痴劲儿,他同我写信,说有些人心虚就堵在报馆门口,要给他套麻袋,他都在报社睡了好几宿。”
  容述看着青年眉宇间的几分骄傲,心想,虽然没有见过谢沅生,这两兄弟倒是有些像,也不知谢家那样的商贾之家是怎么养出两个这样的孩子。容述玩笑道:“都道谢沅生书生意气,铁笔丹心,魑魅魍魉见了他都要退三步,何方宵小敢打他的主意?”
  谢洛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容先生过誉了,什么铁笔丹心,都是外人瞎说的。”
  正如谢洛生所说,容林确实是被游街的百姓耽搁了。
  满大街都是游街的老百姓,群情激昂,高举着横幅。容林绕了几条路,结果碰上巡捕房镇压游街百姓,双方动了手,不知是谁浑水摸鱼,竟来砸容家的车。
  街上人潮汹涌,巡捕房当街鸣枪,几声枪响换来的不过是几秒的空白压抑,须臾之后,浪潮汹涌而来。
  直到晚上,容林才被巡捕房的探长客客气气地送到医院,纵然容林已经收拾过了,却还是有些狼狈。
  时事紧张,纸醉金迷的上海也变得多了几分风声鹤唳,白日里不平静,人人都压抑着,入了夜,一个个都铆劲儿狂欢节。
  后来的几日,谢洛生常来看容述,有时是二人一起吃饭,有时是怕他医院无聊,给他带了几本书打发时间。
  约莫是人就在眼前,二人之间反倒比以往近了许多。
 
 
第10章 
  沪城连着几天都是阴天,沉沉的,刮着北风,将偌大沪城笼罩上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这一日,容述在病房内就听见了外头匆忙的脚步声,夹杂着“病人多”“太多人了”几个字眼,他思索了片刻,披上外套朝外走了出去。这家医院是座新医院,中法合资新建的,容述走过明净的长廊,还未下楼,底下嘈杂的喧嚣声已经传入了耳中。
  来去匆忙的医生护士,轱辘转动的急救推车,凄惨呻吟里混着叫骂,整个医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容述皱了皱眉,细细看去,才发现里头大都是学生和工人,头破了的,四肢带血的,有人搀扶的,孤零零站着的,到处充斥着混乱和血腥气。容述在他们的叫唤声里拼凑出了事情的始末。这些时日,沪城乱的要命,外头在打仗,战火虽还未烧及沪城,可人心惶惶,工人闹将起来,纷纷罢工加入游行的行列,队伍浩浩荡荡,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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