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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瘾(近代现代)——花卷

时间:2022-02-03 13:56:35  作者:花卷
  容述蹙了蹙眉,看着那孩子娇娇小小的模样,有些不自在,道:“你抱吧。”
  谢洛生笑了声,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询问地看向容述,容述垂下眼睛,道:“没事。”
  谢洛生点点头,没有多问,低头逗着薛平安玩,小孩儿手脚都小,嫩生生的,语气有些惊奇,说:“容叔叔,小孩儿真小。”
  容述应了声,目光落在薛平安身上,谢洛生小声说,“我第一次抱他的时候好紧张,好像一用力,他就要受伤了。”
  容述看了片刻,小孩儿挥着手,小小的手指蜷着,探出襁褓,容述伸手碰了碰薛平安的手指,软软的,勾了勾,薛平安也不怕生,睁着眼睛好奇地张望。
  谢洛生在旁边看着,微微一笑。
  转眼新年将至,这是谢洛生在沪城过的第二个年,想起刚回国的那一年,简直恍如隔世。
  年前宋舒婉和孩子都搬进了容公馆。宋舒婉性子坚韧,到底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只是整个人都似谢了的花,不复昔日的活泼明媚。
  吃年夜饭时,席上容述,谢洛生,宋舒婉,春迎,容林还有青姨,几人坐了一桌,热闹,也不热闹。远远的,不知谁家放了烟花,一簇簇的焰火飞上苍穹,将天际都点亮了。
  桌上有酒,几人都举了酒杯,就连宋舒婉都添了一杯。
  谢洛生说:“新年快乐。”
  春迎举起酒杯,嘴角带笑,眼里却似有水光,大声道:“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都会好起来的,”青姨念叨道。
  几人碰了杯,谢洛生偷偷和容述又碰了一下,二人对视须臾,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79章 
  这一夜二人都喝得有点多,宋舒婉要照顾孩子,早早地散了席,春迎酒量不好,喝了两杯就被青姨带去睡觉了。容林和青姨已经上了年纪,熬不住,还未到凌晨,屋子里已经只剩了谢洛生和容述二人。
  容述和谢洛生席地坐在毛绒绒的毯子上,背靠沙发,支着长腿,开了酒,酒是陈年的红酒,空气里氤氲着酒香。落地窗窗帘拉开了,能见窗外的长夜,皎月高悬,透着股子冷意,不时有烟花升上夜幕,一簇又一簇。
  谢洛生想起去年容述给他放烟花,嘴角浮现笑意,容述说:“想什么?”
  谢洛生道:“想起去年容叔叔给我放的烟花。”
  容述看了他一眼,一边起身一边道:“走。”
  “哎——”谢洛生拉住容述,笑道:“外头冷呢。”
  二人都站起来了,身量相近,鼻尖挨着鼻尖,四目相对,谢洛生凑过去吻容述的嘴角,道:“别出去了。”
  容述搂着他的腰,勾着他的舌尖舔吻,谢洛生气息微变,二人亲着,唇齿间酒味弥漫,仿佛醉了似的,情不自禁就变成了深吻。容述手臂收紧,谢洛生撞入他怀里,二人挨得更近。谢洛生目光落在他湿润嫣红的嘴唇上,忍不住又亲了亲,就听容述低低地笑了声,他一把好嗓子,笑起来听得人耳朵发麻。
  谢洛生有些心痒,还未有动作,容述放开了他,谢洛生一怔,看着容述转身就去了留声机旁。不多时,屋子里就响起了低沉舒缓的音乐。
  容述说:“谢先生,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谢洛生看着容述,嘴角上扬,将手搭在容述掌心,“荣幸之至。”
  留声机里流出的旋律悠扬轻灵,屋子里的灯亮着,二人踩在厚实绵软的绒毯上,修长的身影投在墙上,靠得近,别有一番温情。
  容述垂着眼睛看着谢洛生,谢洛生也看着容述,有些面热,轻声说:“这一年时间过得真快,好像我昨天才来到容公馆,遇见容先生。”
  容述搂着谢洛生,不置可否,脑子里却浮现第一次碰见谢洛生的模样。青年生得真好,笔挺如翠竹,望着他,饶是长途跋涉,身带风尘也掩盖不住那身江南水乡养出的秀润清隽。
  谢洛生笑了一下,道:“其实刚见容先生的时候,我还想,这是容先生家里的女眷吗?”
  容述也笑了声。
  谢洛生一双眼睛看着容述,很认真地说:“容先生,我有没有同你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容述目光落在谢洛生身上,面上的笑意不见了,沉沉地看着青年,青年叹笑道:“我都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喜欢容先生,喜欢得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喜欢得我自己都……”
  他想了想,说:“我自己都害怕了。”
  容述心脏都教他那番话撞了撞,他知道谢洛生喜欢他,可那时想,喜欢他的人多了去,没什么可稀罕的,他不缺这份喜欢。如今再想,竟不可遏制地生出几分心疼。
  自己何其幸运,能让谢洛生如此坚定不移地喜欢他。
  容述低头亲谢洛生的额头,道:“我爱你。”
  “洛生,我爱你。”
  谢洛生望着容述,眼睛都不自觉地红了,容述又吻他的眼睛,鼻尖,道:“心肝儿,不哭了。”
  谢洛生声音微哑,不好意思地咕哝道:“没有哭。”
  “我就是高兴。”
  容述道:“我也很高兴。”
  谢洛生眼里浮现笑意,青年眼神亮晶晶的,虔诚道:“以后年年岁岁,我都想和容先生在一起。”
  容述笑了笑,心想,他这一辈子,从未求过什么,如今听着谢洛生的话,当真想,就是这个人了,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都要和他在一起。
  除死不能分,不,死亡也不能。
  谢洛生就是死,都是他的。
  沪城不平静,被视为耻辱的租界却成了一方净土。
  这一日,元宵将过,容述就将谢洛生带去了一个地方。位置离得远,容述开的车,二人就这么出了容公馆。
  谢洛生将围巾摘了,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容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
  容述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洛生眨了眨眼睛,看着容述,自沪城沦陷之后,容述衣柜里就多了男装,头发也剪短了,看着少了冶艳,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精致英气。谢洛生乍一见的时候愣了愣,看着容述,说:“容先生怎么将头发剪了?”
  容述也有些不习惯,拨了拨发梢,道:“不好看吗?”
  谢洛生不假思索地说:“好看。”
  他盯着容述,轻声道:“容先生怎么突然把头发剪了?”
  容述看了谢洛生一眼,玩笑道:“怎么?我换上男装,小谢医生就不喜欢我了?”
  谢洛生笑了起来,道:“怎么会不喜欢容叔叔……”他摸了摸鼻尖,“就是有些不习惯。”
  容述说:“这是不习惯女朋友变成了男朋友?”
  谢洛生哑然,对上容述似笑非笑的眼神,无奈一笑,索性也玩笑道:“是啊,我好端端的女朋友,好端端的……他顿了顿,低笑道,“谢太太,变成了——”
  容述心头一热,看着谢洛生,说:“变成了什么?”
  谢洛生目光游移,容述步步紧逼,道:“变成了什么?”
  谢洛生含糊地叫了声“容先生”,容述看着谢洛生,半晌才听青年憋出一句“先生。”
  容述愉悦地笑出了声。
  直到二人都要驶出法租界,容述才将车停了下来。谢洛生和容述下了车,走过雕花的大门,就见几个半大的少年正在搬东西。
  谢洛生愣了下,容述牵着他的手往里走,没多久,谢洛生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看了几眼,才叫了声,“张叔?”
  男人转过身,看见谢洛生,面上就露出笑,抬腿迎了上来,叫道:“少爷,”他又看向容述,叫了声,“容先生。”
  谢洛生诧异道:“张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经理迟疑了一下,看向容述,容述说:“你先去忙。”张经理点了点头,又对谢洛生笑笑,带着那几个半大少年走了。
  谢洛生望向容述,容述握着他的手带他往里走,道:“是我将张经理请过来的。他跟着你父亲很多年了,是你父亲一手教出来的,就这么赋闲在家,埋没了。”
  “我请他来这里,等过些时日,”容述不疾不徐道,“这里的事情办好了,看他的意愿,他要是愿意离开沪城,可以去汉城,渝城,沪城沦陷之前,我和凤卿将容家的不少厂子转移去了内地。以他的才干,完全可以胜任主事。”
  谢洛生安静地听着,容述将这些事娓娓道来,显然已是打算好了。他看着容述,容述这人冷情冷性,他不在意的事情,半分心思也吝于施舍,如今却为他打算,连他身边的人都安排好了。
  谢洛生忍不住抓紧了容述的手,喃喃道:“容叔叔……”
  “谢谢。”
  容述一顿,看着谢洛生,笑了笑,没有说话。二人又走了几步,只见一排屋舍出现在眼前,几个孩子正在打闹,当中一个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撞上来,容述伸手抵住了小孩儿的脑袋。
  那孩子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看见容述,巴巴地叫了声,“容先生。”
  孩子年纪小,五六岁,说话还带着股子稚气。
  谢洛生看着那小孩儿,惊咦了一声,竟有几分面善,过了片刻,才想起这孩子正是当日沪城火车站遭轰炸时他救下的孩子。谢洛生看着那几个孩子,恍然间明白了什么,直勾勾地盯着容述,容述并不喜欢孩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将那几个孩子打发走了,才对谢洛生说:“是沪城里的孤儿。”
  “有的是沪城火车站轰炸时失去父母的,有的是沪城沦陷留下的,还有的是被丢弃的,”容述道,“这里是容家的一处老宅,这些年荒了,我让容林将它改成了学校,收容这些孤儿。”
  谢洛生沉默地看着容述,容述也看着他,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道:“不喜欢?”
  谢洛生摇了摇头,他垂下眼睛,半晌才开了口,道:“容先生不用做这么多的……”
  容述道:“算不得什么。”
  谢洛生瓮声瓮气道:“当然算。”
  容述顿了顿,笑道:“洛生,你是因我留在沪城的,我将你拘在这儿,是私心,如今做这些,也是私心。”
  “我的宝贝儿是有大志向的,”容述看着谢洛生,蹭了蹭他的额头,喁喁私语一般,低声道,“我折了你的羽翼,总要予你一方天地。你如今在沪城,可以去医院,平日里也可以来学校看看这些孤儿。”
  容述道:“这是其一,其二——”
  “我生于沪城,长于沪城,母亲去世前曾对我说,我因容家而显耀,我是容家人,容家就是我一辈子的责任,是我必须担着的。沪城是容家的根,所以我不会离开沪城,除非我死,可真要说对容家,对沪城有什么感情,那也是假的。”
  “后来我在沪城火车站亲眼见了战火残酷,方觉出切肤之痛,我做这些,”容述说,“就当是略尽绵薄之力,行善积德了。”
  “洛生,我以前不信神佛,不求神佛,”容述看着谢洛生通红的眼睛,道,“如今我求他们,佑着我的宝贝儿远离灾厄,佑着你我白头到老,平安顺遂。”
 
 
第80章 
  日子过起来快得很,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秋。沪城之外战火不休,沪城租界内有洋人庇佑,日本人顾忌洋人不敢闯入租界,租界俨然成了一座孤岛。
  自沪城沦陷之后,容述就称病在家休养了,容家明面上的几个产业都在南市,毁于战火,又几家后来也因着容述在容公馆内养病,无心管理,渐渐退出了所有人的视野。容家仿佛退出了沪城的商界,容述和谢洛生也自沪城的上流圈销声匿迹。
  容述称病时,李耀泽,薛明志都来看过,他让谢洛生替他寻了药剂,注射入体内,整个人都折腾得面色苍白,羸弱不堪。又是隆冬,裹着厚厚的披风,手上也多了串佛珠,倒真像是伤了元气,半点不复昔日艳冠沪城的半点风姿。
  谁都知道容老板信佛了,好像是真的见了沪城的杀戮,碍于年轻时手段狠绝,如今生出几分畏惧,不想死,便只好仰赖于神明庇佑。他还将容家的一处庄园改成了学堂,收容了一些孤儿。
  容述没想将学堂挂在别人的名下,挂不了,法租界如今寸土寸金,这偌大的庄园谁都知道是容家的地,索性摆到明面上去。容述还请了几个洋人做老师教授学生,洋人是谢洛生去联系的,他会英语,又擅法语,和洋人交流起来可谓信手拈来,竟也被他说通了。
  有洋人这层关系,倒也鲜有人敢打学堂的主意。
  时局迫人,谢洛生愈见成熟了,他已成为医院里独当一面的谢医生,在沪城颇有些名气。
  外头都传容述病重,活不了几年了,苏寒声挂念容述,竟亲自去了容公馆一趟。容述听闻他来,挣扎着下了床,谢洛生刚替他打了针,眉头紧锁,说:“这药用得太频繁了,再这么用下去,当真会伤身的。”
  容述咳嗽了两声,道:“不碍事。”
  “薛明志和李耀泽是替日本人来探虚实的,他们信了,日本人才会信,可难保他们不会上门,”容述一口气说了长串的话,有些喘不过气,缓了缓才道:“戏要做就做全套。”
  谢洛生不吭声,将他领口的衣襟系紧了,又裹上羊绒围巾,才扶着他下楼。
  容述笑了笑,道:“不要担心,走,带你见见我师父。”
  谢洛生一听就知道在容述心里,容述很看重这位师父。容述亲缘淡薄,一旦将什么人放在心上,那便是真的上了心。一时间也有点紧张,他抓住容述的手,道:“容叔叔,我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谢洛生有点儿不自在,这可是容述的师父,是他的长辈,还是头一个,不知怎的,谢洛生生出几分见家长的窘迫和无措。容述莞尔,捏了捏他的掌心,道:“别紧张。”
  谢洛生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对容述道:“容先生,我头发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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