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时一听,脑子里马上警铃作响,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醋酸味,“他叫我喻哥,当年那野花我直接现场就给其他人表演塞他嘴里了。”
向零笑了出来,她脑海里居然能想象出来那画面,那位戴千秋还挺无辜的。
“镇魂石最早出现大约也是在十二年前,你高一距离现在也有十三年了,两者出现的时间和骸骨的死亡时间相差不远。”这很难不让人觉得其中有某种关联。
“如果鬼故事是真的,我高一是08年,而林有军和张佑都是09年失踪的,那个吴添福”喻时灵光一闪,将资料快速滚动,找到了关于吴添福的部分,“失踪时间2008年5月28日!”
李遇桌子对面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穿着一身白色衬衫,他说:“你们找到的骨头,可能是我爸。”
男生名叫吴晖,二十三岁,是一名大学生,就读于温新大学金融系。
李遇知道他,他们几个人拆开分别去调查三名失踪者,吴添福是李遇负责的对象,他按照资料上的地址去拜访,却发现吴添福的妻儿早就搬走了,邻居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原本想再调查一下,没想到吴晖就自己上门来了。
“你说骨头可能是你爸吴添福的,那你记不记得你爸曾经有哪里受过很严重的伤吗?”李遇手里握着一张手骨的照片,那是书夏特别拍的。
吴晖举起自己的左手,在拇指和食指的部分比划着说:“他左手拇指和食指曾经断过。”
李遇手里握着的照片,正好能看出来拇指和食指断过的痕迹,他将照片放在对方面前说:“这是左手手骨,和你说的一致,验个DNA吧!”
“用我的验不出来。”吴晖摇摇头,“我不是他亲生的。”
据吴晖说,他爸失踪那年他才十岁,吴添福是突然在某一天不见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家里衣物和证件什么的全都带走了,等了两天也没回来,后来他妈妈带着他去警局报案,但是警察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她妈妈就死心了,但是他心里总觉得,他爸爸是跟别的女人跑了。
“你为什么觉得你爸是跟别的女人跑了?”
吴晖低着头,就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情绪上没有一点波澜,“我偷听的,有一段时间我爸和我妈吵得很凶,我妈有提到野女人之类的。”
“那你知不知道那女人的其他信息,名字职业之类的?”李遇准备用笔记录下来。
“我不知道,但是我妈可能知道。”吴晖摘掉眼睛,从裤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接着说:“不过她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们任何有用的信息。”
“为什么?”
“她精神状态很差,没办法正常交流。”吴晖重新戴上眼镜,说:“从我十六岁开始就这样了。”
吴晖的母亲名叫庞宣,虽然吴晖解释了庞宣的精神状况,但是李遇还是决定上门拜访,大个子和小浪他们分别说服了林有军和张佑的家属去和骸骨做个DNA对比,因为吴晖的关系,如果那两方的检验结果不正确的话,基本上就能判定骸骨是吴添福本人了。
李遇和君子送吴晖回家,吴晖家住的地方是一栋廉价公寓,房子是租的,目前由吴晖自己半工读赚钱缴租金,他还请了邻居帮忙照顾独自在家的庞宣。
开门进去,屋内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吴晖打开了一扇房门,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满头白发坐在窗边,她露在外面的手瘦得像骨头外面只包着一层皮,她就是庞宣,正看着外面的天空喃喃自语,还时不时点头,像是在和空气对话一样,她手里抓着一个红色的小沙袋不停揉捏着,发出沙沙响。
“你们还是不要靠近了,我怕她受到刺激会攻击你们。”吴晖制止了想要走进去的李遇。
“让我试试。”君子给面前俩男的递了个眼神,然后放轻脚步靠近庞宣。
李遇看着君子缓缓靠近的背影,他和吴晖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君子走到庞宣身边,单膝蹲下说:“阿姨你好,我叫曹君。”
庞宣没有回答,一直看着空气低语,甚至连头都不动一下。
耐着性子,君子换了个说法:“阿姨你好,请问我能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庞宣仍旧没有回答她,继续自顾自地嘴里念念有词,君子凑上去听,听见了庞宣一直在说的话是:“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听清了几个字之后,君子连忙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终于知道了庞宣在念什么,她问:“你是在和太上老君说话吗?”
庞宣在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她的脖子像个机器人一样生硬地转过来,眼神死死地盯着君子,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不是太上老君,是赐福镇宅圣君你看,祂在你背后看着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这俩人呆在一起就会运气爆棚。
第36章
庞宣就这样看着她身后的位置,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她身后是墙壁,什么都没有,庞宣将视线从空空如也的墙壁又转向了窗外,窗户是铁窗,被上了锁,她就这样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远方,嘴巴继续念念有词,任凭君子怎么和她说话都没有反应。
她放弃了,摇着头走向李遇。
李遇只好问:“你家里还有没有留着你爸的东西?”
吴晖摇摇头,“搬家的时候全都清空了。”
正当李遇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吴晖抬手看了一眼表,说:“我要去上班了。”
虽然是警察,但也不好继续留在人家家里,便也随他一起离开了。
喻时将下巴放在向零肩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一点也不想理她的人,她发现向零这人是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都很被动,自己好几次搂她抱她,她也只是像个玩偶一样任由自己,没有反抗但也没有回应。
“我比电脑好看。”喻时一脸委屈巴巴。
向零继续看着电脑里的文章,“我看电脑比看你有用,药吃多了,脑子不比以前好了。”
“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喻时豁出去了,她记得以前有阵子网上很流行这句话,她都放下老脸撒娇了一下,这人总不会还不理她吧?
“嗯?”向零一个撇头,表情满是不怀好意,接着她将电脑从腿上移到桌上放着,然后举起了手机,点了一下屏幕,喻时那句“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被重复播放。
“我去”喻时一听,头皮都炸了,被这人录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觉得咩咩他们应该会很想知道自家队长私底下的样子”向零将手机挪远,点了保存。
喻时一个熊扑,直接把向零压在了沙发上,因为双腿被对方压制着,她就算尽力伸长了手也没够着。
“喻队你耍流氓。”向零又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喻时一看现在的姿势,就挺不好意思的,一脸抱歉就要支起身子,没想到对方扔了手机,双手环着自己的后脖子把她脑袋往下扯,亲自己一口,但只有一秒,却听见对方说:“你要的亲亲。”
喻时在大脑当机重启后,马上意会到了对方的意思,主动又亲了上去,从一开始的轻啄,到后来不知道是谁先伸了舌头,唇齿相接,两舌纠缠,唾液相交,两人终于在上一次纯纯的亲吻之后,发展成了此时充满颜色的深吻。
都是第一次恋爱,都是第一次接吻,虽然都很生涩,但是富含感情,一次又一次地吸允,唇瓣上湿润的肿胀感,扑面而来的热烈鼻息,向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暧昧的:“嗯”
喻时的理智线在听见这一声时彻底断了,她双手不自觉地伸进对方衣服里,抚摸着她嫩滑的肌肤和背脊,向零感受到对方冰冰凉凉的指尖触碰,敏感地抖了一下,她仰着头,任由喻时热烈的唇吻在她的嘴角、下颚、颈间、锁骨嘴里不可抑止地发出代表着舒服的声音。
受不了向零发出的声音,喻时重新吻上了她的唇,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四肢相互纠缠着,就差把衣服脱了,就在这个时候,喻时左手勾着向零的后腰往自己身上一收,看见了对方没忍住皱起的眉头,她恋恋不舍地移开了唇,然后将对方被自己往上撩了一半的衣服整理好。
她低下头,在对方眉间落下一个吻,用宠溺又性感的低音说:“你还有伤,不合适。”
向零过了许久才从迷乱的情绪里回过神来,这人怎么回事,撩起了自己的欲望又狠心离开,她恨恨地说了一句:“你是真耍流氓”
“下次一定。”喻时笑着,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后腰。
向零索性转身趴着,让对方给自己按摩,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合适,她刚刚只是想诱导一下对方,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
总感觉内心火气始终下不去的向零起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镇矿泉水,“喝冰水吗?”
“给我来一瓶”
喻时骚乱的心也还没平静下来,接过向零抛来的水,两人在充满欲望的视线交接后,各自拧开了瓶盖吨吨吨喝了个精光。
将空瓶子放在桌上,喻时长呼了一口气,电话提示音响了,她滑开来看,是群组里大家各自汇报进展。
看了君子的汇报,喻时借了向零的电脑查了一下,向零也在这个时候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敲打键盘的动作,喻时给她解释了一下庞宣说过的那些话,向零便要回了电脑,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几个字,随后出来好些照片。
“庞宣念的是驱鬼咒,她口里的赐福镇宅圣君是钟馗,钟馗杀鬼。”
向零将电脑往喻时那里转了几个度,好让她看清屏幕行的内容,“你看这些照片,像不像那块镇魂石?”
喻时看着照片里那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像镇魂石上面的图案,“不对,庞宣出现精神问题是在吴晖十六岁那年,一个人在杀人后会等到六年才出现精神问题吗?”
“不清楚。”向零摇摇头,她又打开了镇魂石的照片,“你假期还有几天?”
“四天。”先前两个多月她们一天也没休息过,现在局长给她放了一周的假期。
“有没有兴趣跑一趟沙回镇?”
据网上的资料显示,镇魂石上的图案源于沙回镇,沙回镇位于乔林市,车程距离南鸣市九个小时,网上关于沙回镇的资料很少,那里是还没发展的乡下地方,她对镇魂石上的图案很感兴趣,总觉得要是跑一趟的话指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大床房还是标间?”喻时已经开好了酒店页面。
向零想起几分钟之前的事情,她冷漠着脸淡定回答:“标间或分房。”
“好的,来间大床房。”喻时感受到了危险的视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指还是乖乖点了标间选项。
九个小时说近不近,两人订了机票直飞,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
她们降落的地方是乔林市机场,乔林市比南鸣市大了不止一倍,但是繁华程度远不如南鸣市,主要是这边主打回归大自然,政府尽量在不改变环境的情况下去发展,所以漂亮好看的旅游景点很多。
来之前她们就调查过,沙回镇位于乔林市的最西边,镇子上没有酒店旅馆之类可以留宿的地方,所以她们订了距离沙回镇最近的酒店,从酒店打车过去只需要半个小时。
中午十二点抵达酒店,两人在酒店里简单地吃了午餐就回房间去了,向零躺在床上休息,从家里出发后到现在也过去了几个小时,一直没躺下来过,腰又疼了,喻时让她趴着给她按摩。
她原本坚持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短,总感觉是那天晚上之后,伤势反而变得有些恶化,她并没有后悔,甚至想着如果时间再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为了她站一整夜。
“舒服没?”喻时轻柔地揉着她的腰脊处,那一片皮肤被她揉得有些发红了。
“喻师傅好手艺。”向零将衣服往下拉,转了个身,朝喻时张开双臂。
喻时无视对方的举动,一个鲤鱼打挺蹦到了自己的床上,嘴里还故意说着:“标间。”
“呵!”冷笑一声,向零摸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出门去。”
走进沙回镇已经是下午三点的事情了,因为不是什么节假日,所以游客并不多,向零调整着相机的各项数值,她给目之所及的风景都拍了照片,喻时在旁边像个保镖一样给她撑伞。
她们跟着其他游客漫无目的地走着,从其他游客嘴里也大概了解到了什么地方是来旅游必须去的,虽然她们不是来旅游的,但是其他游客口中说的必须去的地方,刚好和她们来的目的相符。
主大街尾拐角的地方有一座庙,据说供奉的是当地有名的观音像,香火还算鼎盛,从外头看进去里面烟雾缭绕,有不少人在里面参拜,两人径直路过观音庙,她们的目的地是沙回镇最尾端的一片湖。
湖名辟邪水潭,湖面上有一个高高架起的木台子,大概有一百平方米那么大,中央摆着一座岩山,岩山周身被人用红漆画了诡异的图案,岩山上摆着一尊钟馗雕像,怒目横眉,手里举着一把宝剑,颇有斩妖除魔的架势,祂面对着湖水,仿佛水里藏着一只恶鬼,雕像周围被人用木栅栏围了一圈,上头还挂满了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红墨水写了字,字体写得龙飞凤舞,根本无法辨别到底写了些什么。
“那个石头上的图案和镇魂石上面的很像。”
喻时指着岩山,她一来就看见了,向零已经举起相机,把镜头拉近,给诡异的图案来了个特写。
“大爷,这片湖有故事吗?”台子边上有个小摊位,摊主是个老大爷,摊位上摆满了铜钱和各种各样的符咒石头。
“有啊!”大爷只回答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往下说了。
两人意会到了对方的意思,各自买了一串铜钱,付款后大爷这才说:“传说真君大人奉玉皇大帝的旨命下凡驱魔,偶然路过这片湖,当时这一带还只是一个小村子,村民都是靠这片湖维生,但是湖里有一只水魅,常常打翻村民的小船,也有村民被水魅吃了去。”
喻时背过头悄悄打了个哈欠,这是什么俗到掉牙的故事,她能在古代志怪奇闻异录那一类的书里找到几十个一样版本的。
“村民将水魅一事禀告了真君大人,真君大人一听,怒不可竭,便拿了他的驱魔宝剑在这片湖亲手斩杀了水魅,后来村民为了纪念真君大人,就将此湖命名为辟邪水潭,人们只要拿上一串铜钱,对着湖水诚心诚意地祈愿后扔进去,就能实现愿望。”大爷说着指着台子上那些认真祈愿的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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