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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古代架空)——予椽

时间:2022-02-04 19:18:43  作者:予椽
  周檀:居然有人往专业书上面套课外书的皮子,不能理解。
 
 
第96章 、舟覆水
  铜墙铁壁,金屋装檀郎;
  博马会,照惯例大君不必露面,前头又退下来一位劲敌,赫连聿正摩拳擦掌等着接头筹,被突然的变动炸空了脑门。
  “多没意思……”平凉侯蹲在中帐里,背上还背着锅,循循善诱道:“这头筹不过是个花架子,空有虚名,你没必要出这风头是不?枪打出头鸟,风头出多了,那……”
  “留着给你出么?”赫连允答了一句。
  “这话说的,这不是,这不是……”她左顾右盼没找到借口,最后忿然口不择言:“色・欲熏心!”
  周檀猛然惊醒,几乎从靠椅上滑下。他猫一样炸了毛,似乎还有些心虚:“说什么呢?”
  “博马会……”赫连聿说:“这位要顶我的位置。”
  “你……”赫连允一时无奈:“沉山瀚海允许各出一位前锋,另一位不爱凑这热闹,去吧。”
  她欢天喜地走人,有尾巴似乎都要支棱着摇动起来。
  “怎么还背着个锅?”周檀侧脸去,轻声问道。
  “蹭吃蹭喝……”赫连允说:“嫌碗太小。”
  ——
  有一骑自燕山下来,马蹄溅起尚未融化的雪珠。乌金色的鬃毛映照半点日光,亮得几乎刺眼。
  周檀几乎惊诧,离得这样远,他却一眼认得出人,连下颌的线都看得清清楚楚。
  博马的头筹悬挂在这雪地路程的终点,或是一面旗,或是一枚金,甚至是一片腐烂的叶子,年年不同。
  返程的路上人人皆可抢,不到最终一刻,绝无定数。一切规矩皆如战场,拎砍刀的不在少数,擅弓法的驮着箭篓走,回程路上向来一片混乱。
  今日倒不同,只有两三匹战马跑在前头,呼啸的风声从马背上擦过,赫连允伏地身子,单手持缰,单手攥着一枚长脖大肚的玉净瓶。
  他的战马奔跑速度极快,快得赫连聿的马匹始终差上半个身子。
  平凉的马自然也不差,漆黑一团的颜色,头顶却飘着一绺长长的雪白色毛发,黑墨里破了一条缝似的。
  “润雪毫……”身侧有人先一步说道:“雪地滑,速度欠了点儿。”
  周檀猛然回头,才意识到地上坐着个人,穿一身令人牙酸的鲜嫩绿色。
  他仔细打量,发觉这绿还绿得不与别人同,跟军械部一样的烂青菜颜色,上头却全是金绣的花纹,瞧上去打眼,鲜嫩得看不出走线花纹。
  周檀默默拎起自己半道袖子,又听见那人说,下巴指着落后的骑手:“骑了我的马,输得够惨,这骑术一年不如一年,不如去养猪。”
  “将军何不下场?”周檀问道,
  “热闹……”那人随口答,反而扬起半边脸打量周檀,知道他站在这高地是为了看谁,又戏谑道:“心生则眼生,好事儿。”
  赫连允在中帐里闭门不出久了点,能多谈几句的反而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年纪小的人心里没留下什么印象,街头半大孩子,多半乐意拎着树枝比划,讲几句「箭平凉州」的逸事。
  如今少年纷纷追捧的平凉侯,是输得够惨,到终点前还有一座不高不低的小山丘,赫连允已经下坡,还减了速度,她的脑门还卡在山丘上,看不见胯・下的马,周檀听见几个半大孩子丧气的叫声,反倒揣了点幸灾乐祸。
  外人不比心上人,一骑绝尘的骑手在人群前兜了个来回,最终抽出肩上绕着的长弓,长臂拉扯,箭尾正中标志端点的长绸。
  人群静默了片刻,接着闹腾出巨大的响声,赫连允拨转马头,直直地杵到周檀眼前来。
  他难得穿了显眼的颜色,金甲束出脊背和肩腰,流着黄金似的神采,盔压住眉眼,还垫着束发的带子,倒还能看见流淌的笑模样。
  “色・欲熏心。”平凉侯的马蹄落地,嘴里尚且嘟嘟囔囔。
  那匹马不怎么给她情面,她腿还挂在马鞍上,马就顶着一张长脸就扎进菜叶颜色那人的怀中,蹭得那人几乎仰倒。
  雪白的一束长毛还热切地摇晃起来了。
  左手边是蹭在一起的一人一马,右手边是越走越近的两个人,画面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赫连聿嘟囔一声,后退走人。
  瓶子落进周檀手心,冰凉。瓶中并非空无一物,里面载着一杆鲜绿颜色的东西。周檀躬身去瞧:
  那是一枝,尚且新鲜的春柳。从终点的瓮中取出,还有连成一串的露水从茎・叶上滑下。
  “啪嗒。”
  一滴露水落在手背。
  ——
  “锅呢?”周檀在阁楼下坐定,刚端起碗,看见赫连聿顶着风走来。
  “陆家那医女……”她开口问道:“是不是曾做过游医?在凉州的医寮挂名?称作郁青君?”
  “是……”周檀说道,眼皮抬起,从碗里甩出一根澄黄姜块儿:“查得够透彻。”
  “敢情好几年前,那拿一窝白鸡崽当海东青,骗了我一斤金臂钏的……”她忍无可忍,撒泼似的:“是她?!”
  “孽缘……”周檀说,他放下碗,接着摇了摇头:“人傻钱多,看人是个俊俏郎君,认鸡当鹰,色・欲熏心。”
  平凉侯索性一屁股坐地下,手掌一张:“给钱!”
  “昌州的白尾鸡……”周檀说:“专供中宫制鸡羹,你不亏。”
  话说着就扯到昌州鸡,眼看赫连聿往自己碗上摸,周檀起身,脚不沾地上楼去。
  倦芳阁人气高,卷着包袱蹭吃蹭住的多,大多是因为那眼天然温泉。
  深更半夜没人声了,夹层中的泉水却还滚着,每一层都有引水的渠道,有气温合宜的池子。
  远舟惯例得载人,人覆得重,沉得舟在水中摇。周檀探长手腕,只抓住了一捧温热的温泉水,从指缝里流淌了出去。
  杯盏在边沿上打翻,浓稠的酒浆洒在鎏金菊花盏上,酒气弥散。
  “太烫了。”周檀说,他收回指尖,落上覆在胸口的肩膀上。
  “外面听不见……”赫连允说:“铜墙铁壁,金屋……”
  周檀忽然笑出声来,但他提不上气,只能断续吐气:“哪来的金,都花光了。”
  赫连允攥着他的手腕,那扳指还在严丝合缝地贴着,吐息从面颊上滑落,再走向胸腹,有蒸腾的温泉水遮掩,翻滚的倒也不知是水汽还是绞在一起的人身。
  “檀郎……”赫连允戏弄的心思没停止,反复低声道:“檀、郎。”
  “没辙……”周檀两眼一黑,心想:“自己可真够不争气。”
  他是真漂成了一叶舟,昏天黑地落不到地上,乘着赫连允的躯干,上下皆是水波雾气,却没有什么昏沉沉的溺水感。
  手指尖攥紧又舒展,最后落定了,五指摊开,全无防备,门户也大开。
  ——
  山头看得见隔岸的烟火,从昌州府的中心蔓延开来,泼得天际当真万紫千红起来。
  旧人换新人,新帝的排场也不算小,随侍上百,连宫里的大长公主也一股脑捎上,各个都不乘车,前头的扈从肩膀上顶着礼幡,后面的人群皆是快马扬鞭。
  从玉京到界河上,歇也没怎么歇息。驿馆没来得及收拾停当,新帝直冲河岸,玉京的马娇贵,没怎么跑过这样长路,眼看多几步就要口歪眼斜吐白沫,凉州城上招摇起中帐的幡旗,远远呼应起来。
  凉州道,两匹快马出城门,最终在城外的山岗上停歇,一白一乌。
  周檀顶着大阏君的金冠,压得脖子酸涩,但难得讲究,他虽穿了之前的战靴,还是把上身拾掇得规规整整,垂下衣摆,也没人看他穿什么脏鞋,鞋头还掉了层皮。
  他嫌马鞍不舒适,还反复倒腾着两条腿。站也站不住,只想往人怀中栽。赫连允勾住他的腰身,手掌微微托起。
  新帝下马来,亲手执槌,黄钟在河岸上轰鸣,一十九声。
  “祭先祖。”新帝道,声音极响,穿风过河。
  再十九声。
  “祭亡魂。”
  又十九声,换了大长公主拎槌头,她凝视着新帝,接着舒手擂上了那座铜钟,气劲之大,连支撑铜钟的硬木杆都微微颤抖。
  钟上刻不全中州军的亡人姓名,于是换了斗大字迹,只写极深的三字——中州军。
  “颂安康。”
  新帝又说,隔过界河将视线投来。千里望恰好能瞧见对面的神情,周檀冲他轻微地点了点下巴,神情舒展。
  “够体面了……”周檀冲着赫连允说,攥紧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只管贴紧:“翻篇吧。”
  两岸的人拴着这岌岌可危的丝线,总算也是个,能睡个安稳觉的新春了。风云歇不歇,暗潮滚不滚,那又是,小儿辈的事了。
  这山河总归不安分,能歇上那么一时片刻,足够谈谈情滚滚池子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此告一段落,能力所限,缺漏确实很多,也非常感谢大家的包容与陪伴。第一次尝试讲故事,慢慢讲慢慢走吧。
  番外预计有三篇,外加年关特辑。
  预祝大家新春快活,平安和顺。
 
 
第97章 、番外一
  ——残烛行将熄灭——
  残烛行将熄灭。
  皇帝在病榻上折腾,纪青比谁都清楚,哪怕姓周,哪怕文弱得没什么能耐,纪清河的儿女也能轻而易举地攥住中州军的旧部,山呼海应。
  “先帝偏爱她,世人偏爱她,罢了,可你也……”他几乎没什么吸气的力气了:“你也偏爱她,我自小都给你最好的,纪清河,纪清河那个只会打拳的傻子算什么?”
  “阿沉。”再不懂人话的也知道他说的不是阎霄辰了,空气都微微凝滞起来。
  阎霄辰瞥了半眼宋贵妃的神色,几乎有了点残酷的笑意。堂上的人神情各异,真心悲伤的估计也就贵妃一个。
  死人才是天上月,到死也不肯忘。谁又不是心里挂念着死人过活?
  闫寿唐那个一根筋的中军造办,在怀银城楼上被烧成一把灰时,心里还不合时宜,只想着要保全中州军。
  他凑近了脸,还几乎残忍地刻意拿捏了角度,眼底漂着一层模模糊糊的波光,不言不语,只是凝视。
  “阿沉……”皇帝说,手指头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刮过他衣摆上浮凸的绣线:“我知道是你回来,留在京城,做个郡王,好不好。”
  “我若要,做亲王呢?”
  “不……”皇帝一向有求必应,却道:“太近了,离得……太近了。”
  “做个郡王,守个园子,不要,不要蹚水了。”微不可查的声音,飘了个弯,落到地上。
  ——
  南边的皇帝风吹残烛,赫连氏的中帐里却正忙着打纸牌。燕沉之跑路不带包袱带纸牌,逢年过节总要攒局,矮桌上摊开一沓硬纸片,几个小辈上蹿下跳抓耳挠腮,活灵活现一窝猴。
  赫连聿抹桌子似的码牌,车轮战,几个小辈都没能抢到先机,燕沉之的脑子灵光得在大战里磨砺过,甚至连谁手里能分到什么牌都能算个一清二楚。她两腿一叉蹲,往手掌上大力哈了两口气。
  “省省吧,怎么还念起咒了?”玛霓推她一巴掌:“你这鬼脑袋赢不了。”
  “兵家诡道……”燕沉之说,停顿了一瞬,又道:“六亲不认为上。”
  他等着赫连聿做法,但赫连聿上蹿下跳求神拜佛,半晌没结束,直困得眼皮子颤,于是拎着衣袖离了位置,指着位子示意赫连允坐:“先歇了,你们自己闹吧。”
  灯笼停在桌角,周檀看赫连聿两眼直勾勾,顺手去揭酒瓮,道:“看我做什么?”
  “人家抱燕郎的大腿……”赫连聿说:“我不得求周郎,这玩意儿你不会吗?玉京里都说什么玉京燕、清河周、昌州陆,得一足。”
  “德行,哪里听的胡话……”周檀先不轻不重地踢走了她的马扎,凑近了看,满桌铺排金锭子,问道:“有彩头?”
  自然有彩头,赌的钱竟还不少。
  “倾家荡产啊。”周檀啧啧赞叹,拨开桌上的筹。
  “是啊……”塞思朵托腮,目光灼灼:“打完这局就分家。”
  新婚燕尔,牌桌上也没用,这时候桌上六亲不认分崩离析,周檀细微地眯起眼,坐下身来,正同赫连允面对面。
  玉京城里的公子王孙自然爱玩这类活儿,周檀棋下得不怎么样,纸牌倒还算得上拿手。
  但他开手被炸了个迷糊,赫连聿这队友实在是生猛,出手就是大赌,劈头盖脸,不管不顾,搏命的架势。
  好在塞思朵同她不相上下,两人忙着互咬,周檀的手掌轻微地挪走三寸,按住另一只手。
  “不顶用。”赫连允低声说,凑近他来,明面上牌照出。
  指节勾在一起,炉上的红曲酒还在滚,澄红的酒液还冒烟。
  眼看周檀和赫连聿手里的金锭子是越用越少,全进了对面的口袋。
  胜负已定,垂死挣扎。
  “船翻了……”周檀拍桌,指节里面夹着纸牌,贴过桌去耳语道:“你今晚没的骑了。”
  赫连允摞着手中的锭子,几枚金锭筑成宝塔状,中间留有小小一点空间。他抬手一指,低声说道:“金屋。”
  周檀后仰,露出笑来:“这样小,藏头露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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