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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和死对头在一起了(近代现代)——草履

时间:2022-02-08 10:29:07  作者:草履
  江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说什么呢,现在能把以后的事都想全了?那你还过什么日子。”
  窦米:“?”
  江汜:“租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了。只要干活就一直住下去,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窦米:“你不是随便……”
  你不是随便答应一下吗。
  她住了口。
  江汜看向外面:“没随便。”
  窦惊澜正拎着尼龙袋把材料送人。
  隔壁水果摊的大爷笑得眼成柳缝,老年斑看着都少了些许。
  江汜收回看人的视线,垂下眼睫,用粘着创可贴的手碾自己羽绒服胯部的抽绳,重复道:“没随便。我想挺久了。”
  他并不打算说这房子是为了他们租的,毕竟自己闲散少爷花个钱解闷十分符合人设。
  他睫毛很长,根根分明,在冬日小屋里显得冷沉。
  窦米对他的印象很好,但只限于小聪明方面的。很会照顾人,很会在意他们的感受,不戳人痛处,很有家教。
  可现在这个神情,却让人觉得他可靠冷静,面面俱到。
  江汜今天穿的雪白色羽绒服,仗着中午的太阳光,现在在这个小屋里亮眼而突兀。
  他的视线毫无预兆地乱转了一圈,最后回到窦米脸上。
  窦米被他的视线看得说不出话。
  少年勾了勾唇,那张锐气初成的脸在初冬里笑开来。
  “别告诉你哥啊。”
  江汜加快了语速。
  “我看上他了。为了拐到他,妹妹当然也要照顾好,所以制造各种条件想和他亲近呢。你只是顺带的,不费事儿。”
  最后,江汜一字一顿。
  “这叫……蓄谋已久。对吧?”
  *
  一路上窦米的脸色都不太好,窦惊澜以为她晕车,要找晕车药。
  江汜从后视镜里看了女孩一眼,说:“难受?想吐吗?”
  窦米摇摇头:“不是晕车。”
  只是三观重塑了。
  虽然自己是附带的这个事实让窦米放下心,但哥哥是主要的让窦米又把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而且……他们才多大啊。
  江汜和她在后视镜中眼神相碰,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控诉,一下乐了,抱着肚子在副驾驶无声地笑起来。
  窦米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几个大字。
  这你都信?
  窦惊澜疑惑地看向窦米。
  窦米气鼓鼓地往角落缩了缩,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再信一句江汜的话她就是傻憨。
  没有人说话,车厢里很安静。
  车窗外,绿化带上,只剩光秃秃树干的杨树飞速倒退。离开吵闹的街道,他们周围越来越空旷,风景越来越漂亮。
  车里的风铃叮铃铃地轻响。
  像是在和过去的他们说再见。
  直到这辆卡宴驶入海苑华庭,稳当当停在11栋地下车库,彪叔熄火,提醒道:“少爷,到了。”
  江汜打开门跳下来:“不要叫少爷了,要么就连他们俩一起叫着吧。”
  彪叔停顿了一下,说:“好。”
  一行四人走到电梯门口,江汜说:“彪叔,送到这就行了,我们自己上去。”
  彪叔这次没有停顿:“是。”
  窦米江汜和彪叔挥手再见。
  电梯里喷的香水好像叫许愿精灵。江汜想不起来了,但它的味道很温和,让两兄妹肉眼可见的放松。
  也可能是终于找到一个安全安静的地方,所以终于可以略微松懈。
  许愿精灵,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们好起来吧。
  像两个平凡普通的孩子,上学起晚、迟到、补作业、假期补课、玩游戏、谈恋爱、和朋友约出去玩,可能体育不好,可能书背不会,有小烦恼,有小快乐,有酸酸甜甜的、草莓一样的人生。
  江汜眨动眼睛,把那点心酸眨下去。
  窦惊澜话都多了起来,电梯门关上时,他说:“你之前和我说这是你叔叔,他现在喊你少爷。”
  江汜油嘴滑舌:“保镖叔叔也是叔叔嘛,多有礼貌。”
  窦米倒不怎么惊讶。
  窦惊澜一看就明白,窦米知道江汜家底很久了。
  窦惊澜联想到车里两个人的哑迷,疑心越来越重,问:“窦米,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卖了?”
  窦米吓了一跳,说了今天一来最长的一句话:“我没有啊,真的没有,我哪有能力卖你啊,哥,你考虑一下实际。”
  她联想到江汜的玩笑话,忍不住头皮发麻。
  还好是开玩笑。
  江汜本就站在两人中间,闻言侧身一步把窦米挡住,一副护驾的姿态。
  他笑眯眯问:“我又没瞒你,是你没看出来我有钱嘛,怎么是米米的问题了?”
  他羽绒服很保暖,所以拉链拉开着都不冷,里面只穿了件衬衫。
  衬衫也没好好系扣子,露出脖颈利落的线条和一点锁骨窝。
  白得晃眼。
  窦惊澜一秒哑火,移开了视线。
  窦米惊恐地发现……江汜的话似乎不无道理。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江汜不再逼问,亲亲热热地说:“记一下地方,11栋2602,出电梯往左拐。”
  他站在门口按下指纹锁,拉开门,把两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精神紧绷的人推进屋子里,说。
  “进去睡个好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2021/6/20  16:33
 
 
第83章 选屋
  江汜离开时打开的暖气现在扑面而来。
  三个人把自己的棉衣脱在门口玄关上,换上拖鞋。
  窦米声音艰涩:“这房子好大。”
  想过很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一楼全室通铺,进门就是客厅的沙发电视,对面厨房吧台。阳台镶嵌着大的观景窗,显得窗明几净。大风天里,可以看到外面珍珠灰色的云。
  窦惊澜站在原地,同样在打量这里。
  窦米一眼看到了那个旋转木梯。
  她问:“二楼可以上去吗?”
  江汜买这房子时间太短,也就比他们多住了一个小时,二楼只是粗略看了眼,但依稀记得有舒服的吊椅和地毯,住着很舒适,点头说:“去吧,看上哪就睡哪,不出意外二楼都是你的。”
  窦米跑上去。
  江汜回头看窦惊澜。
  窦惊澜并没有替妹妹解释,或者为她的急躁感到尴尬。他只是看着女孩儿跑上楼,站在原地,眼神很温柔。
  察觉到江汜在看自己,窦惊澜说:“二楼要加钱吗?”
  江汜煞有介事:“什么加钱,我这叫员工福利。你好好上班就行。”
  窦惊澜:“明天上班?”
  江汜就笑:“正好明天周一,我很仁慈的。”
  窦惊澜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弯了弯眼睛。
  江汜在沙发上坐下:“现在刚中午,吃个饭还是你们先睡会儿。”
  窦惊澜捋捋袖子:“家里有菜吗,我做吧。”
  江汜:“歇着吧,昨天这么累,看看你眼里的血丝和黑眼圈。我让人送来。”
  因为看他的黑眼圈,所以江汜和他站得近了点。
  江汜扭开脸拨了个电话,打开免提,那边很快接起来,殷勤道:“哟,江少爷,好久没来,您今儿要点儿什么新鲜菜呀?还是老三样?”
  窦惊澜看他转开脸,才想。
  皮肤很好。
  江汜:“嗯,老三样都带着,烤鸭要两只,我这除了我还俩人,不够吃,别的你看着拿吧。”
  窦惊澜在他打电话的途中发现自己没什么事儿干,于是坐在沙发上,又下意识重新站起来。
  江汜捂着听筒投来疑惑的目光:“怎么了?”
  窦惊澜摇摇头:“没事。”
  只是因为沙发太软了。
  软的不可思议,像是淹进了海绵组成的海里。
  窦惊澜绷紧腰,第二次坐下时才缓缓后靠,抵住了靠枕。
  他手向后,抓住靠枕的一角不放。
  手感柔软又厚实。
  如果窦米现在下来,就知道他平静的表情下面是什么意思。
  他在高兴。
  那边人接着问:“少爷,要甜口咸口的呀?”
  江汜拍拍窦惊澜的肩膀:“你喜欢甜的咸的?”
  窦惊澜问:“饭吗?”
  江汜:“嗯,主菜。”
  窦惊澜:“咸的,窦米也是。”
  江汜问那边:“听见了吗?越快越好,不然饿死鬼去你们门前砸招牌了。”
  那边人被逗乐:“哎,我都记下了少爷,三十分钟内没人上门儿我把头给您寄去,等好吧您。”
  江汜把电话挂了,说:“再等三十分钟就能吃了,走吧,看看你睡哪间屋。”
  窦惊澜:“你住在哪?”
  江汜卡了下壳。
  他也还没选呢。
  窦惊澜在他尴尬的表情里走到冰箱门前,打开双开门的冰箱。
  空无一物。
  窦惊澜说:“这房子里一点人味儿也没有,你是刚搬来吗。”
  江汜补救道:“我刚搬过来没多久,都没弄呢,正好我们一起住,晚上去趟楼下超市吧。”
  窦惊澜说:“晚饭我做行吗?”
  江汜:“这我怎么会说不行,肯定的。”
  江汜走过来把丢人的冰箱门关上,推着他走:“看屋子看屋子,看喜欢哪个。”
  窦惊澜后背抖了一下,但没躲。
  一层三室一厅,一个主卧两个次卧。
  窦惊澜在主卧停住,说:“这里好大。”
  江汜:“嗯,我一个人住还挺空的。”
  他顺畅地顺着窦惊澜的话问下去,像只主动走进陷阱的羊一样,说:“要不你和我住一屋?次卧确实有点小,床也小,晚上睡觉滚一下就下去了。”
  窦惊澜本意不在此,可江汜真的提议了,他自己没有半分拒绝的意思。
  他空咽一下,俊秀的喉结随之滚动。
  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江汜视线不知怎么就被吸引,落在那处走不太动。
  他竟然想咬一下。
  窦惊澜在他眼前晃了下手:“看哪呢?”
  江汜回神,继续将自己的刚才的话合理化:“没、没看什么。想好了吗,别纠结了,和我住一屋呗,收拾屋子都方便了。只用收拾一个。”
  窦惊澜:“好。”
  他答应了才想起来,如果窦米要接着和他住怎么办,就听见下来的脚步声。
  窦米扒着旋转扶梯的扶手朝这边喊:“汜哥,我哥选好屋子了吗?!”
  江汜大声地替窦惊澜回答:“选好了!我俩都住一楼!你呢!”
  窦米喜出望外:“那我一个人住二楼?”
  江汜失笑:“都是你的!”
  窦米兴高采烈地跑回去。
  江汜:“过会儿下来吃饭!”
  二楼远远传来闷声:“听见了!”
  窦惊澜看着把手圈在嘴边当扩音器的江汜,不受控地提了提嘴角。
  他察觉到,又仔细把自己的唇角压平。
  江汜看见了:“哎哎哎哎。”
  他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他嘴角两边,帮他提起一个微弱的弧度:“干什么,怎么不笑了,笑得多好看啊。”
  他啧了一声:“人工就是不比天然,不像啊,再笑个呗?”
  窦惊澜被他逗乐。
  江汜:“哎,这就对了。”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使劲搓了搓,想把温热,但又一路顺着密集的血管烧进自己心里的温度搓掉。
  但他没成功。
  指尖依然滚烫。
  身旁少年温和的笑让接触的地方不停升温。
  *
  饭送来的很快,用餐车盛着,装菜用的是大小不一的精致木盒,菜在里面,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外送的服务生听经理吩咐,特地给江汜带了一句:“江少爷,这不得夸一句生死时速?”
  江汜:“牛经理让你在我这贫的?”
  服务生点头。
  江汜:“就这一回我着急,以后慢点来。”
  服务生:“是家来客人了吧?我们该做的,谢谢您关心,善良能辟邪的。”
  江汜:“借你吉言,辛苦了,再见。”
  江汜上楼喊窦米,站在二楼楼梯口远远看了一眼,发现她躺在吊椅里闭着眼翻了个身,吊椅跟着晃荡,她却没有醒的意思,像是已经睡着了很久。
  他笑了笑,又拐回去叫窦惊澜,想让他把窦米叫醒再吃饭,免得睡着睡着从吊椅里翻下来。
  没想到窦惊澜也在沙发上睡着了。
  少年抱着一个柔软的羊绒抱枕,侧躺在沙发上,柔软的头发落在沙发垫上,面孔却健康偏硬朗,显得不近人情。
  江汜想要叫醒他的念头在他和缓的呼吸里消失。
  他蹲下来念叨:“怎么都睡这么快,这么多吃的,我自己可吃不完……”
  话音消弭。
  半蹲着的少年抬起手,捻了捻睡着的人的一绺碎发。
  这一点细小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里尤其明显。
  窦惊澜似乎觉得痒,抖了抖眉毛。
  江汜把自己的手藏在背后,急忙站起身走开。
  一路竞走似的窜进卫生间,他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脸颊的温度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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