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立马去见闻让,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辞而别。
心里有了期待,好像可以万事无阻了。
可路程开到一半时,碰上了阴天天气,Q市前几日就在下雨,看来今日也是阴雨天气。
下午四点的时候,打雷了,闻让被雷声惊醒。
看着灰蒙蒙的天气和今天应该不会停的雨,闻让若有所思。
贺十申开了半天的车,到闻家大门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
车上竟然一把伞都没有,贺十申有些恼火怎么开了这辆车出来。
他又一次拨了闻让的电话,还是关机。
顾不得那么多了,贺十申直接顶着雨下车去闻家的前庭铁门按门铃。
雨水很快穿透了贺十申的全身,雨滴从他的发间滑落,他很着急,他想立马见到他。
好几分钟后,一个撑着伞的中年妇女跑过来。
是闻家的保姆吧,贺十申之前见过。
“请问是贺先生吗?”保姆把手中的一把伞递给对方。
贺十申点头,接过伞,一边打开一边说:“闻让在家吗,我有事要见他,麻烦了。”
“二少爷他叮嘱说不见任何人,另外,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希望您早点回去。”保姆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对方。
贺十申把倾过去,挡住雨,湿着手接过了那个信封,“他……”
“贺先生别为难老身我了,二少爷是不会见客的,您请回吧,雨要下得更大了。”
贺十申捏着手中的信封,只能顺遂对方的意思,“好的,打扰了。”
说完贺十申湿着一身雨水回到了车上,想立马拆开信封来看,却又住手了。
贺十申在害怕,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放下信封,叹了口气,贺十申把车子掉头往富达花园开。
人在失意的时候,一点点不幸都会被无限放大。
车还有一公里就到家的时候,竟然没油了,贺十申郁闷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打电话给雷远让他过来解决问题后,贺十申拿着那封信,打着伞就往家里走。
四月的春天,淋湿了一身雨在路上行走,再健康强壮的男人都多少会觉得有些冷。
裤腿和衣物紧贴着他的皮肤,发丝的水顺着后颈流进他的背后,皮鞋里更是里外不像样。
贺十申有点晃神,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不吃不喝不休息的,换谁都顶不住。
而这雨真是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贺十申实在疲惫了,路过个别低洼的地方都懒得绕过去了,直接踩过去,反正也不差湿这一点了。
进了家门后,贺十申才感觉自己好受了一点点。
把信封放到了主卧的床头柜旁后,他才退去一身衣物,全身已经有些发寒,进浴室用热水冲了一遍后,感觉舒缓了许多,之后又随便喝了牛奶吃了点面包对付,他才精神了一点。
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十点了。
贺十申坐在床沿,举着那个信封发神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打开。
贺先生:
希望你此时此刻已经回到家了,也希望你看完这些话,能好好考虑一下关于我们的问题。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不仅是误会了我,也应该误会了你自己。说得简单些,我并不喜欢你,而在我看来,你大概只是对我一时兴起的新鲜劲吧,我希望你能认清情况。
喜欢没有那么简单的,你也看得出,我很讨厌你,非常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也请你不要再以你的见解来解读我。
当然,我也冲动做出了亲密的行为,可能那冲动的举动给你带来了难以避免的误解,我对此很抱歉,我现在清醒了,实在对不起了贺先生。
若是贺先生坚持认为自己对这无意义的感情是认真的,那我实话实说,我配不上您,不值得您的认真,希望您考虑清楚。
最后,我不需要多余的帮助和关心,我只是不能说话,我不需要好心的帮助,也不需要你无端的爱,谢谢你的认真付出,抱歉。
也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能从彼此的生活中退出,就当是一场闹剧,忘了便罢。
祝安。
——————闻让
第23章
贺十申看完一遍,又看了一遍,不敢再看第三遍。
苦笑,无奈,痛心,愤怒,压抑……各种难以言说,难以估测的情绪压死了贺十申。
什么喜不喜欢,什么误解,什么配不上,什么不需要他无端的爱……闻让每一句话都歪曲事实,都在试图刺痛贺十申的心。
“他说过不讨厌我,又说了讨厌我。”贺十申紧紧攥着那信封,忍不住的两肩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笑,还是因为怒。
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在生我的气,他在惩罚我。
贺十申叠好那封信,放回信封里,然后压在了枕头下面。
又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那块手帕,举着在灯光下注视了片刻,然后失重仰躺在床上,把那块手帕覆在脸上。
快要近在咫尺的两颗心,这么快又相隔万里了。
他理解不了,也不知道怎么理解。
头痛欲裂的感觉。
————————————
闻让把写废揉成团的信纸一个个捡起来,放进垃圾桶,然后放到门外,等明早给保姆拿去扔。
闻让也是头痛欲裂,躺在床上胸口发闷。
……
“我都跟你说了,小声点,孩子们都睡了。”闻母拍了拍闻父的背,蹑手蹑脚的上楼。
“哎,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是你叫我多逛一会,也不至于这么晚回来。”闻父抱怨道。
两人叽歪了几句,路过闻让的房门时,闻父眼尖的发现了闻让门口的垃圾。
“看什么呢。”闻母停下脚步。
闻父随手从垃圾桶里捡起一个信纸团。
闻母不理解,放低声音,“干嘛呢。”
闻父随手打开一看,当场面部变色,看了看四周,又从垃圾桶里捡走两个纸团,拉着闻母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闻母立马问:“你偷小让的垃圾干嘛?”
“你啊,哎,不说你了,过来看吧。”闻父展开其中一个纸团,闻母也跟过来看。
【贺十申,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说得简单些,我并不喜欢你,而在我看来,你大概只是对我一时兴起的新鲜劲吧,我希望你能认清情况,你或许并不喜欢我……】
字写到着就没了,闻父又打开另一个纸团。
【贺十申,抱歉,我是有意而为的不辞而别,不为什么,我希望我们不要莫名其妙的发展下去了,我没有那个意思,相信你也不是认真的,喜欢这种事,你可以另寻他人,不必草率为之花在我身上……】
这张更是写到后面就涂黑了,闻父打开最后一个纸团,却只有廖廖两句话。
【贺十申,你他妈的王八蛋,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别跟我自作多情……】
……
两夫妻顿时说不出话,喉咙卡了刺一样。
“……”闻母试图开口,又被卡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闻父把纸团揉回去,“我也……没想到。”
闻母拿着其中一张,又看了一眼,“这,倒是没想到,这个贺十申竟然是个……哎,幸好阿仪和他没成,不然呐,我的乖女儿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渍渍渍,真是……”
“得了得了,这不是没成吗,人家也没有要对不起阿仪的意思啊。”闻父宽慰道。
“那小让呢,你怎么看,他可是你儿子。”闻母努嘴,“这我不多管。”
“咱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总不能还那么迂腐吧。”闻父叹气道。
闻父向来很少关心闻让,如今闻让年纪不小了,也正如闻却提的那般是否考虑婚姻大事了,他才留意这件事,可突然有这么一茬,闻父竟然又觉得很正常。
“虽然是这么说,要是是阿却,我可不同意。”闻母抱手道。
闻父想说什么,却还是觉得不说为好,以免伤了夫妻情分。
“不过,老闻你看看啊,这小让写的,好像那个贺十申在追求他是吧?是不是这个意思?”闻母推了推对方。
闻父嗯了一声,沉重道:“我想的是,小让怎么就没有同意对方。”
“哎,老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希望他们俩在一块?再说了,小让不是说了自己不喜欢人家吗。”闻母又展开了纸团,找到那句不喜欢的话。
闻父却不以为然,“他们在不在一块哪里由得我希不希望,小让……毕竟是我儿子,他喜不喜欢我怎么会不懂,倒是你,女人不是向来懂感情吗,这怎么就看不出来?”
“那倒是,小让是你亲儿子,又不是我亲儿子。”闻母没少拿这个气他。
闻父每每被提到这茬,就想逃,他拿过妻子手中的纸团,起身。
“你去哪。”
“把垃圾归位行了吧。”
————————————————
第二天,雨还在下,只是小了许多。
贺十申醒来就感觉到,几百年不生病的自己,终于还是着凉了。
“喂,雷远,带个医生过来,我有点发烧了,让老刘代管一下公司,对把文件发过来就行,再帮我找个做饭的,我这两天不出门……”
贺十申和雷远交代完一堆东西后,又闭眼沉沉睡去。
实际上,他已经睡不着了,但他好累好难受,什么也不想做。
发烧的症状总是很折磨人,全身发烫不提,嘴巴发苦,呼吸闷热,嘴皮子干裂,头昏脑胀,还全身无力等种种症状,贺十申太久没生病了,这一病起来,更是难受。
雷远办事效率向来很快,不出一个小时就带着医生和早饭过来了。
“打什么?打针?”贺十申靠在床头上奄奄一息的问。
医生打开医药箱,“是的,您这种情况,建议打一针退烧针比较好。”
“非打不可?”贺十申扯了扯被子。
“老板,打个针而已,你这么……推脱干什么,能有多麻烦啊。”雷远看着对方通红的面色,不禁担忧。
医生也微笑点头,开始配药,拿出针管。
“打针……打针而已,确实没什么,雷远你先出去吧,去楼下给我倒杯水来。”贺十申咽了咽口水。
雷远指了指床头的水杯,“我刚刚给你倒的水你还没喝啊老板。”
“凉了!再去倒一杯来。”贺十申憎恨雷远的不解风情。
趁着雷远去接水的间隙,贺十申立马让医生打了针,并且尽力隐藏住了自己的痛喊声。
“傍晚我会过来再打一针,届时先生不要离开家,早些打完退烧快一些。”医生打完又叮嘱他。
“知道了。”贺十申趴在床上,心疼自己的臀部。
站在门外的雷远,实际上早已经洞察一切。
打完了针,贺十申半躺在床上吃完了早餐,又吃了两片药,想看看工作文件又放弃了,叫来了雷远和他聊天。
“贺总,我还有工作要……”雷远底气不足。
“什么工作还不是为我工作,坐在这跟我聊天又不扣你工资,坐下。”贺十申捏了捏眉心。
雷远只好在一旁坐下,“贺总,您就有话直说吧,您和您男朋友又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男朋友?”贺十申盯着他,“哦,还没成呢。”
“全公司都在传了……”雷远小声嘀咕,“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竟然还没成……”
“全公司在传什么?我才不在岗位几天啊。”
雷远无语极了,又不敢说得很直白,“反正,公司里都在传……您有一点基,反正就很钙就对了……”
“……”贺十申有些不可思议,平日自己在公司里挺正经,没想到背地里也会被这般议论,“这什么回事?谁传的?都传的什么?说清楚。”
——————我这么明显吗?
“这还用问吗……上次您调动公司的人去画展,大家都那啥了……传着传着就这样了,都说您和那个画展负责人……好上了。”雷远咳了咳。
“这传的什么虚假信息?”贺十申立马发怒。
雷远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生气了,“这……我回去让大家封封口……”
“谁传的这虚假信息?谁告诉你们我和那个姓张的负责人好上了?他们不清楚你还不清楚?”贺十申越说声音越大。
“啊?”雷远呆。
贺十申拍了拍被子,“回去告诉他们,我跟那个姓张的没关系!好的是其他人!闻家二公子懂不懂!妈的,谁给我乱扣帽子。”
“是是是……”雷远吓了一跳。
“不对,改一改,就说我和闻二公子还没好上,算了,还是说我在追他吧。”贺十申终于冷静了。
雷远实际上还有点难以置信,“您……这么久了,还没追上?”
贺十申立马黑脸,“高岭之花有钱难买美人心懂不懂。”
“人家该不会不喜欢您吧……”雷远试探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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