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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限区(近代现代)——山马

时间:2022-02-14 11:09:01  作者:山马
  “妈,”他嗓音有些沙哑,这个出生以后学会说得第一个词现在听着格外的生疏,而床上的女人似乎比他更不习惯这个称呼,手里的镜子扬在半空很久没有放下。“谢岭羽离开之后你经常把我一个人关在黑屋子里,有一次我站凳子上想往外爬,不小心摔到地上,只叫了一声你就立马开门进来抱着我哭跟我说抱歉,也是唯一一次晚上抱着我睡觉。那时候我想你还是爱我的,表现出来的歇斯底里只是逼不得已,直到你把我关在家里再也没有回来之后,我才发现你对谢岭羽的恨意超过了所有可以爱的东西。”
  小学品德课上,老师告诉他们童年、青年和成人时期是按照年龄阶段划分,谢榕一直坚信不疑,后来才恍惚间发现世界上的东西都没有定数,童年也可以用一扇紧闭的木门来做结点。
  “只是因为这个才答应给你看病,跟生养之恩没有关系,更谈不上心软,我如果善良就不会很多次想要关掉你的呼吸机。”
  姚履贞手中的镜子被捏碎了边角,苍白的脸色多了些红润,谢榕走到她面前把那苹果递到面前,手心里被刀片划出的长条伤口跟溢出来的果汁浸在一起。“姚履贞,下辈子如果生得小孩儿手上有道伤疤,就不要让他长大了。”
  “谢医生。”照顾姚履贞的护士从椅子上站起来,谢榕把伤了的手插进兜里朝她笑笑。
  “里面有点乱,辛苦你打扫了。”
  “没事儿,谢医生你还好吧。”
  “嗯。”
  护士顿了顿有些犹豫:“谢医生要不先回家休息几天,医院里人多眼杂的……”她没说完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因为这个事儿肺科门口站满了人,里面的医生出门都很困难,医院乱的跟菜市场似的。
  “正准备请假,我先回去拿个东西。”
  “好,谢医生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嗯,辛苦了。”
  这会儿肺科门口的人少了些,等不到主人公露面多少有点无聊,谢榕闭了闭眼径直往前走,在拐弯处却被人叫住了,他回头看,是一个病人家属,好像是叫王崃。
  “你就是给我妈治病的那个医生是吧。”王崃拿着皮包指过来,谢榕把包从脸前扒开没说话。
  “这人是不是你?哦不对,这标题上的人是不是你?里面是不是你爸?”
  “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每个月交那么多住院费是想找个好医生,不是随便一个不三不四的人都配给我妈看病的。”
  谢榕呼了口气,说:“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当然是换个正经医生,顺便要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王崃声音越大周围聚集的人越多,大厅越发拥挤,密密麻麻的人头看得谢榕脑子发响。王崃眼神不怎么待见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快点儿说话。”
  “换医生可以。”
  “损失费呢?”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要赔,至少十万。这还是少的,被别人知道我给我妈找了个这么个玩意儿当医生,不骂我不孝顺?这还没找你赔偿呢。”
  谢榕扫他一眼,老太太住进来三个月,这是他第二回 来医院。
  “你妈进来的时候穿得什么你知道吗?进来先看得哪个科室你知道吗?”
  那王崃被抹了面子当下恼羞成怒,张嘴就骂:“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院长是谁我非让他开了你不成,二院医生就这素质。”他瞥满脸不屑地瞥谢榕一眼。“不会跟你爸也是个骗婚的二椅子吧。”
  “嘴巴干净点儿。”
  “我说个实话哪儿不干净了?”他把手机举谢榕面前。“谢榕是不是你?这里面跟男人上床的是不是你爸?”
  谢榕没了刚才的耐性,把在眼前晃悠的手拍到一旁,那王崃立马急了火,拿着包往他身上拍:“怎么着还动手?来来来大家看看啊,二院医生要打病人家属啦。”
  周围来往的人越凑越前,有看热闹的有看笑话的,大多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谢榕恍惚间回到了六岁那年,只不过那时候的主角是谢岭羽和那个男人,他垂了下眼睛伸手去抓王崃的手腕儿,抬眼却见那双手连带着包停在了半空中。
  李非蹭了下他的指头把人掩在身后,夺了王崃的包扔垃圾桶盖上。
  “周围都是监控,要我提醒你吗?”
  “监控怎么了?我也有监控。”王崃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李非。“你们仗着是自己人就压榨病人的的合法权益吗?今天不给个说法都别想回家。”
  他骂骂咧咧地去把包捡回来,看了眼扔前台桌上:“赔吧,全球限量款,美国特供。”
  那包在桶盖上平直落下,连个灰尘印子都没落下,不过李非没揭穿,顺手接了过来,他翻了两下,问:“多少钱?”
  “九万八。”
  李非扬眉笑了笑,利落地掏出张卡推王崃面前:“当地面提的?”
  “当然。”
  “看着不像,俄货吧?”
  “你识不识货?正经搭专机过来的。”
  李非把包打开露出来里面的缝线:“俄货会多缝半针,而且只走大兴安岭那条线,你闻闻臊气不臊气。”
  王崃像是被唬住了,伸手要去拿包,李非往后躲了躲:“专走大兴安岭线的东西大多是为了替别的东西过检,是不是真的我不在乎,但它得干净,你跟我去做个检查,检查费我出,如果没问题我就把钱转给你。”
  王崃变了脸色,有些慌张地去夺手包,李非往后退了几步躲开:“干什么?”
  “我不卖了赶紧还给我。”
  “但我要买,手机都拍着还要反悔吗?”
  王崃皱着眉头又夺了几次,见拿不着低头去删手机里的视频。
  “删干净。”他声音有些冷,正了脸色把包扔台子上。“还卖不卖。”
  “不卖,赶紧给我。”
  “道歉。”他把人拽谢榕面前,王崃憋红了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谢榕没看站在面前的王崃,只盯着李非半天又移开眼,转身径直往外走了。
  “替他请几天假。”李非把包还给王崃,叫过来袁吉万。
  “行。”袁吉万往他身后张望,接着说。“真从大兴安岭过来的?操,真不怕死。”
  “不知道。”那包连个假货都称不上,估摸着是从哪个国家买来的杂牌子装大头,他说得那些纯粹是为了哄王崃,那人浑身上下的衣服全露着硕大的logo,就差把“我不识货”刻在脑门儿上了。他侧身从袁吉万面前绕了过去,直走去找谢榕。
  谢榕站在停车场门口等着李非,他没拿车钥匙。李非开了门把人推上车,一路上安安静静地没有多说话。
  开了很久之后才在路边停下,他进药店买了些东西,又稍显匆忙地出来。
  李非拉开谢榕一侧的车门,半跪在地上去拉他一直插在兜里的右手。
  谢榕使了些力,像跟人推拉一般,等李非半仰着头看了他很久才有些妥协地伸出了手。
  “疼吗?”李非把挣裂之后浸出来的血印擦拭干净,隔得时间有些久,原先的伤痕结了些血痂。他看了眼谢榕,平日里稍微把他捏痛了些,都要极尽挖苦之能摆很久的臭脸,真到了要喊痛的时候,半掌狰狞的口子那么露在外面,他倒是一声不吭了。“不喊痛的不招人疼。”
  “你看到了?”
  “嗯。”
  谢榕停了会儿,说:“觉得我恶心吗?”
  “那段视频五岁的时候就看过了吗?有没有很想逃走?要不要绕着平城往前走去找一个人?他比你大三岁,有些骄纵,看什么都不顺眼,可能开始会欺负你,但你不要立马离开,过一段时间他会很喜欢你。”李非语速平稳,没有什么停顿。“看到的时候只在想这个。你看过《回到未来》吗?我看过很多次,因为我经常有后悔的事情。但是如果时光机现在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选择回到过去,因为你长得很好,虽然嘴巴有些欠揍,脾气总是让我觉得恼火,但那个时候遇见你我可能会一直把你当弟弟。”他把谢榕的手包扎好握在手里,歪头对上谢榕的眼睛。“不想当哥哥,想当男朋友。”
  谢榕抬眉一笑,嗓子沙哑地没了声音;“谁的男朋友?”
  李非淡笑,起身把他抱到驾驶位上,压过去关门,他轻蹭了下对方的嘴巴:“谢榕的男朋友。”
  “‘谢榕的男朋友’是个很臭的名头。”
  “真的吗?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往前凑,秦景,大学城的一二三四五号,塔古的甲乙丙丁......”
  谢榕抬手捂住他的嘴,眼里带着笑,映在路灯下,像是撒了点点星火:“你会不会后悔?”
  李非没说话,只移开他的手低下头亲了亲谢榕的眼睛。
  谢榕突然仰头,摁着李非后脑勺吻了上去,那吻算不上急促,只是略显急躁。
  好一会儿他稍微松了些手,喉结滚动:“再问一遍。”
  “小榕,跟我在一起吧。”
  “好。”
  完结章
  李非做了一个梦,梦见谢榕站在楼顶跳了下去,底下没有车流和人群,而是一条湍急向前的江水,谢榕穿了件蓝色外衣,没入水中再没了踪影。
  李非从梦中惊醒,伸手去摸身侧人的时候却落了空,右侧被角被严实地塞在身下,他猛地睁眼,大脑有一瞬间是完全空白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神,想起来昨晚谢榕告诉他说今天要去一趟医院。
  他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外面似乎风很大,刮得玻璃窗哗啦作响,没静几秒,楼下的大门也跟着响了,他扯下被子扭过去脸,看着那人轻手开门,谢榕看见他愣了愣,接着露出个笑来,满是调侃意味地捏了下李非的耳骨:
  “等了我多久?”
  李非把他手握掌心里没作声,盯了好一会儿稍微使了些力把人拉自己怀里,拿被子整个卷上,谢榕身上还带着寒气,挨着李非的脸让他清醒了几分,他声音有些发闷:“好久,睁眼以为你又跑了。去哪儿了?”
  话里话外透着股明知故问的气势,估摸着是气谢榕昨晚拒绝他陪着去,谢榕兜了兜对方下巴,权当李非是在撒娇,半点儿没有解释的意思:“我辞职了。”
  李非顿了顿,双手裹得更紧:“猜你没成功。”
  “嗯?你怎么知道?”谢榕有些惊讶,想抬起脖子但没成功。“有人告诉你了?”
  “丁院要是没孩子,准忽悠你给他做儿子。”丁老头儿护犊子是出了名的,那几年因为老是叨咕谢榕长短,李非都不乐意跟着他爸去给老头儿拜年。
  谢榕笑了笑,蹭了下李非的右脸,下巴上冒出的胡渣青茬儿刺得他又疼又痒:“但我应该不会再去了。”他想跟过去做个了断,也想重新开始全新的生活,那地方总能让他轻易的想起过去的事情,也会给别人带来不便。
  李非把人翻了个个儿,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谢榕仰头要亲,被李非偏头躲开,他皱眉要说些什么,李非抬手摁住这人的嘴:“没刷牙。”
  “不嫌弃你。”说完又往上凑,李非躲得越狠他亲得架势越凶猛,几乎要从禁锢中钻出来,半跨在李非身上蹭着他耳后和脖颈一侧,李非呼出口气,声音有些不稳:“姚履贞曝光的平台和手段都是违法的,我找人写好了材料,你可以看看。”
  “什么材料?”
  “申诉书。”
  谢榕在他身上胡乱摸蹭的手停了停又接着继续:“可以告她吗?”
  “你想吗?”
  “想。”
  他说话没有停顿,也听不出来里面的感情,李非像是经历了千万遍似的,直觉出谢榕说这话是逗人玩儿的,他胡乱撸了下这人的后脑勺,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李非摸过来手机,上面跳动的是阮效玉的名字。
  他看了半天没接也没挂断,谢榕垂下眼睛翻了个身,说要去上个厕所,被李非扣着手腕儿拉了回来,他眨眨眼盯着天花板等李非接电话。
  “吵醒你了吗?”
  “怎么了?”
  “小榕,他还好吗?”
  “嗯。”
  “听说今天他辞职了,怎么了?”
  李非半天没说话,对面安静了会儿试探性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
  阮效玉苦笑一声,说:“你知道,他不愿意理我。”
  “效玉,你觉得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只是因为我吗?”
  对面没有说话,三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矛盾的主体是李非,这段关系不会撑到现在才结束。
  “比起另一个身份,他一直都把你当朋友。”
  过了会儿阮效玉咳嗽一声,声音有些发哑:“他……你们俩,在一起吗?”
  “他在我身边。”
  “好。”阮效玉只说了一个字,安静地等秒针转了几圈没再多说什么,先一步挂了电话。
  那些事情从来没有被摆到台面上说过,想要一笔带过抑或是条分缕析,总归不该让旁人来牵线搭桥,就算是李非也不够那个资格。
  他把手机扔到脚下,谢榕像是完全没听见一般保持着原来那个姿势,待人把他整个塞进被子里才探手勾住李非的脖子。
  “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哪天吗?”李非也没真想着听谢榕说什么,有些自言自语地继续。“是你说那天如果不在三池可能会死的那天。”
  谢榕闷声笑了笑,说:“逗你玩儿而已,那些人哪有人弄死我的本事。”
  李非蹙了下眉,手从他背上拂过落在谢榕腰测,刚刚还冰凉的地方有了一些暖意。他当然不信那些人能让谢榕吃到多少亏,可能反过来担心那群喽啰被丢进医院连累谢榕会比较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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