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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群(古代架空)——仲商十五

时间:2022-02-15 11:55:34  作者:仲商十五
  谢见眠骤然被周持一拉,踉跄着退后一步,诧异道:“你干什么?”
  周持回头,面色凝重:“我记得你轻功不错,一会如果有危险,你马上跑,千万别逞强,听到了吗?”
  “嗯?”这是单纯关心他还是把他当成累赘了?谢见眠轻笑一声,并不以为意,若真有不测,恐怕要让周捕头失望了。
  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周持皱眉又问了一遍:“听到了没有?”
  “没有。”
  谢见眠径直绕过周持,施施然上前推开了门,徒留紧张兮兮的周捕头愣在原地。
  门开时带动的气流轻拂而过,谢见眠散在肩头的发向后扬去,夜色似砚,乌发如墨。
  这小子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眨眼的功夫就这么直愣愣推开了门,竟然一点也不担心里面突然伸出一把刀什么的,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怕是连逃命都来不及。周持觉得自己真是不得不操心,谢公子没有他就是寸步难行。
  然而意外的是,门开了,除了平静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事发生。
  屋里没有人。
  想来也是,若是按照银月的说法,那郎中只有采药时才会住在山中,采完药自然是要下山回家的,的确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方才他似是忧心太过,以至于有些杯弓蛇影了。
  但那郎中嫌疑仍然很大,他不在这里什么都解释不了。可此时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了这间屋子的线索,他们又该到哪去找郎中。
  偌大锦州,人海茫茫,单凭一个郎中的身份,或许还能有一张不知道有多少还原的画像,找到人的可能实在太小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不能立刻解决问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周持跨过门槛,开始仔细打量这件茅屋,因平时不大住人的缘故,屋子既小又简陋,除了一张并不算宽的床外就几乎没什么东西,几件必需品挤在一起,占据了另外的空间。
  虽然趁主人不在擅闯他人住宅是很不道德的事,但二人显然都没在意,一左一右翻看起来。
  床上被褥叠的整齐,抖开也没什么可疑物品。墙上除了药篓外什么也没有,里面有几株遗漏的草药,看着还很新鲜,想必那郎中离开得不久。窗沿上挂着一串风铃,叮叮当当地晃动着,很是悦耳动听。
  周持与谢见眠对视一眼,各自摊了摊手,显然都是一无所获。
  夜晚有些微凉,谢见眠搓了搓手,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天太黑了,此时下山太过危险,先在这凑合一宿,明天一早我们回府衙,想办法找到郎中。”
  “在这是不是不太好?”谢见眠有些犹豫,“毕竟主人家不在,我们随便睡人家的屋子……”
  周持回道:“我们不动其他物品,就借这床一宿,等见了郎中再致歉吧,这也是没有办法。”
  谢见眠点点头:“好吧。”的确也只能这样。
  周持走到床边,拍了下床沿:“里面外面?”
  谢见眠长这么大没和人睡过一张床,虽然对方同样是个男人,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犹豫片刻,他指了指床边:“外面吧……”
  “外面?”周持看他一眼,冷漠拒绝,“我看你还是安心睡里面吧,万一有什么动静我好起来。”
  谢见眠:“……”
  那方才问他干什么?
  不欲与此人争论,谢见眠大方坐到床边,准备脱靴睡觉,低头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床底映入,谢见眠咦了一声,蹲下身看去,一抹银色光芒就这么闯入了眼中。
  他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枚簪子。
  簪子银色质地,触感细腻,一颗红玉珠嵌在簪头,坠下流苏一挑。
  男人不会用这样的物件,这枚簪子的主人是个女子。
  周持从谢见眠手中接过簪子,手指轻抚过簪身上的雕刻纹路,竟说不上是轻松还是沉重。
  一枚绝对不会属于男子的物件出现在这里,对方是仍有嫌疑的女子失踪案的凶手,这几乎可以成为给郎中定罪的绝佳证据。
  在这个有些寒冷的黑夜,真相似乎正悄然浮现。
 
 
第28章 
  黑暗中,没有蜡烛,只有窗外一线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打在脸上,更衬得身旁人面色洁白如雪。
  周持偏头看向躺在里间的谢见眠,手中是那根已被握得温热的发簪:“你觉得郎中为什么要绑走那些女子?”
  谢见眠睁开眼,看着头顶一束微光,轻轻眨了眨眼:“猜不出,绑走一个人有太多理由,为钱财,为情爱,为仇怨,都有可能,但当绑走的人变成四个,还是毫无干系的四个,背后的原因就难以知晓了。”
  “是啊。”周持目光不动,黑暗掩盖住他肆无忌惮的打量,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清晰可闻,“我们不光猜不出原因,连四名女子是死是活都不知晓。”
  黑夜容易放大人的消极情绪,前方更是一筹莫展,周持躺在坚硬冰冷的木板床上,胸口涌来说不出的憋闷。
  他狠狠闭了闭眼睛,压下堵在胸腔里的躁郁,问向身边安静躺着的人:“冷吗?”
  这张床上只有一张被子,又薄又硬,平日只供一个人盖的薄裘此时盖在两个成年男子身上,明显有些不够用,周持将被子往谢见眠身上扯了扯,这一动作做完他自己便有半边身子露在外面,夜间湿冷的空气擦过皮肤,确实是有些冷了。
  谢见眠却摇摇头:“不冷……”
  得到否定的回答,周持却还是拿过床头的外衫伸手罩在谢见眠身上,不等反抗就兀自拍了拍他单薄的肩:“睡吧……”
  说完周持闭上了眼,没看到谢见眠注视他的视线中多了一丝异样情绪。
  谢见眠是被吵醒的。
  睡梦中好像有什么声音萦绕在耳畔,一阵一阵沉重的喘息传来,带着极度痛苦与无措,像是困在陷阱中无所依仗的小动物,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发出悲咽。
  他本以为是梦,可等他睁开眼睛,确认自己清醒无比的时候,压抑苦楚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他这才意识到动静是身旁的人发出的。
  谢见眠支起身,看向周持,犹自沉溺在梦里的人眉头紧锁,喘息声从呼吸中延绵而来,明明有些冷的天气,他脸颊上却布满细密汗珠,仿佛正经历什么人间酷刑。
  周持这样子,很明显是被梦魇住了。
  可竟然会有什么事能困住他吗,谢见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是周持平日里的表现太过强硬,又太过没心没肺,他一时忘了这个人也有很多脆弱的时刻。
  比如说起自己曾是个混混时,那声无奈又自嘲的叹息;
  比如那座荒草丛生的宅院,青年站在门口,化作一尊悲楚的雕像;
  又比如那个清明的夜晚,无名孤坟前屈膝颤抖的身影……
  这些画面此时在谢见眠脑海中一寸寸清晰起来,它们出现、拼凑,最终停留在眼前男子绝望皱起的眉上,化作一滩死水,骤生波澜。
  “乖,没事了。”谢见眠垂下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将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全部遮盖,他将周持揽进怀里,像抚慰一个孩子一般拍向周持的背,轻柔而坚定,“都是在做梦,我们不怕了,不怕了,阿持乖。”
  他一下一下轻拍着怀中人犹自颤抖的背,直到下方传来的呼吸声渐趋平稳,那惊扰了两个人的不安的噩梦,终于过去了。
  谢见眠再度睡去时,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他总觉得不过是刚闭了下眼的功夫,窗外盛放的阳光便刺痛了紧闭的双眼。
  他迷迷糊糊睁眼,正想起身却感觉怀中勿得一沉,这才想起昨晚他是将周持揽在怀里了,他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地将人挪开,周持好巧不巧地醒了。
  头痛得要裂,明明安稳睡了一晚怎么比一宿没睡还难受,周捕头贵人多忘事,显然丝毫没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什么折腾了他半宿的噩梦。
  周持嘶了一声,抬手按上太阳穴,突然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他这才睁开半眯的眼。
  不料正对上谢见眠那双狭长上扬的眼,似乎有混杂着惊慌、无措、尴尬、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
  周持猛地从谢见眠怀中坐起,震惊得差点连话都会不说:“我、我我怎么会睡在这?”
  看来周捕头记性果真不好,谢见眠叹了口气,凝视着他迷茫的眼眸,认真说道:“当然是你半夜滚到我怀里的,推都推不开呢。”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告诉周持昨晚发生的事,昨晚看到那般脆弱的周持,谢见眠一时冲动,没控制住自己泛滥的爱心,现下彻底清醒,回想自己干了什么,谢见眠被周持传染一般,也开始觉得头隐隐作痛,他觉得尴尬至极。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告诉周持真相。
  周持被蒙在鼓里,虽然不大愿意相信,但还是深刻思考了一下自己半夜睡着滚到谢见眠怀中的可能性,要说绝对不可能,那显然也不符合常情。
  这么一想,周持开始犹疑,难不成真如谢公子所说,是他自己滚进去的?
  周持轻咳一声,借此掩饰姗姗来迟的尴尬:“算了,不管了。我们赶紧回府衙。”
  话说得生硬,一点连贯性都没有,也就周捕头自我感觉良好,认定自己话题转移得绝佳,他起身穿上外衫,走到窗前呼吸了一口晨间山中独有的清凉气息,顿觉神清气爽,困顿与头疼瞬间去了大半。
  待谢见眠也收拾好,二人匆忙下山,向着府衙而去。
  锦州府衙……
  戚飞急匆匆地转来转去,老大不见踪影,偏偏又有了重大发现,他不知找谁拿主意,只能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恰一抬头,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进府衙,戚飞连忙跑过去,气喘吁吁道:“老大,小谢,你们可来了!”
  周持心中有预感,皱眉问道:“有发现?”
  “是!发现了一具尸体。”戚飞边向前走边回头说道,“你们快去停尸房看看,徐嘉已经在了。”
  停尸房内,因为要保持阴凉,窗户很小,外面的光只有少数能透过来,整个屋子呈半黑暗状态,四处都泛着阴森森的气息。
  房间正中央停着一具尸体,白色的布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从外面看不到一丝端倪,徐嘉站在尸体旁,眉头拧的死紧,相必已经看过尸体,并且情况不太美妙。
  见三人过来,徐嘉点头致意,说道:“你们来了。”
  “嗯。”周持向前走去,在尸体旁站定,疑惑地看向那块白布,“怎么不把布掀开?”
  徐嘉迟疑了一会,酝酿好语句才接着道:“情况有点特殊,我建议你们做好准备,不然可能会……吓到……”
  这尸体虽盖着白布,但还是能看出完整轮廓,并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分尸状。
  既然完好无缺,无非是放的时间久了,腐烂程度深一些,最多再加上点不好闻的气味,何以让见惯了尸首的仵作说出「吓到」二字?
  徐嘉深深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这才缓缓将白布揭了下来,看到尸体的那刻,周持瞬间就明白了徐嘉的意思。
  那的确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也的确不缺四肢五脏,尸体似是从土里刨出来的,全身上下都抹着泥土,不少地方已经开始腐烂,溃败的皮肉剥落,一圈一圈漾着,让人丝毫想象不出这也曾是个鲜活的美人。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让人生怖的是尸体的面部,本该首先显露的面皮不见踪影,底下的血肉大咧咧敞开,一眼看过去,只有一片腐朽的烂红,似静止的蛆虫般俯卧在五官旁。
  尸体被人剥了面皮。
  周持心下震荡,强抑住一阵一阵冲上来的呕吐感,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冤无仇杀人已是罪大恶极,为何还要将面皮撕下来?是真的恨至极致,还是有什么恶心的癖好?
  周持不忍再看尸体,错过眼神问道:“这尸体是谁,确认过了吗?”
  “找几家青楼的人认过了。”戚飞煞白着脸回道,“是霜叶……”
  霜叶……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世间的事,果然是毫无道理可言。
  而且这是霜叶的话,那就说明和她一同失踪的女子面临的将是同样的情况。不,或许不是面临,是已经遭受了。
  凶手究竟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女子的面皮?一个不够,竟还要接连不断地谋取。
  谢见眠看出周持的怔愣,他同样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内心的翻涌不比周持少。
  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放任自己沉浸于凶手的恶意,现下最应该做的,是抽离自己,以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整件事情。
  不然心乱了,理智散了,一切也就没了揭示的可能。但还有人,在等待他们给一个是非正义的结果。
  “是那个郎中吗?”
  周持被谢见眠的声音拉回,竭力平息此时的心情,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嘶哑:“不管是不是,先把人找到。”
  谢见眠拍了怕他的肩,眼神中有股坚定,奇怪的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人,面对真正棘手的问题时却比他还要清醒冷静。
  他再次感受到,谢见眠这样的人,真的有种对一切不甚在意的独特之处。
  但这种不在意并不是冷漠,更像是一种通透,只有真正无所需求的人才会有的通透。
  周持转身对戚飞说道:“叫画师过来画张像,然后通知弟兄们,全城搜捕一个郎中。”
 
 
第29章 
  除了银月的几句描述,其余任何一点线索都没有,那郎中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全都不知道,甚至有可能,连郎中的身份都并不存在,只是隐于黑暗中见不得光的邪灵给了自己一个藏头露尾的掩饰。
  三天过去,没有任何人见过那不知存在与否的郎中。
  周持不禁感到满满的挫败感,层层迷雾挡在眼前,身旁是枉死之人无助的呐喊,尽头是露出狰狞笑容的长爪利刃,他迫切地想穿透那碍眼的迷阵,却怎么都辨别不了方向,只能任由脚下生起的藤蔓将他一寸寸拖入地下。
  原来,无能为力是这样的感觉。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似是刻意嘲笑他的无能一样,远处传来的骚动让他心中最不好的猜测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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