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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阙(古代架空)——枫桥婉

时间:2022-02-16 09:12:26  作者:枫桥婉
  朝中和这几家子沾亲带故的官员们已经吓破了胆,齐齐跪在御阶前请罪,每个人膝下身前都聚了一小片冷汗浇湿的水洼。
  怕。
  怕极了皇帝的不动声色。
  ——这还没完。
  前天,漓山东君姬无月递了道奏折,内容很简单,他要来帝都。而且已经在路上了,算算日子差不多今天下午就到。
  理由是,向陛下缴旨。
  皇帝御笔朱批曰:准。
  大乘境进京非同小可,天子近卫营、皇城禁卫军、五城兵马司等都要做些准备,当然得问问东君进京的事由。因不是密折且事态紧迫,门下誊录存档的副本便让武将们看了。
  上面的每个字都认识,但放在一块儿,大家就看不太懂了。
  缴旨?向陛下复命?
  漓山东君跟“缴旨”两个字连在一起就叫匪夷所思。
  但今天,满朝都知道了这理由不是随口敷衍的玩笑——
  先行回京的影卫禀报说,苍梧城反贼方鸿祯已于昌州边界被擒,即将秘押帝都,以待圣裁。
  满朝寂静,满朝哗然,满朝胆寒。
  方鸿祯是称霸云州的大乘境,昨天还是谋反大军的定心石,今日却已成帝都的阶下囚。谁的手笔显而易见,缴旨,姬无月这是在向天子效忠啊!
  皇帝哪里是全无准备?
  连最难办的方鸿祯眼下都只有等死了,反叛的敬王简直像个跳梁小丑,跟随他的、不安分的一个也别想逃,连根带叶全都拔了,等着一网打尽。
  御阶前跪着一群人肝胆俱裂,抖如筛糠,支撑不住的几乎晕了过去。世家公卿文武百官,此刻仍站在殿中的,没有一人不心惊肉跳,他们里头不乏有心思活络的,只是未付行动,忆及此些,冷汗涔涔直流了一身。
  臣工里不知是谁第一个起了头,满殿文武齐齐跪伏,三呼万岁。
  御座上胜券在握的皇帝却未见展颜,反而皱起了眉。
  “东君呢?”他开口。
  传话的影卫连忙回:“东君下午便到。臣来时,东君让臣带话,提前向陛下请安。”
  日头西斜,挂在天际。
  酉初两刻,一行人骑着马风尘仆仆地抵达肃章门前。羁押方鸿祯的马车已在京畿被影卫副统领容善接管,秘密转入皇城暗狱。
  眼下是漓山东君到了。
  肃章门前,下马驻轿,皇城禁卫军过来领马,目光忍不住地凝在了被天子影卫簇拥着的人身上。
  他穿着一袭素色绸衣,身形颀长修挺,腰侧别着把古朴的长剑,头上依旧戴顶纱笠——漓山东君从不展露真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只是有点可惜,要是有幸能见着东君长什么样,那真够往外吹一年的!禁军们一边想着,目光一边跟随着往宫门里去的东君走。
  夕阳未落,天地间还带着浓浓的暑气,阳光照在脸上不再烤人,只剩下炙热扑面而来。楚珩微微侧头和身旁影卫说着话,随手就将纱笠摘了下来递给旁边人,接过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他没戴面具,这动作来得格外突然,看的肃章门的禁军们纷纷张大嘴巴,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只覆在额头上的手,等着它抬起。
  东君很白,下颌线是最清嘉的弧度,唇若丹朱,落在众禁军眼里的这半张脸无一处不好看,就连掌缝间若隐若现的鼻尖也是优美的,就是似乎……有点不那么符合众人想象中的武道至强者形象。
  然后,拭汗的帕子猝不及防地移开,露出了一张让皇城禁卫军们有点熟悉的脸。
  好像在哪见过。
  ……这不是武英殿的小白脸吗?
 
 
第195章 缴旨
  一定是搞错了!
  其实东君还没到对吧?
  听武英殿的那群忘八说,这段时间小白脸好像去办外差了,眼下应该是刚回来吧……
  肃章门的皇城禁卫军们将瞪掉的眼珠子艰难地安回眶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互相寻求确认,方才咱们是弄错了对吧?
  一群人已经被骇得丧失了思考能力,全然忘记了他们是在肃章门——能将马骑到这里来,楚珩若仅是御前侍墨,那还远不够资格。天子影卫乃帝王刀兵,出入秉行圣意,在这上头固有殊荣。其余无恩旨就能有这等特权的人,无一不是北斗之尊,堪称凤毛麟角。正常武英殿近卫早该在宫阙外围的兴安门处就滚鞍驻轿了,否则便是犯禁不敬。
  肃章门再往前就接近帝苑,除非有陛下特旨,任何人都要下马步行。东君上一次来宫里,是影卫奉命专程去请,车驾直接行进了靖章宫,到了敬诚殿前。
  这次他说来“缴旨”,人一进宫,靖章宫那边得了消息,也很快派了人来肃章门迎。
  于是一群皇城禁军们彼此刚确认完“弄错”,还没来得及把掉在地上的下巴捡回去安好,就见宫道尽头疾步走来两名御前当值的天子影卫,到楚珩面前停住,浅躬致礼,微微笑道:“东君路上辛苦了,陛下正在敬诚殿等您。”
  影卫清晰的声音顺着晚风传遍了肃章门内外。
  “……!!!”
  四周皇城禁卫军们才安好的下巴顿时掉了一地,人惊傻了,这回彻底捡不回来了。
  错的是他们,一直是他们……
  小白脸儿……东君……
  东君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
  两名御前影卫,分明就是凌烨派来逮他的。
  不听叮嘱强杀方鸿祯这事儿,显然是还没揭过……可不是已经提前请过安了吗,意思就是陛下安,他也安,好好的,那就不能算是以身犯险,怎么感觉事态还不妙了呢……
  楚珩不禁有点心虚,一边往敬诚殿走,一边试探着问传话的影卫:“陛下在做什么呢?今天他有生气吗?”
  影卫闻言略略弯唇:“东君说笑了,陛下怎么会和您生气,现正在敬诚殿里等着听您缴旨。”
  才怪!
  楚珩心里一抖,这是要他洗干净脖子过去送“死”。
  听他缴旨,他是先斩后奏,哪来的旨?不听叮嘱抗旨还差不多!只是奏折上这么写,好震慑那些心思不纯的世家著族,让他们紧紧皮子。
  可眼下,这也成了他给自己挖好的坑了。
  楚珩一时间想不出延缓“死期”的方法,东君总不能半道上就扭头跑了吧,沿路这么多人看着,少不得有些不安分的世家悄悄着人打探。他们不是秘行,进了帝都城门,就径直奔宫里来了,一路上都没避着,任凭那些心思各异的人瞧见。现在临到阵前要是跑出宫,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楚珩只好硬着头皮往敬诚殿去。
  肃章门过后,是光顺门,再往前便是崇极门,要到靖章宫了。楚珩一直在发愁怎么跟凌烨解释,也没去留心沿路碰到的禁军内侍见鬼般的震惊神情。
  大朝会后,苍梧武尊方鸿祯被生擒,漓山东君姬无月进京缴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朝野,整个帝都,上到王侯将相,下到贩夫走卒都在谈论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皇城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东君今日下午要进宫面圣。
  眼下已是傍晚时分,楚珩被天子影卫们簇拥而来,在前引路的两位还穿着御前当值时的服饰,一看就知道是前去迎接的,这等尊仪为的谁,用脚趾头也能想的出来。
  姬无月是九州大乘境中最神秘的一位,世人对他所知甚少,但能将称霸云州数十年的武尊方鸿祯拿下,足以见其武道巅峰之境。如今又知在无人之处,漓山东君早已向陛下效忠,这就更教人好奇了,都想看看这位满身是谜的东君。
  然而这种好奇,在看清摘下纱笠的东君露出一张大家都认识的脸后,齐齐变成了惊愕乃至惊恐!东君,或者说御前侍墨每走过一道宫门,都要留下身后满是瞪掉了眼珠子的人。
  一直来到靖章宫前,楚珩还是愁着,越靠近敬诚殿,他就越是心虚,原来充分的理由也没底气了,步伐渐渐缓了下来,在宫门前停住了脚步。
  来迎他的影卫侧过身,问道:“东君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话一出,楚珩还未回应,惊得守门禁军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缨枪。
  同在靖章宫里就职,他们平日里和御前侍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越是熟识反而越是难以往那个方向想,下意识地就把他当成了知根知底的“楚珩”。眼下影卫这么一说,才猛地反应过来。
  楚珩也回了神,余光瞥见震惊到目光呆滞的禁军,这么多人看着……
  “没什么。”楚珩说,提步跟影卫走了进去。
  实在想不出溜走的理由,来到敬诚殿前,楚珩已经做好要被审问的准备了。却是巧了,他才上了殿阶,迎面赶上陆稷从殿内出来。
  见到素来交好的兄弟,陆稷顿时眼前一亮,满武英殿都知道楚珩这段时间又去办外差了,倒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当下就眉开眼笑地上前低声打了个招呼。
  楚珩颔首也笑:“今日该你御前当值?”
  陆稷点点头:“陛下刚刚叫散。”拍了下楚珩的肩膀,随口道:“外差还顺利吗?来请安复命?现在去正好,谢统领也在里面呢。”
  “谢统领也在?”楚珩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个遁走的借口。谢初知道他是姬无月后,差点气得要揍他,吓得心虚理亏的东君几乎躲着谢统领走。这事儿凌烨也清楚,还取笑他来着。
  他没想好解释的理由,当然不敢见谢统领。听见谢统领在敬诚殿,忙不迭地避开了。
  ——非常合理,凌烨肯定挑不出给他罪加一等的理由。
  自从那次一时不察在鹿水陵园中伏受了伤后,凌烨再不肯让他以身涉险了。这回去昌州之前,三令五申不许他强杀方鸿祯,以免自身受伤。可这老贼着实可恨,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得削。他当时应下,到了昌州就先斩后奏,将这老贼捆来帝都议罪。
  这口气儿是顺了,但楚珩可没忘记,当初陛下是怎么在书房里处置久去不归的御前侍墨的。眼下他毫不怀疑,凌烨将会在敬诚殿里一边听他缴旨一边处置他抗旨——绝对做的出来。①
  既然都要挨,在明承殿里当然要好得多,至少能肆无忌惮地出声求饶。反正御前的人嘴严,任那些世家也探不出消息,不怕这一路前功尽弃。
  楚珩理清了思绪,立刻向影卫扔下一句,“和陛下说一声,谢统领在,我就先回去后头了。”
  话音一落,不等影卫回应,东君转身往明承殿的方向去,溜走时甚至还用上了内力,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身到了回廊尽头。
  陆稷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影卫急急唤了声:“嗳,东君——”
  楚珩已转过弯,消失在了视野里。
  陆稷瞪直双眼看着这形同瞬移的身法,微微张大了嘴巴,他怎么不知道楚珩轻功好到……“东君”两个字清晰而突然地传入耳朵,陆稷这下彻底愣住了,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两位御前影卫是去迎接谁的。
  那么这声“东君”……
  陆稷目瞪口呆地盯着往日自己勾肩搭背的好兄弟离开的方向,半晌,他脖子僵硬地一寸寸转过来,手指回廊,瓢着嘴问影卫:“他……楚珩,东、东……?”
  影卫点点头,肯定地说:“东君。”
  陆稷神情彻底凝滞,呆若木鸡。
  ……
  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东君、御前侍墨、楚珩,三个词传遍了整座帝都内城。
  而事情的主人公现在没空顾及这些。
  暑天炎热,路上奔波难免出汗,楚珩回到明承殿沐过浴换了身衣裳,宫女内侍们近前伺候,替他擦干头发。
  东君的消息当然也传到了明承殿,谁都免不了震惊和好奇。楚珩一回来,底下人的目光就忍不住往他身上瞟,虽不敢长久直视,但就连门口站班的小太监也时不时地悄悄往这儿看一眼。
  楚珩握着枚冰玉消暑把玩,掀起眼皮看向一旁打扇的大宫女,好笑道:“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多月没在宫里,这一回来就都不认识我了?”他侧眸环顾,继续笑说:“变成东君也没多长一个鼻子一双眼的,想看就看吧,抬头直视都看个够,偷瞄以为我不知道还是怎么的?”
  楚皇后是个好性儿的主子,不大在意下人规矩,只要不是涉及陛下龙体安康的事,两年来他哪怕生气动怒,也极少会责难底下伺候的人,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开个玩笑了。
  话音一落,殿里的宫人都展了颜。打扇的大宫女看着他,笑盈盈地道:“主子这变法,实在叫人想不到。”
  楚珩莞尔:“若是提早让人想到了,那还怎么钓昌州的鱼。现在这样正好,钓鱼吓人两不误,倒要看看那些宵小谁还敢乱动心思。”
  他看了眼墙角的刻漏,“陛下快该回来了,准备传膳吧。去个人到太医院,让御医半个时辰后到明承殿来。”
  “您身子不适?”大宫女立刻紧张起来,放下扇子走到前面来。
  “我好着呢。”楚珩摆了摆手,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走去镜前束发,叹口气道:“只是陛下那关难过,唉,今晚怕是难能善了。”
  ……
  临近戌时,凌烨回了明承殿。
  楚珩已经乖乖地坐在膳桌前等他了。
  凌烨眉梢微挑,在内侍捧过来的折沿盆里净了手,楚珩站起身,从宫女的托盘里拿过帕子,来替凌烨擦干手指,顺便讨个亲吻。
  常言小别胜新婚,分别两地月余没见了,怎么能不想念?凌烨笑了一下,揽过楚珩的脖颈,低头贴住他的唇。
  两个人气息微喘地分开,楚珩心满意足,同时暗暗打量了一下凌烨的神情,觉得好像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凌烨坐下来动手给楚珩盛了碗汤,随口道:“这趟去昌州,路上怕是也没好好吃几顿饭吧,抱着瘦了好些。”
  以身犯险的事都还没说清呢,楚珩哪敢让凌烨再纠其他的,闻言连忙摇头:“哪儿呢?去怀泽的时候赶得急,路上确实将就了,可到了昌州其他地方就没有了。别的不说,昌北昌南的名菜算是都尝过了。不是还去了趟宜崇吗,萧侯亲自款待,怎么就瘦了?也就是你这样说,年初我从漓山回来,你也是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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