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吗?”
属于许初的,他这辈子无法触碰无法感受的东西。
第40章 问题
谢余年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楚言已经没在和陈淮初讲话,听见房门开的声音就迎上去,很自然地牵住谢余年的手。
只是一碰,他的眉头便皱起来。
“怎么手这么凉?”
谢余年回握住他,抿出个不太好意思的笑来。
“出来的时候洗了个手。”
楚言已经不欲与陈淮初有任何交流,念在他是谢余年的医生,才到现在都保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
此刻他看到谢余年脸上的疲惫,更是心疼,一秒也不想多待,只想回去把谢余年抱在怀里,让他好好睡一觉。
只不过谢余年走到客厅却停下了脚步,楚言疑惑地看过去,就看到谢余年冲他露出的安抚的笑。
“陈医生,许初跟我讲他已经不愿意再待在你家,只是现在他睡着了。等他醒了,还请你将他送回家。”
谢余年说得很客气,但楚言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久违的,属于掌权者的威压。
陈淮初没说话,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谢余年离开时脚步很稳,腰背也挺得很直。坠在前面的膨隆的腹部被大衣遮掩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来。
只是一出门,谢余年的身体就软下来,很依赖地靠在楚言身上。
“好累啊。”他似叹息又似呢喃。
“辛苦我们年年了。”楚言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谢余年更舒服些,“怎么样,你的那位助理。”
“挺好的,但打了抑制剂总归不舒服吧。”谢余年边说边皱了皱鼻子,“你把隔离贴撕了吧,我想闻你的味道。”
楚言惊讶于谢余年如此直白地表达,但很快就开心起来,顺从撕下后颈上的两层隔离贴,然后缓慢地释放出属于自己的信息素。
谢余年的身体更加放松,他轻轻扯了扯楚言的衣领,楚言就很熟练地弯下腰。
于是他们在车前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春节前几天,公司都放了假。
天愈发冷,谢余年窝在家里不愿再动。整体懒洋洋的,觉越发不够睡了。
不过他还记得楚言复诊的时间,虽然距离楚言车祸出院已经过去半年有余,平日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
但楚言脑子里的那个血块始终悬在谢余年心里,让他想起来就觉得心里惴惴。
楚言的检查很快,他不想谢余年多走动。就让他坐在医生办公室,自己去缴费。
可能是今天人比较多的缘故,楚言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谢余年等得有些无聊,只好摆弄自己的手指玩。
“等很久了?”
谢余年听到声音回头,发现不是楚言,而是楚言的主治医生。
“您好。”他微微点头,很礼貌地笑起来。
“你好。”医生很随和,“很久不见了。”
他的视线落在谢余年隆起的腹部,很自然地同他闲聊,“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不错。”
“嗯。”医生点点头,坐到了谢余年对面,翻开了手里的检查单。
“谢先生,您的先生还没回来,所以有些情况我先同您说明一下。”
医生的口气有些严肃,谢余年一下子有些紧张。他不自觉地绞紧了手指,但面上还是很镇静的样子。
这不能怪谢余年大惊小怪,毕竟之前医生都是笑着同他们说情况很好,无需担心。
“谢先生,你先不要紧张。”医生缓下语气,安抚着面前这个怀孕的omega。
“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只是楚先生的检查报告出了一点小问题。”
第41章 陷阱
楚言缴费回来,就看到谢余年坐在医生办公室里,正闭着眼睛休息。
“累了?”
楚言冲医生微微颌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嗯?”谢余年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不知为何,楚言总觉得谢余年的眼尾有些泛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可他的表情又是那么平和,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你来啦?”谢余年察觉到楚言的视线,揉了揉眼睛,将一双眼睛揉得更红了,再瞧不出原先的那点痕迹。
医生与谢余年的视线相触,又不着痕迹地挪开。
“楚先生。”他这样开口,“您的情况,我方才已经和您的先生简单讲过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您脑子里的血块目前看来没有办法自己完全消解,还是建议您进行一下手术。”
楚言没有说话,医生也不好再讲下去,空气安静下来,谢余年这时接过了话头。
“放心,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对以后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一定要做这个手术吗?”楚言并不害怕,只是有些不愿意。
手术对他来说只是很小的一件事,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他完全不担心自己。只是谢余年年的预产期在四月初,他不愿谢余年再操心任何事情。
“做了的话我比较放心。”谢余年捏了捏他的手,“相信医生好吗?不会有问题的。”
楚言闻言笑了一下,“你啊,不要用哄小孩子那套哄我,我又不害怕。”
“我只是担心你。”
谢余年迎着楚言盛满温柔的目光,觉得鼻腔一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意又涌上来。
他撇过头,不敢再看楚言。
“可我也会担心你啊。”谢余年声音很低,将那点哽咽藏得好好的。他怕楚言听出端倪,只说了这一句话就再开不了口。
所幸楚言只将谢余年忽然的失态当作孕期敏感的情绪。
“好,听年年的。”他很快给出了答案。
谢余年闻言闭上眼睛,沉默地,毫无抵抗地接受了一切。
他想他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猎人,布下拙劣的陷阱,仗着爱人对他的信任和爱进行引诱。
最后却还是被自己投下的尖锐的刺扎得遍体鳞伤。
其实他很自私,在那一秒谢余年甚至想拉着楚言转身就走,想跟楚言说不要做。
可他喉结滚了又滚,最后只是说:“那我们和医生商定一下手术时间吧。”
最终时间定在了年后,是一月底。
因为这个忽然出现的手术,楚言原先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但因为医生同他说恢复期很短,大概只要十天左右,所以楚言想着只要把工作压缩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等过完年,天气就暖和起来了。”楚言一边开车,一边和谢余年透露着自己的小计划。“到时候,我可以陪你到处走走,彻底摆脱那些烦人的工作。”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在万物都新生的春天交给你最为合适。
希望,美好,温暖,幸福。
春天带给自然,而你带给我。
这些话楚言都没说,但他在心里早已经说了无数遍。
谢余年安静听着,窗外路旁的树木飞快地后退,橙黄却不温暖的灯光扫过谢余年的侧脸,在玻璃上投下一个不甚清晰的影。
他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贴上冰凉的玻璃,小心地描摹着楚言易碎的轮廓。
“好。”他轻轻应着。
几天前,他也是坐在相同的位置,身旁是楚言熟悉的气息,幼稚地如同孩子般漫无边际地畅想着未来的生活。
不过短短几天,好似一切什么都没改变。
可他知道,他期待的春天不会再来了。
第42章 再见
因为两人都没有要拜访的亲戚,所以春节对于谢余年和楚言来说就变成了难得的,完整的假期。
除夕的下午,两个人一起包了饺子。楚言刚开始上手的时候不会捏褶子,看着谢余年包出来一排的饺子直委屈,饺子也不想包了,蹭着谢余年黏糊糊地叫他名字。
谢余年有些想笑,粘了点面粉,转身飞快地点在他的鼻尖。
“好了,楚言小朋友,不许撒娇!”
楚言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这样顶着一头蓬乱的黑发,套着幼稚的小熊围裙,脸上还粘着白色的粉末,呆呆地看着谢余年。
谢余年于是笑起来,踮起脚轻轻吻了楚言。
“那我现在亲亲你,可以和我一起包饺子了吗?”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年夜饭并没有准备太多,但也足够丰盛。
盛饺子时,谢余年悄悄把包了硬币的饺子藏到了楚言碗里,并祈祷新的一年楚言可以有更多的好运。
吃过饭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春晚,谢余年已经有些累了,孕晚期胎动很频繁,腹部皮肤被撑到极限的感觉也并不舒服。
他恹恹地靠在楚言肩上,看楚言给他剥坚果。
楚言的手很漂亮,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室内暖气很足,所以楚言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衣,袖口卷起,露出瓷白的手腕。
屋外响起了燃放烟花的声音,小孩子们嘻嘻闹闹,混杂着电视里喜庆的音乐,让一切都变得温馨起来。
“外面在放烟花了啊。”谢余年有些向往地看了看窗外,“好想去看看。”
楚言把剥好的果仁喂到谢余年嘴里,从袋子里摸出了第二个。
“晚上外面温度低,你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出去。想看的话明年我带你去放,好不好?”
“嗯,好。”谢余年收回目光,没再继续讨论下去。
客厅于是安静下来。
又吃了几粒坚果,谢余年按住了楚言想要继续的手,他阖着眼,嗓音有些哑,“我有点累了,想睡觉。”
“好,睡觉。”
等楚言把茶几上的垃圾地收拾干净,轻手轻脚地走回卧室的时候,谢余年已经睡着了。
感受到身旁的动静,谢余年迷迷糊糊地下意识往楚言怀里钻。
在这个夜晚,楚言抱着谢余年,感受到了平和与幸福。
往后几天谢余年看起来精神不错,心情也很好。给楚言烤了小饼干,和他去看了一场画展,两个人一起逛了商场,谢余年还买了一条领带送给楚言。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照相馆,谢余年忽然心血来潮说想去拍照,还说要挂在家里。
因为谢余年显怀得已经很明显,西装已经不能再穿,工作人员只能给他挑了一条不是太过女性化的宽松的裙子。
楚言有些不太乐意,但谢余年并不在意。
裙子是吊带的,黑而细长的肩带挂在谢余年身上,显出他嶙峋的锁骨和纤细的脖颈。浑圆的腹部藏在裙子里,化成柔和的线条点缀在谢余年精致的身体上,让一切都变得诡异而合理。
淡淡的口红让谢余年的唇更红,为他整张脸都增加了一抹艳气。
他就这么看向楚言,慢慢地露出一个笑来。
楚言从未见过这样的谢余年,冷艳,诱惑,带着性别错乱的美,让人害怕,也让人沉迷。
他忽然想起梦里出现的那个omega,并产生了某个罪恶的念头。
想让谢余年留长发,想把谢余年关起来,让这么好的谢余年只给他一个人看。
楚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而后陷入了深切的自我厌恶。
可他又想,谢余年这么爱他,应该也不会拒绝他的这些要求。
时间一晃就到了楚言手术那天,进手术室前谢余年很平静,他握着楚言的手,叫了他的名字。
“楚言。”他说,“我爱你。”
楚言笑起来,侧过脸吻了谢余年的指尖。
一切都是这么得平常又自然。
可后来楚言才知道,原来在那个普通的上午,谢余年看着他,就已经在心里同他说了再见。
第43章 礼貌
谢余年接到电话说楚言手术很成功,并且已经清醒过来的时候,正在照相馆拿那天的照片。
医生在那头说了很多,到最后才有些小心地问了句,“谢先生,您要过来看一下楚先生吗?”
谢余年看着照片上的楚言,顿了一会儿,而后小声说:“不用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回家后谢余年用半天时间整理了一下物品,将自己的东西搬回原先属于自己的房间。因为许久没住人的缘故,房间显得有些冷清,床上也没有温度。
但谢余年并不在意,他只是拉开床头的抽屉,看到已经空了的抑制剂盒,暗自想着有空要去买些新的回来。
家里有很多之前两人一起置办的东西,包括成对的马克杯和拖鞋。谢余年想楚言回家肯定不愿意看到这些,也不想重蹈覆辙自取其辱,于是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都收了起来。
分明是冰凉而没有生命的物品,可每收起来一样,谢余年都能回想起买它们时的情景。
在超市,在街边,在楚言身边。
他想自己也许有些想念楚言,但戒断是一个长期且痛苦的过程,现在不过才是第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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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全都收好时,谢余年觉得有些累,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想起不久前楚言坐在这里为他剥坚果的样子。
房间里实在太过安静,谢余年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感受到皮肤下胎儿有力的蹬踹。
“楚言…”他喃喃地念出那两个字,声音散在寂冷的空气中,无人知晓。
从那天起谢余年每天的生活都规律得有些刻板,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
楚言出院那天,助理沈钰久违地联系了谢余年,并在电话那头委婉地表达了楚言想见他一面的想法。
彼时谢余年正拿着故事书做胎教,闻言恍惚地出了一会儿神,才应了声。
晚上他躺在床上,无端想起傍晚那通电话,腺体忽然发起烫来,火直烧到他心里,让他渴痒难耐。
谢余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决定放任自己最后一次思念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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