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我岂不是危险了?”葛秋的兔牙咬住嘴唇,忧虑说:“我在旁边呆着,万一他淫*大发顺手抓住我咔哧两口吃掉,……我还未成年呢。”
“这绝不可能!他不会那么没水准。算了我还是去劝风帅多提防好了。”
“喂,你这是什么话,你看不起我吗?明珠说我将来会长成一个风华绝代又酷又帅的大男人的!”
“他坑不死你!走了回去。”
第二十九章 抢先机
北方魔域的风光与中原、南方不同,荒凉辽阔。草甸冰川覆盖了大地。人们从温暖的南方来到冻土,有一种到了世界尽头的末日感。
风景也不同。有的地方是沙漠红岩,有的是灰雾银霜,还有金色草原,万里黑土。走数日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官道尽头有一座坚固城关。屹立在险山之间,名“崇御关”,是中原出北域的要道。
崇御关的刘知州大人最近很不安。听说北域要易主了。由风离天元帅换给了他的义父南海小镜王。天帝下令交换封地,城主们不敢违抗。
由敬业爱民的元帅转向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北域百姓要遭殃了。魔人们则会开怀。天帝老矣。
城关外的猎场上人群在打猎,刘知州与崇御关总兵坐在围幔围起的棚里谈笑。
崇御关总兵对刘知州笑道:“就南海小镜王那个废物,一身细皮嫩肉还不够魔人一口吃呢。也就是风元帅在意一个尊师爱父的贤名,把他当干爹敬。其实他就是一个虐待义子不讲信义的老混蛋!他若敢来北域,老子第一个把他丢出去喂魔人。”
副将们哈哈哈大笑起来。
刘知州也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有风帅主持北域大局,我等臣民们也放心了。”
一群人欢声笑语。几位站在围幔旁求见知州的商人们陪着笑脸奉承。崇御关总兵瞥了眼,这些走私商人贡献给边关的贿赂钱也有他的一份。在北域从上到下、从官场到民间、从总督到小卒,都分配好了利益链。容不下南方来的城主分一勺羹了。小镜王若是不识抬举得想吃掉北域,别怪他们这些当兵的造他的反。
酒过三巡开始谈正事,外人退场。一位富商引荐了一位敦实、白脸的新来商人给刘知州。他局促得向刘知州敬酒,懂事得献上一个锦盒。刘知州伸手掂掂,乌木锦盒份量很轻。他有几分不悦。这些新来北域想打通商路做生意的,好没诚意和脸色。见面礼越来越薄。还想不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生意了?
商人向他挤眉弄眼得笑得贱兮兮的,示意他看锦盒。对送的礼很有信心。刘知州忍着怒气打开锦盒,是一叠淡黄绢纸,不是银票。他正要发作再用心一看,险些瘫倒地上。最上面是一张是朝廷圣旨。写着北域四大魔城尽归镜王了。
总兵看出了刘知州有蹊跷,刚要拍桌而起。商人身旁一位英俊得惊人的侍卫拔刀斩去,总兵的头颅飞起,咕噜噜得滚到了人们脚下。吓得刘知州双眼翻白地倒地了。同时,一些青甲骑士们也制服了副将和侍卫们。
敦厚男人啧啧感叹着蹲下,拿出碧玉壶放在刘知州鼻端,刘知州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英俊侍卫则不悦得擦掉刀上的血。非得当堂斩首立下马威吗?这总兵做下了很多坏事,他也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但被上司驱使着“杀鸡给猴看”,还是不愉快。他现在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花花中年是怎么教导下属的。
刘知州醒了。商人大模大样地坐着他的位置,笑道:“这位置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此城也是我的了。”
笑得贱兮兮的正是臭名昭著的南海小镜王。他来了。
小镜王给他看的除了圣旨,还有他为官多年来做过的不法事。收受贿赂、构陷政敌、争夺商利,侵害官府的商业利益等等。他惊骇得也不是小镜王突降崇御关,而是陌生人能拿出他这么多的罪证。
心似毒蝎,贪如猛虎。小镜王名不虚传。
中年男人睁着一双迷茫又锐利的眼睛笑了:“我不会白白收缴了你的城池。安定团结么,你写下臣服书。就还做本地知州。其余照旧,听从我的号令行事。若是违抗,别怪我杀人灭口再把你的罪行公诸天下。”
“下官不敢。”刘知州不想写,更不想服从声名狼藉的镜王。但现下只能捏着鼻子写下臣服书。自此后,他的前途生死都与小镜王一势了。
中年男人又装模作样地笑道:“我方才听见,你们说我是个不仁义的混账。你们这么看我,我可是很伤心啊。”
“没有,没有,镜王大人最是爱民如子。”
下属们只翻白眼。他若爱民如子,民众便完了。风帅都敢欺,北域百姓们更不在话下。
“呵呵。我这个人是贪财好色不要脸,可不是变态。风离天这个不孝子倒是无耻得见人就暗示我对他下手。败坏我的名誉。刘知州你可要明辨是非,不信谣,不传谣。”
“属下不传谣。大人绝不会对义子下手。”
男人百忙中还教导着身旁美少年:“看看。天下人就是这样人云亦云。风离天败坏我的清誉,刘知州也深受其害。不过,刘知府是贪财怕死,他治城御下还是有一套的。北域恶劣,需要这种酷吏能吏。天下太平时需要贤臣仁臣。你若成一方势力,要因时用人。”
他又拍拍面如土色的刘知州肩膀:“这种人也是最没忠诚心的。他的忠诚只看武力。我与风离天斗法,我若死了,他便会回到风离天手下。我们对他,也不是收为已用是利用。使风离天的属下出现漏洞。‘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给他挖两个小坑等着。他的大厦便会倾塌。”
隔日后,人们离开崇御关继续北行。路过陌州。陌州是北域重要的后方基地。各路大军和粮草都在此集结,中转,再送往前线。中年男人远远得眺望到陌州城头,转向而行。浩月有点奇怪:“大人走错路了。”小镜王却策马跑得飞快。
城楼底下追出了一只马队:“小镜王慢走。我们迎接来迟了。恕罪,恕罪。”
领头是位精神矍铄的古稀老人。陌州老城主。他拦着马头佯怒道:“小镜王是我陌家最珍视的挚友,怎么能过城而不入?看不起我陌氏吗。”小镜王连道不敢。
浩月很欣慰。一路上小镜王如蝗虫过境,所过城县的知县城主无不关门放狗得想躲避他。躲避不了就想杀他。没人欢迎他。这是挚友呐。他绕城而过是为了不想收缴老友城池,陌老城主追出城门是为了帮助老友?他对镜王、陌城主都刮目相看了。
陌老城主拉着小镜王进入了陌州,设盛宴款待了二人与岩漠十六骑。
陌老城主也是一个怪人。酒宴正酣,宾主双方都喝得醉熏熏的。忽有一伙年轻人持刀弄棒得冲进大堂,要砍了小镜王。浩月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陌老城主立刻酒醒了,啪啪啪得连打了那些年轻人十几个大耳光:“不知礼义的东西,居然想吓唬镜王。镜王可是我们陌氏至交。你们都瞎了眼。”
小镜王只有苦笑。他没在意这个小插曲。陌老城主赶走了那伙年轻人,又非要镜王从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挑几个有本事的当徒弟。小镜王摇头:“我这种废物不敢误人子弟。”
“镜王客气了,天下人无不知晓,您教导出了风帅、明珠、端木茜这些闻名天下的英雄名臣,是天生的帝王之师。龙城命薄,没有学到你的文武艺。你一定要再收一个陌家子弟。让我们的关系更密切些。”
小镜王脸色大变。坚拒了请求。陌城主及众人的神色都不好了。镜王默然地拿出圣旨交给陌城主。
浩月悄悄得往前踱了两步,站在陌城主及属臣的圈子里。按住腰间短火枪,就待镜王下令动手了。
陌州城主瞪着天帝圣旨神色明诲不定。他在对天帝圣旨与北域风帅的忠诚之间挣扎。小镜王忧郁道:“你们若不遵旨,我也能理解。我对不起龙城,小风也败坏着我的名誉……儿大不由爷,我真是教子无方。”他适时得挤出几滴眼泪。
陌氏子弟都对他怒目而视。天下人都知镜王善戏谑兮,没个实话。
陌老城主苦笑:“镜王说得对,天帝下旨谁敢不遵。自今而后您就是北域之主,陌氏子弟唯你马首是瞻。”
“陌老城主果然精忠为国。品德高尚。佩服。”
“小镜王才是大仁大义的爱民之主啊。”两人相视着哈哈大笑。
这两人是在相互唾骂吗?浩月收了枪。
镜王与浩月相视一眼。陌城主是个老狐狸,他说投降嘛还有待商榷。
浩月暗示着镜王。陌州是著名的兵城,本地子弟多是豪勇之辈,镜王可以考虑收陌少城主为徒,当做人质,或拉近与陌州的关系。镜王沉着脸拒绝了,“胡扯。我这种人不会为人师。再勿提此事。”
* * *
他们一下咯骊山,就向南方行去。进入丘陵地带后转而向西,又复向北。另一方面,墨纪雅带着车队和私军大张旗鼓得回南海了。
浩月没有太意外,也没问,闷着头跟着镜王走。
这一路小镜王不像平时好逸恶劳了。普通客栈、路旁破庙能住的,寻常饭菜也能食下,骑在马上对着城主官兵装模做样得威吓,下马能与路边的卖茶老翁亲切攀谈。马不停蹄得往北方赶。
他从未到过北域,却知晓北域各城的山河地理、人文风物。各城主的性情才干资产家族关系。再结合本地政务民情,讲给浩月听。他们或利诱恐吓,拿下或逼反一座座重要小城,令城主写下臣服书或交出官印。
这个花花公子、不良中年干起造反之事挺有魄力的。有野心,能力,也有文韬武略,只可惜他的心思不在治国安邦。一方面骂着风离天,一方面对路过城池的巡抚、知州、将军、知事们流下一地口水。那位将军很精干,但太粗野,吃不消;这些是未来的属官们,不好下手;某位美人知事是风离天的死党,劝降不了,可惜。
浩月一语不发,他有点不悦:“你还未问过我,为什么要向北走呢。”
“您是主公,我是臣子,你说往哪儿走便往哪走。”
“我若是走错了路呢?”
“您的意思是要我提建议了?”浩月觉得他很不开心,他没给他机会为人师表,“属下认为你是想去北域抄风帅后路。天帝下令您和风帅的封地互换。这是危机,也是机遇。你就名正言顺得是北域数十个城邦的主人了。您若到了北域,他们只得拥护您,否则就是违抗天帝。于是您趁着小墨带着风离天回南海,先收割了他的城池。风离天也会去南海抢夺双城的。”
“你们是一家人么。一国元帅总要在前线与魔人打仗。万一他哪日战死沙场。他还未娶妻生子,他的北域就是您来继承。你也未娶妻生子,只有一位义子墨纪雅。小墨是争不过他的。你若不小心死了,双城一海便是他的。”
小镜王的脸阴沉下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我不想杀他。只想赶走他……”
浩月客气得帮他披上外袍:“是风离天想杀你。他向天帝求了换城圣旨,请影王帮忙,就是存下杀机。现在是个争分夺秒的时刻。你们都得抢在对方前头,拿到对方城池,再杀了对方。就赢了。这是个天帝恩准的、光明正大得杀人夺城游戏。”
北域的寒风使他们打了个寒战。浩月一向淡然的脸也露出了强烈的爱、憎情绪:“这事风离天干的不地道。我会帮您……”
小镜王的眼睛毛茸茸湿漉漉的,像只受尽委屈的小狗:“我没看错你。”
浩月不动声色得瞥他一眼。他又在装可怜。如果他真是个正直、无能的落魄城主就好了,他会理所应当得帮他。可惜。他也有着肮脏不堪的过去。他与他的干儿子风离天交恶是为了什么?该不会他对收养的干儿子做过什么不诡事吧?如果是那样……
他会很失望的。
第三十章 遇袭
苍茫原野,从黄土沟壑变成了青葱丘陵。一只数百人的车队返回南方。墨纪雅心事重重得回首望着中原。马车里的绮燕飞闲极在抚琴,琴声悠扬飘荡,带来了一股萧瑟之意。
金戈声响,丘陵旁涌出了无数人马包围住车队。是灰白盔甲的军卒们。前方是一位硕长英俊的暗紫衣年轻人。墨纪雅忙下令收拢车队进行防御。
紫袍年轻人,阴郁地道:“请镜王出来见一面。我有话要讲。”
是风离天。他跟踪了车队十数天,终究按捺不住杀机拦住车队。
墨纪雅沉声道:“义父不想见你。退下。”
“他想不想见我都得见。小墨你是个不相干的人,让开路。”紫衣元帅刀锋般的双眼扫过了枪林矛尖和年轻人。
墨纪雅愤怒得握紧剑柄。
他是一国元帅,有资格训斥墨纪雅。小墨的心里更觉气愤。他对风离天的感观很复杂。他们在很小时候见过面。风离天在镜王府学艺时,墨纪雅还是远在异乡的孩童,后来风离天与小镜王交恶,出走北域,成为名满天下的元帅时,他才刚到济难海学艺。他在镜王府见过他。
少年将军双眼含愁,等着义父接见。站了三日三夜却等不到。愤然离去。离开时遇到他,他对他俯身微笑,摸摸他的头,送给他一把魔人制的小刀以示亲近。再后来,他便不回来了。
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痛恨着义父要杀他。子不言父过,李芙是个小毛病很多,自私任性的男人,心却很好。很疼爱义子们。他对明珠,对他都精心教导,对笨蛋端木茜也是耐着性子教。端木茜偶然学会了记帐,他会温柔地夸奖他,小端木好厉害,能替干爹看帐了。你们都是我最珍贵的宝物。
梗直少年不理解风离天从镜王那儿学会了本事,功成名就。为什么要杀义父。义父对他也很怨恨,“养了个咬我一口的狼崽子。”他对他的印象也变成了淡薄、仇视、憎恶。
如今果然成了仇敌。“这是个把我们都逼上了擂台的绝命招,非得死一个人才行。我也厌烦了。小纪你回济难海把他诳走。他若不追你改来阻截你,你就逃跑或投降。”义父交待他。“你别死在他手里哦,他必会杀你。”冷淡的浩月也叮嘱他了一句。
他们都觉得他不是他的对手。墨纪雅心都炸开了。
风离天也仔细得打量着镜王选定的接班人——墨纪雅。他是个长眉细眼,面容略长,满脸义愤,有一股不服输劲头的少年。朴实,洁白,充满了对义父的敬重。如同多年前的他。从未经历过伤害、欺骗的人才会活得如此正直烂漫。很多年前他也是这种人。但他错了。必须要杀他吗?他有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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