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们查到的,没有。”肖奕说。
徐潜知挂掉电话,暂时放了心。
作者有话说:
某件喜闻乐见的事当然会发生!
第19章 新副本的展开
年轻人新陈代谢快,再严重的伤口,宿临池养了一个月,也好得差不多了,去掉绷带和石膏,更加显得肩膀宽阔,走在医院的过道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虞白的表现最为突出,宿临池每时每刻都能感到他直白而热烈的视线,像把小钩子,牢牢黏在自己身上,就连坐上驾驶座,都在不停地朝他这边扭头。
在虞白又一次往副驾驶的方向看时,宿临池败下阵来:“你……好好开车,不要分心。”
“嗯?”虞白慢半拍反应过来,“我没看你,我看后视镜呢。”
宿临池一愣,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他本以为虞白肯定要借机发挥,拿他取笑了,屏息静气等待许久,却并没有听到那人的笑声,没忍住看了他一眼,惊讶地说:“你很热吗?”
虞白侧脸泛着一种病态的酡红,仿佛醉酒了一般,他从善如流地打开窗户,笑道:“车里有点闷。”
沿路呼呼的风刮进来,送来宿临池鼻端一阵清新湿润的草木气息。
他忽的明白了什么。
宿临池默默将副驾驶的车窗也开了一条缝,虞白和他一个往前看,一个往右看,默契地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宿临池说:“回医院吧。”
虞白:“已经进城中村了,我来不及开过去,你又没有驾照。”
他一脚踩下油门,把车开得飞快,没有多久,就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筒子楼下。
坐立难安的宿临池立刻从车厢里钻出去,虞白倒是动作有点慢,下车时还趔趄一下。他忍过那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刚一睁眼,就见宿临池提着笔电,站在他一臂远的位置上关切地看着他,神情少见地露出几分无措:“你感觉怎样了?”
虞白心情不是很好,于他而言,发.情期既麻烦又无用,若不是对身体损伤大,不如摘了腺体了事,可宿临池在修了多日闭口禅后终于不再和他冷战,又让他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你放心,走回去的力气还是有的。”
宿临池说:“你快上楼去吧,我要去修电脑。”
他当时在出租屋休息几天后,头不疼了,就不愿意再白吃白住,用虞白的笔电浏览招聘信息,居然真让他找到一个翻译的工作,对照稿件单手敲击键盘,有如行云流水,可惜虞白的笔电没能经受住高强度工作,于昨日死机了。宿临池去医院前特地拿了下来,打算顺便去修。
虞白说:“你不能开车啊。”
“我可以坐地铁,”宿临池紧张地催促,“你快上楼去!”
虞白笑着挥挥手,在他的目送下摇摇晃晃地走进楼道。
宿临池度着时间发了消息,问他“进屋了吗?”虞白的回复很快发了过来。
“进屋了。”他又说,“你不用等了,快去吧。”
虞白透过纱窗,看宿临池捧着手机读他的微信,站在原地踌躇两下,慢慢走远了,转过一个弯去,就彻底不见了人影。
他收回视线,将三只打空的针管一齐丢进垃圾桶,一步一步挪回卧室,任由自己疲惫地砸进床褥间,抑制剂在他的血管中涌动着,迅速发挥效用,体内的热意褪去后,仍激得他浑身上下一阵阵地寒颤。
“才过了三个月,”虞白筋疲力竭,自言自语道,“下次可能又会提前了……一定要找宿临池要损失费。”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迷迷糊糊地心想:“怎么还是这么烫……”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仅存的意识就被睡意彻底吞噬了。
周新莱说了几个小时的话,嗓子干到冒烟,周再递给他一瓶水,他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尝出一股药味:“放什么东西了?”
“胖大海。”周再说。
周新莱两周前第一次发传单,在街头站了一下午,累倒不累,就是嗓子痛。他去药店买润喉糖,店员推荐过胖大海,价钱实在让他望而却步,不想竟叫周再买了。
同事就在旁边,他不想露出穷酸相叫人看轻,故作镇定道:“买了多少?花了多少钱?”
周再说:“是虞哥哥送我的。”
“……是他啊。”周新莱放松下来,“也对,人家是琴行老师,不差那点钱。”
周再说:“虞哥哥也和我们住在筒子楼里呢。”
周新莱被弟弟说得老脸一红,急忙改口道:“那我回头就把钱给他。”
“大哥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再想了想,说,“我觉得虞哥哥没有那么简单。”
他掰着手指,和周新莱分析道:“虞哥哥有二十六岁了,在琴行工作,保底工资两千五,交了房租就勉强够他生活的,他也不愿意多带几个学生。而且虞哥哥花钱大手大脚,看中什么买什么,从不看定价单,这也和他的经济水平不符,可他本人并非缺乏自制力。虞哥哥……”
“好啦好啦!”周新莱越听越刺耳——好逸恶劳、入不敷出……不就是曾经的他最真实的写照么,周再这小子绝对是在讽刺他。
“一口一个‘虞哥哥’,叫得那么亲热,谁才是你的亲大哥?”他轻轻掴了一下周再的后脑勺,“人家想怎么活不行,哪儿来的为什么?别多想了,到花坛上坐着去,我把这摞发完咱们就回家了。”
周再郁闷地捂住脑袋,他虽然观察敏锐,到底才只七岁,再聪明也有社会阅历的限制,想不到更深层次的原因,只好放弃了这个问题,提醒他说:“别忘了明天请他们吃饭。”
虞白为周新莱找到了一份工作,大大缓解了兄弟俩捉衿见肘的现状,且这段时间他来不及接送周再时,全靠宿临池帮忙。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周新莱打算请他们去自己工作的烧烤城吃午饭。
看在他是内部人员的份上,老板愿意给他的亲友打一个漂亮的折扣。
“我没忘。”周新莱冲他摆手。
他清清嗓子,抖擞精神,捧着一摞传单站上街头,搜索起琴行的潜在客户。
永安区是青市的富人区,到处高楼林立,繁华非常。周新莱和同事们占据的是一处商业街的十字路口,人流量巨大,周新莱眼疾手快,专逮住带小孩的家长推销,许多人哪怕没有学习意向,也会拿一张在手里。传单消耗速度很快。
又一次红灯亮起,周新莱经过一个领着儿子的女人,这人妆容精致,衣着考究,是个贵妇打扮,后头还跟着人帮他们提购物袋。
周新莱估计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大概是看不上一个不出名的琴行的,却在路过时被那个男孩扯住了袖子。男孩和周再差不多年纪,系着小小领结,抽出一张传单,理直气壮地说:“我要叠纸飞机。”
周新莱:“……”好吧。
男孩埋头叠飞机,他的妈妈见绿灯亮了,握住他的肩膀,匆匆走过斑马线。
“走路专心点,别摔倒了!”赵琴被高跟鞋弄得脚痛,环视着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抱臂抱怨道,“又是那么挤,你爸爸还把司机叫走了,真是累死我了!”
熊孩子充耳不闻,叠好后就扬手放飞出去。纸飞机乘着风盘旋一圈,落在不远处的一处长凳上。
赵琴抬起下巴,示意助理说:“你——去把凳子擦擦。”
助理两只手臂挂着数量庞大的购物成果,训练有素地掏出消毒湿巾,把长凳从头到尾擦了两遍,赵琴勉强满意,纡尊降贵地坐了上去。
“……哪儿来的三流琴行?没品的地方。”她拈起儿子的纸飞机,鄙夷地撇撇嘴,眼睛扫到一处,却倏地站了起来,呆愣几秒,惶急把传单展开。
“妈妈!你拆我飞机干嘛!”男孩大声抗议道。
赵琴充耳不闻,抚平传单上的一条折痕。
折痕下是一张她很熟悉的脸,轮廓清隽,眉眼飞扬,笑意浅浅,和她离世的弟妹有八分相似。
弟妹生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生命的最后却被丧夫抑郁症折磨得形销骨立,独生子的丢失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死后,赵琴做了几个月的噩梦,直到养尊处优的生活抚平了愧疚惶恐,她才不再梦见弟妹一家。
当虞启华提起要找回侄子时,赵琴极力反对,但却拗不过丈夫。寰宇科技一直在走下坡路,加上得罪了龙溪集团,急需强有力的合作者——古往今来,姻亲关系总是最天然的盟友。
唯一让她缓口气的是,收养侄子的那对夫妻当年被虞启华排挤出了青市,刻意遗忘二十几年,线索不是那么好找的,虞启华久久没有进展。
倘若她没有记错,那孩子的是叫……
……虞白。赵琴移开手指,看见了这个名字。
宿临池坐在地铁里,笔电放在腿上,争分夺秒,完成最后一点翻译工作,检查一遍,将文件打包发给雇主,下地铁前,收到了雇主的转账通知。
宿临池怀疑自己有过不短的留学经历,他不光熟知英文,还可以流畅阅读法文和德文。在进行翻译工作时,他的脑海中也常会浮现出一些记忆碎片,多是欧洲哥特风的建筑物。
他见到自己从一块大草坪边经过,耳边响起有着漂亮共鸣的钟声,野鸽子呼啦啦从身侧飞过。这时,手机提示他有新邮件发来。
碎片细节模糊,宿临池看不清邮件的具体内容,只是和记忆中的人感同身受地觉得焦灼,迫切地要赶去某地。
他要去哪儿?宿临池想了一路,从地铁站走到筒子楼下了,仍旧没有丝毫头绪。
晚饭时间的筒子楼飘着浓浓的饭菜香气,他让开一群玩打仗游戏的小孩子,无意中发现五楼的窗户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作者有话说:
以后应该都在晚上九点更,如果没有就没有了
第20章 友好帮助
宿临池心里忽悠一下,陡然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连忙跑上楼去,大力敲响了门,不见有人回应。
他摸出钥匙,开门的瞬间便闻到一股子水汽,无色无味,浓烈异常,想是闭门时经久不散,此刻便一股脑涌了出去,吓得宿临池忙把门关上,连兜里的手机摔到了地上都顾不上管。
小小的出租屋好像成了个热带雨林,饶是宿临池住在虞白的卧室里,用他的床铺,借他的衣服,对他的信息素不再像开始时那样敏感,此刻也招架不住,捂住口鼻大喊一声:“虞白!”
无人应他。
宿临池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跑去卧室一把拍开顶灯。
虞白无知无觉地缩在被子里,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状态很不对劲。
这种情况下,他也顾不得保持距离,凑近碰了下虞白的脸,触手如摸到一块滚烫的烙铁,一时惊疑难以言表,猛力摇晃了一下虞白的肩膀:“快醒醒!”
宿临池喊了好几声,才见他的眼睫颤了颤。
虞白做了一堆梦,梦境光怪陆离。一会儿是缺吃少穿的孤儿院,冬天的寒气透过被子,他抱紧手脚瑟瑟发抖。一会儿又是十六岁分化时被关在医院的隔离室,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到处都白得眩目,他晕得他想吐。
他好不容易从乱梦中醒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像一片色彩的漩涡。虞白伸出手在空气里捞了一把,捞到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有人焦急地对他说话,嘴唇一张一合。过了半天,他认出面前的人是宿临池,又过了半天,他辨认出宿临池在不停地问:“抑制剂在哪里?”
虞白说:“在衣柜里。”
宿临池立即起身去取,行动间失去了往常的镇定自若,很有几分慌乱。
AO吸引是不为意志转移的身体本能,他进门时被浓烈的雨水味道迎面一轰,难以控制地释放出一缕信息素,淡淡的花香和湿润的空气交融在一起,乍一闻,仿佛一朵栀子花在雨中抽出纤长的花茎。
虞白艰难地坐起来,忽然说:“你好香啊。”
宿临池找到了抑制剂,近乎是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虞白靠着墙,把脸贴在冰凉的墙壁上,瞳孔里映着他的倒影,弯起眼角笑了一下,伸手去接抑制剂。可他浑身发软,手一直在抖,根本拿不动针管。
“你帮帮忙吧。”他央求道。
宿临池抿着唇,捋起虞白的袖子,却听到他说:“不是这里……强效的,要打在脖子上才行。”
虞白微微偏过头,后颈腺体贴着防止信息素扩散的阻隔贴,他的手指点在贴片边,为宿临池指明了位置:“在这儿。”
宿临池也许停顿了很久,也许只是短短几秒,虞白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贴在自己后颈上,像是要扼住他那样将他抵在墙上。
虞白顺从地静止不动,却久等不到他的动作。
以他现在的视角,是看不见宿临池的神情的。未知总是让人不安,他忍不住开口道:“你快点……”
下一瞬,尖锐的针头刺破皮肤,药物迅速推入。
虞白狠狠哆嗦了一下,没发出声,抽了会儿气才说:“你,你是报复我吧!”
宿临池答非所问:“只打一支,够吗?”
在他新打出来的针孔旁,还有三个并列的已经结出血痂的点。
虞白向后去摸,疼痛和生理性的抗拒像是保留在记忆深处,他一按腺体,就声势浩大地叫嚣起来。虞白摸出满眼泪花,所幸灼热的腺体渐渐降下温来,信息素也偃旗息鼓,安分地收敛进腺体里。
“够了,我都打了四支了。”虞白说。
他怀疑宿临池被方才的情状吓坏了,不管他说什么,依旧严阵以待地坐在床边,观察到他的状态确实稳定下来了,才不再眼也不错地盯着他,转而拿起了阻隔剂。
他在出租屋里来回喷洒,一口气喷了半瓶子,将空气中虞白信息素气味遮掩了个七七八八才停手。
虞白拥着被子坐在床头,他气力恢复了,脑子不晕了,清晰地体会到卧室中山雨欲来的气氛,被宿临池周身的低气压震得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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