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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记事簿(近代现代)——无穷山色

时间:2022-02-19 10:53:37  作者:无穷山色
  虞白的胡思乱想止于此处——他被辣椒粉呛到了。
  剧烈的辛辣气息瞬间席卷喉管,虞白只来得及转开身体,就弯腰咳了个天昏地暗,眼睛让泪花迷得看不清事物,找啤酒罐的手差点伸到烤架上。
  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瓶子,立刻就拿过来喝了一口。
  酸酸的,凉凉的。
  起初他的味觉叫辣椒蒙住了,分辨不出味道,连喝几口压住了咳嗽,他才猛然发现,自己竟是错拿了宿临池的柠檬汁,在细细一根纸质吸管上咬出一个沾着红色辣椒粉的牙印。
  凝着细小水珠的杯壁在他手心火热地烫起来。
  宿临池收回递出柠檬水的手:“好了吗?”
  “好了好了。”虞白小小地咳了两下,不知所措地对着吸管上的牙印,“谢了……实在抱歉,我再给你要个吸管吧。”
  后头好一段时间,虞白都觉得唇舌间残留着清新的柠檬味,他喝掉一整罐啤酒,都没能顺利将这股酸中带甜的味道盖过去。
  填饱肚子后,离下白班还有几个小时,周再留下等他大哥,余下虞白和宿临池一前一后走出烧烤城。
  四月的天气已经回暖,柳枝抽芽,阳光灿烂。虞白站在台阶上,被温柔的春风一吹,一时不想再坐到密闭的地铁里去,提议道:“我们走回去吧。”
  从烧烤城到城中村约有五站路,路程不短不近,在这样不伤大雅的小事上,宿临池一向不会驳他的意思,两人就沿着一条湖边小路并肩而行,中间有一掌的距离,但还是免不了偶尔的肩碰肩。
  虞白小心地控制自己的步伐,争取始终和宿临池一个速度。
  青市临海,多水多湖泊,绿化做得不错,沿着湖心建起了一座公园,清晨常有老人家穿着宽松练功服来这儿甩鞭子,到了晚上,又有夜跑团队赶来,从早到晚大部分时候都热闹非凡。
  唯有午后的此刻,没有人影,没有鸟鸣,一切的私语全部消弭不见,好像被整个城市不约而同地遗忘了。
  走着走着,在一处长廊尽头,虞白惊讶地发现了一架旧钢琴,这应当是公园管理者特意摆放在这儿,供人即兴演奏的,虽有长廊遮挡,久被雨打风吹去,难免琴音干涩,有几个键失了音准, 但好歹还能弹。
  虞白心血来潮,弹了一段小夜曲。在出租屋里时,他也经常哼着歌弹钢琴,叮叮咚咚的,却少有这么快活的时候。
  湖边静谧非常,除去他和宿临池外别无他人,几乎给了虞白一种错觉……有那么一瞬间,这个世界是为他们而存在的。
  或许是酒精作祟,又或许不是……他的酒量极好,一罐啤酒连微醺都到不了,哪里就能醉到卸下心防呢?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个理由能合理解释他接下来的举动。
  他牵住宿临池的袖子,将他扯过来紧挨着自己坐下。
  琴凳的长度是为单人设计的,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挨挨蹭蹭地挤坐其上,空间不免捉衿见肘,宿临池却没有站起来,他看着虞白,低声问:“怎么了?”
  虞白说:“你在琴行不高兴了。”
  宿临池仍是一语不发地注视着他。
  “你是讨厌我吗?”虞白问。
  宿临池道:“不是。”
  “你是讨厌钢琴吗?”虞白又问。
  “怎么可能。”宿临池笑。
  “哦……我懂了,你是不喜欢……”宿临池的心提起来,虞白却一改平日里的敏锐,避重就轻道,“你不喜欢我弹琴给别人听,是不是?”
  虞白问:“你要不要和我玩双人联弹?——卡门,怎么样?”
  “我不会弹琴。”宿临池说。
  虞白十分坚持,捉住他的手放在黑白琴键上,央求道:“我教你,不难的。”
  宿临池抵抗意愿薄弱地败下阵来,任由虞白摆弄他的手指,将他们安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一边介绍哪个是“哆”,哪个是“唏”,一边一心两用地拿左手为他伴奏。
  宿临池尝试良久,弹出的卡门依然是歪歪扭扭的,难为情似的越弹越慢,渐渐收拢起手指,不再动作了。
  虞白忍了又忍,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宿临池,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就是怎么都不碰音乐,原来是真的少了这根弦啊!”
  明明是两人共同做出的好事,可宿临池一不自在,虞白自己的羞就像被他透支了一般,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捉弄他,最好能把他气到两耳发烫发红,气到脸色难看至极,下一秒就要拂袖而去,如此才好。
  可这一回,对方并未如他所愿的那般羞恼气闷,只是低头静静地望着他,眼中有蕴满了某种让他不敢多想的情绪。
  宿临池修长洁白的食指落下,轻轻敲出一个音符,“咚”的一声,像敲在他的心脏上,引起一阵悸动不休的心跳。
  虞白慌忙起身,漫无目的地走出长廊,走到湖边,趴在栏杆上看天空。
  后来他再想起那天的天空,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天空怎么可能这么蓝呢?但在他的记忆里,的确就是一块发着光的宝石,万里无云地铺展开去,远远地和湖光相接,近处的垂柳,远处的高楼,都看得分明。
  宿临池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虞白一扭头,正装上他的目光。
  宿临池挨着他趴在栏杆边,侧着身子看他,光影倒映在他的眼睛里,融合了造物的所有神奇,像一个深邃的漩涡,将虞白牢牢地吸引住。
  “天空好美啊。”虞白说话不过脑子。说完了,才觉出其中许多暧昧意味。
  涟漪一圈圈荡漾开,他感觉到宿临池慢慢靠过来,见他没有躲开,双手就搭上了他的腰,灼热的呼吸拂在他耳侧。宿临池声音降得更低,有如自言自语:“我可以吻你吗?”
  虞白紧张地抬起手,虚虚按在宿临池的心口上,头脑发昏,真像是喝醉了一般。
  他听见宿临池再次请求道:“我可以吻你吗?”
  虞白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宿临池获得允许,依然拘束得厉害,甚至不敢紧紧将虞白拥进怀里。他微微俯身,在虞白额上印下一个很轻的吻。
  虞白追上去,在他唇间用力且急切地吻了一下:“以后,就不用再问可不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bingo!质的飞跃!
 
 
第25章 性别专科
  徐潜知的办公室里,肖奕十分崩溃。
  “白哥,你太不道德了吧!我在那边累死累活,你他妈竟然谈起恋爱了!”
  肖奕比虞白大两岁,长得人高马大,生得阔脸黑皮,乃是上学时期篮球队队长的标准形象。朝八晚八的工作让他脱发严重,隐隐有青年秃顶的趋势。
  就在方才,他收到虞白的邮件,让他去一趟私人医院,将需要“陆总”签字的文件带给他过目。肖奕一无所知,以为上司可算是厌倦了“微服私访”,马上就要重回龙溪叱咤风云了,他肩上的重担也快要移交过去,当即收起文件,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然后,在停车场,他猝不及防撞见白哥从一辆小破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俯身拉出了一个青年来。
  那人的脸肖奕认识——一个月前的某个夜晚,他收到了虞白发来的照片,吩咐他去调查查照片上人的身份和经历。
  他的公文包里现在正放着新鲜打印出的报告呢!
  对面两人在原地莫名其妙地对视,好像从空气里读出了千言万语。肖奕全身的汗毛情不自禁地立了起来。
  他眼睁睁见虞白露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粘糊糊的笑容,捉住了对面那人的袖子,往下滑,松松勾住他的手,看到无人经过,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含笑的唇间。
  那个青年便凑过去,克制吻了一下。
  肖奕如遭雷劈,仓皇地抱着公文包躲入院长办公室,一系列“风流富二代玩弄涉世不深灰姑娘”的新闻吹着口哨从他眼前呼啸而过,一见虞白后头没跟着别人,就立马声泪俱下地控诉起来。
  徐潜知用看透一切的语气说:“快省省吧,你白哥的道德早就喂了狗了。”
  虞白朝他扔了一个抱枕。
  “你男朋友呢?前天不是才来过一次,他又出什么状况了?”徐潜知问。
  “不是宿临池,”虞白忙着签阅文件,一张张过得飞快,不一会就在手边堆作一堆,头也不抬道,“我去验了个血,他在那儿等检验结果呢。”
  “白哥你——”肖奕抽了口气。
  虞白道:“前天下午我发.情期到了,用了四支高效抑制剂,比平常多了一支,他不放心,一定要我来查查信息素水平。”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一副被心上人真切关心而十分自得样子,徐潜知和肖奕就没有如此色令智昏了,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四支抑制剂!”
  “别这么惊讶嘛,早该想到了。”虞白不以为意道。
  “是你早该入土了吧!”徐潜知“腾”地站起来,指着虞白说:“下一次抑制剂说不定就对你无效了,活该疼死你!”
  肖奕问:“你男朋友不是alpha?”
  “他们俩那时候还没勾搭上呢!”徐潜知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他不在场吗?怎么没给你做个临时标记?”
  “……是他帮我打的抑制剂。”虞白有点脸热。
  “好啊!omega当着他的面陷入发.情期还能坐怀不乱,是当代柳下惠啊!”徐潜知连连冷笑,乱撒气道:“他是有性腺功能障碍吧,你可以为他预约我院……”
  “徐潜知!你说够了没有!”虞白又朝他扔了一只抱枕。
  徐潜知看虞白动真气了,这才住了嘴。
  肖奕讶异地插嘴道:“白哥,你动作也太快了吧,我的调查报告还没交给你呢。”
  “做好了?拿给我看看。”虞白打开文件袋,口朝下倒了倒,倒出几张复印件并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宿临池比现在稚嫩得多,表情严肃地望着镜头,正作为学生会主席在讲台前发言。
  肖奕清清嗓子,郑重说道:“我们也问过了,宿临池在校期间无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洁身自好,严于律己,感情方面是一张白纸,白哥你尽可以放心玩弄他……”
  “你给我闭嘴!”虞白额角青筋直跳,踹了肖奕一脚,“他是白纸,我就是花布染料了?我就是让你们查这个的?”
  肖奕急忙改口:“据他的同学说,宿临池年幼失怙,薄有家产,在省会念完国际中学后选择出国深造,一月前不明原因突然回国,好像是有亲人生病了,但我们并没能查到他更详细的家庭信息。”
  “没查到就算了吧,把你的人撤回来。”虞白端详着少年时代的宿临池,依依不舍地将复印件同照片收进文件袋放到旁边,“等他自己恢复记忆就好了。”
  徐潜知继续拆台道:“还真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你就不怕他有所图谋,想起来也故意瞒着你?”
  他的话被对方忽视了个彻底——虞白捧着手机,不知收到了什么消息,再次露出了令在场的另外两人恨不能远远逃离现场的微妙表情。
  “宿临池喊我过去,我先走了!”虞白把调查报告往胳膊下一夹,将公司文件呼啦啦丢还给欲哭无泪的肖奕,脚步轻快地抛弃了他们。
  性别专科的主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虞白常跑来找徐潜知,和他混了个脸熟。他不清楚虞白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院长的老朋友,虞白的病例让他尤其印象深刻,毕竟正常人里很难找出滥用抑制剂如此典型的病例。
  “又见面了,”主任从老花镜上探出目光,打量了一下坐在他面前的这对小情侣,“我还以为下次见面是在医院的隔离室里呢——抑制剂的用量控制不住了?”
  他拈起血检化验单:“看得出来,omega信息素的水平又低了不少,这回发.情期不好过吧。”
  虞白讪讪地笑:“所以我不是找您来了吗?”
  “医生不是神仙,没有仙丹妙药给你吃。”不遵医嘱的虞白估计最让医生头疼的那种病患了。
  主任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在现代社会,omega度过发.情期的方法有很多,并不一定要在抑制剂和临时标记中作选择。注射alpha信息素提取液,配合少量的药物,同样可以有效地缓解发.情期症状,这也是为滥用抑制剂所困扰的omega经常选择的方法。可你不是拒绝了么。”
  宿临池:“还有治疗办法吗?”
  主任对他的态度比对虞白和蔼太多,放缓语气道:“一次性注射超过五支强效抑制剂,就会对腺体造成难以逆转的伤害…..不过,他的腺体已经被压抑坏了,下一次发.情期,绝对不能使用抑制剂了。”
  虞白傻傻地说:“去医院住隔离室吗?”
  “你男朋友不是alpha?”老主任淳淳善诱,“堵不如疏,发.情期多做几次临时标记,比什么药都管用。”
  “……哈?”
  虞白实在想像不到,连亲吻都羞涩到耳朵发红的宿临池要怎么为他作临时标记,没忍住偏了下头,果然看见有一丝绯红颜色从宿临池的脖颈蔓延上了耳廓。
  主任可不管他们是如何眉来眼去的,刷刷开了药,一边解释道:“这是调节发.情期紊乱的药,你以前滥用抑制剂,吃了雪上加霜,现在就没问题了——他男朋友,多看着点。”
  宿临池顶着红透了的耳朵,一本正经道:“好。”
  “最近半年,一旦遇上发.情期,不能使用任何药物。等到腺体恢复过来,再注射抑制剂也可以。”主任最后叮嘱道。
  两人各自无言,取了药坐上车,虞白启动发动机,踩下油门,驶上公路。
  他的沉默显然让宿临池误会了什么,开口道:“如果你不想……”
  “……幸好你是我的你的男朋友,对不对?”虞白突然打断了他,用力清清嗓子,说道:“打抑制剂太疼了,我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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