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的,所以看他今晚这么低落,才想着说是把他带出去。
宁砚起了试探的心思。
梁凯禹收回手后,就没再别的动作,他微微俯身,对着宁砚,用一种诱哄的语气道:“我知道外边有一家甜品铺,马上就要关门了,去不去?”
十分钟后,宁砚坐进了梁凯禹的车中。
他好几次安慰自己,他绝对不是因为甜品才出门的,而是因为想试探一下梁凯禹。
他才不是那么馋的人。
外边的商铺差不多都关门了,宁砚在路上思索着如何开口,几次不动声色地看向梁凯禹。
梁凯禹嘴巴边上,长出来了胡渣。
宁砚已经成年,肯定也会长胡子,但是他胡子比起同龄人长得非常的缓慢,还软软的,不想是胡子,像胎毛。
第一个这么说的是杜昆明,后来他把杜昆明给揍了一顿。
宁砚有点好奇:“你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没刮胡子?”
梁凯禹闻言摸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动作透露着股紧张,“很难看吗?”
宁砚:“……也不是。”
不止不难看,甚至挺有男人味的,不过他肯定不会对着梁凯禹说这种话。
梁凯禹道:“早上就刮了,不过我的胡子一向长得比较快。”
这也太快了。
宁砚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同班同学开的几个黄腔,说是胡子长得快的男的,那方面的能力也比较强,需求旺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宁砚差点没打自己两下。
他想什么呢!这可是他哥!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
不过对着一个同性想这些,多多少少也有点不正常,宁砚不自在的把目光看向窗外。
但是他的这个动作,却被梁凯禹理解成了嫌弃。
梁凯禹目光沉了一下,微微眯眼。
很快到了甜品铺,宁砚如愿以偿,吃到了甜品,他选了个蓝莓蛋挞,又买了巧克力面包,梁凯禹付的钱。
不过他愣是没想起来,给梁凯禹挑点什么东西。
结账的时候,宁砚正低头拆包装,打算就这么吃掉,他的胳膊忽然被扯了一下,因为没有防备,踉跄一下撞进了梁凯禹的怀中,面包都差点压坏。
他抬起头,梁凯禹的手紧接着摁过来,搭在了他的头上,声音低沉:“给人家让个路。”
宁砚这才发现,他挡路了。
店里原本没多少个客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好几个学生,有点冒冒失失的,一个一个在他们身后往店里挤。
这几个学生挤了多久,宁砚就在梁凯禹的怀中待了多久。
两人的姿态亲密,宁砚又没反抗,前台看他们的表情都不对了。
宁砚不喜欢这么被人看,微微颦眉,躲避似的,把脸又往梁凯禹的方向转了下,梁凯禹也不介意,手放下去时,揪了下他的耳垂。
宁砚的耳垂瞬间就红了。
他想瞪梁凯禹,却发现他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没有杀伤力,于是作罢,悄悄在梁凯禹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不过等再次上车的时候,宁砚的情绪好多了。
当宁砚的情绪陷入低潮的时候,被随便什么事情一搅和,他立刻就没了那种伤春悲秋的心思。
看着他吃甜品,梁凯禹道:“我的呢?”
“什么你的?”宁砚不解。
梁凯禹笑了下,“我的面包啊,带你出来这一趟,我什么都没有?”
宁砚:“……”
宁砚防备道:“反正我选的这些不给你吃。”
梁凯禹也不恼,沉默地开车。
看着他任劳任怨的,宁砚难得产生了点良心被谴责的愧疚,他不自在道:“蛋挞我吃了,面包也被咬了……”
梁凯禹淡道:“我没洁癖。”
宁砚蚌埠住了。
“行,”他忽然把面包举起来,放在梁凯禹的嘴边,“不嫌弃你咬啊,你咬了就归你了。”
他就当梁凯禹说个玩笑话,根本没当真,梁凯禹肯定不会咬。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梁凯禹目视前方,嘴巴张开,下一秒,真的咬了一口。
宁砚:……???
他的面包!
后半段路,宁砚捧着他的面包陷入了凝滞的状态,他傻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面包,觉得这一切都好魔幻,他想打梁凯禹的心都有了。
梁凯禹不嫌弃他没错,可是他嫌弃梁凯禹不行吗!
这还怎么吃啊?
梁凯禹好像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低笑了一声。
等到了家之后,梁凯禹先下车,见宁砚从副驾驶上站起来,手上还捧着面包,他凑近宁砚的脸,捏住宁砚的下巴,轻声问:“嫌弃我?”
两人的距离又一次拉近了。
这次近在咫尺。
近到呼吸都可闻。
宁砚猛然回神,他想推开梁凯禹,却发现梁凯禹的胸膛如同注了铁,根本推不动,他腰边是梁凯禹撑到车顶上的手,与他的腰只有半拳的距离。
忽然间,梁凯禹低下了头,他的嘴巴张开,咬住了宁砚手上的面包。
停车场的灯是声控的,在梁凯禹低下头的瞬间,就灭了。
一时间,宁砚只能感觉到手上轻微的拉扯力,他能听见梁凯禹微微咀嚼的声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耳朵一下子变得滚烫。
这次不是因为被人揉的。
是耳垂自己就发烫了。
不止是他的耳朵,他的脸、他的脖子,他血管里每滴血液,都随着梁凯禹咬面包时拉扯的力度奔涌四散。
他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腰间的触感也变得清晰起来,等灯光再次亮起,宁砚才发现,他整个人已经被梁凯禹给搂在怀中了,梁凯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有点危险。
“宁砚,”梁凯禹的声音有点哑,“面包味道很好吃,要不要尝一尝?”
宁砚迷糊:“都被你吃完了啊……”
而且他也尝过了。
可是尝过这句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因为梁凯禹的脸越靠越近,最后贴了上来。
带着巧克力香气的唇凑近,先是在宁砚的嘴巴印下一吻。
宁砚已经傻了,浑身僵硬。
“你不是问,这几天我来找你,想干什么吗?”梁凯禹嘶哑道,“我想亲你。”
他的身体骤然压向宁砚,把他抵在车上。
他的手往下,攥住了宁砚的手腕,不让他反抗,巧克力香气中,夹杂着的是梁凯禹身上独有的气味,他握住宁砚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是他亲上去的力度并不大。
始终是轻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还债了,今天还有一更。
第13章
第十三章 ;
车库里传出一声脆响。
梁凯禹的脸上很快浮现出来红道子,他没捂,甚至含笑看着宁砚,宁砚的表情惊恐交加,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车库是有专人看守的,宁砚不敢大声说话,怕惊动了别人。
他擦了擦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梁凯禹的注视中,飞快跑掉了。
留下梁凯禹站在原地。
良久,梁凯禹才回神,摸了摸他脸上的印子。
他看着宁砚离开的方向,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有垂下的手攥起拳头,把车门锁上之后,他也很快进了客厅。
客厅门静悄悄关上。
梁凯禹目光扫向楼梯口,随即顿住。
宁砚正站在那里发呆。
宁砚好像没看见他,皱眉听着楼上的动静,梁凯禹走近,听见宁善兴和方婧诗的声音。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他们出去用了很长的时间,宁善兴似乎这个点才下班,声音比较的疲惫。
他对着方婧诗道:“不用太麻烦,给我床被子,我去书房睡就行。”
方婧诗温柔的声音中带了点责备,“书房不暖和,你过去睡觉生病了怎么办?”
宁善兴苦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我生病不生病啊。”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
宁砚的掌心握紧。
宁家一般都开着暖黄色的小夜灯,能看清路,又不至于太明亮刺眼,所以梁凯禹侧过头,就能看见宁砚下垂的睫毛。
刚刚他碰过的。
接吻的时候,宁砚的睫毛就打在他的脸上。
梁凯禹心念一动,握住了宁砚的手。
这次宁砚没拒绝。
楼上的两个大人,沉默了须臾后,宁善兴主动道:“婧诗,你是个好女人,我对不起你,以后你肯定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丈夫。”
“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说这种话了,”方婧诗叹了口气,“虽然不该问,不过你公司里怎么样?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
宁善兴深吸气:“还能怎么样?还是那个样,没人肯帮忙,风光的时候人人往跟前凑,落魄的时候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方婧诗道:“善兴,有的时候,人能看得开也是一种本事,别因为这个,钻进牛角尖里去。”
“我知道,我知道,”宁善兴连说了两遍,“再糟糕,我也能挺过去,我就是怕宁砚那个小崽子……真是操不完的心。”
走廊尽头的窗户忽然被风给吹了一下,听着像是有人在敲门。
两人同时住了嘴。
接下来一阵脚步声和关门声,走廊里安静了下来。
宁砚始终云里雾里,他听着好像是宁善兴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但是问题不大,尚在解决的范围之内,这也是宁善兴最近这么忙,又瘦了的原因。
可是宁善兴和方婧诗离婚这点,确实是板上钉钉,不容他有任何的幻想心理了。
宁砚麻木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直到梁凯禹静静抱住他,轻声问:“难受了?”
宁砚猛然回神。
唇上的触感记忆犹新,罪魁祸首依旧不知悔改,宁砚想推开梁凯禹,可是在看清梁凯禹脸上的表情后,他的手腕一下子没了力气。
两人这些年,生活在宁家,形同陌路。
他有自己的伙伴,梁凯禹有自己的朋友,他们各过各的。
如果说,宁善兴和方婧诗的婚姻能坚持到晚年,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能缓和一些,当那种没什么交情的继兄弟。
但现在,他们父母离婚了,他们什么也不是了。
而且梁凯禹对他,明显产生了点不该有的感情!
宁砚想起来那个辞职的老师刘轶,刘轶喝醉的那次,对他是想干这种事情吗?
那么现在梁凯禹对他做这种事情,和刘轶有什么区别?
梁凯禹是变态吗?
宁砚怔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就在这时,梁凯禹忽然低下头,在他的眼睛下亲吻,声音像漂浮在空中,“宁砚,不要哭。”
不,梁凯禹和刘轶是有区别的。
刘轶是因为欲,梁凯禹是因为情。
*
那一晚之后,宁砚开始躲着梁凯禹了。
家里的气氛几乎要让他窒息,这已经不算是个家了,唯一把他们联系起来的东西——宁善兴和方婧诗的结婚证,已经成了过去式,现在的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宁砚猜,方婧诗和梁凯禹之所为没搬走,是因为宁善兴不让搬。
宁善兴不让搬,是因为还没想好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
这么件操蛋的事情。
既然离婚,那么当初又为什么结婚呢?宁砚没弄明白,到现在,他已经开始接受这种家庭生活模式了,结果宁善兴又离婚。
宁善兴离婚,梁凯禹也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如果宁善兴不离婚的话,那么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梁凯禹也不会亲他。
宁砚的思路钻进了死胡同,他自己没意识到。
在这种状态下,宁砚学习也是心不在焉。
更可怕的是,正式进入寒假之后,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待在家里的,根本无处可逃,梁凯禹好像是把他的工作给挪到宁家来做了,基本上不离开。
两人的卧室离得很近。
近到梁凯禹在休息的时候,只要一抬脚,就能过来敲他的门。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宁砚再也没和他单独相处过,他待在自己的房间,听见有脚步声,写字的手就是一顿。
梁凯禹敲门的时候,喜欢说:“我只是来看看你。”
宁砚从来都不回答。
他不能出去,绝对不能。
这不是梁凯禹对他动手动脚的问题。
而是他发现……他根本没办法抗拒梁凯禹的靠近。
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
他是真的推不开梁凯禹吗?
宁砚有点慌乱。
可是他不开门,梁凯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天天过来打卡,宁砚终于忍无可忍——他选择了逃避。
这天梁凯禹再来敲门,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他敲门时,正好有个佣人过来打扫卫生,梁凯禹皱了下眉,就见对方径直打开了宁砚的房门。
房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梁凯禹问:“你知道宁砚去哪了吗?”
那人回:“昨天小砚跟我们房间通话,说是要去同学家写作业,让我们过来扫扫地,应该是去同学家了。”
宁砚能去找的同学,除了杜昆明,估计没别人。
梁凯禹站在宁砚的房门前,看了片刻。
这段时间,宁砚的房间里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整洁,可能是因为不玩游戏也不瘫着了,整天学习,也没弄脏卧室的机会。
他把佣人叫过来打扫卫生,应该是想告诉梁凯禹,别敲门了。
梁凯禹垂眸,转身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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