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上正在报道今来的动乱。与先前只有三级人在发声不同,这次动乱的参与者还涵盖了其他高级人种。
于是评论里有很多网民不能理解了。
[下民过得苦,所以想搞事情正常,这些同胞们是在干什么呢?]
[楼上的,还同胞呢?暴/民不算同胞。]
[我的天呀,怎么最近这么多事情,这个国家到底怎么了?]
[前面的别故意说些引发恐慌的言论,骑士团和议会会处理好一切的。]
[可别提议会了,前几天罗森议员才被确认参与了暴/乱。]
[啊?议员也?]
[所以他被开除议会,并且被捕入狱了啊。]
罗森前议员,塞壬还有点印象。他是图兰原住民,却因为看不惯皇室,所以主动提出来要跟随塞壬。
塞壬不喜欢他激进的性格,于是谢绝了对方。结果对方可能是为了向塞壬证明实力,主动去参与了塞壬示意下的反抗活动,然后就被抓了。
幸好提前被抓了,不然这样执拗而又莽撞的“同伙”,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麻烦。
至于容远,塞壬让他和他手里的兵暂且待命,等塞壬需要时,再采取行动。
现在塞壬的处境还是比较游刃有余的,在议会的人看来,他是伊迪丝的组员,又是哈尔德引荐进来的荣誉议员,自然属于路法派。
而在利维和骑士团的眼中,他又是受命于皇室的。
昨天塞壬回实验室报到时,确认了路法·莉莉丝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一管普罗米修斯已经被替换,并且她近期,一直都在和组员们闭门研究要如何完美提纯它。
于是塞壬便知道,他赌赢了。
“喜欢赌?”
塞壬收到哈尔德一条讯息回复,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在同哈尔德讨论集合地点时,无意间将“我赌赢了”发送给了对方。
不过好在,只是几个字而已,哈尔德不清楚具体情况,是怎么也不会猜到塞壬真正的意思。
紧接着哈尔德又发来了一家赌城地址,塞壬垂眼回复:“什么意思?”
“集合点选定在黑金赌场,没意见吧塞壬?”
“没。”
选哪儿谈条件都随便。
哈尔德先乘轿车到的赌场,塞壬下出租便看到一身黑西装的前者候在旋转门前,看样子,应该是等了一会儿了。
“祝你生日快乐,塞壬。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天。”
“哦。”塞壬平淡地点了点头,无不冷漠地想到。哈尔德竟然知道他的生日,看来,他确实查了不少同自己有关的信息。
哈尔德大部分的衣服都有金图兰花图案。因为它不仅是斯哈大学学生会的标志,也是图兰议会的会花,于是理所当然的,哈尔德也总是佩戴着议会的图兰花徽章。哈尔德的徽章有完整的五片花瓣,是除议长之外的最高级,而作为荣誉会员的塞壬,徽章上仅有一片花瓣。
不过今日的哈尔德身上并没有什么金图兰,他只是在西装领口插了一支黑色玫瑰。
见塞壬视线落在他的前襟,哈尔德主动出声解释:“助理在我办公室放了一捧花,我想它和今天的衣服还挺搭的,就折了一支放进插花眼。”
“想知道‘黑色幽默’玫瑰的花语吗?”哈尔德问。
“不感兴趣。”塞壬回复。
他问道:“哈尔德,在赌场集合是为了什么?”
“原因很简单,但你不愿意深思。”
见塞壬拧眉似乎真的开始思考动机,哈尔德又连忙改口:“既然你都说自己喜欢赌了,我就暂且作为斯哈州的东道主,带你见见世面。”
“我没钱。”至少是没闲钱拿来赌/博。
进门后,哈尔德掏出金卡,握着塞壬的手腕塞进他手里:“都说了我是东道主,这家赌场,也是我的产业。”
塞壬甩了甩卡片:“这张卡是算赌场的,还是你的?”
“算是我私人的。”哈尔德奇了,“知道了,你又想怎么样?”
塞壬轻笑,当哈尔德的面抬手轻吻了一下卡面:“我保证,不会让议员哈尔德赔钱的,不过赌场东道主哈尔德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哈尔德挑眉:“反正,赌场从来都不会亏钱。”
“这样说得我都想让你赔钱了。”
塞壬紧接着补充,“不过我这个人并不喜欢输,所以赔钱基本是不可能了。”
“走了,哈尔德。”
哈尔德目送着塞壬跟随招待在一张赌桌前坐下,也找了离得不远的沙发落了坐。
哈尔德歪头看塞壬在赌桌上张狂地笑,他发现塞壬连揭牌的手指,都美得惊心动魄。那种成算在握到几乎自大的情态,格外地诱人。他喜欢他的自负与嚣张。
旁人如果自以为是,那肯定是很令人生烦的。但塞壬不一样,如他的名字一般,是魅惑人的精怪。
于是这时,哈尔德又想起来了“黑色幽默”的花语。
“You are the devil, and I'm all.”
你是恶魔,且仅属于我。
“来杯酒吗,老板?”女招待带着托盘路过哈尔德时问道。
哈尔德摆手,“他不喜欢酒味。”
最后的结果,不出哈尔德所料,塞壬赢回了一堆筹码。
塞壬随手抓了几颗蓝红色的筹码来到哈尔德面前,当着全体宾客与员工的面,抬手将筹码洒在赌场主哈尔德脸前。
“幸不辱命。”塞壬说。
筹码顺着沙发顺着哈尔德的双腿滑到地面,又在瓷砖上蹦跳了好几下,才终于旋转着回归平静。
哈尔德轻笑:“你这可不是回来邀功的姿态。”
真是条好嚣张的小鱼。
小鱼显摆完,很懒散地在哈尔德身旁坐下了。他捻起一颗还粘在哈尔德腿上的红筹码,几个手指来回把玩,语含抱怨道:“没意思,同桌人都太蠢了。”
哈尔德解释:“招待带你去的是新客桌,你以后来,我给你开专桌。什么级别的赌客配和你同桌,由你自己审核。”
“这还差不多。”
见哈尔德总是望着自己,塞壬颇有些不自在地抚了抚耳后的发丝。
“我的发型很奇怪吗?哈尔德。”
“不,”哈尔德摇头,翡翠眼里是塞壬看不懂的情绪,“很漂亮,和你今天的衣服很搭。”
“塞壬,你今天看起来……像个小公主。”
“先别急着生气。”哈尔德又继续补充,“这是夸你的话,你就当我没有专心读过书,夸人夸不对地方。”
哈尔德都摆出这样谦卑的姿态了,塞壬也不好跟他置气。只是很奇怪,在哈尔德面前,他的情绪似乎总是更容易受到影响。
塞壬不自觉拧眉,难道他也有了跟麦克·伦一样的副作用?
“午餐时间到了。”哈尔德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又放回内口袋。
“小鱼想吃什么?”
“吃哈狗的肉。”
哈尔德愣了一下,紧接着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暗示自己是狗,于是摊手:“我以为叫你‘小鱼’,会显得我俩更亲近些。”
塞壬眯起眼睛笑:“所以我叫你‘忠犬’,用以回报。”
二人最后在一家东洋风餐厅定了位置,东洋国大概也没能想到,自己在蓝星大战覆国后,餐品会在图兰流行起来。
塞壬用完餐之后,随手叉烂了盘子里还剩下的半条鳕鱼。
察觉出塞壬的不悦,哈尔德放下了正在擦嘴的餐布。
“怎么了?我以为你拥有东方血统,应该会很喜欢东洋菜的。”
“东方和东洋,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塞壬的表情似乎是在说,哈尔德你真是个蠢货。
“我的错。”哈尔德道,“既然这样,我下次再请你吃饭赔礼。”
“不了,”塞壬摆手,“请来请去,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
“原来盟友并不想跟我一起吃饭。”
哈尔德的表情忽然莫名低沉,翡翠的双眼,像是被雨淋湿。
他说道:“原来,你也嫌弃我有暴食癖。”
塞壬心里忐忑了一下,握着叉子的手轻轻发抖。他没想到,哈尔德看起来强大,内心却这么敏感。他本无意去戳他人痛点。
所以塞壬道:“算了,随你开心。”
等哈尔德接下来开始笑了,塞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他摆了一道。
哈狗,居然利用他的同情心。
所以当哈尔德忽然开始捂住腹部时,塞壬也只觉得他是在演。等对方满头是汗地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几乎半手的饱腹胶囊,然后就着乌龙茶咽下去时,塞壬才终于意识到,对方是真的很难受。
塞壬站起身,双手犹豫着该不该去碰对方:“你还好吗,哈尔德?”
哈尔德笑着摇头:“不是很好。胶囊似乎不怎么管用了,更别说这些餐品。”
“你能扶我回车上吗?塞壬。我不想在这种公众场合丢丑,毕竟,我也是要面子的。”
“当然。”塞壬火速刷智脑付款,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绷状态,扶着哈尔德回到车后厢。
哈尔德根本在沙发上坐不稳,他很快滑倒在地,摁着肚子,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道:“一报还一报,我见过你吃瘪,现在你也见到我难堪了。”
那支高贵的黑玫瑰在哈尔德摔倒时,就已经落在了地面。
塞壬沉着脸用脚挥开玫瑰,他在哈尔德面前蹲下了,随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注/射器。
哈尔德因为腹中饿感而有些浑浊的思想,在一瞬间回笼。
额头的汗液实在太多,滴淌下来濡湿了哈尔德的眼睫,令他有些睁不开眼。但一级人类的姣好视力,还不至于让他把针头闪烁的银光给看错。
塞壬,这是打算暗杀他吗?
“这是约书亚。”塞壬说道。
毒害人的药剂,也取了个救赎人的名字。该说不愧是塞壬吗?
尽管与司机只隔着一块挡板,但哈尔德仍然没有选择发声。
因为他想着,身在路法家,被刺杀都是早晚的事,所以他毫不意外。
而且,如果最终杀死他的是塞壬,那倒也无妨。
于是哈尔德冷眼看着塞壬紧拽着自己手臂,将那冰凉的液体推入自己血管。
塞壬不知道哈尔德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这么多,他抽出针管,擦干净后套好针头重新放回口袋,然后问:“怎么样?体内的饥饿感是不是消减了一点?约书亚要大约一小时后才能完全起效,这个数据是我推断出来的,因为它对于我身体的副作用来说,其实是没用的。”
“副作用?”哈尔德用塞壬递过来的棉球摁住伤口。
“嗯,”塞壬点头,“你会患上‘暴食症’,完全就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对基因提升的不完全。”
“这个药对第一批注射的人有用,可是繁衍到后期,会带来很多不同种类的副作用。”
哈尔德轻笑:“看来,塞壬是比徐薇还要更了不起的药物学专家。”
塞壬被他灼眼的笑容给煞了一下,仍然面不改色。
“那当然。”
怎么会有蠢货满头大汗,还笑得这么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尔德(哭哭脸):对不起老婆,我误会你了。是的老婆,我是蠢蛋。
伦想控制塞壬,
利维想等塞壬垂怜,
哈尔德放纵塞壬的天性。
可怜莫芙,跟塞壬性向不合。
第20章 委屈
哈尔德笑完,又紧接着问道:“好了,塞壬,你刚刚提到了约书亚对你身上的副作用不起作用,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副作用是什么吗?我有些担心。”
“担心会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哈尔德又在句尾补充。
“并不会影响。”塞壬回复,他施施然坐到沙发上,挑眼看哈尔德仍旧坐在车厢地上。
“你还不想起来了是吗?”
意识到自己肯定是问不出了,哈尔德也起身坐下。每当他试图与塞壬关系更亲密些时,对方总会忽然警醒,然后严守着关于自己的一切信息。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塞壬信任他,相信自己不仅不会伤害他,甚至还不会做出任何违背他意志的事情?
他的小鱼,有点太难亲近了。
而且一直通过示弱来博取好感,也不是哈尔德的风格。他也有他本身的骄傲。
想了想,哈尔德忽然道:“塞壬,我其实有点儿好奇你的动机。”
“我想扶比迪·利维上位,是因为他是个很好控制的人,借由他的手,能够将路法家族带向更好的地方。”
“那么你是为什么选择了跟我一条路呢?利维成为新陛下,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你一定要知道吗?”塞壬问。
哈尔德点头:“你瞧,你隐瞒我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什么副作用,还有你隐藏着的、不愿告知于我的特殊能力。如果这次你连动机都不肯告诉我,那我恐怕很难再信任你。”
不知为何,听到哈尔德说不信任自己,塞壬内心开始冒火。可是等他细想,却又发现,哈尔德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必须要信任他的理由。
塞壬摆出他控场常用的十指相扣姿势,说道:“可是刚刚,我为了救你,消耗了一支存量不多的约书亚药剂。”
才怪。完全解析了普罗米修斯的他,完全不害怕约书亚数量不足。
不过这是为了同哈尔德谈判。
塞壬继续道:“如果没有约书亚,现在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哈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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