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很惭愧:“我对不起你,怎么偏偏就这个时候,怀了孕呢。”
容远摇头,他连忙找出几个软枕垫在容夫人身后,给她肚子盖严实了,再温了杯热奶给她。
“加了糖的,是你喜欢的甜味。”
紧接着容远察觉到容夫人面色不对,又继续安慰:“不关你的事,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不要太自责了,喝了牛奶就早点睡吧,孕妇要注意休息,别考虑那么多。这些都是我该烦的事情,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喝完了。”
容远揉揉她的头顶,“好好睡觉,我去把杯子洗了。”
容远来到厨房,发现还有几个碗盘在水池里,于是连着一起洗了。
等到他回来,容夫人早已经睡着,床头灯还开着。容远轻手轻脚地去够拉绳,余光瞥见容夫人放在床头柜上的针钩织物。
是一双小袜子并小鞋。针脚密密麻麻,材质松软柔和,颜色用的是温暖的橙黄。
容远记得,夫人说过,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很喜欢,而且只想坚持自己孕育。她还说,衣服做黄颜色最好,不管是男孩女孩都能穿。
容远小心地将夫人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里,怕空调的低温冷着她。
随后容远一个人退出了房间,坐在他的茶桌前,望着窗外明晰的月色,面上竟然有了些许迷茫。
是陋室温馨,还是家国源长?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戏精夫夫终于向对方卸下了一点伪装,并且get了情侣称号。
然后,我其实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路法”这个名字,才有了把它给攻当姓的想法的呢。
现在,我想到了。《铠甲勇士刑天》里面的一大反派,叫路法。
所以哈尔德,其实是“阿瑞斯铠甲部队总长、幽冥军/团首领·哈尔德”吗?:-D
哈尔德不要恨麻麻。
哈尔德勇士召唤铠甲!!!
第18章 烦躁
次日午夜,在确保约翰已经将研究院监控覆盖后,塞壬用复制的麦克·伦磁卡一层层刷开了药物部的门,随后找到专门用于存储“普罗米修斯”的冷藏室。
麦克的卡虽然权限很高,但也只够刷开第一道门,不过塞壬并没有很慌张,他知道接下来的合金门该如何开启。
得益于图兰是个很推崇血脉纯正的国家,所以身为帝国最高级别研究院的斯哈帝都院也采用了两种刷门方式。一是普通的磁卡或密码,二是,基因验证。
打个比方,研究院里路法·莉莉丝权限最高,所以她的磁卡,可以直接刷卡进入“普罗米修斯”冷藏室,与此同时,她的磁卡安全性最高,也是最难获取和拷贝的。
伊迪丝作为莉莉丝直系亲属,磁卡权限虽然没莉莉丝那般高,单靠刷卡没法进入冷藏室,却可以用莉莉丝同样的基因,进行验证,最终进入冷藏室。
巧的是,塞壬要盗取的是徐薇发明的药剂,并且他是徐薇的三代以内亲属,所以基因验证这条路,在他这里是行得通的。
也多谢图兰人的愚昧与执着,坚持要将徐薇作为本国英烈缅怀,所以斯哈帝都研究院,也自然录入了徐薇的基因。且基因验证不像磁卡验证,前者是完全不会留下进入痕迹的,这倒是给塞壬大开了方便之门。
塞壬挤了滴指尖血,隔着一段距离滴入验证口,因为他不想不小心留下指纹。
冷藏室里的超低温,对今日的塞壬来说影响不太大,他如法炮制地解开了保鲜用的特殊材质玻璃,随手抽了一管普罗米修斯进注/射器。
《希望与火》舞台剧当中,还总是鼓吹“普罗米修斯”的配色是多么的契合它带来希望的主题,那如同火焰般的颜色,仿佛是命中注定。
谁家火焰是棕黄色的啊,真是有够牵强。
这个药剂取出来,塞壬是马上要用的,所以并不担心冷藏问题。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被迫改色了的人种均衡剂挤进原试管。
要不是研究院连存放普罗米修斯的试管都做了特殊材质登记,非一般人没办法获得同款材料,塞壬也不至于这样大费周章。
摸了下卫衣口袋里的普罗米修斯药剂,确认了它的存在之后,塞壬戴上兜帽刷麦克的卡离开了研究院。
他这样做也不算陷害麦克·伦,就算后面研究院查出入记录查到后者身上,对方也有着不在场证明。毕竟,麦克·伦现在正被他姐姐请来的十几个男保姆严加看管着。
塞壬紧接着转道去了一家画廊,因为以防万一,他得为自己半夜出门找个合理的借口。
正好这家画廊的作者,是个天马行空的人,只在午夜到凌晨三点对外展出。
“嘿,抓到一条小鱼。”
塞壬正对着一滩像是打了马赛克的呕吐物的画假装品鉴,身后忽然传来了讨人厌的声线。
塞壬扭头的同时摘下兜帽,表情冷漠:“干什么,哈尔德?”
你还真是无处不在,我带着帽子背对着你也还能认出来。
哈尔德似乎饮了酒,眼下有一层显眼的薄红。塞壬闻到他身上浅薄的酒气,不算难闻,却还是捏鼻道:“你到底喝了多少?”
哈尔德挑眉:“只是半杯。画家请我喝的,我不好推辞。”
“你跟这画廊的作者认识?”
“算是朋友,关系不近。”哈尔德瞥了一眼塞壬身后的画,“这副很一般,我带你看更好的。”
见塞壬停在原地毫无反应,哈尔德回首:“过来,小鱼。”
“不好意思,我想自己看。”谁要跟你一起。
这次在塞壬面前的是,一副仿佛笼着一层烟雾的画作。塞壬仅能从烟雾与深黑树枝遮挡的间隙,看见这后面分别藏着一个躺倒的人和一个握着瓶子站立的人,相同的是,这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的。
“这又是什么大作?”塞壬问。
哈尔德手掩在唇上遮挡笑意:“结果,你还不是过来了?”
赶在塞壬不爽前,哈尔德紧接着道:“这涉及到图兰的历史,你可能不太了解。”
“大致意思就是,一位公爵看中了一位二级人女性的美貌,不顾家族反对,强行娶了女人入门。但女人并非是真心喜爱公爵,她有心爱的人,是公爵向她家人施压后被迫嫁给公爵的。”
“这二人的婚姻生活也不和睦,那时虽然已经有了基因技术,但人们还是更习惯自己孕育,认为只有自己生下的孩子才更‘亲人’。所以得不到孩子的公爵时常打骂折辱女人,最终女人无法忍受折磨,选择拿药毒死了丈夫。”
“这一行为,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是很恶劣的行径。公爵既是贵族,又是一级人类,且身居战功,所以对于刚刚依靠一级人在战争中挽回劣势的图兰人民来说,女人这是毒杀了一位民族英雄。”
“于是瞬间,不管是哪一级别的人种,都对女人口诛笔伐,甚至还有情绪激动的三级人,当着法官的面,向女人砸粪水。不过这一切都不能影响到最后的审判结果,女人被判处了死刑。”
“是绞刑。”哈尔德补充道,“你看这颗树杈下,女人的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痕。”
“绞刑,不是在蓝星大战前就被废除了吗?”塞壬疑惑。
哈尔德点头:“嗯,他们用光明正大的理由给女人开了特例。”
“但是这副画,只画了女人毒杀丈夫的这一幕。”
塞壬说道,“而且想表现的东西,似乎与广大民众的想法相悖?”
“所以说,这副画其实是违禁作品,”哈尔德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嘘,你可别告诉其他人。”
塞壬想,哈尔德可能真的是酒精上头了,不然怎么会向自己做出这种动作。
“哈尔德,我有点好奇。”塞壬问道,“你是胎生的,还是通过基因技术降生的?”
“后者。”哈尔德回复,“与你正相反,我没有母亲,在她去世前,我们素未谋面。我只知道她是我父亲在孕育部里,选中的一颗优良卵子载体。”
那是不是,但凡哈尔德的基因测试结果不是蓝标,那么他也会被销毁?
塞壬道:“看来依靠基因技术结合出来的孩子,是真的和父母不亲。想要成为更强人种的威廉姆公爵,要是知道你带我来看这个画,恐怕会指着你的鼻子大骂不孝吧。”
“没想到父亲痴迷‘长生之道’的消息,都传到你耳朵了。”
他要找的就是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不然我刚开始发表论文时,为什么拒绝暴露在公众面前。
威廉姆快85岁的人,想活久一点,也正常。不过,一级人类的平均年龄上限不都是180岁吗?威廉姆那么着急干什么。
这个展厅比塞壬预想中大了不少,跟哈尔德一起逛到一半,对方忽然从前口袋里拿出了一颗饱腹胶囊。
快要逛完时,哈尔德又接连食用了好几颗胶囊,但看起来还是很不好的样子。
不知道为何,塞壬伸手进口袋里摸了摸装着普罗米修斯的注/射器。只差这个药引,用来消除副作用的约书亚便可以完成了。
塞壬假意试探道:“哈尔德,你怎么看起来还是很饿?按理说,一颗胶囊提供的热量都快抵上一顿饭了。你……是不是病了啊?”
“不是。”他摇头,“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我前些天都在考虑是不是心理原因,所以去问了认识的心理医生,可他也看不出有什么。”
是普罗米修斯的副作用,医院当然看不出来。联想到无证医生说这样的案例其实有许多,塞壬意识到,“约书亚”以后可能会发挥重要作用。嗯,希望普罗米修斯的解析过程顺利吧,塞壬可不想再跑研究院冷藏室一躺,又耗费心力,又容易暴露……
哈尔德看了一眼塞壬思考时低垂的脖颈,视线停留在那白皙到透出血管颜色的皮肤上,咽了咽口水。
这该死的饥饿感,都让他弄不清自己到底是饿到吞口水,还是对塞壬意动了,又或者两者都有。
哈尔德有些焦躁,他不想自己再失控下去,至少不想当塞壬的面失态。于是,他万分不舍地主动向塞壬提出告别。
“等等,你说你要去哪儿?”塞壬回神。
得不到回复的哈尔德却是早已经走了。
塞壬动动手指,心情莫名烦躁。
白天的远郊。
容夫人发现容远最近常常走神,甚至是在面对他喜欢的茶道时也是如此,还险些一个不小心把茶宠给摔碎了。这在从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说是不纠结,但怎么可能不纠结。
容夫人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来到丈夫身边,握紧他的手。
她说道:“我已经和乡下的姑妈说好了,过几天就搬到她那里去住,相信有她照顾我,你心里面也会安心不少。”
容远当然懂了她的意思。他很想说些什么,最后嘴唇颤动半天,只憋出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容夫人看他好笑:“这都是相互的好吗?你要是待我不好,我也不至于这么体贴呀。”
塞壬在他花费重金改造后的实验室里调配药剂,这里是校内极隐蔽的一个废弃地下室,基本不存在被发现的可能。
塞壬以撰写博士论文为由,向实验室请了假。他已经在实验室里待了整整半个月,久到生日也不知不觉度过了。不过无所谓,早在米莉去世后,他就打定主意,再也不打算给自己过生日了。
完整的“约书亚”在昨日被完成,塞壬首先给自己胳膊来了一针。
过了一天,塞壬把人种检测仪对准自己的额头,希望人种能维持在一级,但是显然,这结果又令他失望了。
不过他也习惯了,许是因为幼年在实验室里的经历,导致他的身体对很多药剂都有了抗药性。
塞壬再次检测了药剂,没发现任何问题,然后开始思考,要先拿哪个人来试药。
医生当然可以帮他联系那些有副作用的人,可是他们待的地方离帝都太远,并不方便赶过来,而且用邮寄的话,结果也要过个几天才能得到,可塞壬想尽快得到结果反馈。
麦克·伦他是不想见到了,所以要去找哈尔德?
当然不能这么简单地就给哈尔德用了药,应该先跟他讲讲条件,让他在两人的合作关系当中,再多做出一点让步。
嗯,应该这样做没错了。
塞壬将药剂放好,随意拿起桌面上的镜子照了一下,发现这些天蜗居在实验室里的他,看起来很有些糟,不说别的,这头发是该洗了。
在宿舍洗完澡之后,塞壬又觉得自己头发实在太长了,可半天找不着剪刀,塞壬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用一根绒带把头发给绑了起来。
绑完之后他又开始觉得,这个一半扎起来一半因为太短而散落出来的发型,有些太奇怪了。
于是他极不情愿地扎了个公主头,又为了配合褐色的绒带,从衣柜里翻出了莫芙上次强行给他穿上的花边衬衫并高腰背带裤。
险些被领口蕾丝绑架的塞壬忍不住心想,哈尔德,我为了见你一面,真的是付出了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鱼:你跟这画廊的作者认识?
狗:算是朋友,关系不近。(我可乖,主动撇清关系,只爱你么么么。)
画是我瞎掰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9章 放松
塞壬乘电车去跟哈尔德集合,他将周边望过来的视线尽数无视,在座位上低头翻阅智脑上的讯息。
身为特因组最年轻的副组长兼帝都大学在读博士的塞壬,当然是有能力购买智脑的,所以早在塞壬拿到研究院第一笔工资时,便给自己配了个明面上的通讯器。
剩下的大部分奖金,塞壬都寄给了米利吉·莉莉。
虽说塞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得到过莉莉的照顾,只是借了她儿子的名头,但也许是因为境遇与名字相似,塞壬有时也会拿她当米莉看待。
当然,他内心很清楚,莉莉不可能是米莉。因为这世上最爱他的米莉,有且仅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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