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和让他逗笑了,“昨日的由头是马儿,今日该寻个什么由头好呢?”
“这个还不简单。”
苏清和正想问什么由头,身下有异便问不出口了。天亮着苏清和更不敢发出声响,没节制的霍池渊直想叫他今日下不来床。
“不行,平白无故躺着,定叫师傅生疑…”苏清和哽咽道:“阿渊,一次便罢了。”
“叫夫君,叫甜一些。”霍池渊坏笑着慢慢磨他。
苏清和听话得很,让干什么干什么,这样顺从不仅没用还有助长的趋势。
待霍年安屁颠屁颠再来的时候,容光焕发的霍池渊穿戴整齐,他正帮着眼睛红红的苏清和穿外袍。
“爹爹哭了?”霍年安握着苏清和的手,撇着嘴也想哭,“爹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清和闭闭眼,哑着嗓子温声道:“爹爹无事,没有不舒服。”
霍池渊给苏清和系上腰带,插嘴道:“你爹爹饿的,让你带的清粥呢?”
霍年安歪着头,再瞅瞅苏清和,忍住了自己的眼泪,说:“他们说烫,不准我拿,一会儿就送过来。”
苏清和捏捏他胖乎乎的脸,“年安当真懂事,今日爹爹带你去玩雪好不好?”
“好!”霍年安兴奋得转圈圈。霍池渊则问:“你要带他去松山?这便是你想下床找的由头?”
苏清和反问:“不可以?”
霍池渊作势要剐苏清和衣服,“趁着还早,咱们继续。”
“坏东西,”苏清和拍开他的手,“年安还在呢,给孩子教坏了!”
霍池渊来了兴趣,问:“他不在便可以?”
苏清和冷笑:“他不在,我便搬起算盘好好跟你算今日的帐。”
霍池渊这才老实帮着他束发。清粥果真随后就上来了,顺带着一封请柬。
福安边喂着霍年安边道:“昨儿江家少爷亲自送过来的,公子进宫,回来奴给忘了。”
苏清和拿着看了眼日期,年前一天。瞥到‘吾爱’二字时,心下一跳,忙看一眼霍池渊。他的视线也正从请柬上回来,却没看苏清和,面色无异专心喝粥。苏清和当他没看到,放下请柬也跟着喝粥。
想着年前一天,该用什么借口出府赴江景曜的约,另外容殊指派的任务该如何。他先前深思熟虑过,若在教坊司栽赃霍池渊必然会引起不少文武官的落井下石。这事儿怕只能拖到年后,霍池渊从长平回来再做。
福禄海早早就等在苏府门外,也不叫人通报,福安连叫了几次都不进府,直等着苏清和自己出来。
今日倒是没有着装要求,苏清和如霍池渊的意,着了白袍,连同着霍年安也裹成了小白球。
松山没出仓庆城,只是离皇城远了些,在南郊。
不知容殊用了什么法子,让不服天不服地的辛荣昨夜老实歇在了宫里。今早也同容殊一起出宫的,不过,不同轿。
苏清和觉得自己又无意撞在了刀锋上,才下马车,紫色常服的容殊殷勤走上来,没来由一句:“玉尘今日穿的这身衣裳,比昨夜里的好看。”
苏清和正云里雾里不知如何作答,跟着霍池渊行礼。
容殊忙免了礼,这时辛荣一席白袍,从后来。苏清和瞥一眼霍池渊,掩在眸子深处的无辜只有霍池渊看得懂。
“我和这位小公子当真是心有灵犀,”辛荣仰着脑袋,高高在上打量苏清和,“明日我穿青色,小公子跟不跟?”
苏清和蹙眉,不想受这无辜气,反问道:“明日我穿蓝色,你又跟不跟?”
容悸眼里带着期待的笑,一旁的霍池渊则不满意得瞟一眼咄咄逼人的辛荣,暗暗后悔接他来做什么。
答案不如意,辛荣脸色一变,“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跟着你穿?”
苏清和冷笑,眼神骤然锋利:“我算什么东西?我是皇上的心尖宠,是想要什么就得什么苏公子。如今是你该避讳着我的穿着,花川世子又如何,这里是大津。”
“你!”辛荣一时说不出话,气恼得瞥一眼容殊。他确实不如苏清和,唯有花川世子这个身份,但比不上容悸心尖宠这个身份。
霍年安拉住苏清和的手,看一眼辛荣,奶声护爹爹:“你不如爹爹好看!”
苏清和捏捏霍年安的手,忙道:“童言无忌。”
辛荣倒是没多介意,毕竟苏清和生得确实不一般。他将视线挪到霍年安脸上,话锋一转,问“长得倒有几分像你。”这话是看着容殊说的。
辛荣不说还好,这一说,霍年安眉宇间当真有容殊的影子。霍池渊苏清和一齐看向霍年安,心中不由咯噔,当真有这样巧的事?容殊几年前的露水情生的?
容殊则淡定摇头:“这天底下像朕的都是朕的孩子,朕岂不是要有几百个这样的孩子?”
辛荣哼了声,挖苦容殊:“仔细看又不像了,你长得如此不尽人意,如何生得出他这样的孩子。”
小世子说完就走,留给后边人一道白影,福禄海再次抹冷汗。容殊倒是心情大好,对苏清和道:“今日你说什么朕都不怪罪你,你自由发挥便可。”跟着辛荣的步子慢慢跟上去。
苏清和一时无言,蹲下来揉着霍年安冻红得脸,“年安冷不冷?”
“一点点冷。”霍年安睁着圆滚滚大眼睛,倒在苏清和身上蹭啊蹭,胖乎乎的身子差点将苏清和撞到雪地里。
作者有话要说:
苏清和年前行程表
两日陪着容殊做戏
最后一日趁着霍池渊霍年安跑马,赴江景曜的约(如果顺利的话)
年关当天赶回苏府陪师傅先生过年(如果顺利的话)
第三十六章 你要记得回来。
霍池渊一把将霍年安抱起来,“你说的对,你爹爹全大津最好看,待会儿你要记得护着他,明日我不仅带你骑马,还给你买好吃的!”
霍年安听到‘骑马’二字瞬间激动起来,兴奋得晃着小脑袋,不忘照着霍池渊面颊亲一大口。霍池渊故作嫌弃,将面颊上的口水蹭回霍年安自己身上。
苏清和含笑看着他二人。
冬日里的太阳光撒在这一大一小二人身上,乐融融的一团光影,在他们背后炸开,苏清和忽然觉得,冰天雪地的松山似乎也不那么冷。
“苏公子看什么,这么入神?”霍池渊不知何时走到苏清和身旁,问:“是我还是他?”他指着霍年安。
苏清和笑而不答,视线再次扫过霍池渊的好看的面旁,答案不言而喻。
松山地势相比卧南山要矮些,即便上坡的路走起来也没想象中的费劲。从前就听说松山的雾凇美景最为出名,今日见着却确是如此。
雾凇开道,走在其间的人如同站在天与地之间。头顶湛蓝万里无云,身下无垠皎洁。
这里也远离了仓庆城的纷扰,但这里不仅有霍源真,还有个年年岁岁,平平安安,唤他作爹爹的小团子。
“来来来。年安站好,别动啊。”只见霍池渊将白团子霍年安放在树下,白团子仰着小脑袋,抱着小胖手望着他的大爹爹,当真一动不动。
霍池渊一脚踹在树干上,漫天雾凇如雪下,霍年安这回当真成了白团子,一屁股蹲坐到雪地里。霍池渊以大欺小,不仅不扶人,笑得合不拢嘴。
远处堂春亦学着他大主子,谁知脚还没出,让乔风抢了先,冰渣子钻进后颈,冷得他边叫边追着乔风打。
苏清和本想将霍年安抱过来护着,发觉他乐呵着也就随他去,一时间三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若这一趟不是随容殊来的,苏清和或许真就随他们去。看时辰差不多,催他们跟上。
但没走多远,前边的苏清和忽然退回身,也拦着了身后的人。他面颊微微发红,吩咐随后和乔风过来的堂春:“一会儿你再过去同皇上说,我半路扭脚了,霍将军帮着带去医馆。”
“苏大人扭脚了?”霍池渊作势将霍年安丢给乔风抱,搀着苏清和。
他瞧一眼路两旁的侍卫,众目睽睽下拦腰抱起人,边走边道:“不知苏大人扭的哪只脚,抱着不至于二次伤害。”
苏清和再想下来也老实了,小声道:“我看到皇上亲小世子,再去就是我们的不对。赏不了松山雪景,霍将军可会觉得扫兴?”
霍池渊也小声回答他:“简直求之不得,眼下左右无事,诚邀苏大人和他的小儿子一同跑马,来不来?”
不待苏清和回答,后边哒哒马蹄越来越近。苏清和循声望去,竟是好几日未见的肖铭。他穿着板正的官服,面色少见的严肃,但在见到霍池渊同苏清和后勉强绽开了笑。
他翻身下马,躬身一礼道:“王爷。同知大人。”
“怎么来了?”苏清和在地上站稳。
肖铭这时候应当在长平才对,突然来必定有什么事。这样一想,苏清和不免想到了容悸,才去没几日,这边秦太医还未有消息,莫不是容悸也出事儿了?
肖铭叹了口气,道:“七殿下一去,长平瘟疫稍缓和些,但民乱越发严重,再放任不得...”
这样一说苏清和便明白了,霍池渊需即刻动身长平,虽知道会很突然,却不料连年也过不成。
不多时,通报的人同福禄海从拐角处走过来,传了皇上口谕。
苏清和仍旧借脚扭伤随霍池渊一起回镇北王府,倒是无忧无虑的霍年安回来路上就睡熟了,让堂春直接送去。
这会,苏清和真成了望夫石。
他乖巧的坐在书房案几一边,手上翻着本不知名的册子,眸子却望着霍池渊。
谈话间,叶萧进来,“将军,两千兵已在西郊候着了。”
“好。”
霍池渊这就要走了。
苏清和心里隐隐难受着,却什么也没说,随着一行人出府,说什么都要跟着去送霍池渊出关。
方才还好模生生的人,踏上马车就绷不住了,霍池渊忙不迭帮他抹眼泪,柔声道:“本想着能同你将年过了,谁知真这样急。此去不知何时能归,我留了二十个影卫给你,我不在的日子莫要将自己置身于水火。望苏大人不管不顾之余念一念我,好不好?”
苏清和无声流泪,点点头,不语。
“颜文博那边你且缓一缓,待我回来和你一起,”霍池渊两手将他冰凉的手窝在手心里暖,“从长平回来也开春了,喘口气随我去镇北见爹娘。我侄儿同年安差不多大,带他也去,也有个玩伴...”
苏清和靠着霍池渊的肩,他一点也不愿同霍池渊分开。听见霍池渊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头顶传来,他也想就这么和霍池渊去长平。
“阿渊,此去你不许多看其他人一眼,男女都不行。”苏清和低声道:“每日须得写我一封家书。”
“好,谁也不多看,家书也日日写,送信的烦了都不管。”
苏清和抬眸看他,想了想道:“那便三日写一封。”
“好。”
“我每日都念着你,盼着你也是。”苏清和:“长平比仓庆要冷些,越吟给你收拾行囊时我放了许多厚袄,还有件狐皮裘衣,你要记得穿。”
霍池渊勾起他的下巴顺势亲了口,笑道:“吾妻好生贤惠。”
苏清和抽出一只手,摸一摸霍池渊的脸,“你要记得回来。”
“当然,野花哪有家花香。”
不觉间送到了关口,苏清和没有下马车相送,甚至连车帘子都不曾撩开。
待他的马车消失在城门尽头,霍池渊将头转回来,翻身上马。
“出发。”
这边,肖铭并未随着一同回长平,而是去苏府等苏清和回来,他在正厅喝了半晌茶水才见到姗姗来迟的苏大人。二人一同去书房,门一关,苏清和便问:“那个萧景可有端倪了?”
“有那么一点,”肖铭不由蹙眉,道:“此人确同你说的,有古怪。白日里寸步不离守着七殿下,夜里会出门,不过警惕得很,我们的人不敢跟太近。”
“暂且先这样,”苏清和快速研磨,“他若没伤容悸的心,便可缓一缓。眼下急的是将颜齐衡那案子跟一跟,再拖下去,皇上该忘了。”
肖铭:“这事儿北镇抚司跟着的,加上白易提供的罪证,足以上门直接扣人。”
苏清和倒是意外,办得如此妥当。
肖铭不好意思挠挠头,“先前是我犯懒,如今有玉尘你在前头冲锋,我没理由坐着不动。”肖铭不愿承认,其实是因为比自己小四五岁的人都这样尽职尽责,他很过意不去。如今又沾者苏清和的光升了官,更没理由犯懒了。
苏清和点头,“那便带人去丞相府直接扣人,动静大些。”
“为何?”肖铭表示不解。
“丞相之子的身份比不得寻常人,你今日将他扣押,明日颜文博便可轻而易举将他捞出去,”苏清和边写着信边道说:“治标得看本,扣押只是幌子。我们打着秉公之责,目的引颜丞相找上门来,求人办事有时候不需要低声下气,只需一顿饭一杯酒,待蛇鼠混成一窝,什么事儿挖不出来。”
这就是肖铭最佩服苏清和的地方,脑袋瓜不知怎么长得,这样灵光。
“那便酉时末拿人。”
苏清和快速写完封信唤堂春送出去,思索片刻道:“拿人需要驾帖,若没有,颜文博必定不肯放人,刑部尚可签字,倒是皇上那边不知要等到何时....”
“你是想伪造驾帖?”肖铭直接问。
苏清和点头:“掌握主动权,即便是假的也理直气壮亮出来,对方慌了神哪里顾得了真假。况且皇上本就阴晴不定,颜文博早该预料有这一天。”
肖铭同苏清和又说了会话,匆匆回去了。
堂春传信回来,立在苏清和身旁欲言又止,挣扎半响说出自己的顾虑:“二爷走前特意吩咐主子别急着插手这案子,主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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