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才应该哭!
“你发什么疯!”辛荣想骂人,让苏清和的话堵住。
“你同容殊的事,为何要拉上我,”苏清和哽咽着沉声道:“我不爱容殊,容殊也不可能爱我,辛荣,你,我真的,我....”
苏清和没说完,既然无可解,又何必同长不大的人多说。他拔回了匕首,放开辛荣,失魂落魄重新没入夜色。
辛荣愣在原地,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错了,但是错哪了?苏清和不是好端端的?派去的人究竟把毒下给谁了?
唯一能为他解答的人,翻宫墙时恍惚着栽了下去。堂春抢身过去接住,饶是如此,苏清和也砸得不轻。
浑噩回了府上,苏清和守着霍池渊,握着他的手守到后半夜,命堂春将乔风唤来。
乔风进来见状不免诧异,了解情况后未敢发一言。苏清和静默半晌,慢慢道:“将他带回府上,日后我们便素不相识。堂春也回去,不必再跟着我,暗地里守的影卫统统都收回去...”
“主子...”奉命跟苏清和这么久,二爷没有亲口将他召回,他觉得自己就该跟着。可眼下又是这等棘手的情况,堂春一大老爷们儿也忍不住想流眼泪,“我因当可以跟着您。”
苏清和摇头“他看到当做何解释....罢了,我说回去就都回去。”
末了不忘吩咐乔风封了王府的口,形同陌路也好,能见着人不在一处也没多大关系。岱青未既说会有生命危险那便冒不得这个险。
霍池渊被连夜送回将军府,终于安静了。苏清和一夜未眠,坐在桌前久久不语,面上的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岱青未说,忘了便再不会爱上,这话比挨了千万刀还叫人窒息。苏清和觉得好痛,那股憋闷堵在嗓子眼,无可疏解。
天才见亮,霍年安睡醒迷糊来爬床。悄悄推门见苏清和坐着以为是起了,抱着小枕头站在门口望了望,慢慢蹭到他跟前,询问道:“爹爹再睡会儿?”
苏清和好像正望着他,又好像没有,泪瞬时沾满了眼眶。天亮了,再过几个时辰,霍池渊就该醒了...
苏清和不忍往下想,抱着霍年安回榻上和衣躺着。霍年安抬起胖嘟嘟的小肉手帮他揩眼泪,“爹爹,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边揩着眼泪霍年安边哽咽,撇着嘴忍不住跟着哭,“爹爹不哭,”劝着别人,自己倒哭得更凶。
“我没事,”苏清和帮着他掖好被子,“年安,你陪爹爹睡会儿。”
“好。”霍年安忍着眼泪揽住苏清和的腰埋头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小人便睡熟了。苏清和则如何都睡不着,挨到天大亮,迷糊着昏过去。
霍年安是被热醒的,福安来寻人,瞧见他满头的汗,苏清和则涨红着脸紧闭眸子,眉头也皱着。他面上的温度挨着能烫手,吓得福安将霍年安抱下来忙去找岱青未。
白日堂春偷偷将苏清和在王府的东西送回来,本想告诉他二爷醒了,奈何苏清和病着,便不好打扰,倒是将岱青未勾起疑心。
他抓着堂春不放,好端端的人怎么说不伺候就不伺候,还回了镇北王府,此前他怎么不知道堂春是从镇北王府出来的。一个病了带着他徒弟也倒下,换谁不觉得疑。
堂春苦着脸,只说霍将军同苏大人是你情我愿的,气得岱青未差点同苏清和一般昏厥过去,好在俞林扶得及时。
“我昨日说的那番话,小崽子能忍着,耐力当真不错。”岱青未喝了口茶,“事已至此,咱谁也别提,当做不知道。”说着就要叫堂春走,以免苏清和醒来伤心。
堂春偏不,说什么也要去瞧一眼苏清和,岱青未拗不过便随他去,只叫他别扰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正式开启…撒花!苦虐甜苦虐甜的…我是说,在玻璃渣子里找糖吃的剧情终于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注意看评论顶置,作者以防万一再给你们排一次雷。
第四十八章 哪里得来的这块玉
天飘了小雨,纷纷飞飞夹着细细雪花,院里种的广玉兰被寒风吹得时不时落下几片,湿湿嗒嗒贴着积厚雪的青石板。
霍年安让福安拉着从廊下过,小小的人打了个激灵轻轻推开房门。黑黢黢的什么也见不着,只得仰着头等着福管家点蜡。
闻见声响,榻上的人动了动,全身酸得厉害,勉强睁开眼,就看到个小脑袋杵在榻上,眨着眼睛巴巴瞅着苏清和。
见他醒了伸手去被子里掏,小胖手勉强握住苏清和三根指头,轻轻拽了拽,说:“爹爹醒了,得喝粥吃药,快快好起来。”
福安边挂帘子边道:“公子快喝些粥,一夜一天滴水未进如何能熬住。”说罢扶着他起来靠着,转身端粥。
苏清和的面色比昨夜好上不少,只是没什么精神,心中不想嘴上不念,安静将粥药一并吃下去。原也不想再躺着,恰好肖铭一身官服前来。
见苏清和这般像是染了风寒,询问无大碍后才说明来意:“西厂那边的职务颜丞相暗暗给你安排下来了,皇上那边装作不知,若不想别人起疑你明日就得上差。”
苏清和咳几声点头:“我明日就去,那霍将军的府邸你们去搜,左右走个形式,别将东西翻乱了,尽早还了牌子。”
肖铭了然,顿了顿道:“那日我虽没再跟着萧景此人,前些日子听闻他与七殿下回了仓庆,我偷偷派人再去跟,起初还好端端的,这几日跟没了影。”
苏清和蹙眉:“容悸呢?”
“昨日我借公务去七殿下府上,没见着人,管家说病了,不见客。”
“长平再重的病,有方子也该好了,如何要拖这么久?”苏清和站起来,“今日再去看看。”说罢就要往外走,出了门才见着天色,原来这么晚了。
肖铭拿了两把油纸伞,另一把递给他,“其中定有蹊跷,我也觉得今夜须得再看看。”
二人摸着夜色过去,府中灯火亮着走正门容易被拒,好不容易从后潜进去,偌大的府邸说找不着人就找不着。按照萧景平日的谨慎,偷进来两个人不可能现在都察觉不了,除非他也不在。
“先走。”苏清和没想着往来时的路,而是直往正大门,“管家说病了,这就问问病着的人在哪里。”
二人不遮不掩出来,看门的守卫瞪大了眼。从外边进做样子也得用刀拦一拦,这从里边进的到底拦是不拦。
两名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拦。
“什么人,胆敢擅闯湘王府!”
苏清和脸不红心不跳拔下腰牌,举在他的脸面:“锦衣卫指挥同知苏清和,你有意见?”
守卫听锦衣卫三个字便怕了,收了刀,恭敬道:“苏大人,不知此番来是…”
“把管家叫来,我有话问他。”苏清和不进也不出,就现在门口等人。
半响,一中年男人揣着袖子跑过来,老远便道:“不知苏大人找老奴有何事?”见着肖铭,他明显一顿,大概知道了。
守卫同管家耳语了几句,管家觉得瞒不住便慌忙跪下,“大人明鉴,殿下三日前就失踪了,奴以为只是寻常出门,不料昨日镇抚司上门来,奴一时慌张替主子称了病,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清和道:“萧景呢?”
管家忙回:“一同不在的,奴这才以为是寻常出门…”
肖铭拉管家起来,问:“可知萧景此人的来历?”
管家老泪纵横之余想了想:“约摸五年前被殿下捡回来,当时说是战乱逃难来仓庆,帮着殿下追回被抢的银子负伤赖上殿下的。”
“什么地方的战乱?”苏清和问。
“赤沙,是赤沙。”
又是赤沙,苏清和什么都不问了,西漠必须去,连萧景都将容悸带走了,不知道那一处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自从知道上辈子容殊没驾崩而是随辛荣世子去了花川,苏清和夺位的心便没那么急切了。容悸虽失踪,若是萧景做的,便造不成什么威胁。
第二日苏清和去了西厂任职,板凳没坐热乎,肖铭派人传话说霍池渊不让搜府,除非苏清和亲自来。
听闻消息,苏清和心下不由咯噔,大惑不解步子慢了,心道:为何须得他来,霍池渊到底忘了多少又记得多少。
换了身衣裳,苏清和驾马前去。
锦衣卫站成两列,被拒之门外。苏清和来了才放人进去,进去时碰见了堂春,碍于霍池渊在也说不上话。
霍将军搬了张椅子,悠闲坐在庭院里沐浴太阳,仰着头撑着椅子把手好不惬意,一席墨色袍子穿得随意,含着杂念带着野气。落在苏清和身上的目光尽是审视,其余皆是审视后的不屑与玩世不恭。
苏清和心慌,捏紧了配剑,眉头随着对方肆意游移的目光,不易察觉一皱,刹那舒展,恭敬作了一揖,道:“下官锦衣卫指挥同知苏清和,奉命查验镇北王府文书,烦请镇北王配合。”
肖铭诧异瞧他一眼,何时苏大人同霍二爷这样生分了?
“配合?”霍池渊笑了声,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却无半点笑意,“理当配合。”他看一眼肖铭,道:“你带人进去随便搜,本王同你们这位苏大人,好好聊一聊。”
“这……”肖铭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下,苏清和朝他点点头,这才放心去。看霍池渊那架势,怕是想为难人,可是,为什么?肖铭不解。
霍池渊抖平衣摆的褶皱站起来,背着一只手,好奇道:“听闻本王因亵渎锦衣卫办差,白日宣淫,意图不轨而革职查办。”他走近苏清和,冷眼看他,“苏大人倒是与我说说,亵渎从何说起,宣淫又从何起,本王如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乔风与堂春纷纷面漏难色,苏清和则退开半步,平静道:“王爷贵人忘事,许是酒后乱性,下官不过依照大津律法办事,若王爷是冤枉的,便不怕一查。”
霍池渊当然是冤枉的,既然忘了苏清和就给他寻个由头。
但霍池渊不依不饶,咄咄逼人道:“本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听闻本王那日是因亵渎苏大人而吊牌,不知是如何亵渎的,苏大人可否与本王细说来?”
未等苏清和开口,脖子便被一把掐住,慢慢收紧,惊愕之下苏清和忘了挣扎,睁大眼睛愣愣看着他。
一时不能接受霍池渊凶狠的模样,恍惚间听霍池渊语气不悦质问:“谁给你的胆子,构陷本王,嗯?”
“二爷!”堂春上前一步,却叫苏清和锋利的眼神逼退,焦急又无措。
苏清和脸色渐渐紫红,在他觉得自己快断气时,被霍池渊重重摔在方才坐的木椅子上,椅子瞬间断成几段,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
他霍池渊这辈子最恨小人做派,无中生,多大的圣宠将这群锦衣卫惯得这样没边。
苏清和砸在地上半响没晃过神,剧烈咳嗽,血顺着嘴角流出,艳红的官服让雪浸湿呈殷红,他捂着胸口喘息着,狼狈至极。
这样一摔,袖带里的玉佩掉了出来,苏清和眼尖,忙捡过来握在手中。
霍池渊看了个彻底,夺过他手中的玉佩。苏清和急了,挣扎着去抢,“给我!”
又被一脚踹回地上,这脚着实不轻,当是断了几根肋骨,躺在地上疼得动弹不得。
霍池渊蹲下,粗鲁得揪起他的衣领,将人拎到眼前,危险挑眉,端详许久。
“你把他,还给我。”苏清和想推开衣领上的手,还没推开下巴又被他捏住,亲柔摩挲忽而后用力,似乎想就此捏碎了。
“哪里得来的这块玉?”霍池渊沉声问。
这叫苏清和如何说,可他只有这块玉了……周身的痛也抵不上现在难言的痛,他解释不了,便要连这块海棠花雕的玉佩也要失去了。
眼泪蓄满眼眶,他料想过许多可能,唯独料不到,昔日将他捧在手心的人,能毫不留情踹断他的肋骨,以为形同陌路就够锥心。谁想,锥心后的刺骨是因这块玉,成了宿仇。
“二爷,”堂春再看不下去,开口道:“苏大人再不济也是锦衣卫,在府中死了,皇上那也不好交代…”
霍池渊不以为意,蹲在苏清和面前收回了捏他下巴的手,把玩着玉佩,问:“指挥同知?皇上提拔的?”
苏清和沉浸在酸楚中,不答话,霍池渊接着道:“不论这玉佩你怎么得来的,本王今日告诉你,日后若让本王知道,你死性不改,蓄谋构陷,本王会亲手捏碎你的下颚骨。”
苏清和听进去话,却没再看他。
肖铭来时,让这场面吓得不轻,乔风摇摇头,见状他便不好再问。苏清和走着进王府,最后被抬着出去。
身子本就经不得折腾,人到自己府上时已不省人事。气得岱青未抓着肖铭讨要公道,俞林站在一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于是陪着岱青未讨要这个公道。
“您二老还是等苏大人醒来自己问吧,”肖铭无奈道:“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搜了个府出来人就这样了。”
“霍池渊那个狗崽子打的!?”俞林不由提高音量,“他竟敢打我的徒弟,我都不敢打!”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俞林夺门而出,真要去讨要公道。
第四十九章 小美人咱们又见面了
福安去请的正骨大夫诧异,一众人拉扯,见着大夫皆不说话。紧要是请大夫进去瞧人。讨要公道可以耽搁,苏清和可耽搁不得。
望着榻上满头大汗无甚血色的徒儿,岱青未拉着俞林出去。
“你师弟武功了得?”岱青未如此阴阳怪气问。
“尘儿也不差,打断肋骨不至于此……就算真被打断肋骨,硬碰硬对手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姓肖的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霍池渊没伤着…”岱青未被气得不轻,“那就是苏玉尘不还手!你教的好徒弟,打成这样不还手!”
俞林觉得自己冤:“堂春前日的话你忘不是?他们两个你情我愿,如今哪是不还手,是尘儿对他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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