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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2-02-26 14:58:05  作者: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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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重,街巷寂然。方向感天生不佳的少年几经辗转,终于循着地图找到了记忆中的窄巷——他没有什么依据,也不知道这时候该去哪里找一个没了音讯的人,尽管一再暗示自己对方可能只是恰好手机没电,或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耽搁,心底的隐忧却还是越来越鲜明,指引他来到了这个曾经目睹他人围堵夏惊蛰的地方。
  所幸他的直觉还算正确,一路摸索进昏暗的巷尾,终究还是在某个拐角前听见了异样的声音。
  口音似曾相识,是之前找过夏惊蛰麻烦的某个青年——不,对他来说也只是同龄人。
  少年几不可察地皱起眉头,眼底闪过近于森冷的锐利,轻手轻脚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才听清对方的挑衅与威胁。
  脏得厉害,其中一句格外刺耳,“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狗”——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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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到某句话之前,直到对方挥舞着棍棒朝他劈来,夏惊蛰都没有起过一点真的动手的念头,甚至没有还手,只是弯腰躲开,冷静地伺机脱身。
  他不是会被一句话触了逆鳞就失去理智的小孩子,只是某些长久积压的情绪到了临界点,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心里那头清醒自制的骆驼就垮了。
  以一敌多,白刃空手,他不过学了几年柔道,怎么也不会是七八个武器齐全的年长者对手,何况早已被人占了先机……偏偏他凶得厉害,刀尖抵上后腰也只盯着那一个人下手,拳拳到肉又避开要害,眼神冷得像疯子手里的刀。
  “我操,老大,好像有人说话……”
  高启炀一愣,循着声音转头望向身后昏暗的角落,挥手喝止手下人夹杂辱骂的殴打——于是某个冷淡的声音远远传来,话音清晰,似乎是故意提高了音量:“对,我是刚才报警的,警车不方便开进来的话,可以从商场后门的岔道进来……”
  另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在寂静空巷中隐隐回荡——似乎真的是警笛声。
  “啧,麻烦,”高启炀狠狠唾了口痰,“算你走运,姓夏的,你给我等着——走!”
 
 
第29章 
  “很生气吗?”
  枕霄在夏惊蛰面前蹲下来,试探着整理他前额的头发——没有反应,看起来还算冷静。
  夏惊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界低垂,望着昏暗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与刚才发了狠打人的少年判若两人。
  枕霄草草检查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见血的皮外伤,暗自松了口气,也懒得维持针锋相对的人设,揉了揉头发聊作安抚,语气温和:“先回去吧,到时候他们发现外面没有警车,再折回来怎么办……我也打不过他们。”
  少年失焦的视线终于稍有变化,抬头看了他一眼,突兀道:“我不是故意的。”
  像个意欲辩解的小孩子,语气诚恳得近于急切,分明是在朝着他说话,目光却恍惚越过他,似乎在向某个臆想中的人自证清白。
  枕霄神色动摇,无言片刻,倾身将他拉进怀里,学着像之前某个下午他曾做过的那样,给了他一个不甚完整的拥抱:“嗯,我知道。”
  “他骂我……”
  “我知道,都知道,”枕霄轻轻抚着他的后背,语气异常温柔,“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
  肩头一重,夏惊蛰埋进他肩窝里,发出了难以自抑的细微抽气声。
  去他妈的折回来找麻烦——枕霄看了一眼巷口的方向,轻轻抚着他的脊背,一边漠然想道:如果敢回来,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站着走出这条巷子。
  “生气就咬我吧,”良久,他听见自己轻声道,“我不怕疼。”
  ——是极遥远的印象了,他依稀记得小时候的夏惊蛰嘴硬得厉害,被父母冷落受了委屈也不肯倾诉,只会抱着他闷闷不乐,用他肩头的衣服磨牙,像什么未过的小孩子,不,本来就是小孩子。
  那尖尖的虎牙偶尔会蹭过他皮肉,不疼,有些痒,他就配合地做出一脸哭相来,夏惊蛰被他唬得愣住,又会很快回归到照顾人的那一方角色里,也就忘了难过。
  现在也还是未过的小孩子,依赖、富于幻想,还有鲜明的口欲习惯……
  预想中的疼痛如期而至,枕霄垂下眼睫,一动不动地乖乖任他咬,甚至配合地拉下衣服,露出领口肩颈处大片的皮肤,无端想起了古老传说里的吸血鬼,觉得自己有点儿像被吸血的人。
  “吸血鬼”本人却并不像传说那般优雅,啃咬他的动作近于粗鲁,不用想也知道留下了多少狼狈的牙印,含混的呜咽声自唇齿间溢出,越来越重,终于化作意义不明的悲鸣。
  ——还掺杂着某种暧昧的气声,混在吐息里,是烫的。
  枕霄被他咬得受不了,撑着地面仰起脖颈,喉结一滚,沾了一点不甚明晰月色,又很快被怀中人毫无章法的啃咬遮蔽了。
  午夜时分的空巷尽头,不久前的斗殴现场,身影交缠,听起来还颇有几分浪漫——如果能用别的什么行为代替啃咬磨牙就好了。
  -
  夏惊蛰的情况比他看起来糟糕些,后背肿了巴掌大的一块,一碰就疼,大概是混乱中被人用什么钝物重击过,此外还有些零零落落的小伤,不见血,只是红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在他一再强调自己没有皮外伤也不需要去医院、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睡觉之后,枕霄还是放弃了带人去诊所检查的想法——背着这么一身伤走路都嫌疼,翻墙回学校大概不现实,又没人带着身份证,连去医院凑合到天亮的备用方案都被人否决,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那现在去哪?”
  “……我家在附近应该有间公寓,本来是扔给我住的,所以离学校很近,”夏惊蛰肩上披着他的外套,走路比平时慢许多,脊背却还挺得很直,嗓音是哑的,“没人住,保洁定期打扫,放心。”
  “钥匙呢?”
  “密码锁。”
  也是,毕竟家境富裕,多几套房也不奇怪——枕霄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脚步,又斟酌道:“要我背你吗?”
  夏惊蛰瞥了他一眼,眼里的怀疑不言自明:背得动么。
  “看不起谁呢,”大概是平时装得太过,虚弱无力需要照顾的人设已经深入人心……枕霄懒得反驳,走到他面前站定,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走得太慢了——背还是抱,自己选一个吧。”
  意识到他嘴里的“抱”大概率会是公主抱一类的姿势,比被人背着走还要丢人,夏惊蛰盯着他身前的衣服沉默片刻,还是选择了前者。
  这次枕霄倒是没有刁难他,也不提什么煞有介事的交换条件,一言不发地点点头,转身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无声示意——他留给人的固有印象太过苍白,仿佛一碰就能倒,也很少有强硬锐利的时候,以至于夏惊蛰看着他单薄衣服下支棱的两截蝴蝶骨,几乎产生了某种怜香惜玉般荒唐的倒错感,愣了几秒才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
  然而对方的力气比他想象中大一些,背起他走路出乎意料地稳,还有余力顺口调侃一句:“你也太轻了。”
  夏惊蛰:?
  “走吧,去哪……”
  被人这么稳妥地背着,肩上还披着他的衣服,身前身后都是熟悉的味道,意外地让人安心——夏惊蛰垂下视线,略微侧过脸,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枕进他肩窝里,语气也放松下来,染上些许懒倦:“就在商场楼上,那幢最高的楼,过了马路一直走,进门的地方左边有家理发店。”
  枕霄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觉得自己应该能找到,便点点头:“你困了么……”
  “嗯,有一点,昨晚睡得太少了,”夏惊蛰看着外套一角晃晃悠悠的拉链,话音渐渐低下来,“在你身上睡着就麻烦了,和我说说话吧——你不是有话想问我吗。”
  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那时他心头火起,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那帮人为什么几次三番地来找人麻烦,夏惊蛰咬着他的衣服没说话——他原以为是对方不想说,也就断了追问的念头,没想到现在夏惊蛰主动提起来,反而让他有些讶异:“没什么,我也没那么想听。”
  “骗人,”背上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又哭又咬地折腾了半天,他现在反倒敛了浑身的锋芒,处在某种大喜大悲后反常的平静里,看起来比平时温和些,“爱听不听,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路边的灯一截又一截,在他身上投下规律变化的光影,像什么催人入梦的魔法——不知过了多久,在夏惊蛰堪堪睡过去的前一秒,枕霄终于开了口:“你说吧。”“现在又想听了?”
  “嗯,别睡着,”枕霄托着他膝弯的手动了动,让他趴得更稳妥些,说出的话却与动作截然相反,“不然我会在你自己滑下去之前扔你下去。”
  夏惊蛰懒得拆穿他,抬眼望向灯火通明的商场,语气懒倦又平静,像是在讲什么与他无关的老旧故事:“他们来找我,是想从我嘴里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还记得我上次说,被退学是因为见义勇为么,就是那个被我救了的女生,当时是高启炀的女朋友,当然,是他一厢情愿的,女生根本没有接受过他的追求——哦对,高启炀就是他们那帮人的头儿,被手下小弟误伤进医院的那个,最近出院了。”
  “所以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嗯,本来不会那么明目张胆,他们自己也知道两三个人拦不住我,而且成分复杂,不是个个家里都有钱有势,也怕闹大了不好收场,”夏惊蛰猫似的动了动,缩进外套里,话音就闷闷地落在他耳边,“这次来得这么齐,大概是想一雪前耻吧……上次出事之后那个女生和我一起转学了,我是被退学,她……听说是自己转走的,刚好是同一天,太巧了,他们就以为是我把人带走了——嗯,英雄救美,然后互生情愫,那种狗血戏码吧。”
  枕霄脚步一顿,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互生情愫?”
  “逗你的,我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也没问,”夏惊蛰被他话里的别扭情绪逗笑了,忍不住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像在安抚什么爱吃醋的小孩子,也不知是想起了谁,“我只是觉得,他们来找我麻烦总比去找她好,就一直没说实话,让他们以为是我把人藏起来了。”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女生肯定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至少不会留在本市,否则凭夏惊蛰一个高中生,就算家里条件再好,也不可能有能力凭空藏起一个人——枕霄眉梢微动,觉得那帮混混的智商堪忧,过了几秒才幽幽评价一句:“没书读也是有原因的。”
  夏惊蛰没听清:“嗯?”
  “没什么,”枕霄停下脚步,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旋转灯柱,“理发店,是这家吗?”
  秒针不紧不慢越过“12”,这一天才刚刚结束。
 
 
第30章 独处危险但安心
  “嘶!轻、轻点儿——姓枕的,你报复我呢是吧?!”
  枕霄一惊,连忙抬起手,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轻声解释:“我没帮别人做过这些,不是故意的……”
  他手上拿着临时买来的冰棍,隔着一层毛巾给人冰敷,又不能直接压上对方后背肿起的地方,只能一直有意提着,稍一晃神手松开了些,便惊起了夏惊蛰的痛呼。
  可眼前的人就这么趴在那里,脱了上衣毫无防备地露出整片后背,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而细嫩,横着一道肿起的、略微显出淤紫的伤痕与零落几处撞击留下的痕迹,漫出异常的红来,落在他骨相精巧的颈背与腰间,几乎染上些许旖旎的意味,勾动了少年人莽撞不可言说的幻想——偏偏是他的心上人,两人独处,不浮想联翩都很难。
  他的语气一软,夏惊蛰便没了计较的念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指着茶几上的云南白药:“先喷药吧,盒子里应该有说明书,自己看看——轻点儿,我可不如你皮糙肉厚。”
  是,很敏感……枕霄鬼使神差想起这个词来,心神一晃,险些没控制住无药可救的遐想,连忙别开视线,后知后觉应了一声,转身研究那瓶喷雾去了。
  一时无话,隔音良好的室内安静下来,气氛便显得有些尴尬。夏惊蛰无所事事地趴在沙发上,手臂不能用力,也就没法撑着玩手机,只好说些有的没的来转移疼痛:“枕霄——”
  “嗯?”少年正低着头认真研究那张说明书,看起来比他做题时候都严谨。
  “我渴了,”夏惊蛰看着他道,话尾有意无意地拖长了,隐隐带着笑意,“想喝橙汁,刚才买了吗?”
  他算是尝到了借着伤病对人呼来喝去的甜头,指挥枕霄帮他出门买药不说,还让人顺路去了趟便利店,美其名曰买冰棍用于冰敷,暗地里多少藏了些差人跑腿的心思,暗示明显得就差写在脸上——以枕霄的智商自然能看穿他的言外之意,回来时候手上拎了两只塑料袋,自然不止一瓶喷雾和几根棒冰。
  枕霄瞥他一眼,没说什么,从塑料袋里拎出一罐橙汁,放在他面前的沙发扶手上:“说明书上写的是根据伤情酌情增减,要喷多少?”
  “两个来回就行,喷多了会很冷,”夏惊蛰抬眼对上的他视线,又将话题拨了回去,“我没手开不了,帮我,还有,晚上编辑选的餐厅不合我胃口,现在有点儿饿了,你还买了什么?”
  “薯片、饼干,还有一盒泡面,”枕霄替他打开易拉罐又放回手边,照着他的说法在那道红肿的伤痕上喷了两个来回的药,“别这么看着我,这话你刚才说过一遍了,不是饿么。”
  “不,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还能猜到我想吃什么……”夏惊蛰心情复杂地啜了一口橙汁——趴着的姿势不适合饮水,只能啜一口尝尝味道——又想起之前不熟的时候枕霄是如何刁难他的来,强行压下心底冒头的感动,清了清嗓子道,“我想吃饼干,喂我,还有帮我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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