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闪过那位海盗的悬赏数额的列昂尼德,十分怀疑那位“自由号”的主人与自己眼前的这位手下是否有过节,但他并没有开口发问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纠缠,他只是再次点了点头询问说:“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联系上他?”
脸上的青肿直到现在还未完全消退的海盗眼珠转了转,最终选择诚实的回答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几个月前就像凭空蒸发一般突然失去了踪迹,甚至没有留下驻守驻地的守备,而那里现在甚至已经不属于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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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下飞船就被早已在那等候的秘书先生告知,自己的父亲想要见自己的埃德蒙希跟在对方身后,坐上了返回家族城堡的悬浮车,走进了那件独属于领主的书房。
这座古老的城堡的建筑风格决定了它即使是在白天也需要灯光来照明,只开着那盏被摆放在桌上基座镶嵌着宝石的台灯的书房内,不久前刚在自己本就极长的头衔里添加了德洛瓦瑟男爵的格列诺巴·弗尔格坐在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轻轻拍打着一个蜷缩在他怀里熟睡的孩子的背部。
那个正发出悠长的呼吸声的孩子看起来不到两岁,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正在熟睡中的他向上伸着看起来肉嘟嘟的手臂,攥成拳的手掌抓皱了正抱着他哄他入睡的虫族的衬衣。
打量了那个孩子几眼但并未开口询问的埃德蒙希,听到因他的到来而抬头父亲压低声音对他说:“看到了么?孩子应该这么抱,要像这样托着他。”
在离开前并未向父亲隐瞒自己的目的的埃德蒙希仔细观察这对方的动作,记下了手臂的姿势与对方告知他的注意事项。
在相关的讲解告一段落后,埃德蒙希听到正摇晃拍打着怀里因说话声而有转醒迹象的孩子的父亲对他发问说:“埃德,你还记得他么?你见过他。”
原本以为被父亲亲昵的抱在怀里的孩子是自己未见过的兄弟的埃德蒙希因对方的发问楞了一下,在努力思索了一阵后,并未想起自己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的他摇了摇头回答说:“抱歉,我不记得了。”
保持着手中拍打的动作的父亲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并在随后抬起头来,用那双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幽深的双眼注视着他,压低声音补充说:“你在去年6月末参加过他的出生庆典,旁观过他的洗礼,给予过他祝福,称赞过他的聪明与活泼,你还送给他了一个限量版的机甲模型作为见面礼。”
原本在尽力回忆自己在近一年间所见过贵族后裔们的埃德蒙希,因对方补充的话而怔楞在原地,他的血液似乎在随着构成父亲补充的语句的单词一个又一个被吐出而逐渐被冻结,他的思绪因对方的话而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他仿佛听到了那正回荡在他耳边的,属于自己的剧烈心跳声。
那个正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孩子,他是......
他是......
他是埃昔王室仅存的血脉,他是那位还未满周岁就“死”在政变中的王储瓦尔克殿下!
埃德蒙希些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那个被父亲抱在怀里,正背对着他的孩子,他脑海中的思绪正剧烈翻腾着。
一直注视着他的格列诺巴观察了一阵他的反应后,低声询问他说:“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我想在做决定之前听一听你的意见。”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并缓缓吐出的埃德蒙希在这个瞬间想了很多,他想到了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在这个充满动荡的时机被推上王位的后果,他的父亲已经不再掩饰的野心,家族的利益和他自己的理念与想法,以及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虫族们的处境。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眼中的惊骇已经退去,他注视着父亲那双幽深的双眼回复他说:“给他编造一个足够真实可信经得起查证的身份,让他作为一个普通的雄虫过完一生。”
格列诺巴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转而询问说:“你的长子快要降生了对么?你为他取了什么名字?”
从刚才就想告知对方这件事的埃德蒙希点了点头,回复对方说:“里奥瓦斯特。”
“呵,里奥瓦斯特,廖瓦,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名字。”埃德蒙希看到父亲在说完这句话后低下头沉默的注视了他怀中的孩子一会,并在随后对他说:“埃德,从今天起,就让我怀里的这个孩子做我们小廖瓦的哥哥吧,就让查拉戈里收养他。”
第八十二章
新历7460年3月,原德洛瓦瑟男爵领地首府,勒让星。
对依附效忠或于原领主的,包括乡绅、大银行家以及知名商人在内的当地“知名人士”的分化打压拉拢策略已经初见效果的埃德蒙希,心情不错的给自己放了小半天假,乘坐悬浮车返回了他位于勒让星某个天然湖泊旁的新家。
下午晴朗的天空使原本就心情不错的他感到更加心情舒畅,随着他的前进逐渐变得清晰的笑声与兴奋的尖叫声使他脸上的笑意也随之变得明显。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回荡起一首由贝纳创作的曲子,食指伴随着脑海中的曲调轻撞着拇指指腹打着拍子,强忍着才没伴随旋律哼出声。
他在孩子们最喜欢的那处空地边缘停下,制止了发现他的到来的侍者们出声,随意的靠在一颗粗壮的大树的树干上,欣赏着正抱着小廖瓦在空中飞行的贝纳脸上的笑容,听着两个兴奋的小家伙制造出的略显尖锐的噪音。
已经把自己弄得看起来脏兮兮的小格瑞,正努力躲避着正一瘸一锅行走的史密斯先生的追赶,在每次与史密斯先生拉开一段距离后,他会努力的向上跳着,给正飞在空中的雌父大声加油,并催促对方快些把弟弟换下来。
作为一个翅膀已经大幅度退化的雄虫,并不会飞行的埃德蒙希即使已经隔了几天,仍清楚的记得两个小家伙在得知自己并不会飞行后,脸上流露出的完全不亚于他们在得知晚上由他而不是贝纳来哄他们睡觉给他们唱摇篮曲、讲故事时的嫌弃。
有些好笑的看着格瑞这个调皮的小家伙在奔跑的途中,将草坪上的野花摘下塞入自己口袋的埃德蒙希,被天空中因俯冲而变得明显的振翅声吸引了注意力,因此而引起了廖瓦的兴奋尖叫声与格瑞的喝彩声的贝纳额头上带着汗水,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因运动而有了血色。
格瑞的到来使贝纳在近半年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而其中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他脸上明显增多的笑容与不再那么病弱的身体。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的贝纳在又换了一个方向向下时,发现了正站在树下仰头注视着他们的埃德蒙希,因此直接改变方向的他在小廖瓦挥舞着手臂又发出一声兴奋的笑声的同时落在了埃德蒙希面前。
从对方怀里接过明显不太想被他抱的廖瓦的埃德蒙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伸手擦拭着贝纳额上的汗水的同时对他说:“看来他们又闯进你的琴房,抱着你的腿向你装可怜了,我果然就不应该按照格瑞所希望的那样送给他一根手杖,门板从那以后就已经挡不住这两个小捣蛋鬼了。”
没有躲避埃德蒙希手中的动作的弗洛贝纳看了一眼被对方抱在怀里的,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努力向他伸手的廖瓦,忍不住笑了笑替他们开脱说:“不,埃德,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们简直就是两个乖巧又聪明的小绅士,他们不止欣赏了我新创作出的一小段旋律并对此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还坐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我将新产生的灵感记录下来。”
仍张着手臂希望贝纳抱他的廖瓦随着对方的话语不停的点头赞同,并极具讨好意味的糊了埃德蒙希一脸口水,并不想让这个精力充沛喜欢撒娇的小捣蛋鬼继续去折腾看起来已经感到疲惫的贝纳的埃德蒙希,坦然接受了对方落在他脸上的一个又一个带着口水的亲吻,并在收好手帕后故意向后退了一大步。
他怀里那个似乎因混血而传承记忆出现问题的小不点因他的举动而楞了一下,正在学习通用语的他在随后朝因他的反应而想要接过他的贝纳啊啊的叫着,努力向前探着上身,但不幸的是,他的打算依旧落空了,因为他坏心眼的父亲又向后退了一步。
似乎因此而感到背叛的小廖瓦在埃德蒙希怀里踢蹬着双腿,努力用并不标准的通用语向埃德蒙希表达着自己的看法说:“papa!你,嗯......”
他似乎想要为埃德蒙希在他少得可怜的词汇量中寻找一个形容词,但作为一个语言方面的初学者,这对他来说似乎太难了一些,伸着手努力比划的他歪着头相当苦恼的思索着,而就在这时,因贝纳的落下而从较远处发现了埃德蒙希的踪迹的格瑞跑了过来,已经能流利的表达自己意思的他帮助明显被父亲欺负了的弟弟补全了他的意思:
“坏!”
感觉这个单词完全贴合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的小廖瓦极为赞同的用力点头,并相当大声的嗯了一声。
对此感到好笑又无奈的埃德蒙希只能将怀里的小廖瓦重新递给贝纳,并在随后将正紧紧抱着贝纳的腿同样想让他抱的小格瑞抱起,接受了他的一个亲吻以及一小把已经变得皱巴巴的鲜花。
并不会飞的他在随后将那个明显还未玩够的小家伙架在肩上,作为一架因战损而失去飞行能力的机甲和抱着他脑袋的格里瑞斯将军一起并肩作战,与和他敌对的里奥瓦斯特将军以及他的伙伴在草坪上展开殊死搏斗,并在晚饭即将到来前宣告报废,躺在地上无论他的伙伴如何给他加油鼓劲,敌军如何对他使用激光炮扫射都拒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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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
从浴室走出的埃德蒙希坐没去管仍滴着水的头发,并不想在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再去想公务的他坐在高背椅上,在略微活动揉捏了几下自己略显酸痛的肌肉后闭上双眼放空自己的思绪。
他并没有因不久后响起开门声与脚步声而睁开双眼,略微擦拭了一下就被他随手扔到桌上的毛巾在随后覆盖在他的头上,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并不想动的他享受着身后贝纳给予他的服务,在一个吻落在他额上时开口询问说:“都睡着了?”
站在身后擦拭着他的头发的贝纳语气柔和的说:“嗯,我给他们讲了一个睡前故事,又为他们唱了一首歌,小廖瓦故事还没听完就睡着了,小格瑞要比他晚一些。”
仍闭着眼的埃德蒙希抬手摩挲着身后贝纳的面颊略有些沮丧的说:“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由我来哄他们入睡那么抗拒,甚至拒绝听我专门为他们去学习的摇篮曲。”
站在他身后的贝纳手中的擦拭动作因他的话而停顿了一瞬,并在随后用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说:“他们很爱你,想要给你减轻负担使你不要那么疲惫。”
睁开双眼的埃德蒙希仰视着上方带着明显笑意的眸子,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说:“你想笑就笑吧,另外,不用为那两个小捣蛋鬼说好话,我还是能看出来他们脸上毫不加以掩饰的嫌弃的。”
因埃德蒙希的话嘴边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的弗洛贝纳再次俯下身亲了亲他,摩挲了几下对方的金发确认它已经被擦干的他将手中的毛巾放到桌上,从对方的颈肩开始按摩起,听着对方因他的动作而发出舒服的哼声。
感受着那双似乎能驱散疲惫的手在他颈肩上游走的埃德蒙希伸手摸了摸对方的指尖,对身后正缓解着他身体与心灵上的疲惫的贝纳说:“抱歉,近几个月来我似乎一直在忙碌,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陪伴你们,我应该多分出一些时间与精力给你和孩子们的,我似乎不论是父亲还是伴侣都做得不合格。”
又一个吻落在他的额上,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的贝纳声音轻柔舒缓的安慰他说:“你没有忽略我们,你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而且最忙碌的时期已经过去,你接下来会有更多地时间来陪伴我们不是么?”
再次伸手去寻找抚摸对方的面颊的埃德蒙希因对方手中的动作舒服的眯了眯眼,回复他说:“最近有什么新的灵感么?嗯,我明天会在晚饭前回家,以后也一样,回家后,我会像那两个小捣蛋鬼一样跟在你身后,与他们一起争夺你的注意力,我会尽量做到比他们还要吵闹。”
开始抚摸揉捏对方的脖颈的埃德蒙希被自己话语中的情景逗笑了,眼中同样充满笑意的贝纳看着他说:“这听起来真的是一个难以完成的目标,毕竟你做不到抱着我的腿大哭,也不会想尽一切办法偷吃带有甜味的食物。”
注视着凑近的贝纳的眼睛的埃德蒙希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我做过,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揉捏着对方后颈的动作逐渐沾染上了别样的意味的埃德蒙希在停顿了几秒后,用指腹抚摸着手下的肌肤,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询问说:“尊敬的先生,请您原谅我的直白,我能吻您么?”
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的贝纳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同样压低声音说:“这是您的权利。”
第八十三章
从试探到激烈的吻,越来越急促且交融在一起的喘息,还有那隔着隔着衣料的拥抱与抚摸;充满了信任与爱意的双眼,温顺的张着嘴任由他亲吻品尝的表现,以及对方给予他的小心翼翼的回应,这些部分共同构成了挑起埃德蒙希情欲的催化剂,催促着他撕碎怀里雌虫的衣服,向他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并占有他。
坐在另一方腿上的虫族身上的那件间白衬衫被一只戴着戒指的手揉皱,胸口因隔着衣物的舔吻而被口水打湿,透出了原本被掩盖的颜色。
皮带被解开的声音夹杂在喘息中,取代被抽出的衬衣覆盖在白皙纤细的腰肢上的手,使原本有些僵硬的腰身逐渐放松下来,伴随着它的抚摸不知道是迎合还是躲避的摇摆着。
察觉到这个吻已经失控的弗洛贝纳抱紧了他的埃德,向他索求着可以抚平心中浮现出的些许惧怕与身体的颤栗的亲吻于爱抚,他与那双逐渐染上情欲但依旧温和的双眼对视着,对对方的爱与信任使他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不再抗拒,想要将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贝纳拥抱着他呢喃着他的名字的样子使埃德蒙希感到心软,注视着对方因情动而涌现出些许惧怕与迷茫的双眼的他,适时结束了这个吻,改换策略开始轻轻的拍打着对方脊背,为他哼唱着一首他学习了许久但几乎没有派上用场的摇篮曲的同时,伸手将桌上盛放着酒液的水晶杯拿起。
他的新策略就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贝纳眼中所残存的惧怕与迷茫在他的歌声中迅速退去,并在他又一次尽管已经尽力控制但却还是跑调了后笑了出来。
对方愧疚的话语被他用一个不含情欲的吻打断,他看着指尖仍有些发颤的贝纳从他手中接过酒杯,在小口抿了一口后靠在他怀里说:“勒让星特产的‘甜酒’?它味道果然就像描述中那样,不知道您为我调配了怎样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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