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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性不改(近代现代)——愁云伤疤

时间:2022-02-26 15:04:26  作者:愁云伤疤
  米贝明又说:“来找我,来不来?”
  “不来。”苗柏月笑叹, “你是不是要搬去和梁总住了,我是不是吃不到你煮的火锅了?”
  “再看吧,星垂天野离我面上的那家公司太远了。”
  “面上了?”
  米贝明举着小白菜瞎晃:“啊,忘跟你说了,面上了。”
  “对,还有件事儿,你肯定猜不到。”苗柏月启动车子,打开暖气吹吹冻僵的双手,要准备开车回去了。
  他说:“我乘电梯下来的时候,碰上唐城哥和那个闪闪了,两人都穿着浴袍。”
  米贝明的确猜不到,稍微吃惊:“约会?”
  “闪闪说来伯温拍素材的,手上拿着个GoPro。她真人是比镜头里还漂亮,问我愿不愿意帮她拍一期《挑战相亲》,我麻溜儿地给拒绝了。”
  米贝明开始动摇:“我有点信你说的了,唐城哥可能真的动起歪心思。”
  两人闲扯几句,苗柏月说自己头疼欲裂,要回家冲澡睡觉,把电话挂了。
  沙发里重归安静。
  以前还说苗苗这个狗屁孩子没谈过深刻的恋爱,没吃过爱情的甜和苦。现在好了,恋爱没谈,甜也没尝到,光吃苦了。
  米贝明一叹,跟着愁眉苦脸。
  手里的小白菜恐高似的,对着米贝明露出“><”这样救命的表情,让米贝明突然想起他的小贝壳还在行李箱里,孤零零的,仿佛被留守在小黑屋里。
  他翻身起来,走到门口去拿车钥匙,开门的一瞬间就被吹得打了个寒颤。
  可外面停车坪上是三叉戟,他的马卡龙不禁风雪,停在了车库里。
  米贝明慢一拍才想起来,但是他没有关上门,他看见铁架秋千旁支起了一个小房子,木板做的,将他昨晚堆起来的雪人完完全全地罩住了。
  早晨睡醒时和梁绪接吻,梁绪的嘴唇那么凉。
  不止嘴唇,脸颊也冰得要命。
  米贝明顶着风雪跑到小房子前,三面木板墙,尖尖顶,底下的两个雪人拥抱接吻,被一条长长的、红色的毛线围巾拉近距离,好像吻得更加深情了。
  米贝明牙齿打颤儿,裹着满身寒意跑回屋里,又把小贝壳给忘记了,攥着钥匙就往楼上跑,“咚咚咚”的脚步声把梁绪引出书房,恰好就把迎面扑来的小米抱了满怀。
  “干什么去——”
  “冻死了,给我暖暖。”
  米贝明照搬早晨给梁绪取暖的姿势,用手心捧住梁绪的脸,再把自己打着哆嗦的双唇重重吻上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
  比我预想的要提前一小时写完,我真棒!
  求一波海星,爱你们!
 
 
第26章 第二封情书
  元旦假期第三天,天空终于放晴,微薄的阳光从云层里倾洒下来,照耀被大雪淹没的城市。
  南苑街银装素裹,白天人迹寥寥,一入夜,整条街的酒吧都亮起暧昧的灯光,人潮渐渐喧嚣,在无法直接看见听见的深处,有暗流一直涌动。
  边然怀抱着一个保温桶,推开一家名为有福的酒吧大门。服务生认得她,叫她然姐,跟她问好,边然都笑着应了,等坐到吧台前,她一面递上保温桶,一面对叼烟的大叔说:“生意不赖嘛。”
  “天天都不赖。”大叔拧开桶盖,一瞧是香喷喷的排骨焖饭,顿时眼睛都亮了,“我正想这口呢,好闺女好闺女,有闺女真好。”
  边然笑起来,拄着下巴看这个年近六十的发福男人拿长勺吃饭,看了一会儿,换称谓使唤道:“老板,来瓶苏打水。”
  “不喝酒?我给你调一杯。”
  “不了,开车来的。”
  大叔便作罢,伸手从柜台底下给她拿出一瓶苏打水,还有一个精致的绒面小盒子:“喏,生日礼物。来都来了,就提前给你吧。”
  这提前得太多,还有一个多月呢。
  边然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对儿弯弯月牙形状的大耳环,她忍不住笑道:“去年送我太阳花,今年变成月亮船了,明年是不是该送我星星了?”
  “喜不喜欢?”大叔吃得嘴唇上沾满油光,还有两颗米粒掉在了毛绒绒的一大捧卷胡须上。
  “喜欢,喜欢死了!”边然把小盒放进大衣兜儿里,“等过生日那天就戴上。”
  吃完饭,保温桶又回到边然手里,她见大叔不带停地叼起烟,劝道:“少抽点吧,老烟枪。”
  “我一大把年纪唯一的乐子了,还管着我。”
  边然自知说不动,又问:“打算什么时候退休?”
  “等你成家了就退。”大叔畅想道,“你成家了,我了无牵挂,趁着无病无灾的,游山玩水去。”
  边然又笑,双手交叠着搭在保温桶上,说:“有个人跟我表白了,就前两天。”
  “嚯!咋样?你喜欢不?”
  “比我小三岁,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儿子。如果我一直不换工作,将来他就是我的老板。”
  边然浅浅地抿着唇:“挺喜欢的,个头高,做事认真,背着我叫我老妖婆,以为我不知道呢。”
  大叔听得正开心,顿时又不乐意了:“好小子,叫你什么?”
  “老妖婆!”边然失笑,“我总是加班,有时命令组员一起加,有时不强求。但他总是陪着我,说我是自虐的老妖婆,不懂得享受生活。”
  大叔倒戈得很快:“那他说得对。你年纪轻轻,该玩就玩,本来小时候就过得苦,现在生活好了,也能养活自己了,没道理不寻快活,是不是?你说你加个班,能多赚几个钱?”
  边然“是是是”地附和,垂着眼睛,不让心里的哀伤从眼里跑出来。
  “既然喜欢,小伙子听着也不错,那答应了没有啊?”
  边然说:“再看看呢。”
  大叔一下子哽住,“啧”了一声,像是不赞同,可转眼又道:“看看也行。这个恋爱啊,得找对的人谈,那真是滋润得很,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而且还要做好长胖的准备。”
  说着就拍拍肚皮:“你瞧瞧我。”
  边然轻笑道:“妈妈都去世这么多年了。”
  “那我一想她还幸福呢!”大叔哈哈大笑,“想当年我可是咱们市的马拉松季军,身条别提多好看了。”
  吧里热,边然一边听这个老头子忆青春,一边把长风衣脱下来,等大叔开怀够了,才说:“我小时候不苦,你和妈妈把我养得这么好。如果没有被你把我抱到福利院里收留,我可能早就饿死在桥底洞口了。”
  大叔不爱听她追溯这些,摆摆手,又把她的衣服和保温桶都收到纸箱上放着。
  “要去赌一把?”
  “嗯,好久没赌了,祝我赢吧。”
  边然握着手机,起身往后厨的方向走,通过一条不算太长的隐蔽窄道来到充满叫嚣的底下拳场。她拿到下注器,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玩意儿,镶嵌数字按钮0-9,根据上场选手的铭牌号来下注赢家。
  边然上到二楼,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支细长的香烟,一面慢慢抽,一面欣赏擂台里头破血流的对战,把落败下风的那个男人幻想成另一张面孔,以此来获得聊胜于无的快感。
  这一场打得胶着,最后趴在地上的选手被服务生抬下场,边然押对,看赢者挥舞着拳头对台嘶吼,那种痛快地宣泄让她非常羡慕,她决定下场还押这个人赢。
  一支烟吸尽,烟屁股摁灭在铁栏杆上。
  边然转过头,意料之外竟碰见成一个眼熟的人,米贝明,苗柏月的好哥们,来接苗柏月下过班。
  两人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互相怔住,但很快,边然就不顾对方眼神里的吃惊,抬脚离开了。
  “怎么了?”梁绪揽着米贝明的肩膀,朝他扭头的方向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
  “看见苗儿的科长了。”米贝明热得扯掉围巾,依旧难掩惊讶道,“怎么会在这里遇到?”
  梁绪一笑,发挥大胆的想象力:“说不定地下拳馆就是她开的。”
  米贝明惊掉下巴:“那也太深藏不露。”
  今晚是元旦假期的尾巴,前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贪吃贪欲过得醉生梦死,今天却偏要发生点膈应人的事情——季戎从中午开始打电话给梁绪,第一通电话打来时梁绪接了,本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结果却被追问同学聚会怎么没到场。
  当时米贝明就靠在梁绪旁边,一起看电影正入神,他听见梁绪解释道:“我已经跟班长说了我不去,你们玩吧。”
  可季戎根本不肯放弃,电话穷追不舍,被拉黑后换成微信轰炸,梁绪索性关机。可惜即便这样,这段插曲还是把两人扰得没有心情再投入到电影中。
  之后做了一场爱,米贝明之前还吹自己身体棒,耐操,现在他投降了,梁绪这种体魄才是真的棒,纵欲三天不见乏的。
  “去打地下拳击?”小米坐在梁绪怀里,抱着梁绪的左手小狗似的舔他指尖,又摸到光秃秃的无名指上,想起梁绪把戒指摘掉的原因,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我也想去。”
  于是等冲完澡、吃完晚饭,把导航的目的地设置成南苑街,玛莎载着两人融入夜色,出现在了神秘的地下拳场里。
  进场要么打,要么赌。
  米贝明握着下注器,看梁绪赌哪个,他就跟他对着干,这样总有一个能赌赢。
  “你打过几场?”
  “两场。”
  “受伤了吗?”
  梁绪回忆那时候的颓废和狼狈,“嗯 ”道:“一点轻伤,没几天就痊愈了。”
  不知道米贝明信没信,他朝擂台看去,目光专注,厮杀的两个选手面目都很狰狞,像要豁出命去致对方于死地。从进来到现在一共看了三场比赛,每一场都激烈到要叫救护车的程度,即使是赢家,也赢得并不轻松。
  “走吧。”米贝明觉得揪心,“回家。”
  沿着七扭八拐的小道原路返回,离开酒吧后,夜风凉飕飕地吹透皮肉,米贝明赶忙把围巾缠上,冷得发抖,踩在路牙上等梁绪把车开出来的时候,竟然又意外看见了边然。
  M:南苑街有福酒吧,你的科长刚刚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保温桶。
  苗柏月:???
  M:我还在地下拳击馆里看到她。
  苗柏月:???
  苗柏月直接把电话拨过来,米贝明一边钻进副驾系上安全带,一边又跟他详细复述一遍,说:“奇女子,我都开始对她好奇了。”
  苗儿沉吟片刻,问:“大米,你说我要去吗?去这个酒吧里探一探?”
  “你自己决定。”
  “万一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但是我又...我...”
  米贝明没法给他支招:“送你一句烂大街的心灵鸡汤——勇敢地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梁绪在旁边听得失笑,等小米把电话挂了,问他:“直接回家么?”
  “啊,或者你想去哪儿?”
  “看电影么?去电影院看。”
  米贝明琢磨一瞬:“不想去,还是回家吧。先去买点零食,回家接着把那部电影看完,然后就洗洗睡觉,怎么样?”
  梁绪都依着他。
  大雪初霁的夜晚有一轮毛月亮高悬在天空里。
  两人于星垂天野附近的商场里扫购了满满三大袋子零食,如果米贝明不在这儿常住的话,这些量够梁绪一个人吃半年都还有余。
  也买了奶酒,小米在车里就喝起来,半瓶刚下肚,就感觉沸腾的热度猛往头上窜,他骂道:“不是奶酒吗?多少度啊?”
  再转着瓶子一看,更要骂了:“操!38度!”
  梁绪笑话他:“明天起不来了,上班第一天就迟到。”
  米贝明觉得没道理,叨咕着“不是有奶吗,奶啊,奶啊”,不肯信自己这么垃圾,伸手要喂给梁绪也尝尝:“不咋地其实,还是你煮的黄酒更好喝。”
  玛莎已经驶进星垂天野了,梁绪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扶稳小米的手腕,刚要抿一口,就发现别墅门前停着一辆车,车标四个环,是奥迪。
  米贝明慢一步才看见,他没了玩闹的心思,确认道:“是季戎的车?”
  梁绪“嗯”一声。
  奥迪没亮灯,玛莎错身而过时,米贝明仔细朝驾驶位里看去,空的,季戎不在车里。
  “确定是季戎的车吗?”
  “确定。”
  “那有鬼了,他人呢?”
  玛莎停稳在停车坪上,梁绪和米贝明都下车,环视四周,除了铁架秋千被风吹晃,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小房子也是好的,连同雪人和红围巾都没有惨遭毒手。
  米贝明实在想不通,走回到奥迪旁边敲敲车窗,喊:“喂!”
  窗上还未结霜,说明车刚停这里不久。米贝明瞪大眼睛往里面看,心道不可能吧,这么冷季戎应该睡不着的。
  米贝明直起身,左右瞧瞧,倏然发现前车灯的灯罩不见了,有很明显的被撞瘪的痕迹。
  出车祸?
  “他好像撞到过什么,车灯坏了。”
  “不管他。”
  梁绪把购物袋都提到手上,招呼米贝明先回屋,怕他喝酒吹风,要着凉的。
  指纹解锁,门一开,蹊跷的穿堂风迎面吹来。
  梁绪立刻闻到浓郁的香橙味,他毫无防备地后退两步,眉心重重拧到一起。
  米贝明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对,他冲进屋里,手往墙上摸到开关,“啪”一声,灯光大亮,照出被风吹鼓的窗帘,和满地稀碎的玻璃渣。
  有一面落地窗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几乎碎掉了一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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