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贝明盯着大叔的脸,很慈祥,但出现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也不显违和,是那种充满生活智慧的长辈,令人很有好感。
不过,要说女儿像爹,边科和边老板倒是没有几分像。
“对,我可以作证,”米贝明看到大叔的目光投过来,立刻表态道,“张乾一花心到令人发指,边科不能嫁给他。”
大叔把两人来回瞧瞧,倏然哈哈大笑:“我闺女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瞎胡扯什么?”
这下轮到米和苗目瞪口呆。
“而且张乾一那小子,闺女和他都分手多少年了?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能和他谈了有半年,发现那小王八羔子出轨,当机立断就分了。”
苗柏月慢慢地摇头,把自己分配到边科手下做事、知道边科要结婚、圣诞节前后边科还请假三天去选婚纱、元旦去伯温捉奸张乾一等等,前前后后全都娓娓道来,一锤定音道:“边科可能是瞒着你。”
大叔听得出离震惊,抖着胡子说“不可能”,一双手往兜儿里掏,说要给边然打电话问清楚。
苗柏月拦住大叔:“边科辞职了,我找不到她才跑来你这里。既然她一直瞒着你,想必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当面问会更加清楚。”
电话拨出后,过了一会儿才被接通,边然走在暖书堂的花园里,不让孩子们的读书声收进话筒里。
“喂,爸。”
大叔开着免提,佯装拉家常道:“闺女,搁哪儿呢?”
边然笑道:“还能在哪,上班呗。”
“行、行,我没啥事儿,就是想吃排骨焖饭了。饭不要紧,要紧的是想闺女了。”
边然自顾乐了片刻,说:“那下班了去找你,你先吃点垫着,我八点多带着焖饭来。”
大叔忙应着,又闲唠两句才挂断,未露蛛丝马迹,成功将边然下套。
吧台里一时寂静无声,三人各怀心事。
水管工的出现打破这方安静,把老板邀去验收修理成果。
米贝明问:“还去找那货么?”
苗柏月挺迷茫的,完成一件大事之后整个人都恍惚一般:“我也不知道。但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到晚上。”
恰时铃声响了,米贝明接起来,听见梁绪像在一边放松颈椎一边询问他:“看你在南苑街停留半小时了,进展还顺利么?”
米贝明无语,也有点想笑。
他发觉梁绪现在真是,给他一条尾巴肯定能翘得直冲天际,连视奸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都这么直接地拿到明面上来说,真不怕挨骂了。
“以前没少盯着红点看我吧你?”米贝明揶揄,“藏着掖着,偷偷摸摸。”
梁绪低声轻笑,“嗯”一声大方承认:“安心。”
米贝明听得耳朵痒,刚要瘪嘴就听见有电话插线进来,一看是万事屋,便要梁绪先等会儿,他要切个线。
“米先生,”小哥那头风呼呼,“接了个单子,你今天有空来跟拍吗?”
米贝明抱歉道:“下次吧。”
“行,那我再联系你。”
这通电话挂断,梁绪还在等着,米贝明看见苗儿好奇的眼神,想把梁绪也应付了先,问他:“有事说事。”
“没事,问你中午就在南苑街吃么?”
“这边没吃的,估计等下就走了,可能要去机场,再看。”
梁绪停顿片刻,没多问,而是更关心自己的二人世界:“我下班回家能看到你在家么?”
“不能吧,我回家至少十点了。”
梁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黑色皮面上一块脏印,是早晨出门时小米不小心踩上去的,急急忙忙快迟到,接吻接得不仅磕到嘴唇,还把他皮鞋踩了一脚。
“知道了,”梁绪说,“那我在家等你。”
米贝明被麻得心脏乱跳,莫名冒出一种想把“乖哦”说出口的冲动。他赶忙挂了电话,追一条消息过去:在家做宵夜等我。
X:好。
M:多来点小酥肉。
X:嗯。
M:真乖。
没再得到梁绪的回复,米贝明把手机揣兜儿,一抬头,对上苗柏月狡诈的视线,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也抿着不怀好意的笑。
调侃梁总,当然得意。
“晚上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苗柏月扬扬下巴,“你回家热炕头去,不打紧。”
“滚蛋,等去机场找到姓张的再说。”
“那你那个万事屋,是什么?”
米贝明解释一通,许愿道:“希望闪闪能把我成功带出流量。”
苗柏月拄在吧台上,心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问:“说起来,你家里怎么样了?”
“我挺久没回去了。我妈担心我爸看到我生气,不让我回。”米贝明笑叹一声,“我在这个家里,除了给他们俩添堵,没什么用。我有时候也想,我到底 ——”
话尾戛然而止,因为大叔和水管工一起回来了。
结完款,工人离开,大叔转头看向两个小伙子,问他们道:“晚上,你们还来吗?”
“来,当然来。”苗柏月跳下高脚椅,“但是请您先不要跟边科说,她正躲着我。”
大叔满面愁容,点头道:“不说。”
离开有福,小跑回小车里,赶紧开暖气。
“去哪儿?”两人异口同声。
米贝明笑了一下:“去机场吧,待一下午你待得住?”
“去吧,”苗苗说,“请你吃午饭,吃完那货差不多就落地了,正好。”
他系好安全带,转过头看向米贝明,接起前话道:“我大学时候不是爱看网文么?你知道网文里的套路是什么吗?那种家中落魄的二世祖,都是怎么赚钱还债的?”
米贝明瞥他一眼:“小看我,就你看过网文。”
“那你进么?娱乐圈。”
“我怎么进?唱歌,不会;跳舞,不会;演戏,没学过,别说科班出身,半路都没出过家;综艺,没有那能耐。难道娱乐圈的门槛儿低到这程度,我这种稀烂的水平也能进?”
“说不定呢?”苗柏月直乐,“至少你这张脸还能颠倒下众生。”
米贝明骂他滚犊子,心道也就颠下梁总的生。
插科打诨到机场,停在电动车车位,给马卡龙充个电。
两人先去吃饭,一人一碗大肉刀削面加葱油饼,吃饱了,再根据张乾一搭乘的飞机航班找到停靠区,在出口处等着接机劫人。
人潮陆续移动,其中有一抹粉色皮草格外扎眼,头顶上的虎斑纹皮帽比村口的托尼老师还要赶潮流。
“看着了么。”米贝明嗤笑。
“看着了。”苗柏月盯着人,都不担心会跟丢目标。
而张乾一还不知道危险将至,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揽着同样风格的姑娘,两人说说笑笑,在离开出口后,走过长长的回廊,停在洗手间门口。
姑娘把行李箱竖在地上,跑进女厕里。
留下的张乾一掏出手机,还不等解锁,就被突如其来的米贝明和苗柏月左右包夹,一人抢走他的手机,一人抢走他的行李箱,对他勾肩搭背,好兄弟一般。
看清来者何人后,张乾一顿时怒发冲冠,骂道:“操你妈!”
米贝明勒着他脖子,不许他动,同时把他手机关机。
而苗柏月对他友善问候道:“张乾一,艳福不浅。”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
接下来的一章还是解决边科的问题,不喜这条线的读者请谨慎购买
第35章 想来找你
“你们是谁啊!”姑娘从卫生间里出来,高兴的脸在看到张乾一被围攻时立刻变成诧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老公!”
苗柏月“哈”地一笑:“你喊他什么?”
张乾一还在奋力挣扎,满嘴脏话,被米贝明勒得脸红脖子粗,皮帽掉到地上,露出一头新染的红毛。
米贝明说:“不想给人看热闹的话,就站好,也别想着跑。”
“老子他妈的干毛要跑!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跑,我怕你?”
苗柏月把他帽子捡起来,照他脸上一扣,看他就烦:“那你说吧,边然的门禁是你设定的么?”
“放屁!”
张乾一被松开了,他整理整理大衣,戴好帽子,又被那个姑娘心惊胆战地抱住胳膊,姑娘小声问:“他们是谁?”
张乾一没理她,再把苗柏月的问话过一遍脑子,顿时讥笑道:“门禁?摄像头?她还留着呢啊?简直就是疯婆子!”
苗柏月强忍怒气,不跟他动手。
而那姑娘又嘟囔:“你在说什么啊?”
米贝明看看这个女人完全状况外地缩在张乾一身旁,对她没什么好奇心,无非就是张乾一泡来的玩伴,他问道:“你知道你老公过完年就要和别人结婚了么?新娘子不是你。”
“我知道啊!那又怎样!”姑娘瞪大眼睛,竖着眉毛嚷,“我就是喜欢他!”
米贝明目光无波地看着她,说:“没救。”
张乾一被吵得心烦,低头对姑娘吼:“闭嘴吧你,净几把会添乱!”
姑娘抿着嘴巴不做声了,眼睛红红的,很委屈的模样。
苗柏月骂他:“你真不是人。”
“你不就是来问边然吗?”张乾一往苗柏月身前走两步,摆足气场似的,“对啊,她的门禁就是我设定的,如果凌晨一点钟她还没有回家,就会触发报警系统。没办法,她不让我上,那我也不能让她出去厮混吧?”
苗柏月气得攥紧拳头,一语不发。
“你没去过她家吧?她肯定不会把任何人带回家的。知道为什么吗?”张乾一故作高深,眼里都是恶人得逞的歹意,“因为她家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她吃喝拉撒,一举一动,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
如果有烟,张乾一一定会吸一口,再喷吐在苗柏月发僵的脸上:“边然那个婊子就是我圈养的一条小母狗,这下明白了吗?”
苗柏月抬起眼,和米贝明对视一秒。
好哥们儿之间多年的默契,两人几乎一齐动手,在苗柏月揪住张乾一衣领那一瞬,米贝明也伸长了胳膊拽住那个姑娘的兜帽,不让她妨碍苗柏月揍人。
张乾一破口大骂,被盛怒之下的苗柏月揪进了男卫生间,只听几秒后隔间门发出“嘭”的巨响。
姑娘吓傻了,一半是听见张乾一说的这通毛骨悚然的话,一半是被沉着脸的米贝明吓住。
她磕巴地问:“边、边然,是...谁?”
米贝明说:“你不跑,你就是下一个边然。”
在惊动保安之前,苗柏月又勾肩搭背好兄弟一般捞着张乾一出来了。两人脸上都挂彩,张乾一的皮帽不见了,苗柏月的大衣兜儿被撕坏,大大咧咧地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白羽绒。
外面只剩米贝明一个,行李箱也少了一个。
张乾一边咳边问:“人呢?”
米贝明懒得搭理他。
张乾一气得骂娘,抬手把两人都指一指:“等着,你们俩给我等着。把我手机还给我!”
米贝明就把手机扔他行李箱上,扔完,不管他如何叫嚣,搭着苗柏月一起转身往电梯处走,该打道回府了。
苗柏月嘶着气,打上头打出来一点痞性,他一把抹掉下巴上的血水:“操,一个男的留那么长的指甲,恶心死了,抓得我真几把疼。”
嫌完又问:“和他一块儿的那女的呢?”
“觉悟了,拉着箱子就跑了。”
“挺好,没白来。”
路过衣帽店,苗儿进去买了件新衣服,顺便跟大米分享快乐:“那傻逼的帽子被我扔马桶里,把他心疼得嗷嗷叫,被我无情铁手摁了冲水。虽然没冲下去,但是听他叫唤我差点儿乐出来。”
米贝明“嗯”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他看中一条领带。放在以前,他眼睛不眨就会买下来,现在却要在心里盘算囊中余额。也不是买不起,只是真要买了,就会变得身无分文。
苗柏月过来拍拍他肩膀:“怎么了?”
米贝明没吭声,又看了看,想要送礼物的念头冒出来后就压不下去了,索性拿起另一条领带去前台付款。
回到马卡龙,购物袋放在后车座里,两人相顾无言,靠在座椅里不太想动。
“刚才应该买包烟。”苗儿咬嘴,舌尖还能从牙缝里舔出血腥味。
米贝明胡乱点着手机,刚过下午三点,距离晚八点还早。
他打开导航,问:“回南苑街?”
“嗯,回吧。”
小车启动,行驶到风雪交加的地上,天色是昏的,远景是白的,这种天气不该出来打架,应该冬眠。
“你别信那货的鬼话,他故意刺激你的。”米贝明提醒到。
“我知道。而且恰恰相反——”苗苗长叹一口,说,“我大概猜到真相是什么了。”
过去三天,他一直都和边然黏在一起,从他进门之后,边然就把全套监控系统都关闭了,控制权全权在握,根本不符合张乾一信口雌黄的那套瞎话。
“那些摄像头很可能是边科自我保护的措施。姓张的不是说到了什么报警系统么?”苗柏月把手肘拄在车窗沿,一边幻想场景一边道,“假设现在张乾一硬闯,门口的摄像头识别到不是边科,就会报警,如果张乾一发疯把它砸了,入室成功,也不要紧,家里面还有摄像头。无论张乾一在哪里施暴,边科都可以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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