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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相亲相爱[重生]——白云非云

时间:2022-03-02 10:36:25  作者:白云非云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慢吞吞的从黑暗之地行来,黄金拐杖在地板上敲击出“咚咚咚”的声音。
  小童被惊醒,肉乎乎的手指头揉着眼睛,含糊的喊了一声:“爷爷,您怎么来了?”
  枯老的手指摸了摸小童的发髻。
  那双手,格外的冷,如阴气从头顶灌入,令人不寒而栗,小童虽然不怕,但是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了。
  “你回去睡吧,这里有爷爷守着。”
  “好。”小童子欢快的应了一声,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老人推开了朱红色的房门,照例扫视屋内。这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眼角余光扫过一物时,老人的视线彻底凝固了。
  有一盏长命灯灭了,不止如此,连灯盏都裂开了,其上缠绕着玄色的气体。
  若是他来晚一步,那纯粹深厚的魔力就会将长命灯彻底腐蚀。
  而这盏灯的主人是——薛城主!
  老人脸色巨变,从屋中踏出。
  房门呼啦作响,老人手臂一挥:“立刻封锁城主府!”
  人影闪动,隐藏暗处的强者纷纷出动。
  老人急匆匆赶往宴会,凑在薛大少爷耳边说了什么,原本正在宴会上招待宾客的薛大少爷愣住,手中的酒盏猛的落地,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黑。
  跟傻了吧唧觉得干掉自己老爹就能成为极乐城主的薛小少爷不同,薛大少年很清楚一件事,他们家能够在极乐城屹立不倒,靠的全是薛城主的交际手段。
  薛城主死了,于薛家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有客人露出疑惑的神色来,薛大少爷一笑,笑容在明灯光线下,颇为亲切友好:“一点小事,一点小事而已。”
  薛大少爷勉强笑了两声,离开了宴会后,脸色彻底沉下来:“是谁?是谁敢在城主府刺杀城主?!”
  “长命灯裂了,什么都没记录下来,但是……”老人推测,“是个魔修。”
  “魔修?快去含章阁,别让里头的人跑了。”薛大少爷猛的反应了过来,恨得咬牙切齿,“父亲今晚看中了一个美人,肯定是那个人,或者是他同伙!”
  不少宾客察觉到了城主府平静下的暗流,有思索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贪婪的……
  白漓躺在一个美貌少年的膝盖上,手指尖捻着青铜酒盏,对着满天繁星,时不时饮上一口醇美的酒,或者调戏少年几句。
  看到匆匆离去的薛大少爷时,白漓歪着头笑了起来,紫色华袍一颤一颤的抖动。
  “阁主,您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少年乖巧的低头,“可否跟我说说?”
  “很有趣的事。”白漓手指点了点唇瓣,似笑非笑,“不过不能告诉你。”
  在花堂呈上的名单上,看到那两人的名字时,他就知道钟应两个要闹事,没想到弄了一出大的。
  今夜之后,极乐城城主之位,怕是又要挪动了,极乐城大大小小盘根错节的势力,则要重新洗牌。
  而有他在的长春阁,能狠狠咬下一口肥肉来。
  
  君不意挺直身板,目光端端正正直视前方,手臂捞住钟应后,就不敢乱动了。
  连钟应去解他腰带,他也没阻止,怕一低头就看到浑身上下就裹着一圈轻纱的钟应。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都是大男人,看看也没什么,但是今夜情况特殊,两人刚刚又做了这么“羞耻”的事,君不意实在不敢再看钟应了。
  就怕刚刚压下去的浮躁心绪,又涌上来。
  钟应精力充沛,气势汹汹的指责他,他就耐心的解释。
  其实君不意不太能理解这位宿友,为什么第一时间不是穿衣服,而是跟他死磕,好像怼他这件事,远远比自己光溜溜重要……
  “早知道我也换一身衣服了。”钟应愤愤不平,“这衣服太坑了!”
  若是大庭广众之下,打架打到一半,突然被人斩断了腰带,在众人面前脱个精光……钟应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觉得实在太可怕了。
  于是钟应趴在莲中君的膝盖上,一脸嫌弃的将这套衣服扔进了玄曜镯中,从中扒拉出一件正常的长裳来。
  不等钟应将衣服穿上,他便察觉到数道强盛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包围此处。
  钟应猛的抬头,君不意恰在此时低头,两人的目光便正好对上,读懂了对方眸子中的意思。
  遭!
  薛城主已死这件事被人发现了!
  更糟糕的是,两人现在都不适合动手。
  钟应使不出几分灵力,还因为在屋中待的太久,沾上了仙人不倒丹的余香,实力大损。最重要的是:他全身光溜溜的!
  君不意情况比钟应好一些,在钟应寻来之前,便找到了恢复灵力的法子,但是他闻了这么久的香味,身边还有个拖后腿的钟应,能正面交手才怪!
  “我们走!”君不意也顾不得别的了,扯过长裳,将钟应卷几下,勉强裹住了身体后,将人抗在肩膀上就想跑。
  “喂,我们还没拿到仙人不倒丹。”钟应整个人挂在君不意身上,脚丫子在空中踢了踢。
  “城主的储物袋在我这里。”君不意回答,顺带捡起了不知何时落在了地板上的玉色面具。
  磅礴的力量从房门处席卷而来,君不意手指一招,山河卷扔了出去。
  画卷在空中缓缓展开,日月星辰,山河江湖一一显现。
  房门炸成碎片,城主府那位老人领着数个强者冲入房中,直接踏入了山河卷的范围之内,都不用君不意费什么心思,就被拖入了山河幻境之中。
  君不意此时不曾合道,但是凭借仙器之威,也能拖住他们一时。
  一道红影掠出含章阁,向着府外而去。
  第二批赶来的城主府强者发现了他们,追了上去,除此之外,时不时冒出几个人拦截。
  君不意从不硬拼,法器一样样甩出,不管来人是蛮力阻拦,还是设下法阵,或者是操控灵兽妖兽,都被他巧妙的化解。
  年仅十九岁的少年天资奇绝,在天罗地网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来。
  混入宾客中时,君不意趁机将山河卷召了回来。
  随后故技重施,将追上来的人困住,自己则继续前行。
  前面便是城主府的围墙,越过高大的围墙于修士来说,再容易不过了,可怕的是笼罩整个城主府的护城阵法。
  然而君不意依旧没有停顿,一只手揽住钟应的腰身,另一只手上则轻捻着一杆古朴的毛笔。
  明明是如此柔软的笔尖,在空中一划时,坚不可摧的护城阵法如消融冰雪一般,融化出一道口子来,正好容君不意扛着钟应通过。
  如此大的动静早便惊动了所有的宾客,薛大少爷顾不得其他,暴怒的声音在城主府传荡。城主府的修士也不在遮遮掩掩,直追而去。
  木葛几人便蹲在黑巷子中,打算接应钟应两个。
  听到动静时,几人还挺开心,一抬头他们就傻了眼。
  红衣少年扛着一个人跃上屋顶,乘风而行,后面跟着一连串杀气腾腾的强者。
  看着那群人,胖墩心肝都在发颤,如果君不意往他们这边跑,不仅跑不掉,最大的可能是大家一起玩完。
  那道红影显然很清楚这点,一个拐弯,特意远离了木葛几个,也带走了一批追杀两人的修士。
  木葛看着空荡荡的星夜,双腿抖成面条:“我刚刚差点儿以为自己死定了。”
  胖墩声音发颤:“你放心,老大他们不是这种没义气的人……”
  秋时远衣袖下的手指握成拳头,神色担忧。
  而君不意两人,浑水摸鱼,顺利逃出了极乐城。
  “君不意,放我下来。”钟应一边拉扯自己的衣服,一边喊道。
  刚刚情况紧急就罢了,堂堂魔君哪能以这么羞耻的姿势逃跑啊!
  君不意才将钟应放下来,钟应便急匆匆的穿靴子。
  这么一耽搁,城主府的强者再度追来。
  君不意眯了眯凤眸,回首朝着钟应伸出了手,广袖在沙漠之风的吹鼓下,猎猎如火,手指却根根修长白净,如上等宝玉。
  “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他用清如冰雪的声音,不容置疑的说:“拉着我!”
  钟应抬头,朝着君不意翻了个白眼,好似非常不乐意,却非常迅速的递上了自己的手。
  手指紧握,掌心相贴,肌肤将各自的热度传递给对方,心跳不经意间便漏了一拍,仿佛这样的牵手,有了不同的意义。
  不过两人都没空探究这些有的没的,法器袭来时,两人手牵着手,在风沙中拼命奔逃,身后跟了一连串的人,对着两人喊打喊杀。
  钟应不是君不意那个闷葫芦,也不像君不意一般自持身份,时时刻刻保持着赤丹太子的良好教养。他刚刚不出声是因为先前那个姿势太丢脸,如今穿好了衣服,他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大魔王。
  就算是逃跑,钟应也要逃的嚣张跋扈,时不时回头挑衅的骂上几句。
  “今天追不上小爷我的,都是王八羔子!”
  钟应比了个小手指。
  “再见了,王八羔子们!”
  身后的人气的吐血,却只能眼睁睁瞧着两人越来越远。
  最后,钟应两个一步踏入了木葛的小绿洲,彻底将人甩远了。
  身上沾了一身沙土,君不意不习惯,用了一个清洁术将两人身上的脏污清理后,还觉得不够,用湖泊之水清洗手指。
  钟应一只手撑着胡杨树,欢快的笑了起来,眉眼飞扬肆意,如春日里的簌簌桃花:“君不意,你看到了没,他们气的脸都青了。”
  “我们才是被追的那个。”君不意淡淡提醒。
  “杀人的是我们,搬空小金库的是我们,气的吐血是他们。”钟应长眉一挑,一副本大王天下第一的架势,“当然是我们赢了啊。”
  一歪头,钟应便看到了映着一轮盈盈明月的绿洲湖泊,以及湖岸那位未来的仙道第一人。
  莲中君用丝巾将手指上的水珠子一一拭去,便想将面具戴回脸上。
  拿着面具的手停在半空中,君不意的下颌被挑起,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来,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钟应。
  “面具都取下来了,还戴什么戴?”钟应抬手便要去夺面具。
  君不意蹙眉,想要避开钟应。
  他想缩回手,将面具收起来,钟应则握住了他的手腕,蛮横的想要抢夺面具,嘴上还不留情:“你又不是闺阁千金,有什么见不得人。”
  两人用的力道都不小,这么一拉一扯……
  君不意向着身后歪去,钟应哎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前倾。
  水花扑溅,面具从两人手中飞出,落入湖水中。
  君不意勉强用单手撑住了半边身子,抬首,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少年,随后唇上烙印上温软之物。
  非常软,又甜进了心底……
 
 
第96章 
  钟应懵了。
  君不意微微睁大眸子,不知所措。
  两个人此时的姿势极为亲呢暧昧,君不意仰面坐于青草地上,用手臂支撑身体,钟应则趴在对方身上,手臂搭着对方肩膀。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鸦色长发纠缠,唇瓣便轻轻碰触到了一起。
  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属于对方独有的气息……令两个第一次同人如今亲密的少年目眩神迷,头脑空白,根本想不起今夕何夕。
  直到君不意下意识伸出舌尖,品过钟应的唇瓣,钟应才如触电一般惊醒,试图推开君不意。
  钟应擅长用长枪,力气一向来大,说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也不为过,可是他推君不意的那一下,力气小的跟初生的幼兽似得,完全不能把莲中君怎么着,只能自己退后几步,离开了那个带有清香的怀抱。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心脏依旧跳的很快,不受控制,一声又一声敲击在心头,仿佛身处悬崖之上,又似身陷绝境之中,令他晕晕乎乎的,格外的不安。
  “你舔我干什么?”钟应指着君不意,率先发难。
  “我……”君不意回过了神,睫毛颤了颤,唇角才溢出一个字,便卡住。
  他当时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跟被妖魔鬼怪迷惑住心神一般,觉得那少年这么爱吃桂花糕、糖葫芦、五色糖……唇瓣定然又香又甜的,他便下意识碰了碰。
  可是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不止难以启齿,更觉得浑身滚烫,火焰从胸腹烧到了脸颊,耳垂,他的脸应该又红了。
  然后君不意便看见,瞪着他的少年脸色红通通的,充满指责的眸子水色流转。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羞赧……
  “看什么看!”钟应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双手捂着脸颊,试图降温。心慌之下,他下意识胡说一通,“我知道你中了药,你若是觉得忍不了了,就自己去洗冷水澡,难道要我给你找个姑娘泄火啊?”
  “……”
  想了想,钟应怒气冲冲的补充:“你要是敢把我当成姑娘,我们就再干一架!”
  这句话君不意能回答,他定了定神:“你哪里像个姑娘?”
  钟应哑然,随后君不意微微抬高音量,慎重其事的说道:“我也不需要姑娘,我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毁人清白。”
  钟应嗤笑:“说的可真高尚。”
  “这是原则。”
  若还是在含章阁那会儿,两人就该又撕起来了,可是现在两人都没心思吵,更没心思打了。
  随口互怼了几句后,君不意便抿了抿唇,扭过头,用极轻的声音道:“你若是不舒服,便在这里沐浴,我离远些……”
  毕竟钟应也闻了几口仙人不倒丹的余香,他若是没事,先前就不会那么轻易就起了反应了。
  “你还是自个儿待这里吧!”不等君不意说完,钟应瞬间弹起来,转身就走。
  走了十来步,夜间凉风吹过额头,将凌乱的额发拂起,钟应脸上的余热终于散去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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