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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证法医4悬案密码(推理悬疑)——云起南山

时间:2022-03-04 09:25:09  作者:云起南山
  听着组长副组长在那讨论目击证人,文英杰忽然从卷宗上抬起头,问:“对了,那个保留日记的老师是自杀的吧?也是因为有病?”
  “对,他有病,肝癌晚期,已经骨转移了,受不了痛苦选择自——哎呦!”岳林屈膝搓小腿迎面骨,冲唐喆学不甘喊道:“副队你踹我干嘛?”
  “啊?哦,不好意思,刚换姿势没注意。”
  唐喆学脸上挂着不怎么真诚的歉意。之前做案情简报时,他特意隐瞒了这个细节,以免文英杰往自己身上瞎联想。林冬也很注意规避会造成文英杰心理负担的工作,一直安排他查朱彬那案子,向日葵案就没让他沾。
  向唐喆学投去感激的一笑,文英杰继续埋头研究卷宗。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没有别人多,也很感激队长副队长的照顾,可身体原因导致他承担不起过于繁重的工作,比如盯梢蹲守抓捕等,只能多用脑子。之前岳林还跟他念叨说感觉自己在组里地位最低,老被副队欺负,挨队长骂的次数也最多。可岳林不知道的是,他多想和对方一样,能让林冬和唐喆学毫无顾忌的打骂使唤,而不是当个易碎的花瓶一样小心保护。
  “这样,我带兰兰去见葛金晶,二吉,你带岳林去走访陈钧。”说着,林冬朝岳林一抬下巴,“给他们打电话约时间。”
  岳林抓起座机听筒:“约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今天可以就今天。”
  林冬一向注重效率,要不是家里有俩嗷嗷待哺的“孩子”,他能天天住局里。不过那样的话,人形金毛肯定又要闹了。
  打了一圈电话,岳林告诉他说葛金晶约着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在她工作的地方见。而陈钧那边,父母不同意他们去见,理由是陈男風钧还在住院治疗中,情况刚有所好转,不希望被警方刺激,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他们。
  考虑到精神类疾病患者的心理承受能力,林冬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这样,我先和葛金晶见面,真确认不是她写的,二吉,你再和陈钧的父母约时间见面。”
  “好。”
  唐喆学点头确认,刚想出去抽根烟,手机响了起来。罗家楠找他,说是囤积癖现场那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押回局里,问他和林冬要不要下去旁听审讯,毕竟尸体是他俩发现的,有这个优先权。挂上电话,他转头问林冬。林冬没兴趣旁听,说等着看审讯记录就行。岳林想去,他就喜欢跟审讯。
  结果刚出电梯,岳林就闻见审讯室所在的那层楼道里飘着股子怪味。唐喆学对此还算熟悉,那天开锁的把门一打开,尸臭味和垃圾场般的酸臭一同扑面而来。今天连后勤处老大贾迎春都被熏出来了,捂着鼻子站审讯室外头,强烈要求先带嫌犯去洗个澡。
  罗家楠的嗅觉神经早都熏木了,给人从排污下水道里掏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裹了一身的脏水,现在就跟个生化/武器似的呼呼往出散臭气。屋里有只苍蝇,老围着他打转。还是欧健有眼力价,拿电蚊拍“啪”的给拍死了。
  案情明朗,审讯实际是走个过场。嫌疑人虽有社交恐惧症,但孤独久了还是耐不住寂寞,在网上招/嫖。死者应招而来,到他家一看,嚯,这他妈哪是人待的地方啊,转头就走。嫌疑人不肯放她走,当场加价,看在钱的份上,死者勉强答应给他一小时的时间。结果办事的时候嫌疑人社恐发作,紧张到无法行事,被对方调侃了几句,深感自尊心受损,遂扼住死者的脖颈猛掐,生给人掐断了气。
  后面的部分比较下饭,让岳林和欧健听了,都觉胃酸直往上返:嫌疑人杀死死者后,并没有着急逃跑,而是守着尸体待了十多天,直到尸体烂得他都忍不了了,才鼓足勇气走出家门;出来了又不知道奔哪,白天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就缩下水道里,晚上再出来捡垃圾果腹;东躲西藏,终日与老鼠为伍,衣不蔽体,皮肤严重溃烂,要不是罗家楠他们找着他,再过不多久就得死下水道里了。
  祈铭上来送尸检时拍的照片,离着罗家楠还有五米远就抬手捂住了鼻子:“你怎么这么臭啊?刚从化粪池里游完泳上来?”
  就自家媳妇这个口无遮拦的劲儿,罗家楠是忍不了也得咬牙忍:“没,我刚钻排污下水道抓人来着,要不不能裹这一身——”
  “别过来别过来!”
  重度洁癖瞬间发作,祈铭蹬蹬蹬往后退开几步,隔空把文件袋扔给罗家楠,看那样,头发丝儿上挂的都是嫌弃:“一礼拜之内,你不许回家。”
  “不是你至于么!我这洗个澡就——诶!祈铭!你跑什么啊?祈铭!”
  透过监控室门上的玻璃窗看他俩一个跑一个追的,唐喆学发誓,自己头回见祈铭跑这么快。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祈老师的情商振荡幅度过大,就说楠哥多不容易了~
  周三休一天,周四继续
  求收,求包养
 
 
第十二章 
  罗家楠钻下水道抓人遭祈铭嫌弃的事儿,一阵风似的刮遍局里。年轻的都觉着新鲜,过去凑热闹结果无一不被熏了回来。岁数大的则不以为然,早些年条件差的时候,蹲守犯罪嫌疑人一蹲就是十天半个月,赶上三伏天捂得那叫一个酸爽,又没地方打理个人卫生,不钻下水道回家也能被媳妇打出来。
  林冬听唐喆学回办公室跟组员念叨这事儿,说:“我跟你爸手底下实习那会,练就了拿一瓶矿泉水洗个澡的绝技。”
  “一瓶?”何兰惊讶不已,“一瓶都不够我洗个头的。”
  “我那会头发剃的可短了,也就这么长。”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林冬比划了一下,五毫米左右的宽度,“三瓶盖的水就能洗完头。”
  想象着爱人曾经的青涩形象,唐喆学不由勾起嘴角:“要是搁反黑杨队那光头,一瓶盖就能连头带脸都洗完了。”
  林冬仰脸想了想,否定道:“不行,他脸大,脉动的瓶盖都不够。”
  屋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调侃同僚乃日常必备解压良药,没有恶意,纯粹的插科打诨。唐喆学琢磨着,找机会得让林冬给自己表演一下那番“绝技”。
  “林队,”秧客麟的声音在一片笑声中格外清冷,他这人笑点高,“您过来看下。”
  起身走到秧客麟的工位前,林冬盯着电脑屏幕看了看。通过交叉对比监控视频上记录到车辆,秧客麟查到高胜失踪那天,隶属于常金轩名下一家公司的车进出过地库。这家公司被债权人起诉上征信了,正在走强制执行的法律流程,这辆车就在强执的资产列表之中。
  凝神沉思片刻,林冬到走廊上拨通电话,结果那边接起来就阴阳怪气的:“呦,老林,你诈尸啦?”
  林冬这边“老姜”二字还没出口,又听姜彬噼里啪啦的:“诶!别说话,让我猜猜这回你找我办事,我得背什么处分……嗯……记大过?”
  “用不着,就找法院执行庭的借俩人。”林冬笑着安慰他,“我要查嫌疑人名下的一辆公司用车,但是没立案申请不到搜查证,而这间公司上征信了,执行庭的过去核实待强执资产名正言顺。”
  姜彬冷冷的“呵”了一声:“友情提示,我是检察院的不是法院的,你好好看看地图,真以为出了检察院大门就进法院大门啊?我还能谁都认识?”
  “检察院刑诉第一名嘴姜大讼想认识谁,还不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儿?”林冬轻易不拍人马屁,可一旦拍起来,那必须“啪啪”带响。
  “嘿,你就用我的时候嘴甜。”姜彬也不是谁都能拍的主,纯粹的阿谀奉承到他那一点用没有,不过从林冬嘴里说出来的,他很是受用,“说吧,什么时候要?”
  “明天下午。”
  “催命啊?”
  “正好办完事顺便请人家吃个工作餐。”
  “这个顺便里有没有我?”
  “你不介意堵下班高峰开车跨半个城区,我给你留个位置。”
  “哈,你请客,我当然不介意,打一直升机我也得飞过去。”
  “我还可以给雷智敏多留个位置。”
  电话那头没声儿了,彼此沉默片刻,林冬以陈述的语气问道:“你俩又吵架了?”
  “我得开会去了,人定了我给你发联系方式。”
  姜彬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完全没有理会林冬的问题。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林冬的眉梢无奈微挑。就他所知,这么多年了,姜彬和雷智敏从来没能和平共处超过三个月,不是闹分手就是在闹分手的路上,堪称一段旷世孽缘。说到底是刑诉检察官和刑辩律师的对立身份导致他们立场不同,各有各坚持的原则,很难不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到生活中去。
  之前林冬见识过一次这俩吵架,就跟饭桌上,聊天聊起个案子,因对法官的判决存在争议,这俩人分别站在公诉人和辩护律师的角度来了个现场庭审交锋,从理性探讨逐渐演变为唇枪舌战。还时不时问旁边一起吃饭的林冬和唐喆学一句“我说的没错吧?”,弄得他俩尴尬至极,饭也没吃踏实。到最后唐喆学实在被吵得没辙了,站起来说“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提这案子,我自罚三杯”才算平息了争议。至于这俩晚上回去有没有继续掐,林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第二天姜彬发朋友圈倾诉“缺觉”的动态来看,大概率是吵了半宿。
  不过事无绝对,也有可能是隐晦的撒狗粮。
  抽根烟的功夫,姜彬已经把执行庭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给林冬发过来了。进办公室他交待唐喆学,明天下午跟自己一起去法院接这俩人。
  “你想查这车上有没有高胜的DNA?”唐喆学很清楚林冬的想法,既然不能明着来,那就借力而为。
  林冬点点头:“目前来看,常金轩和顾黎之间的合作一直没断过,虽然暂时不知道他们谋害高胜的原因为何,但有了DNA,起码能把是失踪还是被害先确定下来。”
  “那得带法医一起啊,”唐喆学想了想,“带高仁一起去?”
  林冬无所谓道:“不用,借套工具,发现血迹我自己取证,反正也不能上法庭,用不着兴师动众,等立案了再说。”
  唐喆学听了,刚想支使岳林下去借取证工具,却看那小子刻意把自己缩到电脑屏幕后面,连根头发丝都不露。确实,可着全局看,除了法医室的人和罗家楠,没人愿意往地下二层钻,又是停尸房又是解剖室,怪阴森的。想当年他和林冬在法医办公室隔壁办公的时候,一到晚上,整层楼道寂静得毛骨悚然,上个厕所都得快去快回。
  并且,地下二层的公共卫生间里没镜子。一开始唐喆学还嫌后勤老贾抠门,连个镜子都不舍得装。后来想想看过的恐怖片,觉着没装还真对了,要不洗脸的时候总忍不住幻想一抬眼看见背后多出个什么玩意。
  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完全不受主观意识控制,而且往往是日有所见夜有所梦。听罗家楠说,自己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是半夜睡着睡着,怀里搂着的祈铭变成了摆在法医室门口的小骨头二号。一号被林冬给炸了,之前办案模拟案发现场的时候当道具用来着,后来赔了法医办一具新骨架。遗体捐赠信息显示,这副骨架属于一位吸毒过量致死的男模,死后由其父母办理的捐赠手续。
  林冬给罗家楠看男模生前的照片,安慰他说,冲这颜值,抱着不亏。结果让祈铭知道了,把罗家楠轰去睡了三天储物室。
  这让唐喆学深感法医的脑回路过于清奇——死人的醋有什么好吃的?更何况就剩一副骷髅骨架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祈老师来说,骨架子的魅力远远大于活人……楠哥:我亏,亏死了
  不好意思这几天感冒了,不太能熬夜,所以更新会短一点,大家可以攒攒再看~
  求收,求包养~
 
 
第十三章 
  见完葛金晶,林冬回局里接上唐喆学又奔法院。路上看林冬开着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唐喆学问:“不是葛金晶写的日记,对吧?”
  “不是。”林冬的语气中难掩惋惜之意,“但就像我猜测的那样,她确实受过侵害,刺伤同事是她的本能反应,然而无论我和何兰如何劝说,她都坚决不肯站出来指证罪犯。”
  “是她多大时候的事儿?”
  “从十五岁开始,持续到十八岁她考上大学。”
  “我艹!”
  不用林冬再说,唐喆学已然猜到事实真相为何。对青春期女孩的持续侵害,基本上只有关系非常亲近的人才可能做到,不外乎父亲、叔伯、舅舅姑父姨夫,甚至祖父外祖父辈的男人。曾经他无法相信这种禽兽不如的行径是如何发生的,但经手的案子告诉他,这世上就是有那种生而为人却不配为人的畜生存在。
  而越是亲近的人,女孩子越无法站出来指证对方,忍气吞声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还涉及到事情曝光之后家族成员间的关系,或者需要考量家庭经济收入。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是,犯下这类罪行的男人往往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掌控经济大权的优越感给了他作恶的底气,他知道,一旦自己入狱,家中收入锐减,生活条件将一落千丈。
  所以林冬他们劝不动葛金晶也是很常见的情况,正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和能力直面生活的坎坷。葛金晶出狱之后只能找到在便利店打零工的工作,却住的起市中心的房子,可想而知是谁在支付她的日常开销。
  “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就像只惊弓之鸟,旁边有个男人大声说话都能刺激得她全身僵硬。”林冬的语气颇为沉重,“我给她留了你的手机号,告诉她,如果需要找人谈谈,可以找你。”
  唐喆学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果然有一个名为“金晶”的号请求加他微信好友,随手通过了对方的申请并主动发了个笑脸过去。自从接触悬案开始,他陆续成为一些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的“知心大姐”,日常工作中的一项便是聆听那些无处倾诉的苦闷和压抑。
  现在文英杰正在逐步接手这项工作,比起唐喆学,同样作为受害者家属的文英杰更擅长和这些有着痛苦过往的人沟通。文英杰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他们,生活是有意义的,与其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不可自拔,不如定下一个稍稍高远却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目标,热情拥抱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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