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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罪(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2-03-04 09:37:35  作者:诗无茶
  墨子玉笑笑,越发觉得那阵熟悉感回来,便打趣道:“来找莫长生吧?”
  阿琪奇怪:“莫长生是谁?”
  “白胡子老头。”季无衣从墨子玉后边走上来,换了个阿琪能听懂的称呼,逗她说,“人家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你,还追在屁股后头撵呢?”
  阿琪被戳中痛点,愤愤瞪了季无衣一眼。
  墨子玉听完这话“切”了一声:“五十步笑一百步。”又冲阿琪喊:“站外边不冷啊?进屋去吧。”
  三人穿过院子往辽玥站的地方走,季无衣到门口牵着辽玥,摸到自己才给人暖好的手,在外面站会儿就又给凉了下去。
  他牵着辽玥慢下来:“你说你又看不见,往外面凑什么热闹?”
  辽玥不答,反问:“可数清楚多少具尸体了?”
  “数清楚了。”季无衣说,“八百九十一个。小心门槛。”
  辽玥抬脚刚准备跨,又问:“没错?”
  季无衣:“没错。我和墨子玉一人数了一遍,对过数的。”
  辽玥把脚收回去,拉着季无衣往回廊走:“去裱画的厢房。”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风呼啦啦地吹,季无衣忙得一脚跨进门给辽玥拿了遮眼的缎子,又跳出去跟上,“先把带子缠上,风大。”
  辽玥这回倒是停下了,没等季无衣吩咐又把头低下,一面让季无衣给自己系上缎子,一面道:“我也只是猜测,还不确定。先去看画吧。”
  屋里墨子玉后知后觉,发现他俩没进厢房后拉着阿琪追出去看,辽玥一抹红色的衣袂正好消失在回廊拐角处。
  你追我赶的,四人在厢房聚齐。阿琪反应最大:“我见过画上这书生。”
  墨子玉了然于胸:“他是不是还要给你讲故事?”
  阿琪:“你怎么知道?”
  墨子玉撇撇嘴:他当然知道了。每一个见过书生的人都要听故事。就跟断头饭一样,听完就送你上路。
  “我还知道,你就是这么见到莫长生的吧?”墨子玉接着推演,“书生给你讲完故事就要杀了你,然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白胡子老子要护你。他一出现,书生就跑了,从此再没来找你。你也是因此,对那白胡子老头念念不忘。”
  他语调平缓,一副见惯大世面的神态,心里却愤愤:凭什么谁都有人护着,谁都好命,就他一个墨子玉,遇见个不化骨还得靠自己这张嘴才能活下来,凭什么!就凭他一万年前只是条鱼吗,不会谈情说爱吗?!
  阿琪被说中心事,不开腔了。
  墨子玉为了心里平衡,凉悠悠地补刀:“可惜啊,人家莫长生就出现过那一次,以后都不愿意见你了。”
  季无衣听不下去:“你怎么那么嘴上不饶人呢?当心这样以后讨不到媳妇儿。”
  这把伤口上的盐撒得恰到好处,墨子玉和阿琪一起窝在旁边不说话了。
  他们不说话,辽玥便开口:“你们数数,画像上有多少人。”
  季无衣瞟了一眼,还没开数,先吸口气。
  这画的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近景把整个镇子和周边郊外都画了进去,远景倒是没什么,就几座山。可镇上大街小巷都是人,画得显眼的,自然五官打扮都能叫人观察得一清二楚,画得不显眼的,几个黑点不经意间一看其实也是个人。真要一个一个数下来,也不是小工程。
  他暗搓搓犯懒:“还能有几个啊?应该跟外边尸体数差不多吧。”
  “差一个也是差。数目对不上,就有蹊跷。”辽玥把头转到阿琪的方向,“阿琪姑娘,外面那些尸体都是你搬进来的,我想问问,那是所有人的尸首么?”
  “是啊。”阿琪说,“他们不是一夜死光的。书生出现之后,每晚都有人死,陆陆续续地。一开始大家不在意,后来有人怀疑是瘟疫,准备逃。可是那些逃跑的,没过多久,尸体也会被人发现放在家里。慢慢地,镇上人就死光了。”
  季无衣问她:“你不逃?”
  “有什么好逃的。”阿琪无所谓,“我这样子横竖注定是个短命鬼。反正活不长,早死晚死都是死,被书生杀了是死,病死也是死。我倒情愿书生来杀我,好歹还能再见那老头一面。”
  众人沉默一瞬,都不约而同想到莫长生所言,阿琪是季无忧的转世,可因其魂魄残缺,世世都活不长久,一万年来,无论投生成何种身份,都逃不过薄命二字。
  “先数吧。”辽玥打破了寂静,“既然院子里是镇上所有的百姓,画中也是,我想知道,画上的人,和院子里的尸体,究竟会不会有差,如果有,又会差了几个。”
  “你是怀疑画中的人比实际死去的人少?”季无衣想了想,“那也没太大蹊跷,说不定不化骨杀了人,自己忘了,没画上去。”
  辽玥想的恰恰相反:“少了确实不无可能,不化骨说不定会漏掉几个。可是如果……画上的人比实际死掉的多呢?多的那些人从哪里来?”
  季无衣:“也有可能阿琪收尸收得不全。有人死了,没被她找到。”
  “不可能!”阿琪反驳,“镇上每一个人我都认识,他们全在外面了。”
  “总之先数,”辽玥说,“结果不出来,都只能是我们的猜测。”
 
 
第24章 
  一数,画上的人还真比院子里多。
  “多了几个?”辽玥问。
  “九个。”墨子玉说,“画上刚好九百个。”
  “不,不止。”季无衣补充道,“应该是多了十一个。”
  他指着画面最近端的两个人——六指书生和他身上的公子,说:“不算这两位,才是九个。”
  辽玥喃喃:“果然。”
  “九个……”季无衣暗自琢磨,隐隐快要摸到点门头。他试着问墨子玉:“我记得你说,不化骨的故事里面,最后抬棺的汉子,是八个?”
  墨子玉:“他是这么说的。”
  季无衣又看向阿琪。
  阿琪附和:“是八个。当年我听这故事的时候,也是八个棺夫。”
  季无衣明白辽玥在猜什么了。
  “八个棺夫,加上梁生他娘,刚好九个人。”他一点一点顺着往下想,想到什么说什么,“先前不化骨给我们留了个疑团,就是他为什么那么多年,都在不知疲倦地杀人。按梁生生前性格,应该不会如此。就算化作厉鬼之后心性大变,杀人嗜血成了本性,那他杀就杀了,为什么害了人后,还非要画一幅画,把所有害死的人做成个皮影放进去?”
  退一万步讲,皮影放进去就得了,怎么他非要让画里的人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乎处处仿照人间真实的模样来?
  辽玥与他不谋而合:“不化骨很有可能,把他娘亲和那八个棺夫,放入了画中。”
  “还有那个公子,也就是宰相他儿子。”季无衣看着画像上云雨的两个人,地下的六指书生笑容阴森诡异,反倒是在上面压人那个,嘴角上扬,眼里却满是恐惧和痛苦。
  “而且不出所料,他们几个,在画里,是真的活着。只是除了宰相公子,其他几位应该都不知道自己活在梁生伪造的世界里。”所以梁生才想让傀儡们像常人一样生活,好瞒过他娘。
  季无衣想到自己第一次出画的时候,踏出裂缝前听到那几声凄厉的求救,还有乌泱泱的傀儡中一闪而过的那张鲜活人脸。那很可能不是季无衣当时眼花,而是他真的看到了被不化骨关在画里的宰相之子。
  所以丢失的簪子,被清理干净的狼妖尸骨,这些东西被不化骨控制的傀儡无法发现,但是那位被不化骨放任的母亲,却可以在某个饭后的下午或者夜间,到郊外遛遛弯,路过时顺便收拾了。
  “咱们在画里最初被困的时候,周围全是傀儡,根本没工夫关注其中到底有没有活生生的人。不化骨为了不让我们发现,想办法把他娘亲支到远处去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每次我们入画,他都不伤我们,却很迫切地要逼我们离开。”
  墨子玉总觉得哪儿说不通:“他要救他娘,为什么非得在画里整?直接复活不就得了?”
  “替人续命,不是那么容易的。”辽玥摇了摇头,“天地六界,延续生命的方式有多种,修炼、仙丹都能算在其中。可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子,鬼神皆知,谁能都能做的,便是借命。借他人之命,以命续命。”
  “六界有法度,凡人在阳世寿终正寝过后才能步入地府再入轮回。梁生当年本该在破庙了结一生,意外之下又多活了一些日子,这本来只与他个人下一世命数有关,可凡人之间,牵绊太多,命理总是交织。梁生在不该活的时候活了下去,最后死于非命,还杀了人。这导致原本阳寿未尽的八个棺夫还有他娘,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于他手。”
  墨子玉一想:“也有道理。梁生如果按照正常命数在破庙去世,那他也不至于被人算计诈尸,最后他娘和那八个棺夫也不会命丧孤山。”
  “问题大概就出在这里了。”季无衣接着辽月的话继续,“梁生他娘和八个棺夫原本命定的寿数未尽,但人又确确实实死了,魂魄过了头七就会离开尸体,届时若无故不入地府的话,就会慢慢在人间魂飞魄散,可生死簿上他们归地府的时间未到,又确实入不了地府。所以梁生为保他娘和那八个棺夫魂魄不散,在丞相府大开杀戒,用别人的命,为他们续命。”
  “续命需要那么多人?”
  “当然不是。”辽玥道,“我说了,给人续命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条魂魄身上带着自身这一世该有的命数,从出生那一刻起,许多命格便被下了定数,所以凡间有所谓八字算命一说。这一点,其实不止凡人,六界生灵都在这样的格局之中。不化骨是鬼,在六界最容易动的是自保能力低于他的凡人,所以他要给他娘和八个棺夫续命,最简单的,就是去找同样命盘的凡人,夺走那些人命格中剩下的寿数,续在他娘和八个棺夫身上。”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你明白命格八字这点不稀奇,可不化骨怎么明白这些东西?”墨子玉不信,他自己跟着季无衣和辽玥这么久都不怎么明白这些,那不化骨野鬼一个,他能明白?
  “他自然也不知道。”窗外狂风把窗子吹开,季无衣快步过去合上,“所以他横冲直撞嘛。你想啊,假如你要开锁,你面前有一堆蛋,但是只有一个蛋里有钥匙。现在给你一把能随便用的锤子,你怎么办?
  墨子玉:“全敲了呗。或者挨个敲,敲到钥匙出现为止。”
  季无衣便说:“那换做不化骨要救人,没有门路,只知道杀了人才能把命安在自己想救的人身上,现在一堆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不知道杀谁才是正确的。怎么办?”
  墨子玉想通了:“反正杀一个也是杀,全杀完也是杀,不如都杀了,慢慢从那些人里找合适的去给别人续命。或者挨个杀,杀到合适的为止。”这不就是敲蛋么。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把人杀光之后再离开。”季无衣琢磨,“阿琪说书生杀人是陆陆续续杀的,大概就是一天杀一两个,慢慢寻找合适他娘和八个棺夫命格的人。但即便找到了,剩下的他也不能放过。这么大规模的屠戮,放人出去散播了消息,人间可就乱套了。”
  “再有一个,他杀了那么多人,适合给他娘和棺夫续命的是少数,多数还是对不上口的。可那些人他杀也杀了,寿数未尽,怎么办?总不能放回尸体里——毕竟那些人肉身已经死了。”季无衣往前院扬扬下巴,表示尸体就搁院子里躺着呢,“所以他需要一个地方,或者说一个容器,来存放那些寿命未尽的魂魄。于是他给每个人都做了皮影,把那些魂魄放进皮影里,再把皮影放进他的画,让他们在画里活着。说不定出于道义,他还会给那个已经被他拿走寿数的人也弄个皮影,人不嫌多嘛。毕竟魂魄离了体,再装到一个纸墨身体里,自然无法像常人一样生活思考。反正那些皮影是死物,有没有魂魄,也没什么两样了。”
  冷气多少从外面飘了些进来,辽玥换了个方向,背对窗口,直面着壁画:“他大概率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把那个区域封住。比如现在这济水镇,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一旦踏入镇中范围,就会像我们最开始一样,入了他的画,在画里等死。”
  “直到这个地方彻底荒芜,画里所有的人寿数都到头了,他放他们入地府轮回,再离开,去下一个地方。”
  可另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又来了,墨子玉问:“但再怎么说已经过了一万年,这一万年,他给他娘续命,也该续到他娘寿终正寝的时候了吧?”
  季无衣“啧”了一声:“你在乎的人哪天寿终正寝了,该走了,你就舍得了?如果你明明还有办法让她一直活着,你会愿意放手?”
  墨子玉一噎:“那八个棺夫呢?他舍不得他娘,也舍不得八个棺夫?”
  “八个棺夫可能在这一万年间已经入地府轮回了,只是不化骨或许出于愧疚,又或许出于习惯,会每次在画上都添上这八个人。”
  “不化骨续了命的,恐怕不止他娘和那八个棺夫。”辽玥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支撑他化作厉鬼从尸骨中逃出生天的,到底是泼天的恨意。既然他挂念的人能永远活着待在画里,那用同样的办法,把他所恨之人也关在画里,又怎么不行?区别不过是看梁生怎么处理。他能欺骗他娘亲,让他娘以为自己活在真正的人间,也能让仇人意识到,自己是在一幅画中,永远也出不去。”
  “对啊,那位丞相公子不是喜欢找人画他和梁生吗?我要是梁生,我也让他永远待在画里好了。”季无衣想想还蛮爽,“不仅要把仇人关在画里,还要让他受折磨。比如天天被杀,被傀儡拔舌头断双手,但到了第二天还是会如常醒过来,继续被杀。如此循环,让他活在没有尽头的恐惧之中,方能解恨。”
  梁生续他娘的命,是真的希望自己娘亲能一直活着,而续那个公子的命,只是单纯地为了报复,让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每日承受被傀儡不断肢解,又无法真正死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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