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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罪(玄幻灵异)——诗无茶

时间:2022-03-04 09:37:35  作者:诗无茶
  莫长生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下,便疾步走进洞里。
  季无忧抱着胳膊,来来回回上下搓着,轻轻哈出一口白气。
  即便阳春三月,也挡不住夜冷风寒。
  莫长生没有让她等太久,里面很快“嘭”的一声,整个洞穴骤然十分明亮。
  随后季无忧便听见许多细小尖锐的虫鸣,像蝉声,微弱而急促,是井中蛊虫临死的挣扎。
  接着,洞穴深处传来长长的鸣叫,绝望而痛苦,伴随着深深的愤怒。
  莫长生在洞里和蛊婆开始了决斗。
  季无忧垂下手,冷冷注视天边蜂拥而至的一道道黑影——蛊婆通知来的援兵。
  “又见面了,”季无忧定定看着领头的面孔,嘴角勾起一抹笑,“应离。”
  苦心学技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对方没有那么多心思跟她寒暄,目光不停在洞穴和季无忧身上逡巡。
  洞里燃着凤凰火,他不敢贸然闯进去,只能瞪着季无忧,胸口起伏得厉害,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神色狰狞,咬牙切齿道:“你敢烧蛊穴……你不要命了?”
  季无忧踹起脚边的树枝,踢到自己手上,拿着看了看:“本来是要的,但是你拿它威胁我,那就不要了。”
  她话音一顿,忽地抬眼扫过众人,眉眼间划过一丝狡黠,突然将树枝对着其中一人脚下沙石一点,一撮凤凰火便凭地窜出,登时烧得那人吱哇乱叫,滚作一团。
  旁人先是一惊,想要伸手帮助却又不敢,个个都认得凤凰火,个个都没胆量引而烧身。
  不过须臾,他们脚下同族已是灰都不剩。
  季无忧朝应离吹了声口哨:“认得吗?四百年前烧得你们老巢空空的东西。”
  “如今老娘也让你尝尝。”
  话音一落,季无忧眼疾手快,唰唰唰几下又点燃他们脚下石块,应离躲闪得快,身后的随从却是乱作一片。
  趁着这个功夫,季无忧围着自己画了个圈,树枝所过之处,凤凰火如笋尖一般迅速冒头,圈刚画好,季无忧便已置身在一个闭合的火墙之中。
  而这面火墙,完全挡住了整个蛊穴洞口。
  凤凰火的光照得夜空明如白昼,炽焰跃动在季无忧和应离的眼底,二人隔着火墙对视,直到洞里蛊婆的惨叫冲破天际,一瞬过去,季无忧身后百尺土地倏冒出滚滚浓烟,焦土的味道充斥在所有人的鼻息。
  应离两眼通红,直勾勾盯着不远处可望不可即的季无忧,终于对身后下令:“走。”
  洞里火光盈盈的时候,莫长生满面尘土地出来了。
  季无忧周身火墙霎时熄灭,人如散架一般一下子垮掉,直直倒在地上。
  莫长生一步上前在后面扶住她,刚想问她是不是累了,却发现不对劲。
  季无忧在吐血 伴随着脊背轻微的痉挛。
  “季无忧……”他猝不及防慌了神,“无忧……你怎么了……”
  季无忧面色平静,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咽了口唾沫,说:“莫长生,我要死了。”
  冷静得像在说晚饭想吃什么一样。
  “你在说什么胡……”
  “莫长生,”她打断他,气息还算平稳,“我被下了轩辕蛊,蛊虫死了,我也就死了。”
  莫长生抱着她坐在地上,怔怔的,缓不过神。
  身后火光冲天,甚至烧出了呼呼风声,二人相顾沉寂片刻,莫长生猛然握紧她的肩,手掌止不住地发抖:“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的事啊?”
  “什么时候?”季无忧错开目光,看向远处遥遥无尽的黑暗,口吻轻松,“你丢下我的时候呗。”
  像是要应证她没有说谎似的,季无忧蹙起眉头闷哼一声,身上传来轻微的“噗嗤”响,莫长生顺着声源低头望去,一只小小的蛊虫从季无忧胸膛心脏处钻出来,爬了几寸,便直挺挺不动了。
  它爬出来的地方,慢慢渗透出一团一团的鲜血,血迹扩大,再扩大,季无忧上半身被染成深红色,血水透过她后背的衣料滴到地上。
  莫长生愣愣看着那只蛊虫尸体,先是不停地给季无忧擦掉嘴角溢出来的血液,擦不完,他便慌慌张张四处看,看地上,看洞里,茫然地问她:“母蛊在哪啊……母蛊是哪只啊……无忧……母蛊在哪啊……”
  “莫长生……”季无忧拉住他,断断续续涌到嘴里的鲜血让她口齿含糊了,“别找啦。”
  她咧嘴笑笑,一口白牙如今全覆层血色:“我要是能找到,早找了。”
  她又不傻,能活命干吗不活。
  这不是没办法了么。
  莫长生张着嘴,眼里水珠一滴一滴落到季无忧脸上。
  “你为什么不说……”他一遍一遍无力地问,“为什么不说啊?”
  他还想娶她来着。
  他打算着,这次平安回去了,就厚着老脸找季宗主提亲。
  他想好好跟她道歉,再好好说,以前躲着她,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还想说,要是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丢下她来着。
  可他临到关头,总想:算了。
  算了,等回家再说,等烧了蛊穴再说,等很多事情做完再说。
  算了算了,便不小心把她算丢了。
  “说了干什么?让你们全都好好护着这堆臭虫子,大气不敢出?这不是顺了他们的意么?”季无忧蹙起眉头,抬手去擦他的泪。
  她没见过莫长生哭的样子,丑死了。
  结果一擦,莫长生眼下全是她指尖上的血,更丑了。
  算了,不擦了。
  季无忧无趣地收回手:“你真以为我跟你来,是死心塌地喜欢你啊?”
  “还不是为了防应离那小畜生来捣乱。”她抖抖肩膀,笑一笑,“跟着你有什么好果子吃,你还没我哥香呢。”
  莫长生不说话,哭得气短,哭得季无忧在他怀里硌得慌。
  季无忧半阖着眼,有些困了,又强撑着精神望向他:“莫长生,你听我说。”
  她往一旁地上啐了口血,这样说起话来清楚些:“我这一死,就是魂飞魄散,找不回来那种。所以你也别去找,找了也没用,全天下的人都不行。”
  她扯扯莫长生的衣袖:“等我死了,尸骨带回九天宗,我想回家,我不喜欢这里。别把我留在这里。”
  “我哥要是找你麻烦呢,你就跑。跑不掉,你就受着,他顶多打你一顿。打完还要忙别的事。”
  “只是莫长生,”她顿了顿,眼里还是泛起点水光,“下辈子你再遇到我被欺负,就别救我了。”
  “我不想再缠着你,不会给你丢下我的机会。”
  季无忧的声音越来越小,拉着莫长生衣袖的手也放开了。
  她的瞳孔渐渐涣散,眼皮慢慢垂下去。这次再打不起精神来。
  只是愈发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许多人。
  有爹娘,有她哥,旁边跟着辽玥,辽玥身后还有阿茵。
  他们朝她笑,她哥冲她招手,说来接她回家。
  季无忧叹了口气,闭上眼低低呢喃:“想吃我哥做的饺子了,虾仁馅的。”
  她咂咂嘴,只尝到满口腥甜。
  火光小了下去,莫长生怀里的人再没了呼吸。
 
 
第69章 
  季无忧小时候最爱吃她哥包的虾仁饺子。
  鲜虾可贵,每次她嘴馋了就缠着季无衣下山去给她买。
  山下路又远,季无衣总是一面骂骂咧咧,一面噔噔噔下山,跑得比谁都快,还不准别人替他跑腿。用他的话说,没人能比他挑到更好的虾。既然季无忧要吃,就得吃最好的。
  他给季无忧的饺子总是皮薄馅大,每只虾都细细去了头挑了馅,再混着季无衣自己拌的佐料包进去下锅。
  旁人吃的虾仁都是他给季无忧挑完以后留下的,虽然也新鲜,但没季无忧碗里的个头大,还得自己动手收拾。
  同辈里也就季无忧有特殊待遇,能从她哥这里偷到懒,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张口吃就得了。
  那天季无衣做梦,梦里还是他带着十一岁的季无忧第一次去扶桑道的时候。
  他们两个带着面具,一青一白,扶桑道里的来客个个稀奇古怪,季无忧怕得一直在背后揪着他袖子不放手,眼都不敢睁开。
  季无衣走着走着,看见前头一个摊上围满了人。
  他拉着季无忧过去,让季无忧乖乖站在人堆外,等他看了热闹就出来。
  季无衣挤啊,挤,挤到里面,发现是有人在卖饺子,虾仁的。
  他看那些虾个头大,又新鲜,买回去季无忧指定喜欢。就问那人:虾怎么卖?
  那人说,不卖,要买的就在这包,谁包得最多最快,就送给谁。
  季无衣一听来劲了,埋头苦干,哼哧哼哧包,包赢了,他就着一旁的锅又哼哧哼哧煮,煮好以后端着热腾腾的饺子钻出人堆,结果季无忧不见了。
  原本站着他妹妹的那个地方出现一个怪物,甲虫脑袋毒蛇身,身体胀鼓鼓的,像吃撑似的立在那。
  季无忧的哭声从虫肚子里传出来。
  季无衣手里的碗落到地上,碗里哗啦啦涌出一堆虫子。
  饺子没有了。
  他把季无忧也弄丢了。
  -
  季无衣陡然从梦中惊醒。
  他猝然长吸一口气,盯着黑漆漆的床顶,噩梦留下的心悸感还没过去。
  后背湿了一片,他给这梦吓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窗外蒙蒙亮,微光渗进来,刚好能让人把床外桌椅看个清楚。
  他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想把刚才那个荒诞的梦境尽量甩出脑海。
  “阿玥……”季无衣试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
  没人回应。
  他一看,辽玥不在身边,一侧床铺也没了温度,房门虚掩着,对方应该出去好些时候了。
  季无衣这会心里虚浮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刚醒的缘故,脑子里混乱一片,总有种不安感附在身上似的。
  他胡乱穿好衣裳,下了床,匆匆开门出去,只想着先找到辽玥再说。
  楼里人大多还在沉睡,季无衣到安置小墨的另一间房看了一眼,罐子里的鱼睡得正香。他才又下楼,在露天的天井处看到一抹红色的背影。
  辽玥伫立在逐渐稀薄的夜色下,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季无衣悄悄走过去,发现辽玥正对着脚下一堆用石子画出来的东西发神。东西跟平日街上看到那些举着幡算命的人摆出的卦象很相似。
  “这是什么?”他问。
  这一发声,才让辽玥回神,以往难得有事情使他入神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旁人都到身边了也毫无察觉。
  辽玥说:“这是……无忧和莫长生的命盘。”
  今夜天象合适,他便趁着子时出来算了算。
  季无衣自是看不懂的,也对它们枯燥无聊的来头不感兴趣,直奔结果问:“怎么样?合适么?”
  辽玥点点头:“很合。”
  季无衣笑笑,合就好,不合也没关系。只要季无忧高兴,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
  他心定下来大半,清醒这么一会,那个噩梦带来的惊惶也慢慢褪去。只是见着辽玥脸色似乎不大好。
  “怎么了?”他打量着辽玥,“合得来,不该是好事么?”
  对方“嗯”了一声,又道:“只是觉得很巧。”
  “哦?巧什么?”
  辽玥蹙眉:“莫长生的命盘,和阿茵的一样。”
  那还真是巧。
  季无衣打趣:“这意思是,阿茵和季无忧也很配咯?”
  辽玥:……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季无衣接着:“要是她俩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
  “好了。”
  越说越离谱了。
  辽玥温声打断他,挥手抹去地上命盘,说:“我可能要回一趟丹穴山,待一段时间。”
  莫长生与阿茵的命盘重合确实是巧合,可他心中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加之上次他在阿茵手上看到的符文,总觉得三者间有什么他忽略了的关联。
  刚刚算出命盘时,他放心不下,企图在灵境中联系阿茵,不成想这次根本得不到回应。
  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阿茵大概率已经五感全失,感应不到他的召唤,同时也意味着她临近涅槃了。
  “凤凰涅槃之地就在丹穴山内,我得守着她回来才能放心。”
  还有辽茵手背上那个一闪而过的符文,他必须回去查清楚那是什么。
  季无衣沉默一瞬:“等我回去弄清楚乾坤玦还有……那个人的事,我就来找你。”
  他们几日前到达堵波塔,季无衣站在无量碑前发呆,突发奇想地问道:“阿玥,咱们人界的恶灵犯了错,要在无量碑前判定过后再受惩,那白骨和我手上这恶鬼呢?”
  辽玥一愣:“什么恶鬼?”
  季无衣这才想起去宰相府捉鬼的时候并没有让辽玥陪着,便长话短说道:“那天师父飞书让我帮皇帝捉了个鬼,不是什么大事。”
  ”我寻思着反正要送白骨来,就干脆去捉了。”他一手抱着鱼罐子,一手拍拍自己衣襟领子,“就在我胸口这画卷里边。”
  辽玥看了看他放画卷的地方:“这恶鬼犯了什么罪?”
  “唔……杀了很多人。丞相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全给他灭光了。”
  辽玥在心里考量了一下,说:“其实按道理,鬼界众生,无论在何处犯错,都应当送往刑官生吞处判定罪过,再由生吞决定如何降其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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