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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性(近代现代)——顽山六子

时间:2022-03-06 10:36:28  作者:顽山六子
第三十六章
  手术室外,有人匆忙经过,有人焦急等待。
  长椅上隋风逸垂着头,长时间地失焦。地面的瓷砖是白色的,在他眼中却是不停旋转的黑雾,每当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心都会跟着颤抖。
  他已经回忆不起隋月安是怎么进的手术室,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夹杂着他苍白染血的脸。在来医院的路上隋月安就已经失去意识,被推进急救,又被推进手术室,他都安静如常,却像不再会醒来一般。
  隋风逸从没像现在这样难熬过。
  等有人叫到隋月安家属时,天色已经擦黑,走廊上只剩零星几人。
  医生先出来,看见隋风逸点点头,“患者出血量较大,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各项体征也都正常,内镜检查结果应该是急性上消化道出血,他本身就有应激性胃炎,平时要多注意,你是他……哥哥吗。”
  隋风逸的目光一直盯在门缝处,僵硬地应了一声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他……”
  “他没有饮酒和暴食迹象,我想可能是情绪上的刺激或压力过大造成的,你们之前在做什么?”医生停了片刻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又说,“再等一刻钟左右,他恢复意识了会有护士来和你一起带他回病房。”
  难熬的一刻钟后,有人将隋月安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回病房的路上,他睫毛不停抖动,隋风逸甚至不敢看他,到了房间他将人抱上病床,直到随行护士离开,才完全把目光落在隋月安身上。
  宽大的病号服下,他的身体单薄脆弱,脸色比之刚才更惨淡。隋风逸想摸摸他,却在他脸边停下。他坐在床边,默默守着隋月安,等着他完全醒来。
  也想着,他醒来后,他们会怎么样。
  隋月安睁开眼后,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才侧头看身边的人,沙哑开口,“可不可以,把今天的事情忘了。”
  见人醒来,隋风逸忍不住鼻酸,“哪里难受,还疼吗。”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眼眸中的情绪难言,隋风逸还是点头,“只要你好起来,什么都可以。”
  隋月安抿出丝笑意,目光又转回天花板上,“你在骗我。”
  之后,隋月安没再说一句话,于小巷绝望失态的人仿佛只是一个幻影。
  住院的第一晚,房间里没留任何灯,走廊外的声控灯因有人经过不时亮起,透进房间的光线很弱,并不恼人。隋风逸躺在陪护的矮床上,想听听隋月安的呼吸声,却被脑袋里的嗡鸣干扰,他几次想起身,却都忍住了,也怕铁床的声响吵到隋月安。
  病床上的人一直没动静,连翻身都没有,根据经过门前护士的对话,一直没睡着的隋风逸得知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闭上眼睛,脑中全是身边床上的人,在想象中,他还可以牵着他,吻他的疤,咬他最软处的皮肤。
  时间在黑夜中的病房里慢慢踱步,病床上突然有了轻微的声响。
  隋月安掀开被子坐起来,光着脚踩上瓷砖,绕过床尾来到隋风逸的矮床前。他停顿了近一分钟,似乎在观察那人是否睡了,随后他放轻呼吸上前,坐在地上,默默趴在了隋风逸身上,几不可闻的叹息后他拉起他的胳膊环过自己的肩膀,不再动弹。
  在最亲密的距离下,隋月安的呼吸贴着隋风逸的心跳,不同频率的行为却是他们安心的给予。
  起初隋风逸一直闭着眼睛,他深知不该回应,却不自觉出声,“地上凉。”
  隋月安在他说话的那瞬抬眼,两人在昏暗中对视,悄无声息地交换情绪。
  隋风逸的克制在此时被瓦解,他揽着隋月安躺到自己身上,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在他肩胛上轻轻拍着安抚,“疼不疼。”
  像一个被剥夺过的委屈小孩儿,隋月安将脸埋进隋风逸颈弯中,声音轻得要融入黑夜,“我不明白,为什么……”
  隋风逸眼中的神色黯然,“是啊,为什么呢。”
  “……我一直佩服那些勇敢追求感情的人,你是那样的人啊,为什么不要我。”
  隋风逸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隋风逸,你有一只箭,一直射向我,射在我心上,如果你想,你就能杀死我。”
  ……
  因医生叮嘱恢复饮食后要注意高蛋白和维c的摄入,隋风逸不放心让隋月安吃医院食堂,顿顿跑回家做好再带回来。隋月安终日低沉,没精神更没胃口,隋风逸事事认真仔细,变着花样地做饭,但隋月安依旧吃不了两口,多吃几口就吐,人极速消瘦下来。
  期间两人没再提起那些话题,简单的日常交流都缩减到最少。医院家里来回跑了三四天,隋风逸换来隋月安一句,“不用这样。”
  只这一句话,就让隋风逸像在刀山上滚了一圈,兜兜转转,他和隋月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他最不喜欢的当初。
  又过了两天,隋月安出院。
  上午回到家,下午父母也旅游回来。没人和他们说隋月安住院的事,两人看见隋月安吓了一大跳,尤其秦女士,一遍遍询问脸色为什么这么差,怎么瘦了这么多,问不出什么来就数落隋风逸没把他照顾好。
  当晚秦女士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好菜想给两个儿子补补。餐桌上,隋风逸和隋月安还是按平时并排坐,她却瞧出两人间气氛异样。
  给隋月安夹了块糖醋鱼,秦女士笑着讲起旅程,“你们不知道,我和你爸这一路闹了多少笑话,前天转机的时候我俩在大厅眯了一会儿,听到登机提醒就跑,结果连箱子都忘了拿,还是跟我们同一航班的小姑娘帮我们拿上来的,那孩子跟你们差不多大,我们聊了一路呢。”说着她看身边笑呵呵的隋爸,“你别说,我还真后悔没跟人家要个联系方式了,小姑娘热心又漂亮,给咱们儿子介绍介绍,娶来咱家当儿媳妇多好啊。”
  她话说完,除了隋爸的应和,方才就沉默的两人更低沉了。
  隋月安面无表情夹起一口米饭,还没吃进去又放下筷子,拖着椅子起身,“我吃饱了。”
  一桌菜里,他只喝了小半碗汤。因他离开,餐桌上的气氛忽然冷却。
  隋风逸抓着筷子坐了半分钟,沉着脸也上了楼。隋月安关了房门,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那人抱着双腿坐在床边,听见声音抬头轻轻扫了他一眼。
  目光碰上,隋风逸又转开头,隋月安瘦得厉害,整个人缩在一起更显单薄,光看都让人揪心,“妈忙了一晚上就想你多吃点儿,跟我下去……”话到这里,隋风逸再说不下去,他像是在怪隋月安不懂事,可其实他只是把他妈当最后的救命稻草。显然,最后的稻草也不再起作用,对隋月安此时的状态,他已经束手无策。
  隋月安没应答,只是将腿盘了起来,他穿着短裤,看似漫不经心,手却用了很大的力气在大腿上划着。
  隋风逸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在腿上划下自己的名字,看着那三个字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泛红隆起,仿佛一个浮出水面的秘密。
  写完隋风逸的名字,隋月安微微歪头看向他,似乎说话都会让他疲惫,“我现在下去,他们都会看到这个,他们会问这是什么意思,我会回答这是我爱人的名字。”说着他勾出一点阴沉的笑意,“你还敢让我下去吗。”
  之前咬穿的下唇内壁生出了溃疡,一直疼,就仿佛一直在提醒他,隋风逸眼中尽是苦楚,“隋月安,你干吗要这样折腾自己?”
  听了这话,隋月安缓慢地垂下目光,先落在腿上,又移到戴着的白玉镯上。他吸了吸鼻子,握住镯子往下摘。
  “安安……”看他要摘掉桌子,隋风逸依旧慌张。
  隋月安没理会他,近日的消瘦让镯子的脱落有了缝隙,却还是差一点。他想了想翻身下床,在桌子抽屉里找到一把刀。
  隋风逸不知道摘掉镯子为什么要找刀,因这短暂的迟疑,他眼睁睁看着隋月安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侧腕,并想继续切割。
  一瞬间,隋风逸的眼中只剩猩红,他立马抢过刀子扔掉,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被隋月安切开的手腕,奔涌的血液快速涌出,在两人交握的地方分流,分别顺着两人的胳膊蔓延,滴落。
  隋风逸失控大吼,“隋月安!你他妈疯了!”
  隋月安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我该把它还给你了。”
  “还?摘不下来就他妈的把自己手砍了?!我去你妈的吧隋月安!”隋风逸强硬地拽着隋月安下楼,在父母诧异的目光下快速给他缠了厚厚一层纱布止血,又拽着人出门直奔医院。
  父母赶来医院的时候隋月安还在缝针。
  人好好的突然就受了伤,他妈更确定两人之间是出了问题,把隋风逸按在角落追问。
  “你们在楼上说什么了?安安的手为什么会受伤?……你们之间出什么事儿了?说话隋风逸!”人始终沉默,秦女士愤恨地在隋风逸肩上打了一拳,“你们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安安为什么会这样!我跟你说话呢隋风逸!!”
  隋风逸失力地靠在冰凉的墙面,依旧沉默。
  3:31:52
  
 
 
第三十七章
  隋月安腕子上缝了十几针,一家人在沉默中回了家。
  回家后隋风逸跟着隋月安回他的房间,进了门便来回踱步,烦躁又紧绷。隋月安全当没他这个人,关掉灯,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房间陷入黑暗,隋风逸也停下,双眼通红,盯着床上的鼓包恶狠狠的,“我告诉你隋月安,你要是再敢弄伤自己,我他妈就往死里收拾你。”
  隋月安心想那感情好啊,可隋风逸也就只会嘴上说说了。
  两人间只剩沉默,隋风逸出去又回来,拿东西把地上的血擦干净,才又离开。
  开学在即,兄弟俩不明原因的终日消沉,秦女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不敢问隋月安,隋风逸又半个字不说,正不知道怎么办,奶奶那边来了电话,说有人送了条大鱼,叫他们一起去吃。秦女士当即决定过去住两天,意为让兄弟俩散散心。
  他们一家下午到的,爷爷已经在处理大鱼,隋爸接手后老爷子非要带俩孙子去林子里看他刚栽的几棵桂花树,隋月安婉拒后上了楼,老爷子倒没什么,只以为他还是身体不舒服,唯独隋风逸脸色不好分辨。
  隋风逸和爷爷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鱼在锅里炖着。他坐在客厅,不时就往楼梯方向张望,迟迟不见隋月安下来,索性自己上了楼。
  到他门前轻轻推开门,才发现人原来睡着了。隋月安贴着床边睡着,身上什么都没盖,毫无血色的脸小半陷入蓬松的枕头,他睡得应该并不沉,眼皮一直微微颤动。
  隋风逸拿过一边的毯子,弯身慢慢盖到他身上,抓着毯子的手还未收回,隋月安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平静地望向隋风逸,然后目光向下,看见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皱着眉抽起,二话不说扔到地上。
  隋风逸诧异,哑然半天才道,“你又闹什么?”
  隋月安盯着他,“是你在闹。”
  隋风逸一时无语,转身下楼。
  等鱼做好,已经晚上七点。一条鱼经过各味调料洗礼,色香味俱全,配上刚出锅的香米,令人食指大动。爷爷奶奶说起他们的园林和小花园滔滔不绝,饭桌上因两个老人家而愉快,多少掩盖了双胞胎之间的不明氛围。
  桌上,隋月安没吃几口鱼突然开始咳嗽,喝了半碗汤才顺气,然后就不再吃鱼,只戳着碗里的米饭。
  虽没看他,隋风逸也知道他刚是被鱼刺卡住了,心里默叹一声,手上不自觉给鱼肉挑起刺来,挑出半碟鱼肉后,默不作声地推到隋月安手边。
  看向那个碰着自己小指的瓷碟愣了愣,隋月安再次皱眉,把挑好的鱼肉递给了奶奶。
  吃完饭隋月安直接回了房间,和隋风逸待在一起或不待在一起,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刚脱掉上衣,门突然又被推开。
  隋风逸站在门外,“洗澡?”
  隋月安无奈了,“又干吗?”
  隋风逸一指他的手,“你他妈就这么洗?说没说不让沾水!听狗耳朵里去了?”他转身撂下一句等着,回自己房间找出准备好的防水贴,返回来抓着隋月安的小臂帮他贴在伤处,“洗完就揭了,伤口不能捂着。”
  隋月安别开脑袋,眼中的情绪再也不能平静,“你有完没完隋风逸。”
  听出他声音中的哽咽,隋风逸疾言厉色的气焰也瞬间熄灭,他不是不明白隋月安什么意思,但他控制不了,从始至终都控制不了。他只能在情况演变成难堪前离开。
  入夜,隋风逸刚睡着就感觉到有人拉着他的胳膊摆弄,迷糊间睁眼,发现隋月安正坐在他身上往床头系绳子。
  隋风逸挣了挣被绑在床头的双手,一时不解,“你干吗……”
  隋月安抿嘴看了他片刻,缓缓俯身趴在了他颈肩,极低的音量中包含着复杂的委屈,“……你爱我,你是爱我的。”
  隋风逸觉得太久了,太久没有这样和他亲密地靠在一起,以至于被绑着也不太在意。
  “……是你在招惹我,你在阻止我治好自己,你放不下我,对不对。”隋月安低声询问完,直起身来,一颗颗解开衣服的扣子,在隋风逸逐渐震惊的目光下脱光自己,低头吻他的眼睛和嘴角,虔诚又小心的,止不住颤栗。
  当他的手摸进自己的短裤,隋风逸才真正意识到不对,他大力挣动双手,“你要干吗……隋月安!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知道啊,我一直知道。”隋月安望着他的眼睛,清醒得让人生寒,“那你呢,要对错,还是我。”
  他的手带着凉意,抚摸着他最敏感的地方,隋风逸咬牙,额上青筋尽显,“……你松开我。”
  隋风逸不停挣动,连带着床都在颤,隋月安看向他被绑住的手,“你可以再大声一些,吵醒他们,所有人都会看到我们在做什么,你会和我一起被视为背德的异类,我们的下场不会好过,但也不会再分开,各种意义上的不分开,我会很开心。”
  “隋月安……你觉得你自己真的不在意?你想想爸妈,再想想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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