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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玄幻灵异)——平鲤

时间:2022-03-06 10:37:53  作者:平鲤
  四下的议论声顿止,无一不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域犬马。
  域犬马下跪,自古而今的第一次。
  德莫猝不及防地被摔在了地上,摔得满脸灰土,他低声咒骂着想要从地上爬起,却正好与站在他面前的许嘉来了个对视,德莫顿时冷汗四起——他居然根本没察觉到许嘉是什么时候靠近他的。
  许嘉弯了弯唇,“这样吧,我不欺负你,咱俩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当这个王上。”
  他要夺回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并且是心服口服的那种夺回。
  许嘉的这一个多月可谓是过得意气风发,他和德莫打了三次,毫无意外地次次都是他赢,第一次德莫说是没准备好,第二次德莫说他拿磨渊欺负人,第三次当德莫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的被掼在地上时,他还是咬着牙怒瞪向许嘉的方向,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许嘉收回了剑,淡漠地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他要和德莫打,他还要赢得让德莫心服口服,只有德莫服气了,剩下的狼族壮士才会真正的对他死心塌地。有点儿杀鸡儆猴的意思,许嘉冷笑着勾了下唇,细细擦拭着剑上的血迹,边擦便继续想道,所以……不管打几次,都一定要让德莫主动认输。
  德莫趴在地上一直盯着许嘉离去的方向,直到许嘉转弯后他再也看不见了,德莫才愤怒地用手捶了下地,他才不会认输,只要他不死,他就永远会是狼族的王上!
  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只素白的手,德莫顺着指尖向上看去,与蹲在地上的阿莱艾来了个对视,德莫微怔的目光立马变得厌恶,他恨声道,“叛徒!”
  阿莱艾没有因为他的这句怒骂而收回手,她扭着头望向许嘉消失的方向,“德莫,你知道许嘉左脸颊上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那道疤,那道从鼻梁处一直延伸到太阳穴的疤。
  “是被须怜剑划伤的。”
  德莫怔住了,不可置信地与阿莱艾对视,“你在说……”
  阿莱艾收回手,抱着自己的腿与德莫平视道,“在须怜剑下都能活下来,你觉得他和你打这么多次却不杀你的原因……是什么?”
  “他是真的想用心做好这个王上,我们应该相信他。”
  “德莫。”
  在许嘉已经摩拳擦掌地准备第四次打斗时,却在刚掀开帐门就看到了以德莫为首,跪倒了一大片的狼兵子民,许嘉一时愣在了原地,抬起的手都忘了放下。
  德莫单膝跪地,左手放在了自己的右边胸口上,高声引道,“参见王上!”
  “参见王上!”
  冲天的齐声高喊似乎连草原上的云都震动了。
  那本是一个安静的、再寻常不过的余辉时刻,橙红色的太阳光沐浴了整片草原,落日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就挂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透明温柔的风从发丝掠过,带起了砰砰乱跳的心脏。
  实现了长久以来的目标后有种什么样的感觉?
  许嘉以为他会开心,甚至会高兴到不知所措。
  可是这些都没有。
  一股疲惫感和无所适从的迷茫感铺天盖地地冲他席卷而来。
  那一刻,许嘉真的好想、好想、好想扶尔。
  原来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抱着你来得让我心满意足。
  许嘉骑着域犬马去青石山的时候,心里有种平静的紧张感,平静是因为这种紧张感已经持续了太久了,每次只要一想到就会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一天中尤其当他坐在草原上望着落日的时候最为强烈,他会想,扶尔在干什么呢?会不会因为他的不辞而别而生气?
  他去找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出现的太晚而闹别扭?会不会不愿意跟他走?
  “吁——”
  域犬马随着缰绳的骤然拉紧而停下,在原地左右来回踏步。许嘉望着面前的郁郁葱葱的树林,眼中闪着异常明亮的光,跟在他身后的阿莱艾上前道,“王上,您确定是这儿吗?我没看见什么山啊。”
  许嘉周围看了一圈儿,“是这儿。”
  许嘉在青石山下等了好久,开始是阿莱艾还有好多狼兵跟着他一起等,等了快一个月的时候,阿莱艾道,“王上,既然青石山不肯现身,要不我们直接把它打出来得了。”
  许嘉摇了摇头,并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一个半月的时候,阿莱艾道,“王上,你说我们在这儿等,他们知不知道啊?”
  许嘉顿了几秒后道,“知道,他们能看见的。”
  只不过是扶尔在生他的气罢了。
  又过了半个月,阿莱艾开始频繁地劝许嘉回西北,她说,“王上,他要是想见你早就出来了,我们何必在这儿苦等呢?”
  许嘉依旧是看向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
  “你们先走吧,我再等一等。”
  阿莱艾劝却说未果,只能带着狼兵先行回西北,留下许嘉自己还在固执地守着那一片树林。
  阿莱艾走后,许嘉自己又等了三个月,每天晚上他就睡在树上看月亮,白天有的时候会到附近的城镇走走转转,他会忍不住想,当扶尔还是小扶尔的时候,每一次跟着师父下山,会在哪一家的汤品糕点铺子停下?会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说而偷偷地咽口水?
  啊,是他最爱吃的红薯甜米羹。
  就这样想着想着,许嘉也不觉得这三个月有多么难熬,他时常百无聊赖地哼着小曲乱转,却从未真正离开过这片地域。
  算算日子,从他离开西北出发到青石山,也已经差不多半年了。
  半年了啊,他半年都没有和扶尔见面了。
  那天晚上许嘉忽地就伤感了起来,躺在树干上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团,哭不出来,眼睛干干的,但心里面却难受得要死。
  他想,他当时下山的时候怎么就没来得及跟扶尔打声招呼呢?
  啊,扶尔该不会以为他不要他了吧?
  许嘉越想越有可能,一下子翻身从树干上坐了起来,他决定不再继续干等下去了,得找个法子逼青石山现身。却在刚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就脚步一顿,连扬起的手都忘了放下。
  面前的平地而起的这个——不是青石山又是什么?
 
 
第64章 
  许嘉几乎是有些急不可耐地像是一只猴子般冲上了山,在他进入的刹那,山门再次紧紧关闭,消失在了世间。
  青石山好像和他半年前离开时并没与多大的变化,但许嘉并不认识路,只能东闯西跑,凭着记忆回到了自己当初苏醒的那个小院子,在院子里的树下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许嘉急促的脚步缓缓慢了下来,在距离那人半米处停下了脚步。
  “二叔公?”
  张译回过神,对许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个混账,还真是有耐心。”
  许嘉心里一咯噔,似乎有些安慰自己般笑了下,“扶尔呢?”
  许嘉看着张译低下了头,看着张译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块玉佩,看着张译将玉佩交到他的手中。
  许嘉的脑子都是懵的,一片空白。
  时间拉回到一年前。
  当时的许嘉身中须怜剑而危在旦夕,扶尔抱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阿莱艾按照许嘉之前吩咐的,适时地提出了磨渊可以救许嘉一命的说法。
  磨渊确实可以救许嘉,因为许嘉现在只能算是半妖,得到磨渊后就可以变成纯种狼妖,也算是还了须怜剑一命,只有感受到中箭之人抵消一命,须怜剑才会消散怨气。
  剩下的事情在许嘉的意料之中,又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早就想到了扶尔会跪着求大长老救他一命,说不定张译那个老东西也会开口为他求情。在许嘉的预想里,一个连看自己曾经的徒弟走火入魔都会不忍心出手相救的人,又怎么眼睁睁地袖手旁观?所以大长老会出手救他,会把他带回青石山,会用磨渊救他的命。
  这是最好的结局。
  最坏的结局许嘉当时也想好了,无非就是大长老不救他,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死,那就说明是他赌输了,但许嘉不后悔,因为当时的他也早就已经无路可退。
  可许嘉千算万算,前想万想……
  他预料到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过……将他带回青石山的代价,居然是扶尔的命。
  张译道,”望朔派首训,离派弟子此生都不能再踏入青石山半步。““他为了救你,只能放弃自己自己的命。”
  许嘉将玉佩在手中攥出了红印,“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张译惨淡地笑了一下,“你难道不知道小扶尔……就是磨渊的灵识人吗?”
  许嘉抬头瞳孔猛缩。
  “磨渊这千万年间,总共有过十一世的灵识人,而小扶尔就是第十二世。”
  在上一世的灵识人圆寂之时,下一届的灵识人都会在同一时间降世,自此轮回千百次,生生不息。
  所以扶尔才会对世间的一切都有着浑然天成的悲悯,近乎神性。
  “你想要磨渊,就是想要扶尔的命啊。”
  白净圆透的玉佩沾染上了血迹,顺着指尖慢慢滑下。
  所以半年前他跑什么跑。
  扶尔他……早就不在了啊,远在他还没有清醒的时候。
  不在了……吗?
  许嘉看着手中的玉佩,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
  “原来你还记得,好看吗?”
  “这是什么花啊?”
  “瑾簪花。”
  “为什么要雕这朵花?”
  “因为看到这个花儿,我就想到你了。”
  ……
  “雕了多长时间啊?”
  “也没雕多长时间,就是想你的时候就刻一下,原想着庙赏的时候就能送给你的。”
  “我现在收到也很喜欢。”
  ……
  “哥哥,我在御花园儿种了好多的瑾簪花树,待到明年夏天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了。”
  “好。”
  ……
  风吹过许嘉挂在腰间的那块玉佩,吹起了那些近在咫尺的回忆。
  ……
  “这块儿旧的就给我吧。”
  “你又不是望朔派的弟子,要望朔派的玉佩做什么?”
  “哥哥,对于我来说,这才不是什么望朔派的玉佩。我看到这块儿玉佩,只会想起你。”
  ……
  旧人音笑容貌就在眼前,却难得再见一面。
  生死相隔。
  许嘉对着张译告辞,张译问他真的打算去找扶尔的转世?
  许嘉点了点头,抱着拳对张译说了声保重。
  张译又问他,“可是这天下之大,你又怎么能知道第十三世的他降世在哪呢?”
  许嘉的眸中似乎蒙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再也不见以前的少年气和光亮,“只要在这世上,总有一天会找到。”
  张译道,“你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早就不记得你了,而且他现在应该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屁孩儿。”
  许嘉似乎低头想了一下还不会走路的扶尔,轻轻笑了几下,“那正好,上次是他捡我,这次换成我捡他了。”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找到他,这无由来的自信让他一刻也不想耽误。
  张译看着许嘉毅然决然地转身准备离开,就像是义无反顾地要投入另一场无尽头的轮回。他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透明小瓶,瓶子里装着四处乱飞的一团荧光,“慢着。”
  许嘉顿住脚步,转过身后视线停在了那个小瓶子上,那一刻麻木平静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起来——就像是感受到了召唤。
  张译道,“小扶尔祭磨渊前,将他的所有记忆都剥脱了出来,变成了这最后一小团的神识。可能……可能对你帮助吧。”
  许嘉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就像是一张完美的假面不经意间现出了一条裂痕,甚至在他伸出手将小瓶子拿过来的时候,手指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竟然觉得那个小瓶子是有温度的。
  许嘉将小瓶子揣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而后对张译拱手说道,“多谢!”
  相顾无言,然后远行。
  这一别,估计也没机会再见了。
  张译盯着许嘉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想到刚见到许嘉时的那个模样,那副明明年纪没多大,但就是拽的让人牙痒的模样。
  只有遇到扶尔的事情时,才会陡然失神现出自己的柔软和无助。
  但不管是那个欠揍的许嘉,还是那个偶尔假装示弱的许嘉,身上总是有着一股气在的,这股气支撑着他眼中总是有一团灭不掉的火,盯着人看时总是让人莫名心颤,假模假样地对着你笑时,又能神奇地让你的气全消。
  可是现在,可是此刻的这个许嘉……张译平视着前方,安静地注视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少年,那副总也挺得笔直的肩膀……突然间就垮下去了。
  他以为当许嘉知道扶尔离世的消息后,许嘉会哭,会崩溃,会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打个半死。许嘉才不会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样的,他也不会在乎到底是谁对谁错,他只要宣泄自己的怒气就好。
  这才是许嘉。
  张译还想,如果许嘉要和他打架的话,他这次可以勉强地放一下水,因为狼崽子虽然依旧是没心没人惹人恨,但只有对扶尔的那份心是实打实地好的。
  但是许嘉没有。
  许嘉没有和他打架,除了质问了他一句“为什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外,他没有过任何的情绪波动,平静得让人心惊,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似乎之前疯狂地屠城也不惜要找到扶尔的人不是他,似乎那个在山脚下等了半年的人也不是他,他只是一个扶尔的普通朋友,听到朋友离世的消息后平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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