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低头看自己的裤子,叹了口气,等过五分钟,戳江野胸口:“在这里罚站,我先回去。”
江野拽住他的手,谢栖眠提起一口气:“干嘛?”
“……罚多久?”
谢栖眠动了动嘴角:“三……算了。”他踢江野一脚,“一分钟。”
官方采访没等到下路组合,就先采访了其余人,等他们来了才开集体赛后采访。
等一堆拍摄结束,场馆外的天空早黑得如墨一般,谢栖眠戴上口罩,刚要背上外设包,就被江野扯走,拎在手里。
“快上车,还等着吃饭呢!”梁年冲他们招手,“饿死我了!”
欧小典定了饭店庆祝,带着浩浩荡荡一车人。
车上比来时热闹不知道多少,大都还没从夺冠的激动心情中缓过来,饿死鬼们到饭店吃上饭才稍微住了嘴。
“来来来,举杯!”欧小典站起来,看没人理他,拿个勺子敲了敲杯,“能先停一两口吗,仪式!仪式!都庆祝一下啊!”
梁年吞下一口饭,抿着唇:“好好好。”他看谢栖眠,突然问,“阿眠,今天的菜很辣吗?”
“还好啊。”谢栖眠说。
“那你怎么嘴巴都辣肿了?”
梁年说完,站起来举杯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谢栖眠抿了抿唇,清清嗓子:“那就是这个菜——有点辣。”
“放屁!都是不辣的菜,就那个水煮牛肉多放了点儿红油而已!”欧小典控诉道。
谢栖眠动动脖子,眼睛反而转到江野身上:“哦?是吗?”他只为难了江野两秒,立刻笑着回头,站起来,“不是举杯吗,都愣着干嘛?”
“来来来!”他们围在一起,“恭喜MST春季赛夺冠!喔哦哦哦哦!”
举杯过后的场面就比较混乱了,他们仗着今晚不用回京,啤酒开了一箱又一箱,后来欧小典还下血本端了白酒和红酒上桌,更是引得一堆人颠三倒四。
江野桌上原本放的是橙汁,被监督说了两句,不好意思换成了酒,等要喝的时候被谢栖眠拦下:“别为难小朋友。”
“都十八岁了,不算小朋友了,而且男生怎么也要学喝点酒,不然以后出去桌上放个果汁多不好啊。”监督自己酒量不行,半醉着给人劝酒,“今天高兴!意思意思,不多,一杯就行!”
谢栖眠笑着推开他的手:“一杯,一杯可以,我替他喝。”
他要握住杯子时,被江野率先夺过:“我自己喝。”他仰头,一口气咕噜咕噜喝光了,说,“我不用喝橙汁。”
谢栖眠垂下手,撑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看江野,半晌,说:“能喝几杯啊,这么嚣张。”
“反正不用你替我喝。”江野看他高脚杯里的红酒,“你自己才是不要再喝了。”
“放心,我又不是十八岁,没那么容易醉。”谢栖眠端起来,碰了碰江野的空杯子,“合作愉快,夏季赛还要一起加油哦。”
他自己先喝完,邀请江野。
江野捏着杯子,给自己倒满,当着谢栖眠的面喝完。
“好厉害。”谢栖眠鼓掌,“哥哥好厉害。”
江野扫下他的手,钻到桌布下面捏着,让他不要闹自己。
“我还要吃饭。”谢栖眠低声说,“你这样我没手拿筷子了。”
江野递了个勺子给他:“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夹。”
左手边欧小典挤开喝醉的梁年,搭着谢栖眠的肩:“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车上没说完,吃饭还要说是吧?”他碰了碰谢栖眠的杯子,“咱来喝一杯。”
“没手。”谢栖眠说,“你自己喝吧。”
“手呢?”欧小典顺着他手臂摸,被江野拎起来,江野随后端了谢栖眠的酒杯,“我和你喝。”
欧小典“哎哟”一声,嫌弃道:“哪来的不自量力的小学生,他一个人喝一桌都没问题,还轮得到你,我还没见过谁找死给谢栖眠挡酒。”他不要江野的酒杯,“边儿去,下一个才轮到你,谢栖眠,端酒杯起来和我喝!”
谢栖眠无奈,把自己和江野十指相扣的手提起来,耸耸肩:“被封印了,喝不了酒了。”
欧小典打了个酒嗝,看着他们的手:“……”两秒以后,低骂道,“你们妈的。”
“再骂?”谢栖眠警告他。
欧小典趁醉不怕死:“狗一样的男同。”但很快被江野的死亡射线扫成出灵魂窟窿,瘪了瘪嘴,“狗都不和你喝酒。”
饭局越熬越长,谢栖眠像只仓鼠,拿着个勺子被江野扣在原地喂饭,一律喝酒都被江野承包了,到散场的时候,江野醉得看东西都不真切了。
下楼时谢栖眠扶着他,问:“江野,醉了没?”
“没有……”江野慢慢下楼,到一楼又说,“也有可能醉了……”
“哦。”谢栖眠嘀咕道,“醉了的话能不能松一松手,我的手指被你掐充血了。”
江野一直往前走,走到店外才停下来,站直了。
夜风习习,谢栖眠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他酝酿了半天,才傻傻地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谢栖眠颓下肩膀,“行吧行吧。”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招呼欧小典,“先送我和江野回去吧!”
欧小典自己都云里雾里的,和林朝勾肩搭背地走来:“阿眠啊……我刚怎么扫不出钱来,你帮我……付一下吃饭……”
“……”谢栖眠疯了,叹了口气,拽着不情不愿地江野往回走,在门口碰见出来的连镜。
他错开身,连带着后面的江野也闪到一边。
“你去干嘛?”连镜问。
谢栖眠顿了顿,抬起眼皮看他,简单说了句:“付钱。”
“我付了。”连镜说。
谢栖眠沉默了半晌,收回上楼梯的腿:“我明天和欧小典说。”
“不用了。”连镜说,“一顿饭而已。”
谢栖眠:“不是钱的问题,这顿饭是战队该请的。”后头的江野迷迷瞪瞪的,以为连镜找谢栖眠麻烦,大步一迈,站到谢栖眠前头遮住他半边肩膀,问连镜,“你说什么?”
连镜皱着眉退后,看上去挺嫌弃江野这个醉鬼:“没什么。”他走前看谢栖眠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指望欧小典是不行了,队伍里还有理智的人屈指可数,谢栖眠还带着个“拖油瓶”江野,只能拜托段霆叫车送回所有人。
拽江野回酒店时已经过了凌晨,谢栖眠单手刷卡,关上门,还没来得及开灯,江野就醉醺醺地贴上来,没有接吻,但一直拿胸口蹭他。
“干嘛啊。”谢栖眠失笑,艰难地抬手插房卡,等灯亮起来,江野就像避光的大型动物,把眼睛藏在谢栖眠肩头。谢栖眠拍拍他后脑勺,哄着他说:“好好好,喝醉了喝醉了,咱们洗个澡然后睡觉啊。”
江野搂着他腰,一个劲儿地蹭:“谢栖眠……”
“在这里,不是在这里吗。”江野浑身力气压下来,谢栖眠有点抗不起他,被他压得不得不往后弯腰,“先起来行不行,我站不住了。”
江野闷着声音说:“头晕。”
“行行行,那直接上床睡觉。”谢栖眠揽着他后背,一点一点拖着他走,脚底下踩来踩去,走的乱七八糟。
“谢栖眠……”江野一直喊他名字,“谢栖眠……”
谢栖眠“哦哦哦好好好诶诶诶”应着,一直把他弄到床边,没办法了干脆跟着一起倒下去。
江野抱着谢栖眠,手顺着他脊骨从上往下:“谢栖眠,我好喜欢你……”
谢栖眠抿愣怔了一下,抿唇沉默了良久,在江野唇上吻了一下:“好,知道了。”
“我,我……”江野微微睁着眼睛,嘴上有点儿结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
“可以什么?”谢栖眠问。
江野眼皮一阖一阖的,像是要睡过去,谢栖眠忙揪了他耳朵一下,把江野揪清醒了,问:“可以什么,快点说。”
“可以,可以做你……”江野胸口贴着谢栖眠的胸口用力起伏,努力吸气,把后面的字说完,“……男朋友。”
谢栖眠终于听到,闭上眼,埋着脑袋在江野颈窝,先低低笑了两声,随后才在他耳边回答:“现在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这个逆子。
第94章 我能不能……再要一次。
江野霎时瞪大了眼, 翻过身搂着谢栖眠侧腰,和他对视。
可惜动作幅度太大,原本就晕眩的脑袋显得更笨重, 他用力闭了闭眼, 握着谢栖眠的肩:“你刚才说真的?”
谢栖眠被他晃得在床上前挪后挪, 也不由得头晕,烦道:“再问就是假的。”
“谢栖眠!”江野把他彻底拥进怀里,怨他不说清楚, 但转而想明白,又欣喜得有些不知怎么说话, “你……你……”
他担心把谢栖眠弄得喘不过气,手忙脚乱,匆匆松开他。
低头时猝不及防撞进谢栖眠的眼眸,被谢栖眠瞧了一眼,立刻老实地定在原地。
谢栖眠脱困,见他一动不动,问:“头晕了?”
江野垂眸,复又看谢栖眠,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许久都没有放下, 贪心地贴着。
“我是不是……喝醉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谢栖眠揪他耳朵, “要不再拧你一下。”
江野缓慢地将额头贴过去:“好。”
“笨蛋。”谢栖眠拍他后脑勺,“你还是醉过去吧。”
“我不, 你再说一遍。”江野摩挲他的额头和鼻尖, 恳求道, “我头太晕了, 怕听错……”
谢栖眠浅啄他的唇:“我说——醒酒了就去洗澡。”
第二次主动的吻,江野没能让他轻易脱逃,不管不顾地按着他肩头贴上去。
江野吻得又重又急,没有任何章法,触到谢栖眠齿间时便没有礼貌地要闯进去,饿狼夺食般吞吃着。
他不高兴谢栖眠只挨着自己一点儿,拦腰将谢栖眠落在床下的小腿也一并揽过来放在床上。
谢栖眠踢着脚:“鞋……鞋还没脱……弄脏被子了!”
“不要了。”
说罢,谢栖眠外套就被江野半拆半扯地扔在随便一个地方。
谢栖眠好不容易踢了鞋,才要打直腿就被江野推往不同的方向,谢栖眠赶紧扯住江野T恤,从唇齿间咕哝一声:“干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江野落在颈侧的吻。
谢栖眠深吸一口气,抬手挡住江野的唇,让他从混沌的情.欲中清醒片刻。
“江野,想干什么?”谢栖眠问。
江野的右手撑在他耳侧,咬着牙凝视他良久,不说话。
谢栖眠舌尖碰了碰唇珠破皮的地方,疼得眉梢微动。他将江野的手从自己队服里拿出来,下一秒勾了江野的脖子。
“别动。”
谢栖眠翻过身,坐在他膝盖上,静静看着他。
胸膛里空了,没有了谢栖眠的体温,江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想将他重新纳入怀中,却又被禁止动作。
“江野……”谢栖眠伏下身,问他,“知道谈恋爱有什么好的吗?”
江野点头,又摇了摇,还是想伸手抱他。
“今天告诉你。”
他吻了江野,却隔着云雾,按住了今晚的月梢。
月亮还没从云端跑出来,只是顺着窗棂的形状印出一块形状,铺在木地板上。
风一拨,云晕散去,起先露出月芽儿,随后整个都悬了起来,挂在空中。
春夏之交已经不再寒冷了,月亮四周仿佛也散着股暖气,将风撞过来的那股冰凉都烘热了,氤氲着,这会儿倒像温泉中露出山石,被水流拍出暧昧不清的汩汩声。
窗外风声猎猎,人如月上枝头。
谢栖眠疲惫地呼吸,与江野的呼吸同频。
过了两秒——
“我……”江野幡然清醒,手脚并用地扶着谢栖眠,在床头抽了十几下纸,浩浩荡荡铺满了谢栖眠的手,给他大擦特擦,直到看上去干净了为止。
他弄完,把那小山一样的纸巾全部团起来推到床下,毁尸灭迹。
谢栖眠摊着两只手,那些心猿意马都被江野擦散了,原本还想去趟卫生间,这会儿就光剩下笑了。
江野匆匆给他拉好上衣,完了又打理自己,然后像只做错了事的大狗狗坐在床头,耷拉着脑袋。
“怎么一脸委屈,”谢栖眠低头,从下而上看他的脸,“我欺负你了?”
“没有……”江野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强自镇定地让谢栖眠坐好。
谢栖眠收起腿,刚要下床又被拉回来,江野以为他生气了,忙说:“没有,没有,我……我……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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