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踩着最后的时间点出现在楼下,被一桌人阴阳怪气。
“哎呀,队长自己迟到就算了,还带坏队员一起迟到啊?”欧小典边喝茶边看他们,“劳烦您大驾光临,还有空下来吃饭。”
江野路过时顺手带他椅子一把,欧小典茶泼到手上,连连“哎哟”。
谢栖眠拍江野后背:“干嘛呢,快吃饭。”他坐下,梁年就挤到他身边,低声说,“我一早上都没看到小连,他不会是已经走了吧……我听朋友说他确定去别的队伍了?”
“去别的队也不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好歹MST也是他呆了两年的队伍。”谢栖眠接过江野给的牛奶,喝一口,大方问欧小典,“连镜人呢?”
欧小典人精似的:“想啥呢,人家没走,”欧小典擦手,“他先上车了。”
“嗯。”谢栖眠低头吃饭,问,“回去就直接放假吧?没有乱七八糟的会议要开吧?”他顿了顿,“不过你记得让财务赶紧分赃,缺钱用呢。”
“钱钱钱钱,就知道钱,昨天还在采访里说打职业是梦想不想退役,今天就问我要奖金。”欧小典说。
“是梦想也是现实啊。”谢栖眠挑眉,“放假不得花笔钱。”
欧小典:“你放假住基地能花多少钱,搞得要去迪拜似的。”
“那以前一个人,当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现在不同了,还有家属要养,”谢栖眠云淡风轻地喝粥,“钱就有点不够用了。”
江野夹菜的手顿了顿,其他人也一起跟着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欧小典瞪着江野,两秒以后,“卧槽!你们在一起了?!”
梁年还在状况外:“喵喵喵?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了?”
段霆给他塞了个菠萝包:“吃你的饭。”
“还吃什么饭啊!这能吃的下去?”林朝大为震惊,“谁和谁在一起,不会真的是下路吧!不会吧不会吧!”
谢栖眠:“我说的家属是椰汁。”
“他说的是我。”江野拿走谢栖眠的筷子,包住他手心,“就是我。”
小小一个包间里空气都凝滞了,突然,梁年打了个饱嗝。
“……”林朝放下勺子,“我也吃饱了。”
“啊不是,什么啊?”梁年缓过神来,“怎么会呢,你们不是炒CP炒着玩的吗,怎么当真了呢?”
江野乜斜一眼:“谁和你说是炒着玩的?”
“和大家说一声吧,”谢栖眠晃了晃和江野相扣的手,“我男朋友。”
两分钟以后,除了梁年是被段霆拉走的,其余人骂骂咧咧地撤退,把偌大一个餐桌留给他迟到的两人。
谢栖眠低头兀自吃饭,见江野不怎么动,问:“怎么不吃,马上要出发了。”
“吃。”江野说完,却擦了擦嘴,在谢栖眠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吃饭。
谢栖眠轻笑:“开心了?”
“开心。”江野说。
“还说我没有兑现昨天晚上的承诺吗?”谢栖眠问。
江野:“只能算是勉强过关。”他大口咬着包子,还分给谢栖眠一个,“我看人家谈恋爱,都还发朋友圈公开什么的。”
“哦。”谢栖眠说,“我看你不是要看朋友圈,你是想看电竞圈地震吧?”
江野给他夹菜堵他的嘴:“自恋鬼,你公开一下就要电竞圈地震啊?”
“我公开一下当然不地震,但如果是——”他说,“’谢栖眠和江野公布恋情‘,那恐怕是今年的一出好戏了。”
江野吃完:“那朋友圈就算了。”他放下筷子,直言,“反正今天开始放假,不如你跟我回家住吧,顺便公开一下。”
谢栖眠:“?”
作者有话要说:
野,猛。
第96章 阿眠,我会给你一个家的。
飞机落地是晚上八点。
他们闹哄哄地闯进门, 行李外设包往地上一扔,嚷嚷着要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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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过了一天了,但我还是要说!赢了好爽啊!!”林朝四脚朝天, 躺在沙发上, “这就叫!衣锦还乡!”
梁年专心地低头点餐:“我想吃麻辣小龙虾, 谁同意谁反对?谁要和我一起吃!”他盯了半天,发现无人应答以后,说, “好,霆霆和阿眠都说想吃, 我就点十人份的了,欧小典记得把钱转给我!”
谢栖眠蹲在猫窝前,逮住撒欢儿的椰汁一顿薅,薅完还非要和人家亲亲,被江野挡住才没得逞。谢栖眠又掏了椰汁最爱的罐头出来,仔仔细细喂到嘴边:“咱们椰汁吃鱼鱼了。”
“一边怪阿姨和欧小典给他喂多了,一边自己又追着喂。”江野整理他放下的罐头盖,扒他的手臂,“我问你的事想好了没?”
“我再想想。”谢栖眠放下罐头,把椰汁放进江野怀抱里, “给儿子擦擦嘴。”
梁年从后面跑来,打断谢栖眠和江野, 问:“阿眠,江野, 你们现在就回家吗?我们要不先一起出去玩两天吧?”
“现在回什么家。”严教练进来, “都收拾一下到训练室复盘。”
“啊?!”梁年手机一摔, 抗议, “怎么还复盘啊,不是说放假吗?”
严教练没好气地看他:“难道你想放完假回来再复盘?你那样的木头脑子还能记得对面选了什么英雄吗?”他拎起包,“半个小时集合。”
严教练对自己狠,对队员也狠,做事向来不容置喙,众人仰望着他上楼,等他走了,唉声叹气地捡起自己的东西,跟在后头排队上楼。
江野给谢栖眠送行李上门,蹲在地上收拾他的衣物:“你坐着。”
“我们家哪儿来的田螺姑娘啊,”谢栖眠撑着下巴,看他笨拙地把半干的衣服抖开来晾晒,笑道,“以前在家都没干过活儿吧。”
“谁说没有。”江野嘴硬道,“每天都干活儿。”
谢栖眠看他整理衣服都觉得秀色可餐,见还有半个小时,便和他逗着玩:“怎么住四合院的哥哥还要自己做事啊,那平时家里那么大的院子,都是自己除草自己浇水的吗?真的没有请阿姨?”
“阴阳怪气的。”江野拿他睡衣扔他,等谢栖眠把脸露出来,才问,“那我家,那么大的院子,你就不想来看看?”他清清嗓子,“家里还有面包,到时候把椰汁一起带过去,让他们一起玩。”
谢栖眠抿唇:“都说了再想会儿。”
江野只能继续收拾,不知摸到什么,突然顿了顿。
谢栖眠偷看他侧脸,发现他耳朵蹿红,他勾下腰,调笑道:“要不我自己来?”
“你来什么来,我都收拾完了。”江野把他的内裤捋平直了,撑在晾衣架上,“还笑我,昨天晚上你没摸我?”
昨天做过的事儿留不到今天害羞,谢栖眠坦然道:“摸了啊,不还摸得你心花怒——”
江野按住他的嘴:“谢栖眠!”
谢栖眠拂下他的手:“好了好了,赶紧收拾,还要去复盘。”
江野给他弄好,拎着一排晾衣架出阳台,开门前回头:“谢栖眠,你要快点想,不然明天我直接把你打包带回家,管你愿意不愿意。”
谢栖眠后知后觉地“哦”了两声,看江野消失在门后。
复盘比平时久,毕竟打了四场,还是决赛,严教练死抠细节,和他们足足说了四个多小时,让他们都收了撒野的心思,仿佛回到了以前许多的日夜。
“今天就到这里了。”严教练放下笔,“你们回去了也不要懈怠训练,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基地。”
他拿上笔电在欢呼声中出门,到门口时又停下来转身,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对他们说:“你们几个,除了江野,还有人的合同也到期了,我希望……大家都能留下,现在队伍磨合得很好,拿下了春季赛的冠军,后面只会更好。”
他吸了口气,说:“如果有什么意见或者对团队、管理层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和欧小典说,MST虽然这几年没什么钱,但从来都没有亏待队员……希望这次转会期回来,我们还能继续并肩作战。”
他约莫是头一回说这种拉拢人心的话,心里嘴里都羞涩,转身就走了。
“刚才教练说,除了江野,还有人合同到了?”梁年也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谁还到期了?阿眠?”
赖志权默默举手:“我到期了。”
“小赖……”梁年努努鼻子,“小赖,你不会走的吧,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走啊……”
他一顿呜呜呜,把赖志权都弄懵了,忙摆手说:“你别哭啊,别哭啊……”
段霆把梁年拉开,淡淡道:“我也到期了。”
梁年哇一声,这回是真哭了,搞得像队伍解散似的。
他闹了两分钟,被段霆挟着走了,其余人也抖着鸡皮疙瘩跑路了。
“他之前就是这么哭着求你别退役的?”江野问。
谢栖眠却不答,抬眸:“你呢,你会走吗?”
江野愠怒:“你觉得我会走?”
“我也没有信心啊。”谢栖眠抿唇,眼睛像小鹿一样渴望地看着他,“你不会走吧?不管别的队伍给多少钱,都不会走的吧?”
江野心弦一动,说:“你跟我回家,我就……”
“好啊。”谢栖眠说。
江野愣怔片刻,拽住他的手往楼上拉,谢栖眠在后面趔趄着:“干嘛啊,还在基地呢。”
“收拾东西。”江野说。
“你才收拾完,现在又收拾,骨头松得慌想紧一紧是吧?”谢栖眠说,“看看现在几点了,现在去你家,你爸妈要疯了。”
江野停住脚步,又走回来:“我先和他们说一声,明天再回去。”
谢栖眠打开门,坐在床尾,面色一变,正经得不行:“江野,我这次跟你回去,是以什么身份?”
江野在他灼灼目光中,蹲下身,手放在他膝上:“谢栖眠,你是不是觉得我一时兴起?”他吸了口气,“我没有,我是想好了,才决定带你回家的。”
“你知道带我回家会发生什么吗?”谢栖眠说,“我不知道你爸妈是什么性情,也不知道他对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态度。江野,我很害怕,我不敢拿辛苦得到的感情去试错,所以不想跟你回家。”
江野想了又想,不知道是先开心还是先告诉谢栖眠自己的心意。
“想想你爸妈,他们再怎么开明,恐怕都没有办法坦然接受我和你的感情,春季赛休假十天,他们盼着你回家也盼了很久,结果你带着个炸.弹回去,他们恐怕不只会失望,说不定还会气得把你赶出家门。”谢栖眠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答应我?”江野问。
谢栖眠被他问住,良久,起身:“因为这是我想要的。”他垂下眼眸,“我知道不该答应你,但是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你,这样的感情。”
江野仰头看他,眼睛里炽热却单纯,谢栖眠把他拉起来,有些自嘲地说道:“江野,我要从你身上拿走所有的好,要你的全部。”他悉心给江野整理卷翘的头发,“你所有的疯狂是为了我,所有的快乐是为了我,所有的痛苦是为了我,只要不是我,就不可以。”
他说:“我一早就喜欢你,平时逗你欺负你,都是想让你靠近我,包括后来你拒绝我,我也是在等,”他逼近江野的视线,“江野,我从来没有过一刻想放开你。”
江野像个木偶,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说话,等谢栖眠失落地后退时,他圈住了他的双臂:“阿眠,那你又真的以为我带你回家,只是被快乐冲昏了头脑吗?”
他缓慢地拥他进怀里,轻轻摸他的脑袋,像是安慰,又像是珍惜。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害怕又失去一切,”他低声说,“阿眠,别怕,我会给你一个家的。”
暖热涌下脸颊时,谢栖眠才恍然发现自己在哭。
江野拍拍他后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既然在一起,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如果我爸妈不同意,我就每天给他们打电话,每天跑回家里求他们,直到他们同意为止。”他说,“你也要努力好不好,不要再像上次一样逃跑了。”
谢栖眠在他胸口点了点头,江野松开他,擦了擦他的脸颊,看他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扑闪扑闪挂着泪珠,就故意取笑他:“我总算找到你眼睛的开关了,以后每天都逗你哭。”
谢栖眠一顿,当即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说:“神经病,不逗人开心就算了,还想着逗人哭。”
“那你有本事不要在我面前掉金豆啊。”江野颇为自豪,“想想我也是挺有本事的,谢栖眠和谁低过头、流过眼泪啊,只有我——”
他翘上天的尾巴被谢栖眠一脚踩下来,赶他出门:“回你的狗窝去!”
“我不回去。”江野赖在他床上,“都在一起了,而且放假不用训练,还不能一起睡吗?”
谢栖眠脱了鞋踢他屁股:“你都没洗澡,不要趴在床上!”
“那我现在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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