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一只蘑菇吗》作者: 非肆玖
文案:
刚开门,只见房间昏暗,窗帘拉着透不过一丝光,屋内看不见一个人影。
“你也是一颗蘑菇吗?”余笙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背问道,声音沙哑且微弱。
整个人成一团,头埋在身体里……
梁楠试探地问:“余笙,是你吗?”无人作答……
开了灯,她找到她。
她抬头看她,满眼红肿,明显是哭了许久。她委屈地说:“梁楠,我好像不能读研了。”
梁楠抱住她安慰道:“怎么会不读了呢?我们家笙笙都拿到通知书了啊。”顺势拂过她脸上的泪痕。
余笙想要说话,却不知怎么说,眼泪顺着泪痕滴在了梁楠手上……
大多数的日子是昏暗的,有光的日子也有,短暂微弱地透过生活,显得剩下的日子那么狰狞。
在余笙25岁之前的年岁里,多变的只有不断攀爬的年岁与忧虑。父母的拮据与家庭的责任促成了一座牢笼,牢笼总会被挣脱,余笙用30年换了一个笼子,从一个担惊受怕的笼子进入一个可以透进光的笼子。
不恰当的家庭关系,攀爬跌落的日子,喋喋不休的谩骂指责,以及一些不那么显眼的伤痕。让她看不到光,也透不过气来。
学习充斥着生活,有些幻想在学习的尽头发光。梁楠问:“你去过重西吗?那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以后我想在那里生活。”
内容标签: 励志人生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笙,梁楠 ┃ 配角:余大胜(余父)张湘(余母)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知我懂我,即使不被认可也无谓
立意:努力生活总能看到光
第1章 怪物
这是余笙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回家。
她坐在梁楠的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渐渐集结的乌云失了神。突然蹦出一句:“这场雨肯定不小吧。”
梁楠拍了拍余笙的手:“放心,下雨之前会到达酒店的。”
说罢,二人继续往上长市赶。
前几天,她们还在重西的时候。余笙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试探地问:“今年生日回家过吧,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和你爸爸都很想你。”
母亲把电话拿开,轻咳了几声,示意让她父亲回应几句。余笙父亲了坐在沙发上提高了嗓门对着余笙母亲喊:“让她来做什么,就算你病入膏肓她会回来看你一眼吗?”
余笙愣了愣,听出母亲身体状态并不是太好,回了句:“会回去的。”挂断了电话。
余父将信将疑问地:“她真的会回来?”
余母瞥了一眼余父:“你看看你刚才的态度,我要是你女儿,想回来都不会回来。”说罢,便走到厨房收拾起来。
隔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自己的女儿你不知道吗?”
余父余母也五十多岁了,除了两个女儿之外再无其他,最悲哀的是两个女儿也没有教养好。
其实打这通电话,老两口也是鼓了莫大的勇气。毕竟只是年纪上来了,便觉得儿女的重要。
可能是怕了家里空无一人的样子,也怕了以后无人陪伴的念头。
余父支支吾吾地说着:“不是以前说………”,话刚刚提到嗓子眼儿就咽了下去。
余母透过玻璃看了他一眼:“你们父女俩说的话,我可从来没有参与过。”
他呢瘫坐在沙发上,一脸倦意。
余母顾着自己女儿回来的事情,也懒得再搭理余父。
自从大学之后,她与梁楠便留在重西。读书,工作全都在这里,就好像在这里安了家。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关于安家的事要从工作后的第三年开始,两人拥有了这里的一套房子。环境有些杂,但也是家。
梁楠坐在沙发上问:“真的有回去的必要吗?这样的借口听的还不够多吗?”抱怨的语气中带着点试探。
余笙站在阳台望着窗外的落日:“有些事其实该说清楚。”
梁楠拿起手机就打算订票:“那我陪你。”
余笙转身走向梁楠:“梁楠,这次我想自己面对。”
梁楠站在余笙的面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陪你到家门口,其他的你自己来,如果不行我们再一起离开。”
余笙从来都没有想过从重西市到上长市需要15个小时的车程。
她们抵达上长市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雨没有下,天灰蒙蒙的,闷热地让人烦躁。
梁楠看着余笙:“笙笙,今天晚上就先住酒店吧,明天再过去。”
余父余母在家里摆弄着明天要炒的菜,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是之前余笙最爱吃的排骨。
余母手忙脚乱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余父说:“你给小熙打电话了没有啊,明天一家人都要在。”
余父看着电视不耐烦地讲:“打了打了,都打电话了,打了好几遍了。”
第二天一早
余笙站在镜子前:“梁楠,你帮我把这个蝴蝶耳环带上吧。”
梁楠拿起耳环边给她带上边打量着说:“这个耳环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余笙答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耳环,高中的时候了,你哪里还会记得这种小玩意儿。”
梁楠看了一眼又一眼:“还别说,我当时的眼光还挺不错,现在看着都这么好看。”
“谢谢你,梁楠。”余笙说完站起来问:“好看吗?”
“何止是好看,简直就是我的女神。”梁楠做出浮夸的表情赞叹。
摸着余笙的耳朵顺势摸了摸那只许久未见的耳环:“笙笙,你我之前不需要说这些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梁楠说:“这句谢谢是要说的”
梁楠哄着余笙说:“好好好,你说多少句我都接受”
余笙透过镜子看着窗外的黑云:“我们该走了。”
在开往那个院子的路上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车窗上。
梁楠将车停在门口的巷子里,将余笙耳前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那个水晶的蝴蝶耳环,说:“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余笙下了车,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梁楠,便走进了那座她五年没有进去过的房子。
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意料到了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因为这种场景充斥着她前二十年的生活。
餐桌前面坐的不仅有她五年未曾谋面的父母,还有那些所谓的亲戚们。
大家在餐桌前聊天,寒暄,一团其乐融融的景象让余笙措手不及,毕竟这种和谐的画面,与她目的本就相悖。
开门的声响,让原本的笑声尬住了。
余笙的小姨夫从餐桌前走过来迎接,伸手去拿余笙的挎包,余笙将挎包从身侧提在了身前,假笑着说:“小姨夫,我自己来吧,您歇一会儿。”
小姨夫尴尬的摸了摸衣服:“笙笙快坐吧,咱们一家人就等你了。”
在余笙看来“咱们一家人”这几个字格外的刺耳。
余笙没有回答,看着自己的父母,一脸疑惑。
余母笑了笑说:“既然笙笙都来了,那大家就吃饭吧。”
余父:“下次回来的时候早点,不要让大家等你一个人。”这句话多少有些好笑了,更多的是不舒服比起以往的呵斥。
她坐在了餐桌前,看着那份自己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但筷子始终没有朝那个方向动过,“一家人”还算体面的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余笙被簇拥着坐在了沙发上。姑姑则坐在余笙旁边嘘寒问暖:“笙笙,这几年都没有见你,也不知道在哪里工作啊?都怪你爸爸也没有和大家说你的近况。”
余母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笙笙回应道:“笙笙啊,这些年都在外地,工作忙。”
姑姑摸着笙笙的手:“笙笙都是大姑娘了,在外面工作肯定很忙吧。你都不知道,你表哥现在在市里面公干,不如你挣得多。”
在外面早就听惯了这些场面话,便也就学了一些恭维的说辞。
笙笙往后退了退身子,将手抽回来敷衍到:“表哥现在公干真是给姑姑长脸了,从小就觉得姑姑是享福的命。”
姑姑笑声突然放大:“那倒是,我儿子啊,那确实是不错。”
小姨接过话问笙笙:“笙笙,你现在有30多岁了吧,该有男朋友了吧,我们可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笙笙听到喜酒二字时,手突然握紧了挎包的袋子,神情有些异样。
余母连忙转移话题:“她小姨,你孙女不是过几天满月吗?让我们家笙笙去喝你们喜酒才对啊。”
小姨:“那到时候大家一起来,笙笙带着男朋友也来啊。”
余笙突然变了脸色,虽然变了脸色语气还是温柔的很:“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余母接话补救道:“笙笙的意思是,她现在工作忙……没有时间找男朋友。”
“那你可得赶紧了笙笙,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啦。”小姨惊愕道,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似的。
厨房里面传来的一个青年女人的声音:“现在不是流行什么不婚族吗?笙笙,你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啊!”
笙笙坐在那里,闭口不答。
坐在桌角的余父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低着头说:“不婚族,在大家眼里就是怪物。不结婚,不结婚怎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余母瞪了一眼余父,随后向大家说:“不早了,外面的天气也不是很好,等会儿雨下大了,要不大家就今天晚上都住下吧。”
余笙姑姑略带嘲笑的意味儿说:“嫂子你开什么玩笑呢?大家都住下,怎么住的下。”没过一会儿,所有亲戚陆陆续续地走了个精光,房子里里只剩下一家四口,小熙站在门口始终不说话。
坐在车里的梁楠看着从房子里面出来的人,心里惴惴不安,担心着余笙在里面的情况。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打着车窗啪啪地响。
余笙看着满地狼籍笑了笑,将挎包放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坐在桌角喝酒的父亲:“您还是老样子,总是这么爱热闹,爱热闹的不分时候。”
“你这是对你爸说话的语气吗?”
余笙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余父借着酒劲站起来,手指着余笙,用着父亲严厉的口吻质问余笙:“你这么多年不回家,不和家里联系,如今倒好。亲戚们大老远的过来看看你,你却还满脸嫌弃。一家人聚一聚怎么了。”
余笙看着醉酒的父亲,似乎这种状况已经见怪不怪,超乎平静地说:“亲戚,好一个亲戚啊,到底是亲戚还是债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余母拉着余笙小心翼翼的边哄边说:“笙笙,少说几句吧,你爸爸喝多了,不要和他计较这些呀……”
余父指着余笙,眉头紧皱地说:“你看看她哪里有几分女儿的样子,在亲戚面前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不婚族,简直就是一个怪物,笑柄”
余母连忙解释道:“笙笙没有说她不结婚,只是…只是没有时间罢了”,可越说底气越不足,越发的磕绊。扯着余笙说:“笙笙,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此时余笙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质问着她的父亲,嘲笑着她的父亲说道:“怪物?笑柄?从你们结婚那天起,从你们打算借钱过活那天起,这个家就已经沦为一个笑柄了。
在那些所谓的亲戚眼里,真正的怪物是如同寄生虫一般的余家人!”说罢,她全身都在发抖,甚至有些害怕。
话音刚落,一个酒杯从余笙的耳旁划过。
但这些年内心所有的不快,在这一刻全部都说出来了。
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余笙脑海中闪现着从小到大,余父余母到处求人借钱的场景。
余笙尽量平复自己,用手掐自己的手心。
她扭头看着小熙正看着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当着小熙的面,当着母亲的面说出这些话。
余父气急败坏地冲着余笙喊:“早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鬼样子,就不应该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你妈还奢望你答应回来是有所改变。滚,你给我滚!”
余母挡在父女二人中间,带着哭腔质问:“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什么要搞成这个样子?”她又扭向余笙哭诉:“你爸爸千盼万盼等你回来,你为什么要伤了他的心?”
小熙看着冰雹击打着窗户,从门口走过来,将母亲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
这种司空见惯的场面,小熙还是那么冷静。
余笙从沙发上的挎包拿出一张卡递给母亲:“妈,这里面是我这几年工作的30万,偿还你们那些年养我的钱足够了。
这些钱你们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不用再来找我,以后我也没有有多余的钱再给你们。从此以后我们就真的各走各的路了。”
余笙,拿着挎包走了出去……
小熙追出门口,一直在叫她,她也没有回过头。
余母将卡丢在地上,指着余父破口大骂:“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前要对她说各走各的路?为什么执意的不肯帮她?为什么要毁了她的前途?”说罢便瘫坐在地上。
梁楠看着从房子里出来的余笙,将她接到车上,一路头也不回地往酒店开。
到了酒店门口,梁楠才看到她的耳朵滴血便追问原因:“笙笙,你的耳朵怎么在流血?”将她扶进门口,向酒店前台要了医药箱就上楼去了。
笙笙用手碰了一下耳朵,只是感觉黏液附在了手上,梁楠将她的手拿开:“手上全是细菌,你先不要碰伤口,小心感染了。”便开始对伤口消毒。
余笙问:“梁楠,我的蝴蝶耳环是不是不见了?”语气逐渐焦急起来“可能是回来的路上丢掉了,回去找,现在回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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