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本宫怎么会不喜欢他?”
“殿下若是喜欢,怎么会问都不问他的意见,直接招他为婿?”
容虞舟擦干了头,蹲下身子擦着大白鹅上的雨水:“殿下好好想想,殿下最初亲近韩子越是不是就因为他对殿下爱理不理,总是表以疏离?”
萧姒柔抿抿唇,惑然道:“这又如何,他不喜欢本宫和本宫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容虞舟笑笑:“如果殿下对他的不是喜欢,那不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的意思是,殿下或许并不喜欢他。”
萧姒柔翻了个白眼:“放肆,本宫会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正在放肆的容虞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殿下还记得四年前从玉钗楼购得的玉流苏发钗么?”
“流苏钗子?”萧姒柔秀眉一动,“什么流苏钗子?”
容虞舟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是那个殿下和我起了争执的钗子,当时殿下就说得不到会难过一辈子,所以我才让给殿下。”
萧姒柔细思,还是完全没有印象。
容虞舟就知道会这样:“我来灏京的这几年,眼瞧着殿下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东西,得到了就会厌倦,那流苏玉钗我本打算买来赠我阿姐,我碍于殿下威势,我便放弃了,可我到现在还记着那玉流苏发钗的样子。”
言下之意是,那殿下现在呢。
当初说喜欢必得的东西,转手就不知道塞到何处。
“所以殿下说喜欢韩子越,也大抵如此。殿下试想,若韩子越对公主就像灏京那些普通人一样,言语顺从,殿下说东不向西,殿下最开始还会喜欢么?”
容虞舟的话让萧姒柔陷入沉思。
如果韩子越对她也像那些狗腿子一样毕恭毕敬,或许自己的确不会对韩子越产生兴趣,她喜欢的就是韩子越身上那股劲儿。
容虞舟一边说,一边擦干净了鹅,又把鹅嘴捆上了。
这鹅不老实,老用嘴叨他。
再看看外头的雨渐渐停下,容虞舟有意让萧姒柔回宫。
这么晚了,他屋子里面还有女子在,太不合适,况且他现在可是快有家室的男子……
他要守男德!
容虞舟骄傲挺胸,三催四请,又借口宫门快下钥,这才让萧姒柔离开了他的营帐。
萧姒柔面色恍惚地离开了营帐,踏步而出时迎面碰上一男子,身形高挺,面像优越,就是看她的眼神,总让她想起自家皇兄,冷飕飕的。
不能细想,一想就只能得出她皇兄一点都不疼她的结果。
萧御回也停下脚步。
萧姒柔怎会在这?
还不等他多思,营帐里“哐当哐当”满是重物坠落的声响,怕容虞舟出事,萧御回心一紧,加急了步子赶了进去。
只见营帐里一片狼藉,散乱的兵书,打翻的笔墨,差点连烛火的蜡段都歪了。
“小心!”
容虞舟只顾着低头追着一抹白,刚捉住飞扑的白鹅,不想就撞了萧御回。
“你回来了啊。”
少年骤然仰头骄矜地说道,头发上还有几羽鹅绒。
“这是怎么了?”
萧御回替他摘去了羽片,还以为容虞舟这是馋了要吃鹅。
容虞舟见他打量自己,连忙低头看着手里的鹅,将它背到身后:“待会和心肝儿说,心肝儿能先出去一会儿么……我做下准备。”
方才他为了捉这只鹅,生生把备好的珠玉和暖酒都收起来了,现下什么都没准备,这可不行。
一边说,容虞舟一边把萧御回推到外头。
“不能偷看哦!我说好了才能进来。”
萧御回被推到门外,他不知道容虞舟要准备什么。
容虞舟性子跳跃且活泼,一向是想一出闹一出,就像他之前还和自己说,没遇见他之前想在雨后长成一株毒菌儿。
毒菌儿么。
不过就算是毒菌子,容虞舟也是颜色最炫目的那株。
这会儿雨势渐弱,他还在外头等着,看着萧姒柔撑伞离开的背影,不由蹙眉。
萧姒柔来军营也是找韩子越,怎会在容虞舟的营帐里,且萧姒柔刚走,营帐里就鸡飞蛋打,这又是何故。
即便知道萧姒柔是他妹妹,也依旧难掩郁气。
萧御回沉顿稍许,营帐里面的容虞舟也终于忙好了。
营帐里的少年吊着嗓子,声音清明又好听:“好了!心肝儿快进来。”
被猝不及防地唤了一声心肝儿,萧御回掀帘而入。
其实短短的半刻钟时间,营帐里头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桌上的兵书还散乱在地上,浓墨也乱着,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方小方桌——
还有桌旁跪坐的一人一鹅。
“心肝儿快坐~”
萧御回又是一顿,落座后,又被眼前少年推来了一方盖着红帕子的托盒。
“心肝儿快打开看看~”
一个又一个心肝儿荡在耳边,萧御回呼吸微沉,看了还在催促的少年,眼尾微眯,这才伸手揭过红帕。
委一打开,那枚熟悉的清朗圆珠散发出柔光。
那道温和却又不可忽视的光浮在他的眉眼上,萧御回眸色一动:“这是……”
那块夜明珠。
少年含着笑往前推了推:“给心肝儿的。”
“给我?”
“嗯嗯,我求教了军中懂嫁娶的掌勺师傅,这些都是必要的,暖热了的酒寓意余生温暖长久,夜明珠是我们定情之物,至于这只鹅……”
说到鹅,容虞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该用大雁相赠,可这个天我寻不到大雁,就去捉了大鹅替代。”
“你送这些?”
还特意提了嫁娶之事……
萧御回眉骨忽动,突然意识到容虞舟要说什么了。
果然,下一瞬少年取出夜明珠,倒上暖酒,最后把偌大的白鹅也抱了过来。
“这些都给心肝儿,只因我想娶你。”
“娶我?”
“嗯嗯,日后我一定对你好,冬日暖床,夏日打扇,吃鱼挑刺,事后服侍,一定把心肝儿服侍得妥妥帖帖。”
看着少年清透澄明的双眸,萧御回感动之余又不免好笑。
可是,日后他才是那个事后服侍的人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涩涩卡前,小纨绔:可恶,没有涩涩卡,我都没机会服侍老婆事后洗澡澡
有了涩涩卡后,小纨绔:呜呜呜,屁—股疼,要被服侍才能洗澡澡
第31章 亲亲呀 嗯,会想你
容虞舟所说的都是他心里最真实的野望。
这样的日子多美呀, 醒来见到的第一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睡前见到的最后一人也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光是一想起来, 就忍不住浑身酸麻。
这样的好日子终于被他盼来了。
尤其在易扶玉点头的那瞬间,容虞舟忍不住在心里流泪。
呜呜呜,瞎了瞎了,易扶玉他终于瞎了。
少年的喜怒都形于色,高兴时,嘴角翘得高高的,眼尾扬得弯弯的,整个人像熟透了的秋果,甜腻腻的。但萧御回的爱意则不动声色, 却心潮澎湃。
此刻的萧御回便是如此。
面色清冷,心却火热滚烫, 这样难熄的热灼在晚间共眠才将将和缓。
留了两盏烛火,萧御回将人拥在怀里,白日里精神着的少年到了晚上依旧兴奋昂扬。
容虞舟美滋滋地靠在男人怀里,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上摸下探, 萧御回第三次捉住他乱动的手:“还不睡, 这是想做甚?”
容虞舟睁大了眼看着新“新媳妇儿”一个劲儿的傻笑, 仰着脖子亲了口男人的下颌, 亲完又缩了回去,清纯又老实:“我就是高兴。”
萧御回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容虞舟高兴, 因为他也被亲了三回了。
时不时仰头嘬一下, 不像亲, 反倒是学着那只大白鹅叨人。
即将被叨第四下的萧御回看着再次贴过来的少年,干脆紧了紧环着少年腰的臂弯,低头探了过去。
双唇相贴,容虞舟脸颊瞬间充血。
男人的气势太盛,他怕了。
可他退后的路被断了去,腰骨被人狠狠地箍住的同时,他的唇也被一点点的打开。
烛火晃荡之间,他的呼吸被夺了去,四肢也无力,所有的节奏都在抱着他的这人手中,他现在真真儿像一条榻子上人任人宰割的咸鱼。
双唇分开的那瞬间,小咸鱼的脑海噼里啪啦燃起了爆竹。
妈的,太刺激了。
都亲的他现在脑子还糊糊的。
可他怎么会这么舒服,是不是易扶玉在外头有了别的狗了?
容虞舟糊了的脑子被火燃起,他抬头抱住男人的脖颈,语气酸醋不减:“心肝儿是不是只有我一个?”
尚且还在揉捏着少年的腰脊,萧御回闻言颔首:“自然。”
“那心肝儿怎么亲得这么老练?”
萧御回哑然,他或许天生异禀……
男人的沉默让容虞舟骤然发散了思维:“你不能亲了我还不对我负责!这样不好!”
萧御回挑眉:“那你晚间怎会和公主见面,还共处一个营帐?”
容虞舟还是不高兴:“你转移话题了,你心虚了,你一定在外面还有别人。”
小咸鱼活生生地气成了炸咸鱼。
他脑子里满是易扶玉曾说过的故事,易扶玉就不曾提及那些情爱过往,可易扶玉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会没有狂蜂浪蝶。
萧御回被迫接受这样的无理取闹。
他低头贴着少年的额头,除却素来的清冷,声线里难得还带了些哄:“只有你。”
“真的?”容虞舟将信将疑,但还是蹭了蹭萧御回的侧脸,假装大度,“如果怕你以后不喜欢我了,我们就好聚好散吧,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男人发狠地捏捏他的腰:“不许!”
容虞舟被捏到了腰间痒肉,原本假装严肃的语句也夹杂了笑意:“若你真走你的独木桥,我就在下面给你撑着桥,独木桥又窄又薄,你过桥可一要小心呐,要是你掉下来了,我可就带着麻袋把你套回去了。”
萧御回还以为少年后悔了,不想他居然是这个意思。
男人绷着的肩线徒然松弛,又有些气容虞舟那这件事开玩笑。
随即他惩罚性地再次捏捏容虞舟敏-感的腰肌,惹得容虞舟在榻上来回扭动,笑得涕泗横流,最后连褥子都踢了去。
“我错了。”
“知道错了?”
“嗯嗯!”
听到容虞舟这么说,萧御回才收了手,为踢褥子的少年将褥子重新捡回来,他怀拥着少年:“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有些怕。”
男人极少会说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害怕这样的事。
容虞舟瞬间收了笑:“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你除了这个,还怕什么?说出来我以后保护你。”
容虞舟的眼神很真挚,萧御回轻笑着:“你指的是怕黑,怕鬼怪之说,还是怕……陛下那样的凶煞?”
把一一戳中,容虞舟硬着口气对自己辩驳:“我都不怕了!”
“哦?”
“天黑了,我有夜明珠,晚上点蜡烛;鬼怪之说都是……”
“假的?”
“那自然不是,这些都是真的,但是我不怕了。”
“为什么?”
“世上既然有鬼,那等你被鬼杀了,你也能变成鬼,这样你就可以再去反杀他。我这样凶,人见人怕,成了鬼以后想必也是鬼见愁。”
萧御回:……
“那陛下呢?你不说他是凶煞了?”
“那都是讹传!陛下人好着呢!”容虞舟刚想说说陛下的好,但也同时转头不解地问道,“心肝儿你怎么知道我认为陛下是凶煞?”
萧御回想着是否坦白他就是容虞舟口中的陛下,不想容虞舟再次为他想好了缘由。
容虞舟大力地抱住了男人,难掩欣喜:“我们果然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心有灵犀一点通!”
萧御回:……
行吧,再瞒着吧,也瞒不了多久了。
不想让容虞舟在这个问题上多思,萧御回把人拢紧了些:“那你现在可以说你今天见公主是为了什么么?”
沉浸在天造地设的良人之说,容虞舟喜滋滋地回抱:“殿下过来找韩子越的,我只是帮韩子越把人挡回去了,绝对没做出格的事!”
他超守男德!
“你不赞同他们在一起?”
“那是自然,韩子越和秦墨书相互喜欢,若公主夹在里头三人都要受罪。”
容虞舟想想了想,补充道:“其实我原本打算和殿下一起骂一顿韩子越不分好歹,让殿下一脚踢爆这个‘旷世渣渣’的头,但我怕殿下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日后真这么做可就罪过了。”
萧御回听了后皱眉:“你打算这么安慰她吗?”
“所以没说啊,这话我可不能说……我仔细想着也就陛下能说。我和殿下没熟到这个份儿上,殿下选韩子越额驸被拒,更多是气恼自己丢了面子,陛下这时和殿下一起骂,才会让殿下心安。”
看男人还是不解,容虞舟忽就笑了。
他都忘了他的心肝儿人情世故都苦手。
容虞舟眼下就换了个更为通俗的例子:“就像我一样,我难过了的时候找人说话不是为了听教训的,我要的是他们和我一起骂。因为我想确定的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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