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一脸天真无害的样子,“这蛊说来也好解,只要情人的血罢了。”
以血为引来解蛊,直到中蛊的人醒来的时候。可是谁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能醒,很多时候人还没有醒,他的情人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因此这法子不难,却很少有人能做到。
杜鸿听完这后沉吟了许久,然后问白璞,“寰儿的心上人是谁?”
白璞一时语塞,“这......”
杜鸿皱了眉,人命关天,这种紧要关头白璞怎么反而变得这样拿不定主意了?谁知杜鸿还没抱怨完,白璞就唤了一声,“柳公子。”
柳棉一愣,杜鸿则是瞪大了眼睛。莫不是这小兔崽子看上的就是柳棉?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答应了要成全他和他的心上人呢!他看着白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很难看。
可白璞压根儿就没注意他,而是朝柳棉使了个眼色,柳棉会意。他起身拉住了杜鸿,“今儿出来有些时日了,该回去了。”
“可是......”
柳棉打断了他,“可是什么呀,你担心太子殿下也要有个分寸。你伤还没好,万一再倒下了,谁来主持大局?”
“现在还有什么比我儿子的命重要?”
“这不是还有太傅大人和小神医吗?你杵在这能有什么用?”看杜鸿还有些犹豫,柳棉瞪了他一眼,柔媚的桃花眼没什么威慑,却让杜鸿有些怕。“你回不回去?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
用不着柳棉把话说完,杜鸿就已经屈服了,“行,我听你的。”
虽然在场的还有几个人,不过反正他宠柳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只是叮嘱卿云尽心医治,必有重赏。然后看了一眼白璞,他神情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鸿忍不住就开口,“你也别太担心,照顾好自己。”
白璞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等到柳棉扶着杜鸿走了,他也让秦暮也出去,秦暮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卿云,这才离开。
白璞便朝卿云道,“匕首有吗?”
卿云的神色有些古怪,从腰间取下一把雕工精致的匕首递给了他,白璞接过匕首,松开了杜寰的手。可杜寰像是有意识的,反握住了他不肯让他走。他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轻声道,“别怕,我不走。”
然后走到桌边,取过杜寰的药盏,伸出左手比了比,便要划开。卿云站在那里看着他,神色像是不解,又像是嘲讽,“真奇怪,你们中原不是号称礼仪之邦吗?怎么师徒之间也会有情欲这种东西?”
“这么说来,你不是中原人?”
卿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问,想起秦暮交代他不可以把他的出身说出来,方才居然说漏了嘴。他知道白璞是个精明人,撒谎恐怕不容易,于是含糊道,“也不能这么说,我是在中原长大的。”
白璞并不关心他的身世,而是划破手腕,让鲜血缓缓流淌进药盏里。“你说有可能他还没醒我就失血而死?”
“是这样。”
“那便有劳你,就算是把我的血放空,也要救他。”
卿云眼眸里有了一丝波动,“你这样,值得吗?”
“无他便无我,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白璞也不看卿云,只是专注于自己的鲜血。
“可你若死了,他怎么办呢?”
白璞已经放满了一碗血,听到这一问却愣住了。卿云道,“看吧,其实你很自私。你只觉得你应该这样做,却不考虑他想不想你这样做。”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有些愤愤不平,“你们这些人从来就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白璞觉得有些奇怪,卿云这样像是有许多怨恨,又不知在怨恨谁。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你说得对,可是如果换了他,他也会这样做。”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呢?”卿云居然不慌不忙地坐到了白璞对面,“他是太子殿下,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会在意你?”
白璞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卿云,说他成熟吧,说的话却稚嫩,若说他不成熟,那关于感情的一凡说辞居然让他都无言以对。这个少年看来也不简单呢。
他仔细想了想,道,“因为我们都有非君不可的默契吧。”
非君不可?
卿云沉默了,是啊,若是彼此都有这样的默契而不是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来搪塞,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呢?“我真是羡慕你们。”
白璞不置可否,说羡慕他们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呢。他端起那一碗血,看着杜寰闭着的眼睛和紧锁的眉头,问道,“如何服药?”
卿云摇摇头,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没用的,方才我只是在诓你们罢了。”
第47章 这样会不会有趣一点
“你说什么?”白璞端着药盏的手微微颤抖。
卿云却满不在乎地站了起来,走向了杜寰,从腰间一个锦囊里掏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塞进了杜寰嘴里。
“你给他吃了什么?”
“解药。”卿云站在床前看着杜寰,“他中的是来自昆仑的秘毒,你们中原的大夫自然不认识。”
“那……”
“你放心,他很快就会醒的,只不过会浑身乏力,免不了躺几天。”卿云转头看了一眼白璞和他手里的血,愣了愣,“人血的确是最好的药引,我给他开一服药,让他就着这血喝,身体也会比以前好很多。”
白璞看他样也不像是在撒谎,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为了好玩,你信吗?”卿云偏过了头,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来。白璞摇了摇头,他便道,“你如果一定要问我我就会骗你,你肯定也不会相信,而我也不想骗你。”
白璞听说也只好作罢,毕竟这世上不能弄清楚的事太多了,近来他也学会不那么斤斤计较。只是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醒?”
“这不一定,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白璞把手里的药盏递给了卿云,“那便麻烦你了。”
卿云接过,什么也没说。
杜寰身体一直都不算很好,虽然卿云说最多也不过五天就能醒,可他愣是睡足了七天。天知道那两天里白璞是怎么过得,就算卿云一直说不会有事的,他也还是一直坐在杜寰床边守着。
因此杜寰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璞乌青的眼眶,“夫子……”
“寰儿!”
白璞原是假寐,听到这一声立刻醒了过来,杜寰这才能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都是血丝,也不只是守了多久。他伸手想触摸白璞的眼睛,却真是浑身无力,抬都抬不起来。白璞明白了他的意图,低头触上他的掌心,杜寰就感觉到了掌心的湿润。
“别哭……我不喜欢你哭。”
“好。”白璞轻声答应。
“扶我坐起来。”
白璞听到他这样说,就轻轻抱起了他,把他搂进了怀里,“这样舒服吗?”
杜寰点点头,“夫子,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你如果难过得要流眼泪,一定要在我面前。”杜寰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我不想对你的悲伤无能为力。”
昏迷时那种无力感太过清晰,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白璞把他抱得更紧,“好。”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说还好,一说杜寰还真有些饿了,就连肚子也配合地叫了起来。白璞微微一笑,“刚醒来喝点粥吧,你再等一等。”
杜寰用力点点头,哪有什么能比白璞的小米粥更具有诱惑力呢?
话是如此,可是煮一锅粥毕竟要很多时间,等到白璞端粥进来时杜寰已经饿得连睁眼都没力气了。好在白璞的粥香的很,又配上了精致的小菜,杜寰睁眼的力气没有,吃饭的力气倒是足得很。
吃饱喝足了,他也就有力气去想一些事情了。
“夫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中了昆仑的秘毒,幸而有秦将军身边的那个军医,叫做卿云的帮你解了毒。”
“你说,是那个卿云帮我解的毒?”
杜寰有一点不相信,白璞反而疑惑了,“你当时昏迷着喊了秦暮的名字,难道不是让我们去找他?”
杜寰皱了眉头,过了许久都没说话,白璞见状也不禁沉了脸色,“怎么了?”
杜寰摇摇头,“没什么,是我想多了吧。”可是看白璞还是愁眉不展,他也只好笑道,“夫子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我不累,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
“夫子要不要去照照镜子?这么瘦,眼圈乌黑,就像一只乌眼鸡!”
白璞也忍不住笑了,然后很快板起了脸,“连夫子你也敢打趣儿,《贞观政要》可记熟了?”
“夫子又来唬人了。”杜寰躺倒,“夫子也去休息,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来考我,对不对?”
白璞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轻轻地帮他理了理头发,然后又看了他一会儿,直看得杜寰有些不好意思,把头都缩进了被子里。被子里传来的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夫子作什么这样看我?”
一个男人这样看另一个人能是为了什么?白璞拉下了他的被子,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好好休息吧。”
这一回换杜寰有些呆怔,白璞方才……亲了他?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做的!从来都是他在调戏他啊!怎么现在换过来了?
唔……虽说被白璞调戏的感觉还不错,可是……
这真的很诡异啊!
杜寰本来还有些累,这一来是想睡都睡不着了。不仅睡不着,还有些兴奋,虽然还没什么力气,却在心里激动得在床上滚了个来回,还不止一个来回。
然而更诡异的是,白璞几乎每天都会这样调戏他,而且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和他比起来是有过之而不及。以至于杜寰现在看见白璞都会脸红,比方说此时此刻,白璞又端了一碗粥进来。
脸红不代表事事顺从,杜寰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禁抱怨,“夫子,这都多久了,我天天都喝粥,嘴巴都淡了!”
锦官城湿气重,因此习惯吃辛辣的食物来去除体内湿气,哪像白璞自幼长在楚国,习惯了清淡。
白璞可不听他的抱怨,卿云说了,醒来后还是以清淡为主,辛辣的食物毕竟伤胃。
“那我喂你,张嘴。”
“我不!”杜寰转过了头,誓死不从的模样。
白璞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你是嫌这粥不好吃?”
怎会!这可是白璞的粥!可是,再好吃也不能一连几天,一天三顿都是这玩意儿啊!
他想了想,道,“也不是,只是总吃粥有些无趣。”
“你想要有趣?”白璞转过他的头,猝不及防就吻上了他的唇,蜻蜓点水,很快又松开。杜寰却愣在那里盯着他看,只见他笑道,“这样会不会有趣一点?”
第48章 我总觉得你有些累糊涂了
杜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他一向稳而重之的夫子做出来的事。可是白璞却把他的惊讶当做了默认,将粥递到他嘴边,“有趣了就吃吧。”
杜寰乖乖张嘴,将一碗粥全部吃掉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白璞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夫子,前些日子你照顾我是不是很累?”
“不累,”白璞看着他,“怎么了?”
“唔……”杜寰抱着被子坐在那儿,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总觉得你有些累糊涂了。”
“为什么?”白璞放下手中的碗,好笑的看着他。
“因为,夫子最近很奇怪。”
“哦?哪里奇怪?”
“比如说……”杜寰皱着眉纠结了一会儿,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比如说夫子以前不会主动……亲我。”
白璞就知道是因为这个,认真地坐了下来,“从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诶?杜寰有些懵,白璞在说什么?他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一直让你主动,让你害怕,只知道接受你的付出。我不是一个好恋人。”
“夫子……”
杜寰被白璞这一番话说得委实有些感动。诚然,他有的时候会有一些不满,可是只要想到对方是白璞就觉得一切都很圆满。毕竟他能和白璞在一起就已经如愿以偿了,不敢再奢想白璞会像他这样去对他好。因为他不是个贪心的人。而现在听到白璞这样说,突然觉得很感动,仿佛悉心照顾的种子在期待中终于开出了花来。
他一把抱住白璞,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却什么也不说。或者这一个动作已经代表了很多。白璞搂住他,抚摸他的头发,“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我可以改。”
杜寰用力摇摇头,“我喜欢夫子,喜欢夫子每一种样子。所以……”他又皱起了眉,“夫子不用为了我去改变,我不想夫子有勉强。”
“傻瓜,”白璞不禁笑了,“你昏迷之后我才知道,在这世上,没什么比失去你更不能接受的了。”
“是吗?”
杜寰从白璞怀里抬起了头,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巴,然后一点点往上,终于咬住了他的嘴唇。白璞并没有阻止他为非作歹,反而鼓励似的低头含住了他的唇。舌头一伸就习惯地进入了对方的领地。杜寰闭上了眼,承受白璞的吻,手也渐渐解开了白璞的衣裳。
时近秋季,虽然天渐渐凉了,有时还是炎热,因此白璞穿的也不多,很快就露出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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