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也不说什么了,本来他也不想身边这少年掺和到皇家的事情里,只是拗不过他。
本来秦暮都要告辞了,可那少年突然开口,“太子殿下的伤没事吗?”
杜寰有些狐疑,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道,“不妨事。”
少年点点头,转头看别处了。在贵人面前擅自开口是无礼,罪名可大可小,好在杜寰不曾计较,可秦暮也怕少年再惹祸,就匆匆带着他走了。
看他们走远了杜寰才问白璞,“柳棉不在宫里,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这戏就白演了?”
第43章 我白璞这一生有两件幸事
白璞略一思索,他若不在宫里,必然是在胭脂楼,“这里我照看着,你去找他。”
“为何要我去?”
杜寰有些不满,上回去胭脂楼实在是给他留下了阴影,他并不是很想再去一次。白璞知道他的心思,道,“能劳动太子殿下出面寻人,才显得陛下危在旦夕。”
说得有理,好吧,为了他父皇后半生的幸福,也为了他自己的美好未来,杜寰硬着头皮上了。
胭脂楼还是那个样子,一片纸醉金迷的奢华靡乱,就算是杜鸿“病危”也没有在这烟花之地引起什么波澜。本来嘛,管他盛世乱世,管他谁作皇帝,她们这些人都是有活路的。
杜寰为了演得逼真,是一路跑过来的,因此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门口的花娘已经认识了他,只当他又是来找白璞的,道,“今日白先生可不在,宫里出了大事呢。”
“我,我找慕娘。”
花娘听说,以为是白璞有什么吩咐,便找人把他带了进去,自己还是站在门口招客杜寰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自己就找到了慕娇娥的房间,也不管人家方不方便就推门而入,“慕姨!”
“怎么啦!”看到杜寰,慕娇娥一愣,她听说杜鸿出了事,白璞身为太傅已经快忙不过来了,这太子殿下怎么找上门来了?
“慕姨,柳棉在吗?”
“柳棉?”慕娇娥迟疑了一下,“你找他做什么?”
听这话杜寰就知道有戏,“父皇,父皇他......慕姨,他想见见柳棉......”
慕娇娥懵了,难道真的严重成这样了,饶是她为人爽利,也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柳棉他不在,我帮你找找好吗?”
不在?怎么可能?
杜寰不是很相信,“慕姨,我求你了。”他不明白柳棉为什么会这样绝情,他父皇心心念念什么都肯为他做,他怎么就是不领情呢?虽然他现在和白璞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可是他也经历过那种真心被辜负的感觉。
当时他站在大雨里等白璞,不知道能不能等来,却还是一直等了下去。不是为了什么结局,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他知道,杜鸿现在就等在雨中,这一次恐怕就是他最后一次的争取了。
白璞说,爱而不得的人更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杜鸿可以成全很多有情人,却独独没有人来成全他。杜寰想想自己的父亲,很难不落泪,他红了眼眶,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那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更让人心疼。
慕娇娥本就是个心软的,只得手忙脚乱地安抚他,一边用帕子为他拭泪一边说她去找柳棉。可是两人到了柳棉从前的房间一看,里面却是空空的。
“人呢?”慕娇娥也皱了眉,柳棉这几日回来后除了回家探望老母亲一直都待在房间里,怎么这个节骨眼人反而不见了?
按说柳棉情况特殊,这个时辰是不会回家的。杜寰脸色惨白,没想到终究还是功亏一篑,慕娇娥以为他是太担心杜鸿了,安慰道,“你先回去,等柳棉一回来,我捆也把他捆进宫。”
杜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呆愣愣的回去了。
走在大街上就像是个游魂,本来嘛,杜鸿可用不着他担心。只是他现在突然明白,缘分这回事有多重要,世间有很多有情人都输给了情深缘浅四字。杜鸿情深如斯,奈何上天不眷顾。
然后不由得就想到他和白璞。
回到宫里天都快黑了,承德殿灯火通明却又静悄悄的。白璞站在廊下,一脸焦急,看到他匆匆走来,失了往日的风度。
“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杜寰抬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很愧疚。可是白璞道,“柳棉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你去哪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什么?”杜寰睁大了眼,“夫子你说,柳棉他......”
“他在里面。”
白璞一脸疑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问他要不要进去看看。杜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进了殿。重重帷幔后,隐约可见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影,他不由得红了脸,示意白璞还是出去吧。
到了殿外喊了元酉和洪保全,安排好后事,就和白璞一起回府了。既然都这样了,料想也无事了。杜寰不知道杜鸿怎么样,他可是也算经历了一番大悲大喜,若他二人能好好在一起,也就是圆满了。
杜寰觉得很开心,可是不知为何,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沉重。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腔,喘不过气来,又无法解脱。哪怕是到了晚上,他躺在白璞身边的时候还是无法释怀。
夜渐渐深了,白璞知道杜寰还没睡着,忍不住开口问道,“寰儿,你有心事?”
这一次杜寰也没遮掩,翻身窝进白璞怀里,“夫子,我总觉得有些难受。”
“怎么了?”
要说怎么了,那还真是说不上来。
杜寰想了想,道,“我去胭脂楼的时候没找到柳棉,我以为父皇和他就再没可能了,然后就觉得缘分真的是......不能强求。”
白璞沉默了一会儿,在黑暗中,这片刻的沉默也显得漫长,然后他“嗯”了一声,“就为了这个?”
“也不是,”杜寰伸手环住白璞的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夫子,当日若不是我强求,你说我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白璞答不上来,杜寰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觉得不会,所以我们这段感情,也是我强求来的。”
可能杜寰就是比较介意这个吧,因为是强求的,所以会有不平等。就好比杜鸿和柳棉,杜鸿这样苦心经营,柳棉却可以选择不屑一顾。只是感情这回事,又怎能这样容易就分说清楚?
白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所谓情之一字,世之难解。他只是把杜寰抱得更紧,“我白璞这一生有两件幸事,一是遇见你,二是你愿意为了我去强求。”
在感情里有一方愿意强求,总比两两错过要好。
杜寰心里暖暖的,也有些痒,他腾出一只手来顺着白璞的腰往下,听见白璞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他轻声道,“夫子,我想要。”
第44章 可是白璞,我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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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太子殿下没有中毒
杜鸿也终于耐不住了,也不管他还在装病就拉着柳棉去了白府。
白璞也没有去迎接,就连杜鸿已经进了屋还是坐在那里发呆,握着杜寰的手像块木头。元酉看不下去了,生怕白璞这样无礼惹恼了杜鸿,便小声咳嗽,白璞便像是大梦初醒一般。他看向杜鸿,只喊了一声“陛下”,却没有动。
倒不是他真不知礼数,而是他现在的身体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好在杜鸿满心里都是杜寰,也没怎么介意,更没有起疑,摆了摆手,“你坐着吧。”
他知道杜寰有多宝贝这个夫子,他若是在这里罚他,等杜寰醒来还不知要怎么闹腾呢。杜鸿想着眼眶就有些发热,等他醒来......可是,他真的还能等到吗?
看白璞那明显憔悴不少的模样,这些日子就算他一直告假没有上朝,看来过得也不是很好啊。杜鸿不知道怎么,心里居然有些怜悯,不知不觉地就把手搭到了他肩膀上,白璞一惊,回头看着他。
“你别担心,会没事的。”
白璞点点头,却总觉得怪怪的。
当然,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是他,还有柳棉。在杜鸿把手搭上去的时候他就感觉画风突然变得诡异了。多么像是一家之主在安慰为了孩子伤心欲绝的孩子他娘啊!
杜鸿这个混蛋该不是真有那种想法吧?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可是柳棉就是心里不舒服。他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也别说别人,这些日子你自己还不是都没好好休息过。”
说着就把那只搭在白璞肩膀上的贼手扯了下来。顾及杜鸿还有伤,倒也没怎么用力,却刚好把自己的不满传达了出去。
杜鸿有些不理解,柳棉的脾气是古怪,可是近日里也收敛了不少,这是怎么了?可是还不等他去问,杜寰就有了动静。
“白璞......”
很低很弱的声音,白璞有些晃神,就像是做梦一样。可是身体先于神智做出了反应,他握紧了杜寰的手,俯下身子,“寰儿,我在。”
“秦暮......”
什么?白璞听清了他的话,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要见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杜寰没什么力气,也就说不出话来,只是闭着眼睛。白璞看他这样心疼的不得了,也就不舍得松开他的手,只是抬眼看了看杜鸿,“殿下要见秦暮。”
杜鸿皱了眉,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让元酉去请了秦暮过来,一边又把洪保全等日日守在白府的太医喊到了床前。
“诸位都是我蜀国最好的大夫,为何连太子所中何毒都查不出来?”
一屋子的人战战兢兢直冒冷汗,这些日子他们没日没夜地查阅古籍,可愣是没找到一丁点儿蛛丝马迹。一般的毒要么是能取人性命于顷刻,要么能延缓毒发时间以此来控制别人,或者就是让人受尽折磨再死去。可是像杜寰这样,只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杜鸿在那里作威作福,白璞还是一脸惘然的样子,倒是柳棉看不下去了,轻声说道,“再怎样也克制些,让他发觉就不好了。”
白璞朝他笑笑,却比哭还难看,“我现在又怎会在乎这些?”
若杜寰都不能留下了,他还要在乎旁人的眼光做什么?之前他一直很担心,担心两人的事处理不当会招来非议,所以哪怕杜寰一次次的说要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也还是有些怀疑的。
想来那个时候他是很失望的吧。
明明是两个人的感情,却一直只是杜寰在拼了命的付出,为了他们的未来做出了很多的努力和牺牲,可是他却永远不温不火的。本来,若是连他都不相信他们能在一起,他们又怎么可能把那漫漫长路走完?
杜寰曾说他是个懦夫,现在看来是真的,他真的太懦弱,否则,杜寰至少不会为了他们的事情去伤心难过。
白璞又红了眼眶,“是我对不起他。”
柳棉也实在是不忍心,“你也别胡思乱想,世事难料,或许......”
这时,洪保全的声音颤巍巍地传来,“宫中太医虽好,可是像这样的疑难杂症,远不如民间的隐士郎中。”
白璞突然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喊了一声杜鸿,杜鸿回头看着他,不知是何意。
“秦将军身边有一个军医,听说擅长用毒和解毒,不妨让他一试。”
杜鸿还在犹豫,却听元酉说秦暮来了。秦暮进了屋,看到这副情景也着实愣了一下,规规矩矩地请了安。杜鸿见他来了也就不多话,不管杜寰找他干什么,也要他先醒过来才是。
“听说你身边的军医善解毒?让他来给太子看诊,若是能治好,朕重重赏他。”
秦暮点头,“微臣为殿下日夜悬心,听闻殿下传见微臣,已经将卿云带来了,立刻就可为殿下诊治。”
说着就侧了侧身子,卿云从屋外走来。年纪不大却也不怯场,看到杜鸿便要下拜,杜鸿摆摆手免了他的礼,让他直接过去。
卿云看上去对这些礼仪生疏得很,也很不耐烦,杜鸿说免礼正是合了心意。脸上也不禁带了笑,可是看到杜寰和白璞紧握的手时,笑容也有些僵硬了。他转身说,“这么多人在这儿,如何能把脉?”
这话不是对杜鸿说的,而是朝着秦暮,语气有些蛮横。秦暮有些尴尬,皱着眉对着杜鸿道,“陛下,这么多人在这里恐怕也不能让殿下安心静养。”
杜鸿点点头,元酉便眼疾手快地把那些太医全部请了出去。卿云这才将手搭上了杜寰的手腕。屋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没有人再敢发出声音。
不到一会儿,卿云道,“太子没有中毒。”
“什么?”
屋内众人是异口同声,没有中毒又怎会这么长时间昏迷不醒?杜鸿原本就不是很相信这个小少年,这一来更是有了气。可卿云似乎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只是朝着白璞笑得意味深长,“他是中了蛊。”
第46章 无他便无我,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蛊者,惑也。
神秘的苗疆人善用蛊,相传有一种情蛊,蛊虫分别寄生于男女二人体内,若遇背叛则蛊虫破体而出,使背叛者血流七日,痛苦不堪,最终惨死。
比起毒来,蛊更加的神秘,因而也更加可怕。
蛊算是一种毒,也是一种巫术。
卿云老神在在地解释了一遍,杜鸿和白璞的脸色都变了。可是他却是面不改色,云淡风轻,不管秦暮怎么向他使眼色,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可是这会子杜鸿也没法去纠结他的无礼,只能问他破解之法。
卿云道,“太子的情况很特殊,他中的是情蛊。”
“那是什么?”
卿云转头看着白璞,“情蛊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动了情的人才会中蛊,他昏迷之前是不是动了情欲?”
白璞一愣,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那时候他们在行房事,算是动情欲吧,可是杜鸿还在这,他一个夫子怎么去解释他知道自己的学生动情欲这事?
可是现在明显也不是沉默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却不敢去看杜鸿。杜鸿没什么特殊反应,可能他已经觉得杜寰的事白璞全部都知道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是柳棉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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