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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邵秋原本跟在傅延身后,见状自己往旁边躲了一步,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山洞深处,从补给箱里掏出一瓶水,晃了晃搅碎里面的冰碴,就这么喝了。
  他没跟任何人说话,喝了半瓶加冰的水之后就往角落里一坐,等着出发。
  柳若松见状,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傅延,然后在他的默许下把记录本交给贺棠,拉着他往外走了两步。
  “副队这个状态能去出任务吗?”柳若松说。
  自从在泓澜江对面没抓到乔·艾登开始,邵秋心里那根弦就像是绷断了一样,“给方思宁”报仇的念头似乎无法再撑稳他这个人,于是他的状态变得非常起伏不定。
  末世里条件不好,除了邵秋刚回来的那段恢复期之外,没有多余的治疗药剂帮他维持状态。
  LSD就像是某种毒品,神经上的致幻伤害一沾上就很难摆脱。邵秋时不时还是会陷入药物回溯中,他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但大家都看得出来。
  他要么暴躁易怒,要么就沉默寡言,看着就像是一艘浪涛中的小船,只能随波逐流地被人推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队里没人不担心他,贺棠甚至怕他闷出病来,时不时去跟他搭话闲聊,耍宝给他看,但每次邵秋都只是机械地勾勾嘴角,然后再摸摸贺棠的头发。
  柳若松总觉得,他其实已经摇摇欲坠了。
  傅延回头看了一眼山洞内,邵秋坐在阴影处,手里的水瓶外已经结了一层雾,他盯着水面上漂浮的碎冰块,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他也在琢磨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傅延想。
  他想起几个月前的深夜,他跟邵秋在关押培养皿的实验楼外见面,当时邵秋跟他说的话,他到现在都没法回答。
  “随他去吧。”傅延说:“有些事,他得自己寻找答案。不去碰一碰,他会没有真实感。”
  柳若松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他是一次次看着邵秋过来的,在第一次没有方思宁和过度致幻剂的折磨时,邵秋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顶替傅延出任务,短短几个月里就磨砺出一身勇气,不比傅延差到什么地方。
  如果说傅延是被打碎的磐石,那邵秋在柳若松眼里就是还没成材就被锯断的柏木,里外里都是可惜。
  柳若松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他用袖口将傅延侧脸上一点冰水痕迹摸去,然后走回山洞里,重新拿过了测速本。
  又过了十分钟,冯磊那边的安全出发信号如期到达,于是小队麻利地收拾了山洞里军用品的痕迹,开始做最后的登机准备。
  邵秋的精神状态不够平稳,于是被暂时剥夺了驾驶权,跟傅延和柳若松上同一架直升机。
  “准备好了。”傅延最后调试了仪表,然后侧过头对着侧后方说:“抓好防护,记得提前把防寒服穿好。”
  柳若松拉好衣领,把袖口和脚腕的束带扎紧,然后回头看了看邵秋,冲傅延比了个OK的手势。
  傅延点了点头,打开燃油阀门,开始做起飞前的最后调试。
  发动机转速拉高,机身发出细微的轰鸣声,傅延微微偏过头,对着通讯耳机说了两句什么。
  柳若松坐在他侧后方看着他,忽然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工作状态的傅延。
  直升机精密的仪表琳琅满目,足有几十项检查类目,傅延的手指一一拂过那些细小的按钮,或拨动或关闭,有条不紊,从容又淡定。
  他穿着厚实的防寒服,带着一副防眩目镜,侧脸线条分明,表情淡淡的。
  哪怕贺棠把这种大家伙称之为“碰碰车”,柳若松还是产生了肾上腺素狂飙的错觉。
  他心里猛然一跳,忽然有种不合时宜的心动感。
  “坐稳了。”傅延说。
  柳若松很快意识到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毕竟邵秋再怎么状态不好,也是习惯载人离心机的体质,不会在“碰碰车”上觉得害怕。
  几十秒后,直升机的旋翼发动起来,傅延猛然操纵拉杆,机身拔地而起在狂风中晃了晃,很快重新保持住了平衡。
  窗外扬起一大片雪尘,机身破开外边的冰雾,很快拉起了高度。
  外面刺眼的阳光落进来,近的仿佛触手可及。
  通讯耳机发出滋啦一声响,很快从傅延的单向指挥通道变成了队内公共频道。
  贺棠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带着点难以掩饰的愉悦感。
  “我都八百年没摸过飞机了。”贺棠说:“我哥还不让我上手,简直暴君。”
  “雀鹰少校。”贺枫说:“你自己嫌弃这是碰碰车的。”
  “那怎么了。”贺棠理直气壮地说:“蚊子再小也是肉,碰碰车也是车,我是飞行员,你总让我在地上摸方向盘,小心我上天不会拉操纵杆。”
  贺棠甜蜜的抱怨没停,柳若松靠在机厢壁上,忍不住地打量傅延。
  他不敢出声打扰对方,于是只是贪婪地看着他的侧影,看他沟通冯磊;听从地面安排;下达指挥命令。
  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柳若松忽然想,这才是傅延应该有的生活。
  自由的、开阔的、为了理想和人生奋斗的。
  而不是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委屈在那些琐碎的、毫无缘由的阴谋里消磨一生。
  “看我干什么?”傅延忽然问。
  “嗯?”柳若松偷看被抓包,眼神飘忽一瞬,忍不住挠了挠脸:“你也没回头啊。”
  “感觉到了。”似乎在广袤的天地下,人的心情也会变得不错,傅延说话都带着笑意:“你那眼神快把我烧穿了。”
  “觉得你帅。”柳若松说:“趁这个机会多看两眼,毕竟歼击机又不载客。”
  傅延忍不住笑了笑。
  柳若松不知道在过去那些年,他心底里是不是也期望回到天上,他只知道,起码在这一刻,傅延是真的高兴。
 
 
第178章 “找到人了!”
  直升机越过边境线,朝着弗兰格尔岛的方向飞去。
  冯磊已经提前竖好了降落点标,在地面和坐标点上做了双保险,用以迎接傅延他们小队。
  傅延收到冯磊实时传递过来的数据,然后以此为中心,和贺枫默契地在坐标点上方左右分开,向两边划出一个大大的弧线,开始对周围三百公里的外圈进行空中巡航。
  进入弗兰格尔岛领空之后,傅延把直升机的高度拉得很低,柳若松靠在机厢上,能轻而易举地从旁边的小窗口里看到地面的情况。
  万里冰封的冰原将阳光折射成七彩的棱光,远处有野兽敏锐地听见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响,于是一溜烟窜进了冰层下的安全地带。
  大自然的匠心跟人力开凿的艺术完全不同,柳若松许久没见过这样波澜壮阔的无人区景色,忍不住往外看了好几眼。
  剔透的冰层下,一切分毫毕现,柳若松眼神一扫,还在冰壳中看到了一条冻成标本的鱼。
  傅延启动了随直升机携带的扫描设备,开始进行低空排查。
  他右手边的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飞速地弹闪出来,然后一条条向上滚动着。
  柳若松动态视力没傅延那么好,只觉得上面的数据一秒能闪过去好几条,看得人眼花缭乱,仿佛一堆小虫在眼前飞。
  倒是傅延一心二用,一边操纵飞机,还一边分心关注着显示屏上的数据情况,然后根据异常数据进行针对性排查。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柳若松忍不住想。
  前些年里,傅延偶尔会去实验室帮他的忙。傅上校对那些金贵的样本药剂颇为小心,每次让他递个试管架他都如临大敌,哪有现在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柳若松拿这场面当养眼素材看,看两眼窗外,发现有眼花的端倪就转回目光,盯着傅延的侧影看。
  傅延心理素质奇高,被他的眼神这么赤裸裸的上下打量都没慌,照常做自己的工作,间或在数据屏上点一下,进行排查记录。
  一个半小时后,傅延跟贺枫在坐标点处重新汇合,一前一后地降落在预定地点。
  冯磊带着人在降落点迎接他们,见傅延走下来,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辛苦了。”冯磊说:“周围情况怎么样?”
  “没有人员聚集的情况。”傅延说:“红外线只扫到一堆野生动物。”
  冯磊他们已经提前在降落点这边扎好了临时营地,架起了通讯设备,防寒帐里有人进进出出,几箱子精密仪器的外接口落在帐子外面,被棉被裹了厚厚一层。
  冯磊身边的人捧着几个便携式的保温杯,小跑着挨个发给了他们几个。
  冰原上风大,饶是穿了两层防寒服,还是吹得人心有余悸。傅延的防寒服外套领口没扎紧,冷风把他领口的拉链吹得来回晃动,裸露在外面的一小片皮肤被吹得发白。
  他活像不知道冷一样,面色如常地跟冯磊说着话,对自己的状态浑然不觉。
  柳若松看了他好几眼,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走过去给他把领口拉紧了。
  “那就好,我们这边的地质学家已经进行了初步的勘测,结果——”
  “没事,您继续说,不用管我。”柳若松冲着冯磊点点头,不由分说地给傅延扎紧拉链,又把保温杯塞进他手里,然后才退后几步,把空间留给了两位指挥官。
  “——结果报告已经出来了。”冯磊见怪不怪地笑了笑,神态自若地继续道:“这个岛冰层居多,虽然冰冻得够厚,但做地基还是有点勉强,适合建造大型建筑的地方没几个。专家他们根据这个岛的地理状况进行了评估,找了几个疑似建筑点,准备等你们到了之后试试从天上排查一下。”
  傅延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他拧开水杯喝了口水,温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管向下,在冰天雪地里留存出一点暖意的温度。
  傅延和冯磊站在降落点的高处,转头看向远方。
  蔓延千里的冰原一望无际,冻土之下是埋藏千万年的秘密,冷风呼啸而过,傅延微微眯了眯眼睛,蓦然察觉到了一种宿命感。
  他的血还是热的,仿佛是这茫茫冰雪中唯一一点亮色。
  “别在外站着了。”冯磊说:“进屋吧,暖和暖和,之后还有硬仗要打。”
  C部军区的后勤人员颇为靠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落脚的休息点。防寒营帐内燃着火盆,用一种古朴的手段把帐里帐外隔绝成两个季节。
  后勤人员和主力部队穿梭在营地之中,冯磊引着傅延一行人,走到了营地最里面的大会议区。
  在这种极端的严寒环境下,许多后勤补给送不来,他们的一应物资和能源储备只够在岛上生活一个月左右。
  时间紧任务重,没人能随便说十分八分的不重要,目之所及处都是紧张而严肃的气氛。
  为了节省能源,精密仪器不能二十四小时开着,暖帐里,几个主攻地质问题的专业人员围在一起,手里拿着一张临时绘制的地形图。
  傅延他们的来临掺杂这一捋难以忽视的冷风,帐中人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让开了会议桌旁的一圈地方。
  “这处山脉,距咱们这里大约一千三百公里。”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用铅笔点了点图纸,接着方才的话说:“这是一处实地,海拔三百米左右,我个人认为,这里是最有可能藏匿研究所的地方。”
  弗兰格尔岛地质特殊,地形也复杂,女人说的那处山脉是岛上唯一没有被冰层完全覆盖的区域,被当地人称作哈拉山,周边植物稀少,但野兽颇多,是研究所地点的重点怀疑对象。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冯磊他们的驻扎地才选在山脉对角线的另一边。
  “但这里也有可能。”另一个年轻人的笔头从山脉上一点向东南方向偏移了几度,说道:“如果不考虑嵌入式建筑,而是将研究所藏在冰层底下,这里也有可能——这里的冰层有六十多米厚,只要做好加固,应该可以藏一个研究所。”
  “藏?”柳若松小心地偏过头跟傅延咬耳朵:“万一建在冰面上呢?”
  “不会。”傅延目不斜视地说:“既然卫星没拍到,就应该不在明面上。”
  地质学家暂时拿不出个统一意见,弗兰格尔岛终年极寒,冰层几乎没化开过,如果以冰层厚度为建筑轮廓参照的话,整座岛有三分之一都没法幸免。
  但哈拉山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海拔没高到离谱的地步,但山脉几乎横穿整个弗兰格尔岛,长度非常可观。
  地质专家拿不准主意,干脆决定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交给作战部队。
  “冯队,傅队,你们看呢?”为首的女人问道。
  傅延低下头,看了看那张地图。女人顺手把地图翻转过来推到他面前,好让他看得更清楚一点。
  “冰面上能达成条件的部分在哪个区域?”傅延问。
  女人很快用铅笔在图上圈出了一个范围。
  他们干活很仔细,还着重标注了范围内无法建造建筑的区域,包括冰层下有特殊地质和海洋连接口的部分。
  傅延看了一眼,发现最近的区域边线离他们的驻地仅有五百多公里。
  “节省时间,兵分两路吧。”傅延说:“你们试试能不能把探测仪器加装到直升机上,我和小队走空路,自带燃油的情况下,一天应该能把哈拉山的情况摸排清楚。”
  “那我们走陆路。”冯磊很机灵,很快跟上了傅延的脑回路:“我们从东往西摸排,如果快的话,还能跟傅队他们在路上碰见。”
  “明天的天气怎么样?”傅延问。
  贺棠很快递给他一张天气表,柳若松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数据,几乎是以半小时为单位列举的全天天气。
  “条件可以。”傅延说:“日出后就能起飞——”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暖账门帘忽然被人掀开,一个年轻人裹着满身的寒风冲进来,屋内几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冯磊认出来人是自己的警卫员,微微皱了皱眉,斥道:“什么事急急忙忙的?”
  “队长!”那年轻人呵出来的热气冒着白烟,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两口,差点被冷风呛得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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