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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近代现代)——顾言、

时间:2022-03-19 09:55:33  作者:顾言、
  “如果是那样,那就换你来撑我吧。”傅延说。
  柳若松至今还记得傅延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他那时候还没重启这么多次,于是整个人看着还是意气风发、充满希望的。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把这句话当戏言,说得很认真。
  你说得对,柳若松想,那现在就换我来。
  于是他没再哭,而是咬牙把傅延搂紧了,伸手在旁边摸索了几下,拉过滑落的外套,紧紧地裹在傅延身上。
  他从所有问题里挑出了一个最紧要的,然后用掌心摩挲了一下傅延的侧颈,抹掉他身上的冷汗,让他染上了自己的温度。
  “你现在还觉得一切是假的吗?”柳若松轻声问。
  傅延咬着牙靠在他怀里,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傅延现在心里很乱,仿佛脑子里有个混乱的天平,正在左右摇摆。他一边觉得自己经过了上次重启以后,潜意识里绝不会给自己找乔·艾登那样的假想敌,但一边又无法确定,那次死亡是不是已经烙在了他灵魂里,于是他不自觉地恐惧,不自觉地回忆。
  柳若松没要求他现在就说出个一二三,他抱着傅延,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是你之前不知道的。”
  傅延愣了愣,抬头看了他一眼。
  柳若松没有说话,他一手搂着傅延,一手解开了自己作训服的外套。
  很快,他把身上的作训服和防寒服全脱了,身上只留了一件材质轻薄的打底T恤。
  傅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重启之初,他整个人还混沌着,手臂上的伤裂得很厉害,血已经浸透了纱布,他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他察觉到柳若松短暂地离开了一瞬,但很快又回到他身边。下一秒,一床略厚的被子兜头罩过来,同时罩住了他们两个人。
  紧接着,柳若松调整了一下姿势,换到了傅延另一边,避开了他受伤的手臂,拉着他另一只手,往自己身上贴去。
  傅延的手被柳若松拉着,顺着他的T恤下摆钻进去,然后覆上他精瘦的侧腰,缓缓向腰后滑去。
  柳若松身体温热,傅延下意识缩了下指尖,怕自己的体温冰到他。
  “嘘——”柳若松说:“别动。”
  傅延果然不敢再动,他整个身体都僵成一块木头,只能任柳若松拉着他,在对方后腰处细细地摩挲。
  柳若松这个角度不太好动作,也被他摸得有点痒,轻轻笑了一声,腰后紧绷成一条弧线。
  过了片刻,他才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领着傅延的指尖落在某一点上。
  傅延一头雾水,但仔细地感觉了一下,才模糊地发现指尖下的皮肉触感有点不对劲。
  好像有点凹凸感,但又不明显。
  他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指尖顺着那倒痕迹上下一探,才发现那真的是一条伤疤。长度约莫能比得上他整只手,很浅很细,如果不是有意这样一点点辨认,很难看得出来。
  傅延脸色一变,本能地有点急了。
  “怎么弄的?”他问。
  “在深山老林里踩空了。”柳若松说。
  他也没把傅延的手从衣摆下抽出去,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贴近了他,轻声说:“重启这么多次,我也记不清到底是多少年前了——有一次我去北部的无人区深林里采风,结果不小心踩空了,掉进了偷猎者的陷阱里。”
  傅延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腰。
  ——这件事柳若松从来没跟他说过。
  “其实陷阱里没什么,就是高而已。”柳若松说:“但巧的是当时坑壁上有一节凸起的木枝,所以我掉下去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了一道伤口——就在这。”
  柳若松说着,轻轻在傅延手背上拍了拍。
  “不太深,但流了很多血。”柳若松说:“我怕你担心,后来没有告诉你——我不想你在出任务的时候,心里还要分心想我是不是在无人区里有危险。”
  柳若松说着笑了笑,轻声说:“说起来,你在这种事上那么敏锐,我怕你发现,还涂了好久的祛疤膏。”
  好在傅延是个很好骗的爱人,在家里的时候,柳若松说什么,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相信,然后不去深究背后的事。
  “这很危险。”傅延的声音紧绷着:“万一陷阱里有尖刺或者刀片呢。”
  “对啊,很危险。”柳若松出乎意料地没有安抚他,而是顺着他说道:“你会在你的幻觉里让我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吗?”
  傅延忽然被他问住了。
  那当然不会,他想。
  他或许会因为恐惧在幻觉里折磨自己,但他绝不会独自置柳若松于危险之地。
  归根结底,傅延的认知里不存在这种概念,他觉得作为一家之主,他天生有保护伴侣的义务和责任,如果这是他的幻觉,那掉进陷阱里的一定是他自己,而不是柳若松。
  正如曾经的无数次那样,傅延轻而易举地听进了柳若松的话,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他本身不是个软弱的人,但在外界压力太大时,傅延也难免需要人拉他一把,才能从粘稠沉重的沼泽中脱身出来。
  “……不会。”傅延好像要保证什么一样,低声道:“永远都不会。”
  他话音将落,好似才从一场漫长的大梦中脱身而出,一脚踩在了实地上。
  一瞬间,那些刻意被“梦境”隔绝的痛苦重新变得鲜明起来,神经痛来势汹汹,傅延痛苦地皱紧眉头,靠在柳若松怀里发出一声闷哼。
  柳若松紧张地搂紧了他,他不知道自己这办法究竟有用没用,他没修过心理学,纯粹是凭着对傅延的了解在对他对症下药。
  “其实……”柳若松心软了一瞬,他握着傅延的手腕,轻声说:“就算你分辨不出来也没关系,起码我是真的,对吧。”
  傅延摇了摇头。
  他骨子里不是个会后退的人,就算把他摔在冷硬的砖石上打碎了,他也绝不是那种会退却的人。
  傅延终于从柳若松身上获得了最后的答案,他的判断不允许他再次逃避回“幻觉”的安稳里,强迫他面对真实世界里迟来的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傅延只觉得烈火焚身。
  神经痛细密如网,尖锐又绵延不绝,仿佛那场火从万里之外烧到了弗兰格尔岛。
  他好像慌不择路,用伤的那只手攥住了柳若松的领口。
  血把他的手腕和指尖染得通红一片,在柳若松白色的领口上留下一个突兀的痕迹。
  柳若松勾着他的肩膀把被子拉高,尽可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抖。
  “你想哭吗?”柳若松说:“想哭就哭。”
  但傅延不擅长这种解压方法,他眼圈通红,不像是要哭,倒像是要沁出血来。他攥着柳若松的领口,看着他的脸,心里天人交战了半晌,终于放任自己在这种痛苦下低了一回头。
  他吃痛地喘息着,声音都是破碎的。
  “……来救我吧。”傅延低声说:“我没法再一个人面对了。”
  “好。”柳若松说。
  他话音刚落,傅延就像是骤然松下了心里那根弦,他浑身一沉,坠在柳若松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200章 那研究员其实曾经给过他线索。
  傅延这一觉睡得很沉,柳若松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但无论如何,沉眠中身体总归是能得到更好的休息,于是柳若松没有打扰他。
  他把傅延放平躺在床上,然后握着他一只手,坐在床边端详着他。
  在昏暗的环境下,傅延显得比之前憔悴了许多,柳若松微微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不要你拯救世界了。”柳若松轻声道:“我来保护你好了。”
  他守了傅延一个小时,自己也没闲着,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之前在乔·艾登腹地的情况。
  那时候他们和傅延被分割在不同的区域,他顺着那扇印刻着乔·艾登家族徽章的门一路向里,最终到达了上锁的主控室。
  好在那个基地的整体设计是以机械运作为基调的,于是柳若松简单粗暴地以小型范围炸药炸开了那扇门。
  但他同时也在耳机里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经历过几次重启,他对丧尸有种出奇的敏锐,人虽然不在外面,但也把外面的情况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跟傅延的判断一样,觉得这些“预备军”,或许就是乔·艾登守卫腹地的武器。
  只可惜傅延与乔·艾登对峙时,他身上的耳麦不慎掉落,否则柳若松应该还能听到更多东西。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那堆“丧尸大军”,如果他们这次还像上次一样进入基地,恐怕也会面临那样的场面。
  成千上百的丧尸很难应对,光凭他们这些人,在没有重型热武器的情况下,想要越过那个数量的丧尸种群生擒乔·艾登,恐怕是痴心妄想。
  柳若松咬紧了唇角,觉得有点难办。
  他不想再完全依靠傅延,想靠自己想出个办法,只可惜他指挥作战经验到底不足,一时半刻很难想出一针见血的办法。
  约莫两个小时后,他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震了震,柳若松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的房门被人极轻地敲响了。
  柳若松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方思宁。
  他憔悴而颓丧,手里拿着一只没拆封过的针管。柳若松小心地离开傅延,拧开房门,没让他进来,而是自己往外跨出一步。
  “怎么了?”柳若松问。
  “小秋的状态不太好。”方思宁哑着嗓子说:“我知道这要求有点过分,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点傅队的血样。”
  柳若松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或许是他们在“正确”的路上走了太久,所以他们的重启点太晚了——晚到了无法救下邵秋的地步。
  “……可以。”柳若松说:“你进来吧。”
  方思宁动作急切,但好在还保留了礼貌和尊重,他冲着柳若松微微颔首,握紧了手里那支空针管。
  方思宁撸起傅延没受伤的那只袖管,转头看见柳若松盯着他直瞧,忍不住说道:“你放心,这些都给小秋用,我不会留一点样本的。而且之后去了燕城,我也不会说的。”
  “我知道。”柳若松说。
  他现在不怀疑方思宁究竟是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或许对现在的方思宁来说,他终于能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邵秋身上,然后随着邵秋的心意去做判断了。
  可惜这种改变来得太晚了,代价也太大了。
  柳若松不禁在心里唏嘘,心说要是在和平年代相逢,他俩或许还有说开的那天,就像是第一次重启那样,天长日久,磨也磨出相处之道了。
  可在末世里,没有时间给他们互相成长,互相磨合,于是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尖锐地碰撞在一起,然后用这种血淋淋的方式互相改变。
  或许他们本来就不合适,柳若松想,邵秋困在少年时期的那个夏天出不来,方思宁的眼界又太宽,除非失去过,否则看不到普罗大众中最渺小的尘埃。
  于是在这样苛责的环境里,他们自然而然走到了这样一种阴差阳错的结果里。
  方思宁从傅延身上采了一管血,然后站起身来,摇晃了一瞬,哑着嗓子跟柳若松道了谢。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用……”方思宁苦笑一声,说道:“但还是试试吧。”
  柳若松比照了上辈子方思宁来找他的时间,然后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发觉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应该是邵秋丧尸化感染的高峰期。
  阻断药的药效是八个小时生效,在此之前,人体还是会经受丧尸化的感染。
  上一次,方思宁来过两次,第二次则是在三个小时之后。
  按他刚才的说法,他也不清楚傅延血做出的药有没有用,柳若松在燕城时主要就是进行这种药剂研究,对药剂的了解程度比他更清楚,在心里大致一算就明白了。八成是邵秋病毒感染高峰期的时候,丧尸化的速度太快,现不出药剂的效果,能肉眼能看到延缓效果时,其实已经过了延缓的最佳时机。
  上一次,柳若松的理智被傅延牵走了,他下意识地觉得既然已经有了药,他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也没想那么多。
  但实际上,B-92药剂可以延缓丧尸化的进程,最重要的就是拉长丧尸化的时间,减弱病毒影响。如果能降低邵秋感染高峰期的时间,或许情况会比上一次好一点。
  思及此,柳若松拉住了想要离开的方思宁。
  “怎么了?”方思宁看向他。
  “我在燕城的时候就是研究这种延缓剂的。”柳若松低声说:“走,我出去跟你说。”
  听到“延缓剂”三个字,方思宁表情一凌,急忙扯着他走到了门口。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全世界几乎都在研究药剂,方思宁不知道外面的进展怎么样,但他从柳若松口中得到了新的希望。
  柳若松尽可能简单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方思宁是个研究员,很多事不用解释得太详细,他就一点就通。
  B-92本来就是邵学凡的产物,方思宁了解它更甚于柳若松。
  他很快从柳若松的研究步调中推出了某种结果,顿时眼前一亮,更急切地攥住了柳若松的手。
  “我想——”
  “你别说了,我同意。”柳若松说:“傅哥醒着他也会同意——但绝不能超过300CC,他之前失血过多,这已经是极限了。”
  方思宁连声答应,他很快去而复返,又从傅延臂弯里抽了一管血。
  柳若松目送他远去,这才回到宿舍,轻轻搓了搓傅延冰凉的指尖。
  他确实更担心傅延的身体,但邵秋的事关乎性命,柳若松自己也无法真的袖手旁观。
  柳若松忽然想起上一次出事时,他因为傅延冒险用B-92的针剂直接抽血生气不已。现在想想,可能那时候傅延就干脆没把这个世界当真的。
  所以他毫不顾忌,毫不恐惧,甚至在出发前柳若松跟他打包票时,那么确信他们俩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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